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锅没吃成,命差点没了"哥,九宫格还是鸳鸯锅?"我戳着手机上的火锅外卖界面,
指尖在"特辣"选项上反复犹豫。沈知珩刚签下城东CBD的地标项目,今晚这顿庆功宴,
他拍着胸脯说要让我吃到扶墙走。"少废话,"他伸手抢过我手机,直接点了九宫格特辣,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你哥我现在抗辣等级MAX,不像某些人,
上次吃微辣都要配三瓶冰阔落。"我拍开他的手:"谁让你上次非逼我尝爆辣牛肉丸!
辣得我半夜胃抽筋,你还好意思说?"正斗着嘴,
头顶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十六楼的落地窗玻璃应声碎裂。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
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身影像断线风筝般坠落,带着呼啸的风声,
重重砸在我们面前三米处的水泥地上。飞溅的碎玻璃划破了我的胳膊,火辣辣的疼。
而更让我窒息的是,那人坠落的冲力掀起一阵狂风,
竟把站在花坛边缘的沈知珩也带得一个趔趄,半个身子探出了护栏!"哥!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拽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
沈知珩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护栏,定制西装裤被撕裂一道口子,
露出的小腿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出了血痕。他瞳孔骤缩,
却还是反手将我往安全地带拉:"别怕,抓紧我!"周围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有人在喊"快打120",有人在议论"炒股亏了三百万,听说还借了高利贷"。
我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迅速蔓延的血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沈知珩喘着粗气将我护在怀里,
西装上的雪松香水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我突然鼻子一酸——如果刚才慢一秒,
我就真的失去这个从小护我到大的哥哥了。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手腕上的银镯突然发烫,
像有团火在烧。这是沈知珩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他说找老匠人复刻的爷爷遗物,
还神神秘秘地说"能辟邪"。辟邪?辟个屁。再次睁眼,刺眼的阳光换成了昏黄的灯笼光。
鼻尖萦绕着马粪混着劣质香料的味道,身下是硌人的青石板路,后脑勺还磕出个大包,
一动就疼得钻心。"妹,你压得我肋骨快断了。"沈知珩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带着熟悉的吐槽。我猛地翻身坐起,
看见他正挣扎着爬起来——价值五万的手工西装沾满泥污,金丝眼镜断了一条腿,
镜片裂了道缝,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明锐利,正飞快扫视四周。而周围,
围了一圈穿着宽袍大袖、梳着发髻的人,像看猴戏似的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这俩人穿的啥?
破布片子?"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咋舌。"看那样子,莫不是北狄来的奸细?
""你看那女的胳膊还流血,定是打家劫舍被抓了!
"我低头看自己——破洞牛仔裤配印着火锅图案的T恤,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再看远处的酒旗,"长安酒肆"四个篆字在风里招摇,旗杆上拴着的瘦马正甩着尾巴拉屎,
溅起的泥点差点糊到我脸上。"哥,"我咽了口唾沫,指尖冰凉,"我们好像……穿越了。
"沈知珩推了推断腿的眼镜,视线扫过街角的城楼:"根据建筑形制和服饰判断,
是类似唐宋的架空朝代。"他顿了顿,突然抓住我手腕,"镯子!"银镯还在,
表面浮着一圈淡金色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蛇。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纹路的形状——竟和沈知珩爷爷留下的旧相册里,
那张泛黄老照片上的铜镜边缘一模一样。"爷爷说过,我们家祖上是'守镜人',
"沈知珩的声音发紧,喉结滚动,"我一直以为是老糊涂了……""守镜人?守什么镜?
"我正懵着,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哪来的野丫头,挡着路了!
"穿皂衣的壮汉瞪着我们,腰间长刀的鞘口闪着寒光,"穿得怪模怪样,定是北狄细作!
跟我回衙门!"沈知珩把我往身后一拉,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下摆,
竟还带着谈判桌上的从容:"这位大哥,我们是江南来的商人,遇劫后衣物被抢,
还请行个方便。"壮汉显然不信,手按在刀柄上:"商人?我看是细作!搜!
"两个小吏冲上来翻我们的口袋,从沈知珩的破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机票、一支钢笔,
还有一张黑卡。"这是啥?黑石头片?"小吏举着黑卡对着太阳照,"定是通敌的信物!
"我气得想骂街,沈知珩却按住我,对着壮汉赔笑:"误会,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大哥要带我们走也行,只是我妹妹伤着了,能不能缓口气?"他指着我胳膊上的伤口,
语气放软了些。壮汉瞥了眼伤口,不耐烦地挥挥手:"走快点!耽误了太爷审案,
仔细你们的皮!"被押着往衙门走的路上,我在他怀里挣扎:"凭什么跟他们走?
