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带新男友回家那天，我差点把红酒泼到他脸上。三小时前这男人还在我办公室，
把企划案摔在我脸上让我滚蛋。现在他搂着我妹的腰叫我姐姐。爸妈夸他年轻有为，
只有我知道他手机里存着我昨晚求他别开除的语音。
妹妹甜蜜地靠在他肩上说“我们订婚了”。他低头温柔拭去她嘴角的蛋糕屑，
抬头看我时却用唇语无声说：“求我，就让你留到最后。
”---顾笙觉得今天简直是他妈老天爷在玩她。早上九点，
维尔斯酒店集团中国区总裁办公室。新上任的顶头上司，傅承屿，一个空降不到一周的男人，
把她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季度推广方案，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上。
纸张哗啦散开，像极了顾笙此刻稀碎的心情。“市场部就这点水平？
”傅承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冷得像冰，“数据陈旧，创意老套，切入点完全错误。重做。
”顾笙胸口堵着一团火，差点把自己点着。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傅总，
这个方案是根据上一季度的市场反馈……”“所以？”傅承屿抬起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锐利得像刀，直接割断她的话，“拿着过去的成绩单，躺在功劳簿上等死？
”他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宽敞的办公室都显得逼仄。“顾经理，维尔斯不养闲人。
做不了，可以滚。”“滚”字像颗钉子，狠狠扎进顾笙的耳朵里。她指甲掐进掌心，
才忍住没把辞职信甩到那张俊美却刻薄的脸上。房贷，车贷，
还有时不时需要接济的父母……她没资格任性。三个小时后，
顾笙提着精心挑选的红酒和果篮，站在自家门口，努力调整面部肌肉，
想把早上那口恶气咽回肚子里。今天是她妹妹顾诗带男朋友回家的日子，爸妈千叮万嘱，
让她务必表现好点。她挤出笑容，推开门。客厅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母亲李娟脸上堆满了许久未见的热情笑容，父亲顾建国也难得没板着脸。
妹妹顾诗像只快乐的小鸟，依偎在一个男人身边。听到开门声，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顾笙脸上的笑容僵住，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
手里的红酒瓶差点滑脱。傅承屿！早上刚让她“滚蛋”的傅承屿，
此刻正人模狗样地坐在她家沙发上，穿着休闲的羊绒衫，少了几分办公室的凌厉，
多了几分温和的假象。可他看着她时，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玩味和冰冷，和早上如出一辙。
“姐，你回来啦！”顾诗没察觉到任何异常，雀跃地起身拉住她的胳膊，
把她往傅承屿面前带，“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承屿。承屿，这是我姐，顾笙。
”傅承屿缓缓站起身，姿态从容，甚至对她露出了一个堪称礼貌的微笑，伸出手：“姐姐，
你好，经常听诗诗提起你。”姐姐？顾笙胃里一阵翻腾。听他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比早上被他骂“垃圾”还让她恶心。他握上她的手，力道不轻不重，
指尖却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稍触即分，仿佛多碰一秒都嫌脏。“哦……你好。
”顾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喉咙发紧。李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小傅真是年轻有为，
一表人才，和我们诗诗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顾建国也点头附和：“是啊，年轻人，
沉稳，不错。”顾笙听着父母毫不吝啬的夸赞，
看着傅承屿那副无可挑剔的“完美男友”模样，只觉得荒谬绝伦。他们知不知道，
这个他们交口称赞的“准女婿”，三个小时前差点让他们的大女儿当场失业？餐桌上，
这种割裂感达到了顶峰。傅承屿对顾诗照顾得无微不至，剥虾，夹菜，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应对顾父顾母的询问也是滴水不漏，家世、学历、事业，无一不是顶尖，听得李娟眼睛发光，
顾建国连连点头。只有顾笙，食不知味，如同嚼蜡。她放在桌下的手，悄悄点开手机。
微信里，那个被她备注为“傅阎王”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今天早上她发出的最后一条语音上。
那时她刚被骂得狗血淋头，回到工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压低声音，
近乎哀求地发了条语音：“傅总，对不起，是我工作没做到位。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会修改到您满意为止，求您……”现在，这条卑微到尘埃里的语音，
就安静地躺在这个男人的手机里。而他，正坐在她家的餐桌对面，享受着她们家的温情，
和她妹妹崇拜爱慕的目光。“姐，你怎么不吃呀？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顾诗关心地问。
顾笙猛地回神，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没有，很好吃。”她抬头，
恰好撞上傅承屿看过来的目光。他正细心地用纸巾替顾诗擦掉嘴角的一点酱汁，动作轻柔，
但看向她时，那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冰冷和一丝……嘲弄。饭后，
顾诗宣布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她依偎在傅承屿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伸出左手，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设计简约却足够闪耀的钻戒。“爸，妈，姐，
我和承屿……我们决定订婚了！”“真的？太好了！”李娟惊喜地捂住嘴。
顾建国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定了好。
”顾笙只觉得那钻戒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订婚？
