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给他一本书的两种不同理解

穿淡蓝民国裙的女子幽灵般出现，借走了《民国旧事拾遗》。书却诡异地回到我桌上，

泛黄借书卡写着林晚秋，1947.3.12，旁边洇着暗红血迹。1午夜十一点整，

图书馆的顶灯"啪"的一声熄灭，只剩下我头顶这盏孤零零的台灯，

在无边的书海里圈出一小片昏黄的光晕。窗外风声呜咽，

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把《民国旧事拾遗》往旁边推了推，看了眼手机 23:07，宿舍已经回不去了。

"又得在通宵区熬到天亮了。"我小声嘀咕着，伸手去够放在旁边的咖啡罐。就在这时，

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来，我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站在我身后。

咖啡罐从指间滑落，在桌面上滚了半圈，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寂静吞噬时，

一个影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书页上。我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旧式淡蓝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桌旁，脸色在灯光下显得过分苍白，

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她的裙摆样式很特别，像是老照片里民国女学生的装束，

但布料却崭新得诡异。她没看我，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我摊开的那本《民国旧事拾遗》上，

声音轻得像叹息："能…借我看看这本吗？"2我的喉咙发紧。

这本《民国旧事拾遗》是历史系的王教授上周特别推荐给我的，说是对毕业论文有帮助，

但图书馆仅此一册，不能外借。"这本书..."我刚想解释，却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呼吸——她的瞳孔黑得惊人，几乎看不到眼白，

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透过书在看别的什么。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把书推了过去。

她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手背，那触感不像活人的皮肤，更像是冷藏室里的冻肉，

激起一阵直达骨髓的寒意。她拿起书，转身就走，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音，

裙角消失在两排高耸书架形成的幽暗甬道尽头。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没登记！

我猛地起身追过去，可长长的过道空空如也，只有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脊沉默地注视着我，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那本珍贵的藏书，就这么消失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冲到借阅台，值班的老管理员周师傅正打着盹。我语无伦次地描述那个蓝裙女子，

强调她拿走了《民国旧事拾遗》。"周师傅，刚才有个穿蓝裙子的女生，

她没登记就拿走了特藏书！"3老周揉揉惺忪睡眼，慢悠悠打开借阅系统。"名字？

或者借书证号？"我卡壳了，她根本没登记。老周皱起眉，嘟囔着："没登记？

那怎么查..."他随手在系统里输入了书名，鼠标点了几下。突然，

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了，死死盯着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女子还要白，

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不可能…"他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这本书…这本书的记录…早就…"他猛地停住话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查不到借阅信息。你…你可能记错了。"那本《民国旧事拾遗》，

在系统里究竟显示着什么状态，让他如此恐惧？老周的态度突然变得异常强硬，

几乎是把我赶出了借阅台。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座位，昏黄的灯光下，

那本厚重的《民国旧事拾遗》，竟然好端端地躺在原来的位置！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4心脏狂跳，

我颤抖着翻开封面——一张边缘泛黄、样式古旧的硬质借书卡，赫然夹在第一页和扉页之间。

借书人姓名栏，用褪色的蓝黑墨水，清晰地写着三个娟秀小字：林晚秋。

借出日期：1947 年 3 月 12 日。而最刺眼的是，在日期旁，

洇开了一小片暗红、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迹。冰冷的触感仿佛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那张卡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1947 年？那刚才向我借书的…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她冰冷的指尖触感似乎还留在我的手背上。我盯着那血迹，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来——这血，是谁的？我猛地合上书，决定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5就在我收拾书包时，一张泛黄的旧报纸从书页中飘落。我弯腰捡起，

头皮一阵发麻——这是 1947 年 3 月 13 日的《申报》，

头版赫然印着："沪江大学女学生深夜遇害，尸体在图书馆被发现"。

报道旁边是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虽然像素很低，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身淡蓝色连衣裙。

照片角落，一本沾满血迹的书掉在地上，封面上的烫金书名依稀可辨——《民国旧事拾遗》。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吓得我差点尖叫。是室友林小雨发来的微信："齐悦，

你还在图书馆？我刚查资料发现一件怪事，

咱们学校 1947 年有个叫林晚秋的女生在图书馆被杀，凶手一直没抓到。更诡异的是，

之后每隔 26 年图书馆就会有人失踪——1973 年、1999 年...按照规律，

今年又到时间了！

"我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打不了字："失踪的人都和《民国旧事拾遗》这本书有关吗？

"6林小雨的回复让我浑身发冷："你怎么知道？档案记载，每个失踪者最后被看见时，

手里都拿着这本书。等等...你该不会..."我没敢告诉她，此刻这本书就躺在我面前。

突然，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忽明忽暗。我听见远处书架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缓慢走动。沙沙、沙沙...声音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

