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季家的二小姐，季予安。在外人眼里，
我是我哥——那个天之骄子季廷川身边最漂亮的挂件。
我的任务就是在这种名流云集的宴会上，安安静静地微笑，点头，当一个合格的花瓶。
宋家的千金宋芷伊，是圈内最耀眼的明珠，也是最会笑里藏刀的蛇。今晚，她设了一个局，
一个能让季家名声扫地的局。她捐出一件“古董”，一件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然后引导所有人相信，这是我们季家拿出来骗捐的。我哥急了，想用钱和关系压下去。
可他不知道。在那些冰冷的金属和斑驳的釉彩背后，隐藏着我看一眼就能读懂的语言。
他们以为这是个圈套。不。这是我的舞台。11.香槟的气泡在我杯子里噼啪作响。
很轻微的声音。但在今晚这种场合，已经算是噪音了。周围的人都在交谈，声音压得很低，
像蜜蜂振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完美的笑容，眼角眉梢都经过精确计算。
这里是季家主办的年度慈善晚宴。说白了，就是一场大型的、衣着光鲜的社交表演。
我是季予安，季家的二小姐。我的角色是，花瓶。我哥，季廷川，
正站在不远处和几位叔伯辈的人物谈笑风生。他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身姿挺拔，
是全场的焦点。他偶尔会回头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担忧。
像是在担心他养的波斯猫会不会被现场的闪光灯吓到。我冲他举了举杯，
嘴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这才放心地转回头去。他不知道，我不是猫。今晚，
我是那个等着猎物自己走进陷阱的猎人。空气里浮动着各种名贵香水的味道。
我能分辨出至少五种不同的前调。柑橘，佛手柑，还有一丝很淡的白茶。
宋芷伊就带着那股白茶的香气，走到了我面前。她穿着一身银色鱼尾裙，裙摆上缀满了碎钻，
灯光一照，亮得晃眼。“予安，一个人在这里多闷啊。”她笑得亲切又热络，
挽住了我的胳膊。她的手指很凉，指甲上涂着精致的裸色甲油。“芷伊。”我笑着回应，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清。“今晚的拍品可真不错，听说压轴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她状似无意地问，眼睛却瞟向了舞台中央那个盖着红丝绒的展台。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是啊，我哥费了好大劲才收来的。”我回答得天真又坦诚，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白兔。
宋芷伊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很淡，但没逃过我的眼睛。
她以为我不知道那块红布下面盖着什么。她也以为我不知道，她为今晚这场戏，排练了多久。
“真羡慕你，予安，什么都不用操心，你哥哥都帮你安排好了。”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
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羡慕。我笑了笑。“是啊，我哥对我最好了。
”我看到她嘴角那抹几乎无法察觉的、轻蔑的弧度。她眼里的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个靠着家族和哥哥才能呼吸的寄生虫。很好。她越是这么想，今晚的戏才会越精彩。
司仪走上了台，灯光暗了下来。真正的晚宴，现在才开始。宋芷伊松开我的手，
回到她父母身边坐下。她回头对我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像是在鼓励我，
又像是在宣战。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猎物已经就位。接下来，
就是享受狩猎的乐趣了。22.前面的几件拍品，珠宝、名画、限量款腕表，
波澜不惊地被人拍走了。气氛很热烈，但都只是暖场。所有人都知道，重头戏在后面。
我哥季廷川作为主办方代表，上台致辞。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很有感染力。
他说着家族对慈善事业的投入，说着对未来的展望。每一句都滴水不漏。台下掌声雷动。
我看着台上的他，有点想笑。他现在有多风光，待会儿就会有多被动。宋芷伊，
就等着在他最风光的这一刻，把他从高台上拽下来。终于，
司仪用一种激动人心的语调宣布：“接下来，将由我们今晚的爱心大使，宋氏集团的千金，
宋芷伊小姐，为我们揭晓本次拍卖的压轴藏品！”宋芷伊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上台。
聚光灯追着她，让她看起来像个女神。她从司仪手里接过话筒，声音甜美。
“很荣幸能站在这里。今晚，我要为大家介绍的，不仅仅是一件古董，更是一段尘封的历史。
”她话说得很漂亮，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连我哥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不知道宋芷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以为这只是宋家为了讨好季家，特意安排的一出戏。
天真。宋芷伊走到那个盖着红布的展台前。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红布掀开。
一尊色彩艳丽的陶俑，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是一匹马。一匹典型的唐三彩载乐驼俑。不，
