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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生日那天。
我洗菜滑倒在雪地里， 磕破皮厚血流一地。
拖着受伤的身体拿到手机，拨打儿子和儿媳的电话。
“妈，我们也很累，你说你自己能照顾自己，怎么现在还要找我们？”
“我们有八个孩子要养，你帮衬不了小一辈，也不要拖累我们行不行？”
我来不及解释，其实我擦破了皮，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我还有 几万存款，完全可以为自己伤势买单。
可电话挂断，再也打不通。
次日一早，儿媳打电话过来：“妈，你还能走路吗？”
我寂灭的心终于起了波澜：“不能，我很瘸。”
“那算了，本来还指望你送白菜过来，看来也不用了，又要我们坏去去买，一兜白菜十几块钱呢。”
这一次，我对他们失望透顶，一瓶毒药把自己闹死。
再睁眼，回到儿子儿媳妇生四胞胎的时候。
“妈，帮帮忙。”
我冷眼旁观：“帮不了一点，我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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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什么？”
儿子怀抱里抱着两个刚出生的孙子。
还没满月的儿媳正在哄另外两个孩子。
罕见的四胞胎出生在我家， 前不久还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有很多志愿者好心人帮助。
他们之前生四个儿子，便计划再生女儿圆梦。
不料，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多胞胎基因十分顽固，亿里挑一。
再生的还是四个儿子。
“我说，我帮不了你们一点，我身体不好。”
我双手紧握，藏在袖子里。
儿子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眼底下的乌青显示他有多狼狈。
他几乎带着哭腔：“帮不了一点？身体不好？”
我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狠心，破釜沉舟的狠心，才能杜绝前世悲惨。
前世，我本来可以住条件好的养老院，里面有人照顾。
但是我把积蓄花光，都给了儿子，养老卡也是儿子儿媳他们拿着的，到死都没还给我。
我仅仅剩下的那三万块钱，还是抠抠搜搜几十年积攒的棺材本。
扫视过他们，我越发平静：“是，无法帮助，毕竟我有我的生活， 我快六十岁了。”
儿子红着眼，崩溃瘫坐在地上。
还没满月的儿媳妇眼神多了几分阴鸷，我太熟悉了，是仇恨。
她一直都有几分凉薄，说话总是刁钻刻薄。
“妈，我和你儿子都晚婚晚育，知道你儿子多不容易。”
“四胞胎的事，概率太低，但是我撞上了两次，我生了这么多孙子给你，你怎么就不感恩戴德呢？”
她很会挟恩，以为自己生得多，我就必须帮助。
前世被她挟恩到60，到死的那一刻。
如今，我无奈叹息，摊开手：“你第一次生孩子，我日夜帮助，现在孩子大了点，上幼儿园了。”
“你第二次怀孕，检查还是四胞胎，我建议过你减胎，但是你不愿意。”
“你在医院怎么给医生说的？”
我直勾勾盯着她， 眼看她脸色遽然转变，从愤怒到心虚。
她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是变相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