我们没做错事!""蠢死了,"他低头在我耳边咬牙,热气喷在我耳廓,"没身份证没护照,
跟古代人讲《刑法》?先保住命再说。"路过街角茶楼时,
我眼角余光瞥见二楼窗边站着个穿月白锦袍的男人。他手里把玩着枚玉佩,墨发用玉冠束起,
侧脸在灯笼光下冷得像冰雕,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偏偏生得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最让我心惊的是,他的目光扫过我手腕的银镯时,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也顿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只是错觉。"哥,
"我戳他腰,"看二楼那个,好像不好惹。"沈知珩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脸色微变:"那玉佩是龙纹的,皇家制式。"我心里咯噔一下。刚穿越就撞上皇亲国戚?
这开局也太地狱模式了。手腕上的银镯又开始发烫,这次更像是有人在轻轻咬。
我突然想起沈知珩爷爷的遗言——"守镜人守的不是镜,是命"。什么破命?
还不如让我死在火锅店里。2 王爷,这火锅它不熟啊衙门审案的场面,
比古装剧敷衍一百倍。县太爷挺着啤酒肚,敲着掉漆的惊堂木:"堂下何人?从实招来!
"沈知珩推了推断镜腿,语气平静:"草民沈知珩,带舍妹沈念,自江南来,途经贵地遇劫。
""江南?"县太爷眯眼,三角眼里闪着精光,"可有路引?
"沈知珩从破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机票:"路引不慎遗失,这是家乡凭证。
"县太爷拿起机票翻来覆去看,对着光照了照,又闻了闻,最后一拍桌子:"妖言惑众!
这破纸能当路引?定是北狄奸细!给我打!""等等!"沈知珩突然开口,声音清亮,
"大人若杀了我们,怕是会错过一桩大生意。"县太爷挑眉:"哦?你们会做什么买卖?
""火锅。"沈知珩的声音带着笃定,"一种能让全县赋税翻倍的吃食。
"我在旁边扯他袖子——大哥,咱连米都没着落,还开火锅店?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
但县太爷显然被"赋税翻倍"打动了,摸着胡子沉吟:"给你们三天,弄不出名堂,
就按奸细论处!"被放出衙门时,天已经黑透。我们揣着县太爷赏的两吊钱,
站在陌生的街头,活像两只丧家之犬。"哥,火锅?"我踢着路边的石子,
"咱连锅铲都没有。"沈知珩却突然笑了,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越是绝境,
越要搞差异化竞争。"我们在城郊找到间废弃土地庙,蛛网厚得能当棉被,
墙角还有老鼠跑过,吱吱叫着示威。沈知珩捡了些干草铺在地上,
又用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凑合一晚,明天就翻身。"我裹紧他的西装外套,
看着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火锅摊草图,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在现代叱咤风云的地产大佬,
现在居然在土地庙里规划古代版"餐饮帝国"。"哥,"我戳他后背,"你说那个跳楼的,
到底图啥?"沈知珩的笔顿了顿,声音低了些:"谁知道呢。也许是压力太大,
也许是……觉得活不下去了吧。"他没再说下去,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爸妈走得早,
他十八岁辍学打工,从发传单到开公司,被合伙人坑过,被甲方刁难过,
最难的时候三天只吃得起泡面。但他从不喊累,总说"你哥我皮实"。那晚我睡得不安稳,
总梦见那个坠落的身影。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外套往我身上紧了紧,
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像小时候无数次他把我踹掉的被子重新盖好。第二天一早,
沈知珩就拉着我去市集。古代市集比想象中热闹,卖菜的老太太蹲在地上嗑瓜子,
吐的皮堆成小山;打铁匠光着膀子抡大锤,火星溅到我们脚边,
烫得我赶紧跳开;捏糖人的老爷爷手比机器还巧,捏出的孙悟空惟妙惟肖,
引得小孩们哭闹着要买。我们花半吊钱租了个角落摊位,
又用剩下的钱买了口豁口铁锅、两捆柴禾,还有些蔫了的青菜萝卜。"还差灵魂食材。
"沈知珩摸着下巴扫视摊位。"啥?""辣椒和牛油。"他指了指香料摊,"没有这俩,
火锅就是涮开水。"我们在香料摊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红的是茱萸,
不是辣椒;没有牛油,只有羊油。"凑合用。"沈知珩咬咬牙,买了半斤茱萸和一块羊油,
钱袋彻底空了,倒过来晃都晃不出一个铜板。中午时分,我们的"火锅摊"开张了。
沈知珩生着火,把羊油扔进锅里化开,又倒了些井水,扔进茱萸和萝卜青菜。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飘出一股奇怪的膻味混着草药味。"客官来尝尝?祖传秘方,
暖心暖胃!"我扯着嗓子吆喝,比在现代发传单还卖力。路人像看傻子似的绕着走。
"这黑乎乎的啥?泔水?""还放那怪味草,想毒死人啊?""快看那女的穿的啥,
裤子破成那样,不知羞耻!"我气得想掀摊子,沈知珩按住我:"别急,
第一个客户总会来的。"果然,一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停在摊前,
咽着口水:"这……能吃吗?多少钱?"他手里攥着个铜板,捏得紧紧的。"一文钱管饱!