她妹妹要和这个早上才羞辱过她的男人订婚？“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顾诗期待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快乐。顾笙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祝福？她拿什么祝福？傅承屿搂着顾诗的腰，
笑容温和得体：“谢谢叔叔阿姨，也谢谢……姐姐。”他顿了顿，
目光再次落在顾笙惨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趁着顾诗和父母兴奋地讨论订婚细节，傅承屿起身去拿水，经过顾笙身边时，
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他侧头，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唇形清晰地传递出无声的语句。“求我。”“就让你留到最后。”顾笙浑身一颤，
血液瞬间凉透。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才没有当场失态。
他不仅要在职场毁掉她，还要登堂入室，介入她的家庭，看着她如何在他面前尊严扫地，
看着她如何在自己妹妹的幸福和自身的屈辱间挣扎。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职场打压，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她的、残忍的猫鼠游戏。而她现在，就是那只被他捏在掌心，
无处可逃的老鼠。接下来的几天，顾笙活得像个行尸走肉。白天在公司，
她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傅承屿的各种刁难。方案被打回无数次，
会议上被当众质疑能力，加班到深夜成了家常便饭。她清楚地知道，傅承屿在逼她，
逼她低头，逼她彻底屈服，或者，逼她主动滚蛋。晚上回到家，
还要面对全家对傅承屿的夸赞和对订婚宴的期待。“姐，你看这个场地怎么样？
承屿说我喜欢就好。”“姐，婚纱款式你帮我参考一下嘛！”“笙笙啊，小傅真是没得挑，
对诗诗好，对我们也尊重，你妹妹有福气了。”每一次听到“傅承屿”这个名字，
都像是一根针扎在顾笙的神经上。她快要被这种双重的压力逼疯了。她试过委婉地提醒顾诗。
“诗诗，你和傅承屿……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你对他了解多少？比如他的为人，
他在工作上的……”她话没说完，就被顾诗打断。顾诗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姐，
你怎么也这样想？承屿他对我很好！他在工作上当然很厉害啊，不然怎么能当上总裁？
他说了，就是因为工作太忙，以前才没时间谈恋爱，现在遇到我，他才想安定下来。
”看着妹妹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那些关于傅承屿如何刻薄、如何羞辱她的话，
顾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甚至不敢告诉家人，傅承屿就是她的顶头上司。
她无法解释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提过，更无法承受说出真相后可能带来的家庭风暴。
父母只会觉得她不懂事，嫉妒妹妹，破坏妹妹的幸福。她孤立无援。在一次部门会议上，
傅承屿再次将她的方案批得一无是处，甚至暗示如果下次汇报还是这种水平，
她会考虑部门重组的必要性——所有人都听懂了，这是裁员的前兆。散会后，
顾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工位，胃部因为长时间饥饿和紧张隐隐作痛。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家庭群的消息。妈妈发了几张婚纱店的照片，妹妹试穿着漂亮的婚纱，笑容明媚，
傅承屿站在她身边，侧头看着她，眼神温柔。那温柔，刺痛了顾笙的眼睛。她猛地关掉手机，
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绝对不能。妹妹的订婚宴需要钱，
家里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她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之一。尊严和现实，她没得选。
她颤抖着手点开微信，找到那个黑色的头像。“傅总，关于今天的方案，
我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当面向您请教？
”消息石沉大海。直到下班时间，傅承屿才慢悠悠地回复了两个字。“加班。”晚上九点，
总裁办公室外的公共区域只剩顾笙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傅承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他看起来更加冷漠难以接近。“傅总。
”顾笙开口，声音干涩，“我来向您请教方案的问题。”傅承屿没说话，继续看着文件，
仿佛她不存在。顾笙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屈辱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放下文件，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说。
”顾笙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办公桌前，
摊开自己修改了无数次的方案：“关于您说的数据问题，
我重新调取了最近三个月的市场……”“顾经理。”傅承屿打断她，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姿态慵懒，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压迫感，“你觉得，我缺的是这份方案吗？
”顾笙的心猛地一沉。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顾笙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她当然清楚。他要她低头，要她亲口承认自己的无能，
要她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求他施舍一份工作。可是，凭什么？就凭他是总裁，
而她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下属？就凭他恰好成了她妹妹的未婚夫，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见她沉默，傅承屿也不催促，只是拿起手机，随意地点开一条语音外放。“……傅总，
对不起，是我工作没做到位。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修改到您满意为止，