不对，不是骆驼，是马。马背上坐着几个胡人乐师，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黄、绿、褐三色釉彩交融流淌，华丽又奔放。台下响起一片惊叹声。“天哪，
这品相也太好了吧！”“这绝对是博物馆级别的藏品！”有几个懂行的，已经开始交头接耳。
我哥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和欣赏。他大概在想，宋家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宋芷伊很满意这种效果。她举起话筒，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这尊盛唐三号彩载乐俑，
是我们宋家一位长辈的珍藏。今天，我们愿意将它捐赠出来，所有拍卖所得，
将全部用于山区儿童的艺术教育。”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她的话说得太漂亮了。
把宋家抬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然后，她话锋一转。“其实，这件藏品，还有一个小故事。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哥季廷川的脸上。“它原本，
是我们宋家准备送给季伯父的寿礼。但前段时间，我们有幸得知，
季家也收到了一件极为相似的藏品。”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
都从宋芷伊身上，转移到了我哥脸上。我看到我哥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已经晚了。宋芷伊的笑容更甜了。“我们想，
与其让两件绝世珍品在私人藏馆里蒙尘，不如让其中一件，发挥更大的价值。所以我们决定，
将我们这件捐出来。”她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用一种看似天真，
实则无比恶毒的语气说：“当然，我们也相信，季家作为主办方，为了慈善，
一定也愿意将他们收藏的那件拿出来，让大家一同鉴赏，一同竞拍。毕竟，好事成双，
不是吗？”图穷匕见。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如果季家拿不出来，
或者拿出来的品相不如宋家这件，那就是小气，是沽名钓誉。如果季家拿出来了，
两件一模一样的“绝世珍品”同时出现，那其中必有一假。到时候，谁真谁假，
就是一场巨大的风波。而她，宋芷伊，作为主动捐赠的一方，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现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到我哥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他掉进了陷阱。
一个用“慈善”和“美德”精心包装起来的陷阱。33.季廷川站在那里，
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我认识他二十多年，我知道他现在有多愤怒。
他的指节一定在袖口下捏得发白。聚光灯像利剑一样打在他身上，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审视。这是一个阳谋。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宋芷伊站在台上，
姿态优雅，笑容无辜。她像一个圣女，把季家架在了道德的火刑架上。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就是承认季家手里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一旦宋芷伊那件被鉴定为真，
季家这件就成了笑话。谁会相信世界上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千年古董？不答应，就是心虚。
就是小气。一个豪门，连一件藏品都舍不得拿出来为慈善添砖加瓦？季家的脸面往哪搁？
台下的议论声已经起来了。“季家怎么说？这下可不好办了。”“宋家这手玩得高啊，
直接将军。”“我听说季老先生最近是收了件唐三彩，宝贝得不得了，估计舍不得吧。
”这些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人。媒体区的记者们已经兴奋起来了，镜头全都对准了我哥。
他们闻到了大新闻的味道。《豪门晚宴，真假国宝同台？
季氏集团陷入诚信危机》明天的头条标题，我都能帮他们想好了。我哥深吸一口气，
拿起了话筒。“芷伊有心了。宋家的慷慨，令人敬佩。”他的声音依旧沉稳，
但已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家父确实收藏了一件唐三彩，是他心爱之物。
”他试图用“心爱之物”来挽回一点余地。但宋芷伊根本不给他机会。她立刻接话：“是啊，
正因为是心爱之物，由它来代表季家的爱心，才更显珍贵，不是吗？我想季伯父知道了，
也一定会为季总的决定感到骄傲的。”她把“决定”两个字咬得很重。直接把话说死了。
我哥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了一眼坐在主桌的父亲，父亲面无表情，只是端起了茶杯。
这是把难题彻底交给了他。我知道我哥在想什么。他在想，
能不能立刻打电话让管家把东西送过来。但那件东西……我比谁都清楚。
那是前段时间一个所谓的“鉴宝大师”卖给父亲的。父亲当时欣喜若狂，视若珍宝。
我只看了一眼照片，就跟他说，釉色不对，火光太盛，是件高仿。父亲当时很不高兴，
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还说我是在嫉妒他得了宝贝。我哥也劝我，别扫了老爷子的兴。
现在，报应来了。那件“宝贝”，根本经不起检验。一旦拿出来，和宋芷伊这件放在一起，
高下立判。到时候，季家丢的就不只是面子，还有信誉。一个靠假货充门面的家族，
