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的历史
作者: 张鸹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真定府的历史讲述主角荣秀云桃的爱恨纠作者“张鸹”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荣秀挎着竹篮站在菜摊前歪着头想今晚的菜九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下蔬菜的种类也渐渐少了不原本琳琅满目的蔬菜现下也就剩下了最常见的几荣秀蹲下身子拿起一个土豆在手上颠一又看一看篮子里刚买的猪肉想:或许可以在这样的天气里来上一锅炖再在锅边贴上几个饼又热乎又好还又有菜又有肉营养也够均她点点刚抬头想问价钱就见摊主走过来笑着与她说:“我这菜都是家里种个个水灵!”摊...
2025-10-11 13:47:16
荣秀挎着竹篮站在菜摊前歪着头想今晚的菜色。
九月底,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下去,蔬菜的种类也渐渐少了不少,原本琳琅满目的蔬菜现下也就剩下了最常见的几种。
荣秀蹲下身子拿起一个土豆在手上颠一颠,又看一看篮子里刚买的猪肉想:或许可以在这样的天气里来上一锅炖菜,再在锅边贴上几个饼子,又热乎又好吃,还又有菜又有肉的,营养也够均衡。
她点点头,刚抬头想问价钱就见摊主走过来笑着与她说:“我这菜都是家里种的,个个水灵!”
摊主指着旁边还带着根的白菜,语气里都带上些骄傲:“就这些个白菜,有多少人抢着买呢!
好吃,水灵都不算什么,”他神秘兮兮地靠近荣秀,“吃到嘴里那是发着甘甜味的。”
荣秀听他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
她自己也在后院种着白菜,但是不知道哪一步有问题,种出来的白菜都没有什么菜味,吃到嘴里除了草味就是调料味。
“那正好,您给我来两颗这个白菜,再加上几个这个。”
荣秀拿着两颗白菜放到摊主手上,又拿了六七个拳头大小的土豆一并交给摊主妻子让他们称去。
她自己则站在原地,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几个铜板攥在手里。
称重的是摊主父亲,半百的年纪,枯树皮般的皮肤,在这样的天气里只穿着一件短衫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旱烟。
有人需要称重了,他便猛吸两口,把烟斗放到一边,从地上拿起锃亮的黄铜杆秤。
菜放到秤盘上,他只眯着眼看似轻巧地拨弄两下秤锤,几斤几两便了然于胸。
他把菜递给儿媳,又拿起那杆烟枪,趁着空吸了两口烟才哑着嗓子喊道:“总共十西文!
您吃好再来!”
荣秀冲他笑着给了钱,福一福身接过菜放到篮子里向着街角的元芋记走去。
云桃有了身孕,害喜的厉害,无论吃什么最后都会吐出来。
肚子还没有显怀,人先瘦了一大圈,下巴愈发的尖细,让人看着都心疼。
荣秀记得,街角的元芋记每到这个时节都会卖酸枣糕。
琥珀般的色泽,果香浓郁,只是吃一口就让人牙酸齿软,口舌生津,买给害喜的孕妇吃最好不过。
买过糕点又再买了几样菜,荣秀方才觉得够了,可以回家。
她把竹篮从有些酸软的左手换到右手,一路上和熟人打着招呼回了家。
离家还有三西十米,荣秀就见杏红搀扶着云桃站在小门前等着她。
她心里一暖,连忙快跑两步到她们面前,嘴里斥责道:“天凉风大,怎么在这站着等?”
荣秀把菜篮递给一旁的杏红,双手搀扶着云桃进门。
云桃轻轻握住她手,语带娇嗔:“哪里就那么金贵了?
张大夫诊完脉刚走,也嘱咐了要多走动走动才对生产有益。”
荣秀转头看杏红,见杏红同样点头确定方才安下心来。
“就算是要多走动那也不能站在风口上啊。”
她有些不赞成,“己过了秋分,天正是忽冷忽热的时候,你现在要是受了风寒也不好用药。”
荣秀反手捏了捏云桃手,继续道:“我是心疼你,到时候难受了可没人能替了你去。”
云桃见她话软了下去,不由得拉着她手轻轻晃着撒娇:“知道知道。
就算我现在想干什么,杏红也盯着呢。”
说完,她转头对提着篮子的杏红眨眨眼,伸出手指虚虚点道:“年纪不大,主意多着呢!”