求您……”是她那天早上发出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在空旷安静的办公室里，
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顾笙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晃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傅承屿关掉语音，声音冰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端着毫无价值的自尊，在我面前碍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笙死死咬住下唇，
不让它掉下来。她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或者，”傅承屿话锋一转，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缓缓刮过她的脸，“你可以选择，在顾诗的订婚宴上，
亲手帮她戴上祝福的花环。看着我，怎么成为你的‘妹夫’。”他站起身，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恶魔般的诱惑，“选一个。
”“是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是，等到那一天？”顾笙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里面是滔天的恨意和不肯屈服的倔强。看着她这副样子，
傅承屿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伸出手，
似乎想碰碰她的脸，却被顾笙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回，
眼神重新变得冰冷。“滚出去。”他转过身，不再看她。“明天早上，
我要看到一份能用的方案。否则，后果自负。”顾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她靠在冰冷的电梯墙壁上，浑身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是屈辱，是无力。
傅承屿给了她两个选择，每一个都是把她往绝路上逼。跪下来求他，或者，
在妹妹的订婚宴上，眼睁睁看着仇人登堂入室，而她还要强颜欢笑。不。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工作和家庭，她都不能失去。傅承屿想玩，
那她就陪他玩到底！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帮我查个人。
维尔斯集团新上任的总裁，傅承屿。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资料，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他来中国区之前，在总部的一切。”挂掉电话，
顾笙看着电梯镜面里自己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傅承屿，你想看我跪地求饶？
你想彻底毁了我？那就试试看。看看到最后，跪下来的会是谁。
电话那头是顾笙大学时代社团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如今在一家颇有名气的商务咨询公司，
查点不算太隐秘的商业精英背景资料，不算难事。钱转过去不到四十八小时，
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包就发到了顾笙的私人邮箱。夜深人静，书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顾笙点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图片、甚至还有一些扫描的旧文档，铺满了屏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字逐句地看。傅承屿的履历光鲜得刺眼。
常春藤名校毕业，进入维尔斯集团总部后，如同坐上了火箭，
短短几年就在派系林立的国际巨头内部杀出一条血路，
主导过几个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并购和重组案，手段凌厉，作风强硬，得罪的人不少，
但取得的成绩更耀眼。
这也是他能以如此年轻的年纪空降中国区总裁的原因——总部对他寄予厚望，
指望他用铁腕手段整顿略显疲软的中国市场。这些都在顾笙的预料之内。
一个能在三小时内切换“冷血上司”和“温柔男友”模式的男人，绝非凡品。她滑动鼠标，
继续往下看。突然，她的目光顿住了。在一份关于傅承屿早期在总部任职时，
参与的一个欧洲酒店品牌收购案的内部评估报告附件里，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宋启明。宋启明，那是她父亲顾建国年轻时下海经商，
最好的兄弟，也是后来卷走了父亲公司所有流动资金，导致父亲破产并背上巨额债务，
从此一蹶不振的“好兄弟”。这件事是顾家绝口不提的伤疤，
也是顾笙童年优渥生活急转直下的转折点。报告显示，在那次收购案中，
作为对手方核心管理人员的宋启明，因为涉嫌商业欺诈和违规操作，不仅被踢出局，
还面临巨额索赔和行业封杀，最终销声匿迹。而主导那次尽职调查，
精准揪出宋启明问题的关键人物，正是当时还只是高级分析师的傅承屿。
顾笙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傅承屿针对她，
难道不仅仅是因为她“工作能力不行”，或者单纯的性格恶劣？她立刻翻出手机，
找到一张几年前全家福的扫描件——那是家里仅存的几张还有宋启明的合影，
那时候他还扮演着慈祥的“宋叔叔”。她将宋启明的头像截图，再次发给那个朋友。
“查这个人，和傅承屿，或者和维尔斯集团，有没有更深的私人关联。尤其是，
傅承屿的家族背景。”等待回音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第二天在公司，
顾笙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将再次修改后的方案提交给傅承屿。他坐在办公桌后，
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便丢到一边，抬眼看她，
眼神带着审视：“看来顾经理是打算顽抗到底了。”顾笙站得笔直，迎上他的目光，
不闪不避：“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傅总。如果我的工作确实无法让您满意，
我愿意接受任何公正的评估。”她刻意加重了“公正”两个字。傅承屿微微眯起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