以后在商场上还怎么立足？“季总？”宋芷伊在台上，歪着头，笑意盈盈地催促。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她吃定了季家会为了面子，打肿脸充胖子，
把那件赝品拿出来。然后，她会请来最权威的鉴定专家，当着所有人的面，
撕开季家虚伪的面纱。我哥握着话筒的手，青筋毕露。这是他的至暗时刻。也是季家的危机。
我放下酒杯，站了起来。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朝我看了过来。包括我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也包括宋芷伊，
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没算到，我这个“花瓶”，会站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裙摆，
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舞台走去。44.我走得很稳。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我哥看着我，
眼神里写满了“你上来干什么？快下去！”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愣住了。
他可能从来没在我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平静，但有力量。宋芷伊显然也没料到我的举动。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大概觉得，我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上来也只是自取其辱。“予安，你……”她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在她身边站定，从她手里，
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筒。她的手指冰凉，甚至有些僵硬。我冲她笑了笑，
笑容比她刚才的任何一个都更甜。“芷伊，谢谢你。谢谢你为慈善事业做出这么大的贡献。
”我先开口，把她捧得高高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能挤出一个笑容回应我。
台下的人都很好奇，不知道我这个“背景板”要说什么。我转过身，面向所有宾客。
目光扫过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有好奇，有轻蔑，有幸灾乐祸。很好。“首先，
我要代表季家，感谢宋小姐和宋家的慷慨。”我微微鞠躬，姿态无可挑剔。
“这尊唐三彩载乐俑，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我说着，走到展台前，
目光落在那尊陶俑上。灯光下，它流光溢彩，美得惊心动魄。“大家看这釉色，黄如蒸栗，
绿如冬青，褐如赭石，交融流淌，灿烂无比。再看这造型，马首昂扬，马身肥硕，
背上的乐师神态生动，充满了西域风情。的确是盛唐气象。”我一边说，
一边用指尖虚虚地划过陶俑的轮廓。我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欣赏的、专业的口吻。
台下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有些发愣。他们没想到，我这个花瓶，还能说出这么一套词来。
连宋芷伊都有些意外。我哥在台下看着我，眼神里的担忧变成了困惑。
他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我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起来，让他们都相信，这是一件真品。
然后，我话锋一转。“不过，芷伊刚才说，我们季家也收藏了一件相似的，这恐怕是个误会。
”我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全场都听见。“什么？误会？”“难道季家没有？
”台下立刻骚动起来。宋芷伊的脸色变了。她立刻说：“怎么会是误会？予安，
这件事圈里很多人都知道的。”她想把我逼到死角。承认撒谎，或者承认季家有。我笑了。
“是，家父的确是收到了一件唐三彩。但是……”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宋芷伊的眼睛。
“但是，那件并不是载乐俑，而是一尊文官俑。而且，我们早就已经决定，
要将它捐赠给国家博物馆了，相关手续正在办理中。”我撒了个谎。
一个无法被当场戳穿的谎。谁会现在打电话去博物馆求证？
我成功地把“两件一模一样的珍品”这个前提给推翻了。宋芷伊的杀招，被我化解了一半。
她的脸，第一次，有了点血色。是气的。“所以，今晚的舞台，
就让它完完全全属于宋小姐这件独一无二的珍宝吧。”我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并且把“独一无二”四个字，说得格外清晰。我看到宋芷伊松了口气的表情。她大概以为，
我就这点本事了。以为我只是用一个谎言，帮季家挽回了一点面子。她错了。
我不是来救火的。我是来，火上浇油的。“而且……”我再次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叹。“……我更想说的是，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感谢宋小姐，
她为我们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件拍品，更是一种全新的、具有时代精神的艺术理念。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蒙了。什么叫全新的艺术理念？古董就是古董，哪来的新理念？
宋芷伊也完全没搞懂我的意思，警惕地看着我。我没理会她的目光，而是对着台下所有人，
