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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河神水猴子电视剧》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勤瘦不叫禽兽”的创作能可以将冰冷阿秀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祭河神水猴子电视剧》内容介绍:浑浊的河水舔舐着脚下湿滑的鹅卵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被烈日蒸腾过的水腥这是七月的尾蝉在岸边老槐树上嘶拼了命地要把整个夏天最后一点燥热都榨出我站在河滩脚下是故乡这条叫“青螺河”的老河水依带着它千百年来惯有的浑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打着旋儿向东流空气闷热粘像一块湿透的旧布捂在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十年我逃离这个名叫“青螺湾”的水边小村整整...
浑浊的河水舔舐着脚下湿滑的鹅卵石,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被烈日蒸腾过的水腥味。
这是七月的尾巴,蝉在岸边老槐树上嘶鸣,拼了命地要把整个夏天最后一点燥热都榨出来。
我站在河滩上,脚下是故乡这条叫“青螺河”的老河,河水依旧,带着它千百年来惯有的浑浊,裹挟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打着旋儿向东流去。
空气闷热粘稠,像一块湿透的旧布捂在口鼻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感。
十年了。
我逃离这个名叫“青螺湾”的水边小村整整十年,如今却又被一根无形的线扯了回来。
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又固执,反复念叨着家里的老屋快塌了,仿佛那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就是他一生伟业的最后丰碑,非得由我这个不孝子亲眼见证它彻底回归尘土才肯罢休。
心底深处,还有另一个更沉甸甸的理由——小满。她的名字,就像当年她消失在河水里的漩涡,一直在我记忆深处打着转,从未真正平息。
“阿城哥!”一声清脆又带着点怯生生的呼唤自身后传来。
我回头。妹妹阿秀站在几步开外,十二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子,两条细瘦的麻花辫垂在肩头。
她手里攥着个小小的、褪了色的红布包,正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阳光晃在她脸上,映出细密的汗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她长开了些,眉眼依稀有小满当年的影子,只是更怯懦,像河边一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芦苇。
“给,”她的声音细细的,“娘说,这个…你拿着。”
我接过那个轻飘飘的红布包。
入手微沉,布面粗糙,带着经年累月摩挲出的油光。
解开系着的布绳,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小小的银镯子。镯子很旧了,款式是乡下最常见的素圈,接口处刻着些模糊不清的缠枝花纹。
镯身布满细密的划痕,唯有边缘一小块地方,被摩挲得异常光亮,显出一种温润的质感。那是小满的镯子。
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攥住了我的心脏,比这闷热的空气更让人窒息。
无数个夏夜的画面瞬间冲进脑海:月光下,小满得意地晃着手腕,那圈小小的银光在她细瘦的腕子上跳跃,叮当作响。
“看,我爹新打的!”
她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而最后一次见到它,是在那浑浊翻涌的河面上,一道微弱的银光一闪而没,连同她整个人一起沉入无边的黑暗。
“哪来的?”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在磨。
阿秀似乎被我语气里的冷硬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肩膀,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浑浊的河水,又迅速垂下:“是…是前几天,我在河滩那边捡到的。”她顿了顿,声音更小了,“就在…就在‘老磨盘’那儿。”
老磨盘!我的心猛地一沉。那是河边一块巨大的、早已废弃的青石磨盘,半截沉在水里,半截露在岸上,布满滑腻的青苔。
河水日夜冲刷,在它周围形成几个深不见底的洄水窝。那里,正是十年前小满消失的地方!
“你一个人跑去那儿了?”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严厉。
阿秀的头垂得更低了,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没…没下水,就在边上捡柴火…就看见了,卡在石头缝里…”
我看着那镯子,十年水底光阴,它并未被完全侵蚀,反倒多了几分诡异的“活气”。
指尖抚过冰凉的银圈,仿佛能触碰到当年小满手腕上跳动的脉搏,以及最后那一刻冰冷的绝望。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像河底悄然蔓延的水草,死死缠住了我的脚踝。
爷爷那张沟壑纵横、总是带着严厉警告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多少个闷热的夏夜,他摇着蒲扇,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对着我和小满,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带着烟熏火燎气味的沙哑嗓音说
“细伢子,莫近水边!尤其是那‘老磨盘’!水猴子…就蹲在那水底下咧!专等不听话的娃儿下水,一把拖住脚踝,咕噜噜就沉下去,骨头渣子都不剩!”
水猴子。
这个青螺湾口耳相传了不知多少代的恐怖存在。
爷爷的描述总是活灵活现:浑身湿漉漉滑腻腻的青黑色皮肤,像人又像猴子,指爪尖利如钩,力气大得惊人,尤其是一双在黑暗水底会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能摄人心魄。
它们潜伏在深水洄涡之中,伺机拖拽活人当作替死鬼。
小满当时是怎么回应的?她咯咯笑着,一脸满不在乎
“爷爷骗人!我才不怕哩!我水性好着呢!”
她甩着湿漉漉的辫子,露出腕子上那个新得的银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水猴子敢来,我就用这个打它!”
那时的我,虽然听着爷爷的话心里也发毛,但看着小满那无所畏惧的样子,又觉得爷爷只是吓唬人。
直到那一天,在那个同样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午后,就在这“老磨盘”附近。
蝉鸣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空气灼热得扭曲。我和小满实在受不了,溜到河边想沾点水汽。
小满蹲在“老磨盘”露出水面的那截青石上,用手撩着浑浊的河水。河水在磨盘周围打着诡异的漩涡,深不见底。
“喂,阿城,你说水底下真有水猴子吗?”她忽然回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挑战的神情,眼睛亮晶晶的。
“爷爷说有…”我盯着那墨绿色的旋涡,心里有点发怵。
“嘁!胆小鬼!”她嗤笑一声,站起身,故意踮起脚尖,往洄水窝的边缘探去,“你看,什么都没有!爷爷吓唬人…”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她脚下的青石布满湿滑的苔藓,身形猛地一晃!不是普通的滑倒,更像是…水底下有什么东西狠狠拽了她一下!
她脸上那点调皮的笑意瞬间凝固,被一种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取代,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浑浊的水面下方。
“啊——!”一声短促凄厉到极致的尖叫撕裂了闷热的空气。
噗通!巨大的水花溅起。
小满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拖拽下去,瞬间消失在墨绿色的旋涡里。浑浊的河水疯狂地翻涌、打着转,形成一个贪婪的、吞噬一切的漏斗。
她挣扎的手臂只在水面上徒劳地挥动了一下,露出腕子上那圈微弱的银光,随即被汹涌的浊浪彻底吞没。
岸边死寂。只剩下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心胆俱裂。
我像根木头一样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刚才那一幕太快,太诡异,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爷爷关于水猴子的警告,第一次以如此恐怖的方式砸进了我的脑海。
“小满!小满!”我反应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水边。浑浊的水面下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那个旋涡还在疯狂地旋转,像一张狞笑的巨口。
我疯了一样伸手去捞,指尖只触碰到冰冷刺骨的水流和滑腻的水草。
小满,连同她腕子上那圈小小的银光,就这样彻底消失在这条吞噬人的河里,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从此,“水猴子”三个字,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也成了我逃离青螺湾最深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