"沈知珩立刻递过粗瓷碗。少年犹豫着尝了一口,突然"嘶哈"一声,脸涨得像关公,
眼泪都飙出来了:"我娘哎!这啥玩意儿?辣得窜天灵盖!
"沈知珩眼睛亮了:"要的就是这感觉!"少年猛灌两碗凉水,居然还要再来一勺:"过瘾!
比我爹喝的烧刀子还带劲!"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渐渐有人围过来。
沈知珩趁机吆喝:"不好吃不要钱!不好吃倒找钱!"生意刚有点起色,
突然有人喊:"县太爷来了!"人群瞬间散开,县太爷带着衙役走过来,
身后还跟着个眼熟的身影——正是昨晚茶楼那个月白锦袍的男人。他今天换了身墨色常服,
更显得肤色冷白,眼神扫过我们的火锅摊,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就是你们说的'创收'?"县太爷皱着眉,"黑乎乎的能吃?
"沈知珩立刻舀了一碗递过去:"大人尝尝?包您满意!"县太爷刚要接,
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比冰碴子还冷:"不必了。"他看向沈知珩,
目光像手术刀:"用茱萸冒充蜀地辣椒,用羊油顶替牛油,
把市井小吃吹成祖传秘方——这就是你的经商之道?"沈知珩的脸瞬间白了。
我也懵了——他怎么知道辣椒和牛油?他也是穿越来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王去过蜀地,见过真正的辣椒。"本王?!我和沈知珩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居然是个王爷?沈知珩反应快,立刻拱手:"王爷恕罪,
在下也是急着证明清白,才出此下策。"王爷没理他,目光落在我手腕的银镯上,
突然问:"这镯子,哪来的?"我下意识捂住镯子:"我哥送的,怎么了?
"他的眼神沉了沉,像结了冰的湖面,没再追问,转身对县太爷说:"这两人,带回王府。
"县太爷一愣:"王爷,这……""本王有用。"他丢下三个字,径直往前走。
墨色常服的衣摆在风里扬起,露出腰间玉佩——正是昨晚那枚龙纹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衙役要上来抓我们,沈知珩把我护在身后:"王爷要带我们走可以,但得说清楚,
我们犯了哪条王法?"王爷脚步顿住,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没犯王法,
但本王缺两个……懂火锅的杂役。"我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看银镯的眼神不对劲。
这王爷,绝对知道些什么。手腕上的银镯又开始发烫,这次像有人在轻轻吻。
我突然有种预感——这王爷,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不对劲"。3 王爷的账本,
比我哥的合同还坑王府比想象中冷清,冷清得像座鬼宅。朱红大门进去,穿过抄手游廊,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风吹落叶的声音。别说丫鬟仆人,连只狗都没有。只有几株枯梅,
枝桠歪歪扭扭地指向天空,像一只只抓挠的鬼手。王爷把我们丢给一个面无表情的老管家,
就径直去了书房。老管家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脸上的皱纹比土地庙的蛛网还密,
指了指西边的小跨院:"你们俩,以后在后厨打杂。每日辰时起,亥时息,不得擅自走动,
违者杖责二十。"我看着那间比土地庙还破的杂院,院墙塌了半边,门口堆着枯枝败叶,
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我们又不是卖身为奴!"老管家眼皮都没抬,
像没听见似的转身就走,留下一个冷冰冰的背影。沈知珩拉了拉我,
对老管家的背影点头:"我们干。"进了杂院,我才发现所谓的"后厨",
其实是堆放杂物的小厨房。一口豁口铁锅,一个快散架的灶台,墙角堆着发霉的柴火,
连水缸里的水都漂着绿藻,水面上还沉着只死蚊子。"哥,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我踢着地上的石头,"那王爷就是故意刁难我们!"沈知珩却在研究灶台,
用手指抠了抠缝隙里的灰:"别气。能进王府是好事,至少安全,还能混口饭吃。
"他顿了顿,凑近我耳边,"而且,这王府太不正常了。
你见过哪个王爷府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路走来,
偌大的王府空荡荡的,除了老管家和几个守门侍卫,连个洒扫的丫鬟都看不到,太诡异了。
"难道是……闹鬼?"我缩了缩脖子,脑补出一堆恐怖片情节。
沈知珩敲了我一下:"别瞎想。可能是这位王爷性子孤僻。"正说着,
老管家端来两套粗布衣服和两个窝窝头:"这是你们的衣物和午饭。下午把前院的落叶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