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夜雨。
云鼎酒店。
应该七点开始的婚礼,贺祁然已经迟到一个小时了。
二楼,沈岁宁手肘松松靠在栏杆上,面色无澜。
岁宁也是通过热搜才知道,贺祁然的绯闻对象,同剧组的女主角程诗怡在高架桥发生了车祸,贺二公子放下婚礼赶去现场抚慰她了。
程诗怡挺惨的,堵伯的爸生病的妈,叛逆的弟弟破碎的她。
她进娱乐圈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替父偿还赌债。
男人都有英雄情结,含着金汤匙的贺二公子,人生头一次碰到这么惨的小白花,当然情难自禁地陷进去了。
岁宁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恋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等了他很多回,她知道,这一回,不能再等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岁宁换下那身洁白曼妙的白色礼服,穿上自己的衣服。
她在休息室坐了片刻,静静地看着窗外大雨。
接着点开手机,开始录视频。
五分钟后,宾客还没回过神来,大屏幕上弹出一段视频。
岁宁微微一笑,“这场婚礼,贺祁然不参加,我也不参加,全场的酒水,贺二公子已经买过单了,各位慢用。”
视频戛然而止。
大厅里犹如投进重磅炸弹,盛崇信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对长子盛奕铭道:“把她找回来。”
岁宁又给贺祁然发了条消息——
[分手吧,给程诗怡转个正,我看不得美人哭哭啼啼的。]
她是幸福主义者,从不扫自己兴,从不等任何人。
服务员小声吐槽,“今儿什么日子,我们酒店的婚礼两个新人双双缺席,对面酒店婚礼,新郎的父亲被人当场绑走了。”
酒店顶楼总统套房,西装上还别着新郎父亲胸花的方茂德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kingsize的大床,黑色绸缎被子被掀开,男人捡起一旁的黑色睡袍套上,慵懒地走进洗手间洗漱,声音沙哑慵懒——
“昨儿个才飞回来的,在倒时差,让方总久等了。”
怪有礼貌的。
方茂德两股战战,诚惶诚恐,“贺总,我儿子还在一楼举办婚礼,不知您请我过来有何贵干。”
贺宴铮走到餐桌旁,服务员推着餐车,端上一盘牛排,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切了一块放入口中。
“通博给你多少钱,让你同意卖我的芯片给他们,嗯?”
语气淡然,却又高高在上,气势凌人。
方茂德额头冒出冷汗来,“贺总,我……我没有啊……”
贺宴铮拿起一叠资料,直接摔到了他脸上,声调懒懒的,“你什么东西,值得我大费周章地冤枉你?”
方茂德腿一软,跪在地上,这位贺家太子爷的雷霆手段,他从来都是看在眼里的,垂死挣扎毫无必要,只会死得更惨
他大打感情牌,“贺总,我为德宁立过功,我为老贺总流过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芯片资料我还没卖出去,我有贼心,没贼胆,您……您就网开一面……”
贺宴铮笑得邪肆,“为老贺总流过血?给你个机会,也为我小贺总流点血。”
方茂德凄厉的声音响起,“贺总,我错了,我一时财迷心窍……”
顾川皱眉看着保镖,“别坏了贺总用餐的兴致,丢海里喂鲨鱼去。”
晚十点。
一楼大厅仍兵荒马乱,盛崇信和林富乔安抚送走最后一批宾客。
岁宁在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睡了一觉,雨声白噪音,让她睡得格外沉,听到门外传来刷卡的声音,啧了一声。
闺蜜宋令薇得知贺祁然没参加婚礼,恨不得放三天礼炮,当场给她点了很贵的会所少爷,听说是头牌,听说很会开导人。
居然来真的。
门打开,昏暗的光线笼在身后,男人的身材很顶,很权威,宽肩窄腰长腿,身形高大,扑面而来的是雄性荷尔蒙的侵略性。
超A!
比身材更权威的,是他的脸,即便光线昏暗,也能隐约看出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分明。
岁宁穿着白色的丝质睡裙,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缓缓坐下,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男人。
贺宴铮看着眼前漂亮到不真实的女人,觉得自己在做一场离经叛道又荒诞香艳的美梦。
“愣着干嘛?倒酒啊。”
贺宴铮挑眉,真就拿起了一旁的威士忌,给她倒酒。
身旁的沙发塌陷了两分,他旋开银质打火机,点了支烟,夹在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指间,好整以暇看着身旁的女人。
“把烟掐了。”岁宁皱眉吩咐。
有没有鸭德?
贺宴铮笑容有些玩味,真就听话地掐灭了手指里的香烟。
“还有什么吩咐?”
他的身体赫然欺近,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一句话说得邪肆又混不吝。
岁宁猝不及防近乎被他圈在怀里,浓烈的荷尔蒙瞬间侵占她的意识。
“哄人,需要我教?”
这人到底会不会提供情绪价值?怎么做到头牌的?
岁宁细长嫩白的手指端着透明酒杯,轻轻摇曳着。
暧昧涌动。
“怎么哄?”声音低哑。
他确实不擅长哄人。
岁宁皱眉,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你可以走了。”
她可没耐心调教一只鸭。
男人并不和她纠缠,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手机屏幕又亮起,盛奕铭打来的第二十八通电话。
岁宁眉心微蹙,抬眼看正要离开的男人,“陪睡多少钱?”
贺宴铮的脚步一顿,回头,懒懒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笑得玩世不恭——
“一百万。”
“一晚?”
“一次。”
岁宁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贺宴铮疾步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腕,揽住她的腰。
她的细腰,不盈一握。
他单手就抱起她,天旋地转间,岁宁被扔在了床上,手不小心碰到床头灯的开关,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看清了眼前男人的脸。
男人俯首,快要碰到她的唇。
岁宁的手抵在他的胸口,“还是……算了吧。”
这男人居然长得像贺祁然。
明媚,昳逦,楚楚可怜。
贺宴铮的喉结重重一滚。
肾上腺素飙升。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的红唇,声音暗哑——
“宝贝,开始你说了算,结束……由我说了算。”
于是,这个夜晚,岁宁花三百万,睡了一个很贵的男人。
凌晨两点,落地窗外大雨滂沱,她精疲力竭地卷着被子,失神地看着男人。
这男人,精力好到令人发指。
欲望倾泄,凶猛到她招架不住,到后面开始低喃求饶。
男人慢条斯理地系好睡袍的系带,声音温柔了几分,“三次不是我的极限,是你的。”
“啰嗦。”
“早说你是第一次,我会轻一点。”
岁宁闭了闭眼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