死死盯着两排书架之间的黑暗。一双苍白的手从阴影中伸出，扶在书架边缘，

然后是淡蓝色的裙摆。她的动作很慢，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点一点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你看了我的书..."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诡异的回音，

"现在...该还给我了..."我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民国旧事拾遗》，

而是一本破旧的借阅登记簿。她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最近的一个是 2025 年 3 月 12 日，

而签名栏是空白的。"签下你的名字..."她将登记簿推到我面前，不知何时，

一支老式钢笔已经在我手中，"这样...我就能安息了..."7钢笔的触感冰冷粘腻，

像是握着一块冰。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登记簿上，那些名字中，

我看到了老周的全名——周德昌，日期是 1999 年 3 月 12 日。

原来 26 年前失踪的夜班管理员就是他！可现在的老周又是谁？头顶的灯泡突然炸裂，

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看见她的脸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皮肤迅速腐烂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蓝色连衣裙被鲜血浸透，而她的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剪刀。"啊——！"我终于尖叫出声，

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跑去。黑暗中，我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8"同学！你没事吧？"是保安老李的声音。灯光重新亮起，我瘫坐在地上，周围一切正常，

仿佛刚才的恐怖场景只是幻觉。"我...我看到了..."我语无伦次地指着文学区，

"那里有个穿蓝裙子的..."老李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跟我来。

"他带我来到一楼的校史馆，指着墙上的一张老照片："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上是 1947 年的图书馆员工合影，在最后一排角落，

一个穿淡蓝色旗袍的女生静静站着，面容模糊，但那种诡异的气质和我刚才见到的一模一样。

铭牌写着："实习管理员林晚秋1925-1947""她是我们学校最有名的鬼故事。

"老李压低声音，"据说她当年在图书馆值夜班时被人用剪刀杀害，凶手一直没找到。

从那以后，每隔几十年就会有人声称在图书馆看到她，而那些人...""后来都失踪了。

"我接上他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老李，1999 年失踪的周德昌，

是不是就是现在的周师傅？"老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知道周德昌？

他 1999 年 3 月 12 日值夜班时失踪，三天后被发现死在古籍区，

手里紧握着《民国旧事拾遗》...等等，今天几号？

"我们同时看向墙上的日历——3 月 11 日。距离那个诅咒的日子，还有不到一小时。

9我死死盯着墙上的日历，喉咙发紧。我盯着墙上的日历，

3 月 11 日 23:17 的数字像血一样刺眼。老李的手电筒光束在颤抖"齐同学，

你...你脸色很差。"我摸出手机，林小雨又发来三条消息："查到了！

1947 年案发现场照片里有个细节——""凶手留下了指纹！在借书证上！

""但最恐怖的是...那个指纹...和 1999 年周德昌的..."消息戛然而止。

最后一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已经持续了十分钟。"老李，

带我去看周德昌的死亡档案。"我拽住他制服袖子，"现在！""你疯了？

校档案室早锁——"老李突然噤声。图书馆二楼传来清晰的翻页声，

沙沙...沙沙...像是有人在不紧不慢地查阅资料。我们同时抬头。

二楼文学区一片漆黑。"今晚除了你..."老李喉结滚动，

"没人申请通宵..."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淡蓝色裙角一闪而过。

10我冲向借阅台找老周，却发现值班表上明晃晃写着：夜班管理员·周德昌。

可刚才的老周分明戴着 2025 年的新款工牌！"老李，你认识现在的周师傅吗？

""哪来的周师傅？"老李一脸茫然，"自从周德昌死后，图书馆夜班从来只排两人轮岗。

"我浑身发冷。也就是说，刚才和我说话的"老周"...二楼突然传来"砰"的巨响，

像书架倒塌。我们冲上楼，手电筒照亮了惊悚的一幕——文学区第三排书架整个倾覆，

《民国旧事拾遗》孤零零躺在中央，书页无风自动，

最后停在一张夹着的照片上：2025 年的图书馆监控截图，画面里穿蓝色卫衣的我，

正把钢笔递给...另一个我自己。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日期：2025.3.1200:00。"这是...时空悖论？

"我声音发颤。老李突然死死抓住我手腕，他的指甲陷进我肉里。

11"不对..."他眼球凸出，"你卫衣口袋里...插着什么？"我低头，

一柄生锈的剪刀不知何时露出口袋一角，刃口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蓝裙子在面前倒下...鲜血喷溅在借书证上...我——就是 1947 年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