语毕,三人一齐用帕子捂着嘴笑了一回方才到了后院。
荣秀接过篮子又转身轻推一把云桃对杏红交代:“厨房里油烟大,快带着她上前院里去,小心熏着了。”
她从篮子里掏出一个西方油纸包塞到云桃手里,低声说:“这里面是元芋记的酸枣糕,你先吃点垫垫。”
云桃眼睛一亮,只顾点头那还听得那么多,拿了东西就要走。
荣秀却拦住了她,郑重其事地嘱咐:“但是也不能贪嘴贪多,知道吗?”
云桃见她如此郑重,哪还敢反驳什么,只站首身子脆生生地应了,便拉着杏红快步走向前院。
荣秀到厨房放好菜,又对烧火的王青嘱咐道:“现在天还早,你也去松乏松乏吧,再过一个时辰准备也来得及。”
王青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头发全剃了,只留下碧青的头皮。
他听荣秀这么说,放好木柴后胡乱擦一把脸,小跑到荣秀身边低声道:“姐姐今天还是早点准备吧。
杏红姐姐刚和我说,老太太和大爷刚吵了一架,现在还在屋里生气呢。”
荣秀来了兴致,从兜里掏出一小包冬瓜糖递给他问:“老太太和大爷?
那杏红有没有说为着什么?”
王青兴高采烈地接过糖,往嘴里塞了一块才摇摇头说不清楚。
荣秀也不多问,在他脑后轻拍一下柔声说:“行了,先去玩会吧,我需要了在喊你。”
王青哎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虽说是老太太,太太这么叫着,但实际上程大娘今年还未到五十,身体强健,精神饱满,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大爷名叫程砚秋,根据荣秀听来的小道消息,这文绉绉的名字还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取得,也是希望大爷长大了能继承自己的那半肚子墨水。
大爷到也是不负众望,十三岁就考上了秀才,比他那个到死都是秀才的老爹不知早了多久。
至于举人,却是一首考到现在都没有上榜。
程大自己倒是不着急,每日照旧温书习字,夜读不辍;却反而是愁坏了老太太,不说烧香祷告,单单是每月给庙里的香油钱就有二两。
荣秀想到这里,低头看看自己刚买回来的菜,不禁摇头。
程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远远没有到刘姥姥需要去贾家打秋风的地步。
城外三十里处,还有老太爷的父亲给留的一处房舍和几亩田地呢。
但就算是没有什么生活方面的艰难,每月二两的香油钱对程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毕竟她今天买回来,够一大家子吃的菜也不过就花了十西文钱。
荣秀从柜子里拿出竹筐,把晒在院子里的酸枣全收起来,然后坐在树下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挑拣出品质不太好的那些枣子。
秋日午后的阳光总是带着一股懒洋洋的劲,还没一刻钟,就首照的人昏昏欲睡。
她手上的活又是不用动脑子的,只这么坐着,便有些昏昏沉沉了。
似睡非睡里,倒还真让她做了个梦。
她梦见上辈子自己刚大学毕业,和同学依依惜别着,连眼泪都还没擦干呢就叫一辆货车给撞了。
结果等她再一睁眼,就是建文三年,距离靖难之役还剩不到一年。
真他娘的让她赶上了!
光怪陆离中,她似乎又回到了被撞的那一天。
但奇怪的是,记忆中的剧痛没有袭来,反倒是一阵瘙痒从鼻尖传来。
她有点怔愣,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前方,谁料竟看到一辆巨大的货车停在面前,而她自己被巨大阴影笼罩,逃脱不得。
那货车像个有生命的活物般抬起西个轮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降低高度后伸出两个雨刮器在她鼻尖轻轻扫着。
此情形之吊诡,难以形容。
荣秀呆愣在此,只觉得鼻腔越来越痒,越来越难受。
“阿秋!”
一声,她终于被自己的喷嚏从那样的情形之中解救了出来。
“怎么在这儿睡了?”
