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老陈杂货铺”的卷闸门“哗啦”一下被陈冬冬拉到顶。
他踮脚挂好“营业中”的牌子。转身对着手机镜头比耶：“家人们，
今天直播场地正宗老城区杂货铺，够不够味儿？”手机支在收银台旁。
弹幕飘过：前天公厕味儿太冲，
今天换地方好评墙皮掉渣的“打酱油”招牌笑死我规则怪谈呢？
别又拿鬼故事骗流量陈冬冬掏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纸头发黄，
标题加粗：《老陈杂货铺夜间营业守则》。下面画着歪嘴笑脸，像P上去的。“看好了，
规则怪谈，童叟无欺。”他念第一条：“营业时间晚八点至午夜十二点，期间不得锁门，
哪怕进来的不是人。”弹幕瞬间刷屏：经典开局，我已截图红马甲跟墙皮撞色，
喜庆不是人？懂了，是甲方第二条：“若有戴蓝色帽子的顾客买蜡烛，必须卖三根，
只能收三枚硬币，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陈冬冬挑眉：“蓝帽子？蓝色妖姬？
”弹幕：盲猜蓝帽子是广场舞扛把子三枚硬币？支持微信吗？月亮圆不圆？
我替主播答：今晚支付宝到账三块钱第三条：“货架第三排罐头不能卖，
尤其贴手写标签的。有人问就说‘老板家孩子拿去当玩具了’。”陈冬冬走到第三排。
果然有几个铁皮罐头，其中一个贴着“橘子”俩字，字丑得像用脚写的。他刚想碰。
弹幕狂刷：住手！罐头有脾气碰它你就得请它喝奶茶死亡flag已插，
主播保重陈冬冬手一拐弯，拍了拍罐头盖：“我就蹭蹭，不进去。”罐头：“咕嘟。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冷风卷着塑料袋进门。墙角吊扇自动转半圈，像社恐打招呼。
门口站着个戴蓝帽子的老头。帽子洗得发白，手里拎布袋，造型像退休杀手。弹幕安静三秒，
然后爆炸：来了！蓝帽子！硬币准备好了吗？三枚！老头走路带BGM？
陈冬冬秒变乖宝宝。他冲到收银台，摆出三枚硬币：“大爷，您买点啥？”老头抬眼。
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蜡烛，三根。”陈冬冬递上三根红蜡烛。老头掏出三枚硬币，
一枚一枚摆，像在摆多米诺骨骨牌。交易完成。老头没走，举着蜡烛问：“够不够亮？
”陈冬冬秒答：“今晚月亮很圆。”老头咧嘴一笑，牙缺一半，像被老鼠啃过：“是啊，
月亮圆，影子就清楚了。”说完转身。蓝帽子在门口晃一下，人没了。门自己关上，
像自动感应。陈冬冬长舒一口气。后背汗湿，马甲黏成紧身衣。他对着镜头：“家人们，
刚才我演技如何？”弹幕：演技负分，害怕满分老头牙缺得像我舅姥爷影子清楚？
懂了，老头是皮影戏传承人第四条：“午夜十一点，若有人敲后窗，千万别回头。
对方问‘有酱油吗’，你要答‘打烊前卖完了’。”陈冬冬指后门：“后窗对着死胡同，
平时连狗都不去。”弹幕：敲窗？
经典Jump scare套餐主播要不先点个外卖壮胆我刚看见后窗飘过黑影，
可能是我眼瞎陈冬冬刚想反驳。货架“哐当”一声。第三排罐头掉地上，
暗红色液体流成抽象画。陈冬冬：“罐头碰瓷？”弹幕：罐头：我裂开了快捡起来！
不然它告你谋杀死亡flag二次插播陈冬冬蹲下身。罐头裂缝里露出黑色毛发，
像过期假发。他猛地缩手。门第三次被推开。花衬衫小伙进门，手拿空酒瓶，走路自带S形。
“老板，”他打个酒嗝，“给我来瓶橘子罐头。”陈冬冬指地上：“最后一罐摔了，卖不了。
”小伙咧嘴一笑，黄牙闪耀：“没事，我爸爱吃腌罐头。
”弹幕：他爸口味真重罐头腌人？还是人腌罐头？小伙你爸是不是姓李，叫李逵？
陈冬冬摇头：“罐头是老板家孩子玩具，不卖。”小伙笑容消失，
眼睛瞪圆：“我爸昨天吃这罐头，才变成……”话没说完，他捂嘴跑了。
花衬衫扫掉第二罐罐头。罐头滚出剥壳鸡蛋，蛋黄位置嵌黑色纽扣。陈冬冬：“鸡蛋穿西装？
”弹幕：时尚单品？纽扣鸡蛋？肯德基联名？快跑！
