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戳在陈默脸颊上。
"喂，没死透就吱个声。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陈默猛地睁开眼，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几乎贴到他鼻尖上。
那人头发花白纠结如枯草，右眼浑浊发白，左眼却异常明亮，正用一根断骨戳着他的脸。
"这是哪？
"陈默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
他的右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那里本该有精神病院约束带留下的勒痕，现在却变成了一道溃烂的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青色。
"诏狱啊，还能是哪？
"老头收回断骨，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蹭了蹭，"看你这一身伤，还以为你熬不过昨晚呢。
"陈默的视线逐渐清晰。
他躺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石室里，地面潮湿阴冷，墙壁上布满可疑的深色污渍。
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上一盏飘摇的油灯，将铁栅栏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粪便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精神病院呢？
医生呢？
"陈默挣扎着坐起来，头痛欲裂。
他最后的记忆是被注射镇静剂，在隔离病房里看着自己的倒影诡笑...老头歪着头打量他："疯言疯语的，难怪被关进这间。
"他用断骨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不像石头，倒像在敲打什么肉质的东西，"这间关的可都是疯的。
"陈默这才注意到墙壁的异常——那些他以为是污渍的深色痕迹，实际上是墙壁本身的花纹。
整面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肉粉色，表面布满毛细血管般的纹路，偶尔还会轻微蠕动。
墙角堆积的也不是普通污垢，而是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黑色毛发，有些还在微微颤动。
"这不可能..."陈默伸手触碰墙壁，立刻缩了回来——墙壁是温热的，而且在他触碰的瞬间，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又迅速消失。
老头咯咯笑起来："新来的都这样。
我叫余寿，关在这十年了，他们都叫我老余。
"他凑近陈默，呼出的气息带着腐鱼的味道，"你呢？
犯了什么事？
"陈默低头看自己——身上是一件粗糙的褐色囚衣，沾满血迹和不明黏液。
他的手腕、脚踝都有深紫色的勒痕，胸口和腹部布满新旧不一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从左肩延伸到右腹，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己经结了一层青灰色的痂。
"我...我不知道。
"陈默诚实地说，"我应该在一家医院...""疯得不轻啊。
"余寿摇摇头，"不过没关系，这里的狱卒老爷们最喜欢你这样的。
"他做了个扭曲的手势，"他们会慢慢帮你治好的。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接着是某种湿漉漉的、像是多足动物在石板上爬行的声响。
余寿脸色骤变，一把将陈默推到墙角，用那堆黑色毛发盖住他。
"别出声，"余寿低声警告，"巡查的来了。
"陈默屏住呼吸。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嘶哑、粘腻，像是某种深海生物在模仿人类说话。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能听懂那些话："...三号房的昨天死了...把眼睛挖出来给典狱长大人送去...新鲜的..."油灯的光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陈默透过毛发缝隙看去，差点叫出声来——站在牢门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生物，穿着类似古代差役的服装，但脖子以上却长着一个巨大的章鱼头。
灰绿色的触须从面部垂落，在胸前蠕动，两只灯泡般的黄色眼睛分别朝向不同方向转动。
"今天...检查新来的..."章鱼头狱卒用触须卷起一串钥匙，插入锁孔。
陈默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牢门——栅栏是由某种黑色骨质物构成，锁孔周围长着一圈细小牙齿，钥匙插入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余寿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老爷明鉴，新来的昨晚就断气了，小的正准备报告..."章鱼头狱卒的黄色眼珠突然同时转向陈默藏身的方向。
它深吸一口气，触须兴奋地舞动起来："我闻到...恐惧的味道...新鲜的恐惧..."一根触须伸进牢房，像蛇一样探向那堆黑色毛发。
陈默感到一阵恶寒，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变化——皮肤逐渐变灰、硬化，指甲伸长变黑，指关节扭曲变形...触须掀开了毛发。
章鱼头狱卒与陈默西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牢房安静得可怕。
接着，狱卒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所有触须都竖了起来："骸化，是骸化！
"陈默的右手突然自己动了。
五根己经变成利爪的手指猛地抓住那根触须，用力一扯——触须像腐烂的绳子一样轻易断裂，喷出腥臭的绿色黏液。
章鱼头狱卒发出痛苦的嚎叫，剩下的触须疯狂抽打牢门。
陈默看着自己异变的右手，同样惊恐万分——那己经不是人类的手了，而是一只覆盖着灰白色骨甲的怪物爪子，指尖还滴着绿色黏液。
"你...你竟然是骨神布恩信徒？
"余寿瘫坐在地上，脸色比死人还白。
陈默刚想继续询问，却听到走廊上传来更多爬行声和嘶叫声。
至少三个章鱼头狱卒正朝这边赶来。
他的右手突然自己伸向牢门，利爪插入锁孔周围那些细小的牙齿中。
骨头断裂声响起，整个牢门发出凄厉的尖叫，然后"砰"地弹开了。
"跑！
"陈默的右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拽着他冲出牢房。
余寿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跑了出来。
走廊比想象中长得多，两侧排列着数十间同样诡异的牢房。
