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打一字

次日夜里，岳乾再度上门，带着他所谓的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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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礼是一本画册，很薄，前后加起来不过十几页，每一页上面都画着同一个人。
一个我与之朝夕相处十年，不必看脸，仅凭身段，便能认出是谁的人。
腰肢隐藏在湘妃色薄纱下，长发散乱，前一页披在背部，后一页又荡在胸前，脸的位置统统没有五官，是一片空白。
夜已深了，窗户被岳乾打开，风呼啸着穿过，呜咽声不绝。
你画的?我的十根手指都在用力，精神有些恍惚。
恍惚间，春风楼的梁柱高台又在器乐声中遮住了我的眼睛。
人群里，起哄声此起彼伏。
我脚下踩空，整个人往下坠，坠啊坠，坠不到底，好像身处无底洞里。
手中的册子越握越紧，我紧紧攥着它，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血管断裂，嘭的一声，碎片四溅。
我再也站不稳，于是扶着墙，缓慢地蹲了下去。
册子仍然在我手里。
是我画的。岳乾说道。
他的声音像一把刀，冰冷，迟钝，轻轻地推进了我心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低着头，轻声说: 小时候，爹爹把我抱在膝上，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他说农夫遇到一条冻僵的蛇，觉得可怜，好心把蛇捡起，揣进怀里。得到温暖后，毒蛇苏醒，咬死了农夫。
那时候的我太小，听不懂这个故事。
但是现在我懂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去年冬天，我把濒死的毒蛇错认为人。
宋芝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