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件作品最了不起的地方，
就在于它完美地复刻了盛唐的神韵，同时，又大胆地使用了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材料。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回荡。像一颗炸雷。55.“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材料？
”一个坐在前排的老先生，忍不住开口问。他是个有名的收藏家，姓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充满了疑问。宋芷伊的脸色，已经从刚才的微红，
变成了一片煞白。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都在发抖。她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但是她不能阻止我。她一旦开口，就是心虚。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周伯伯，
您请看。”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陶俑马背上的一块黄色釉彩。那块釉色特别明亮，
像一块融化的黄油。“唐三彩的黄色釉，是以氧化铁为着色剂，
在氧化气氛中烧成的低温铅釉。烧成后，会呈现出或浓或淡的赭黄色、黄褐色。
”我开始说一些专业术语。这些话，是我在修复室里，对着那些残片，说了成千上万遍的。
“但是，大家看这块黄色。”我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它太亮了，亮得有些刺眼。
这种饱和度极高的亮黄色，在古代的低温铅釉里，是极难烧出来的。”我说得很慢，
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懂。周先生扶了扶眼镜，凑近了仔细看。一些懂行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是有点太亮了。”“对，古彩没有这么贼光的。”我没给他们太多讨论的时间，
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会这么亮呢？因为它里面，添加了一种东西。”我的目光，
转向了脸色惨白的宋芷伊。我清晰地看到，有冷汗从她光洁的额角滑落。“这种东西，叫做，
二氧化钛。”“二氧化钛？”台下的人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化学名词很陌生。我笑了笑，
解释道：“二氧化钛，是目前世界上性能最好的一种白色颜料。把它加入到釉料里，
可以让色彩变得极其明亮、纯净。”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抛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而这种颜料，被广泛应用于工业生产，大概是在……二十世纪初。”轰的一声。
全场炸开了锅。二十世纪初！那距离唐朝，可差了一千多年！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不是古董。这是赝品！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宋芷伊身上。那目光，
不再是之前的欣赏和赞叹。而是震惊，是怀疑，是鄙夷。宋芷伊站在那里，身体摇摇欲坠。
她想开口辩解，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在“二氧化钛”这五个字面前，土崩瓦解。我哥季廷川，已经完全惊呆了。他张着嘴，
看着台上的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个只会逛街喝下午茶的妹妹，
竟然懂这些。我没有就此罢手。我要把宋芷伊钉死在耻辱柱上。我拿起话筒，
用一种更加赞叹的语气说：“所以，我说，我们应该感谢宋小姐。”“她带来的，
不是一件简单的仿品。而是一件极具创意的、融合了古典神韵与现代科技的……当代艺术品！
”我加重了“当代艺术品”这五个字。“它告诉我们，美，是可以跨越时空的。
古代的工匠精神，和现代的材料科学，完全可以碰撞出如此绚烂的火花。
”“让我们为这件充满后现代解构主义精神的杰作，鼓掌！”我说完，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每个人看宋芷伊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和嘲讽。我把她捧到了天上。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撤掉了梯子。我让她从一个“慷慨的捐赠者”，
变成了一个“充满创意的当代艺术家”。也让她从一个阴谋家，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
这比直接拆穿她，骂她，要狠一百倍。因为，我给了她体面。也剥夺了她所有的尊严。
66.宋芷伊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了一种死灰色。她站在聚光灯下，
却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周围那些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她想逃，
但双脚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司仪是个有经验的人，赶紧上台打圆场。
“感谢……感谢予安小姐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解读！原来这件艺术品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