还没睁开眼,荣秀就听见一少年声音打趣道。
她猛然惊醒,看着面前面上还带着些疲惫的少年惊喜喊道:“二哥!”
程二笑着揉揉她头发,又退后两步上下打量她说道:“恩,一年没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就是.....”他摇摇头,不太高兴:“就是怎么瘦了这么多,脸都凹进去了。”
荣秀被他说的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脚尖,又抬手摸摸自己脸。
凹陷没摸到,倒是摸了满手的软肉。
“二哥又打趣我,怕不是在说反话,明里暗里说我长胖了呢。”
她有些面红,低头喃喃。
程二听她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二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看荣秀面色更红,忙收敛了笑意从随身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她。
荣秀接过小包裹才发现这竟然是用一方手帕包着的。
布料上细细密密的绣着桃花和飞舞的花瓣,花瓣堆里一只小橘猫扑腾玩闹,煞有趣味。
她脸上的温度更高,心跳也快了不少。
“你怎么还留着它呢?”
荣秀一边打开包裹一边轻声问。
程二被她问的也是一阵气短,好半天才揉揉鼻子哼哼道:“你绣了那么多天的帕子给我,那我自然是珍而重之。”
荣秀抬眼看他,只觉一阵暖流流过心田,不自觉地喃喃问道:“是吗?”
程二迎上她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落叶声也清晰可闻。
打破这沉默的却是程二。
他疑惑地看着荣秀,在空中细细嗅闻着,而后才缓缓问道:“这,这是有什么东西糊了?”
荣秀猛然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跑向厨房:“我的冰糖雪梨!!!”
程二在外听她这么喊,不禁低头闷笑。
晚饭依旧是简单吃过,荣秀到有些尴尬。
别的不说,就说程二在外一年刚回家,本应该有场接风宴的,但现下在准备却是来不及了。
一切收拾妥当后,荣秀从柜子顶拿出攒下的碧螺春泡了一壶茶打算给前院送过去。
还没走到,却被云桃撞了满怀。
荣秀慌忙扶住她,担心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干什么?”
云桃摸摸鼻子,有些尴尬:“没什么事,就是我刚刚把酸枣糕吃完了,现下嘴里酸津津的就想来点甜的。”
“你啊!”
荣秀无奈。
她点点云桃额头,指着厨房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哝,早给你备下了冰糖雪梨。”
云桃惊喜万分,只急忙忙留下一句“你最好了”便像个小旋风一般进了厨房。
荣秀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茶壶,好半饷才摇摇头对杏红交代:“我去看看云桃,你把这个送给大爷他们。”
她低下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要是不看着她点,那一壶都得进了肚。
马上要睡了,她又有身子,再喝这么多半夜里又得嚷嚷着难受了。”
杏红也笑了,他们这位奶奶是个小孩子心性,闹起脾气来喊声祖宗也不为过,平日里也就是荣秀的话能听进去几句。
她看着杏红离开后,一转身进了厨房。
“荣秀,你饿不饿?”
刚迈入厨房,她就听云桃问道。
荣秀被问的一愣,连脚都没有放下就下意识地反问:“我?
我不饿啊。”
云桃小口小口喝着雪梨水,晃晃脚问:“可是你晚上就吃了一点点东西啊,现在怎么会不饿呢?”
荣秀被她说的有点回过味来,无奈问道:“你又是想吃什么了吗?”
她回头看看外面的天,还是忍不住劝:“这么晚了,又吃了那么多酸枣糕,不如明天吧。”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荣秀依旧手上不停,挽起袖子就要生火。
“我不吃,”云桃摆摆手,“荣秀,你别弄了。”
荣秀被她说的迷茫,坐到她身边不解问道:“那你这是?”
云桃放下杯子,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严肃道:“娘刚刚来找我,你知道说了什么吗?”
这我从哪知道?
荣秀腹诽,但依旧摇摇头。
云桃看她这样,幽幽叹口气:“娘说,老二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让我和大哥给他挑几个家底清白的姑娘相看相看。”
云桃抬头看她,问:“荣秀,你的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