这罐头成精了陈冬冬看挂钟。十一点半。还有半小时。他念第五条：“时钟敲响十二下，
必须立刻锁门，哪怕顾客没离开。”第六条：“直播不能停，镜头要对准内部，直到锁门。
”弹幕：主播今晚通宵加班我要看锁门名场面后窗黑影又来了！
陈冬冬看向镜头，苦笑：“家人们，我感觉自己拿了恐怖片男主剧本。”突然，
门口出现穿校服的小姑娘。马尾辫，作业本，十岁出头。“叔叔，帮我签名，
妈妈说老板签了字，她就回来。”陈冬冬愣住。规则没提签字。作业本上写着“李小花”，
字迹像蚂蚁爬。弹幕：隐藏情节？小萝莉？还是老巫婆？别签！
万一是卖身契陈冬冬心软。刚要落笔，看见小姑娘手腕黑色珠子。珠子像罐头里的纽扣。
他手一抖。小姑娘笑，嘴角裂到耳根：“叔叔，看到我手链了？妈妈用腌肉串的。
”陈冬冬：“打扰了。”他后退撞收银台。小姑娘扑向第三排罐头。罐头掉一地，
全是头发指甲碎骨。陈冬冬：“这哪是罐头，是凶器展示柜。”挂钟十一点四十。
小姑娘身体拉长，校服撑破，露出泡发的皮肤。
“别锁门……我们还没玩完呢……”陈冬冬闭眼按下卷闸门。“哗啦——”门落锁，
他瘫坐地上，手机直播还在，弹幕疯狂刷礼物。罐头自己滚回原位，暗红色液体消失。
陈冬冬拿起规则纸。第六条下面出现红字：“若直播中断或镜头偏离，
需吃掉第三排最右侧罐头，补全规则。”他看向那罐写着自己名字的罐头。
罐头盖“啵”地弹开。里面是腐肉酱，飘着酱油香。陈冬冬：“这味儿，比螺蛳粉还冲。
”弹幕：吃了它！奥利给！主播别怂！我们给你刷火箭吃了能加规则buff？
“艹，奥利给，干了兄弟们。”陈冬冬闭眼舀一勺，刚入口，胃里翻江倒海。
他“哇”地吐出碎纸片。纸片上写新规则：“七、提前锁门需重贴罐头标签，
内容必须与实物一致。”“八、找到花衬衫男人的酒瓶，埋后窗第三块青砖下。
”陈冬冬看着纸片，欲哭无泪。弹幕：哈哈哈哈主播被规则套牢今晚通宵贴标签？
我赌五毛，酒瓶在后窗胡同陈冬冬打开第一个罐头。黑色羽毛烧焦味。
他写标签：“烧焦的鸡翅，微辣。”第二个罐头半只老鼠尾巴会动。标签：“活体鼠片，
原味。”第三个罐头头发指甲。标签：“人体拼图，DIY。”第四个罐头不明肉块。
标签：“神秘肉块，盲盒。”第五个罐头蓝帽子。帽里纸条：“月亮圆时，影子包邮。
”标签：“影子快递，次日达。”第六个罐头空。标签：“空气罐头，清新口气。
”第七个罐头写着“陈冬冬”。他打开，里面是一面镜子。镜子里，
他身后站着蓝帽子老头、花衬衫小伙、校服小姑娘。三人一起咧嘴笑。陈冬冬：“家人们，
我好像被全家桶了。”弹幕：主播身后有鬼！快跑！镜子成精了！
规则怪谈第二季预订陈冬冬把镜子扣在桌上。他拿起拖把当拐杖，走向后窗。
死胡同第三块青砖。他蹲下身挖土，手指碰到硬物，是花衬衫的空酒瓶。
瓶底贴着纸条：“我爸说，谢谢你的酱油。”陈冬冬把酒瓶埋回去。青砖盖上。突然，
后窗传来女声：“老板，酱油用完了，下次多进点。”陈冬冬：“下次进货给你打八折。
”女声轻笑，消散在夜风里。他回到杂货铺，挂钟指向十二点零一分。罐头标签全贴好。
直播画面里，弹幕刷成烟花海。陈冬冬对着镜头鞠躬：“今晚《规则怪谈直播间》第一季，
圆满收官。”他关掉直播。杂货铺灯光熄灭。收银台上，那张规则纸无风自动，
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缓缓浮现一行红字：“欢迎下次光临。”陈冬冬：“下次？
下次我直播卖保险。”陈冬冬盯着那行“欢迎下次光临”，心脏比弹幕刷得还快。
他伸手去抓规则纸，想撕个粉碎。纸张却像涂了502，纹丝不动。更离谱的是，
纸面竟开始渗血，血珠顺着桌面滴成一行小字：“撕毁规则者，即刻成为规则。
”陈冬冬秒怂，双手合十：“纸哥，我开玩笑的，您继续躺着。”血字慢慢褪去，
纸面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环顾四周。罐头们排排站，标签乖巧，
仿佛刚才的妖魔鬼怪只是幻觉。可空气里残留的腐肉味提醒他：幻觉不会发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