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深言和贺小宝包下整片海滩,为她放一夜烟花。
我独自在医院接受透析,安慰自己明天就可以重获新生。
可第二天,手术被取消了。
贺深言随意地解释:瑶瑶昨天许愿不捐也不会被怪罪,我答应了,反正你的肾源可以再找。
我许久没说话。
贺小宝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同意,别耽误我们出国度假!恍惚间,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我吐出一口血腥味的呼吸,做下决定:别找了,我不治了。
1一大一小脸上出现短暂的空白,很快又被厌恶取代。
贺深言的语气冷若冰霜:梁时音,你在闹脾气?我想反驳,但对方不给机会。
指责和嘲讽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你以为用自己的命威胁,就能让我害怕,就能让瑶瑶捐你一个肾?别做梦了,你低劣的手段只会让人觉得恶心,让人看清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连一个小小的生日愿望都不想满足。
还有,你的演技很烂,有时间我给你报个班学学。
八岁的贺小宝附和着骂道:戏精妈妈!有时间去好好学一下吧!某个字眼接连刺痛心脏,我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苦笑一声,没什么力气地说:我确实没时间了。
医生说错过这次手术,我就只剩三个月可活。
根本来不及找下一个肾源。
这些贺深言和贺小宝不知道,他们整日满心满眼的都是许遥遥,连医院都很少来。
现下他们忽然愣了:你说什么?似乎是没听清。
我刚想重复一遍,就被一阵突兀的哭声打断。
循声望去,是一袭白裙的许遥遥,她梨花带雨地站了出来。
你们不要吵了。
听到女孩的声音,和我争论的男人忽然慌了神,注意力跑到她的身上:吓到你了吗?瑶瑶?贺小宝赶紧从桌上拿来抽纸,踮起脚尖给她温柔地擦泪:瑶瑶姐姐别怕,我们只是在教训坏女人而已。
许遥遥享受着父子俩的关心,眼眶红红地看向我。
音音姐,我许了两个愿望,第二个是祝你早日找到其他肾源,既然第一个都实现了,说明第二个也不远了,千万不要放弃呀!说完握紧拳头,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旁人看起来都会觉得好清纯好不做作。
只有我如鲠在喉,感受到血腥气再次蔓延到口腔。
一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
满脑子只想远离他们。
否则自己病死之前,大概会先被气死。
于是努力平复震荡的胸腔后,缓慢但坚定地说:贺深言,我们离婚吧,贺小宝的抚养权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