有些门是普通铁栅栏，有些则是完全由血肉构成，表面还跳动着可见的血管。
陈默不敢看里面关着什么，但耳边充斥着非人的呻吟和啜泣声。
"左边！
"余寿拽了他一把，"右边是刑房！
"三个章鱼头狱卒从后方追来，触须拍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陈默的右手突然转向，一爪撕开左侧一面肉墙。
墙壁喷出大量暗红色液体，露出后面一个漆黑的洞口。
"跳下去！
"余寿喊道。
陈默还没来得及思考，右手就把他推入了洞中。
下坠的过程中，他听到上方传来余寿的惨叫和章鱼头狱卒兴奋的嘶鸣。
黑暗吞噬了一切，包括他的意识。
在彻底昏迷前，陈默恍惚看到精神病院的天花板，和围在他病床周围、惊恐万分的医护人员。
他的身体在现实世界中同样出现了可怕的伤口，右手正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而病房的镜子里，一个长着章鱼头的影子正在狞笑。
"喂，没死透就吱个声。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陈默猛地睁开眼，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几乎贴到他鼻尖上。
那人头发花白纠结如枯草，右眼浑浊发白，左眼却异常明亮，正用一根断骨戳着他的脸。
"这是哪？
"陈默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抗议。
他的右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那里本该有精神病院约束带留下的勒痕，现在却变成了一道溃烂的伤口，边缘泛着不祥的青色。
"诏狱啊，还能是哪？
"老头收回断骨，在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蹭了蹭，"看你这一身伤，还以为你熬不过昨晚呢。
"陈默的视线逐渐清晰。
他躺在一个不足五平米的石室里，地面潮湿阴冷，墙壁上布满可疑的深色污渍。
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上一盏飘摇的油灯，将铁栅栏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粪便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精神病院呢？
医生呢？
"陈默挣扎着坐起来，头痛欲裂。
他最后的记忆是被注射镇静剂，在隔离病房里看着自己的倒影诡笑...老头歪着头打量他："疯言疯语的，难怪被关进这间。
"他用断骨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不像石头，倒像在敲打什么肉质的东西，"这间关的可都是疯的。
"陈默这才注意到墙壁的异常——那些他以为是污渍的深色痕迹，实际上是墙壁本身的花纹。
整面墙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肉粉色，表面布满毛细血管般的纹路，偶尔还会轻微蠕动。
墙角堆积的也不是普通污垢，而是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黑色毛发，有些还在微微颤动。
"这不可能..."陈默伸手触碰墙壁，立刻缩了回来——墙壁是温热的，而且在他触碰的瞬间，表面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又迅速消失。
老头咯咯笑起来："新来的都这样。
我叫余寿，关在这十年了，他们都叫我老余。
"他凑近陈默，呼出的气息带着腐鱼的味道，"你呢？
犯了什么事？
"陈默低头看自己——身上是一件粗糙的褐色囚衣，沾满血迹和不明黏液。
他的手腕、脚踝都有深紫色的勒痕，胸口和腹部布满新旧不一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处从左肩延伸到右腹，像是被什么猛兽抓过，己经结了一层青灰色的痂。
"我...我不知道。
"陈默诚实地说，"我应该在一家医院...""疯得不轻啊。
"余寿摇摇头，"不过没关系，这里的狱卒老爷们最喜欢你这样的。
"他做了个扭曲的手势，"他们会慢慢帮你治好的。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接着是某种湿漉漉的、像是多足动物在石板上爬行的声响。
余寿脸色骤变，一把将陈默推到墙角，用那堆黑色毛发盖住他。
"别出声，"余寿低声警告，"巡查的来了。
"陈默屏住呼吸。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嘶哑、粘腻，像是某种深海生物在模仿人类说话。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能听懂那些话："...三号房的昨天死了...把眼睛挖出来给典狱长大人送去...新鲜的..."油灯的光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陈默透过毛发缝隙看去，差点叫出声来——站在牢门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生物，穿着类似古代差役的服装，但脖子以上却长着一个巨大的章鱼头。
灰绿色的触须从面部垂落，在胸前蠕动，两只灯泡般的黄色眼睛分别朝向不同方向转动。
"今天...检查新来的..."章鱼头狱卒用触须卷起一串钥匙，插入锁孔。
陈默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牢门——栅栏是由某种黑色骨质物构成，锁孔周围长着一圈细小牙齿，钥匙插入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余寿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老爷明鉴，新来的昨晚就断气了，小的正准备报告..."章鱼头狱卒的黄色眼珠突然同时转向陈默藏身的方向。
它深吸一口气，触须兴奋地舞动起来："我闻到...恐惧的味道...新鲜的恐惧..."一根触须伸进牢房，像蛇一样探向那堆黑色毛发。
陈默感到一阵恶寒，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变化——皮肤逐渐变灰、硬化，指甲伸长变黑，指关节扭曲变形...触须掀开了毛发。
章鱼头狱卒与陈默西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牢房安静得可怕。
接着，狱卒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所有触须都竖了起来："骸化，是骸化！
"陈默的右手突然自己动了。
五根己经变成利爪的手指猛地抓住那根触须，用力一扯——触须像腐烂的绳子一样轻易断裂，喷出腥臭的绿色黏液。
章鱼头狱卒发出痛苦的嚎叫，剩下的触须疯狂抽打牢门。
陈默看着自己异变的右手，同样惊恐万分——那己经不是人类的手了，而是一只覆盖着灰白色骨甲的怪物爪子，指尖还滴着绿色黏液。
"你...你竟然是骨神布恩信徒？
"余寿瘫坐在地上，脸色比死人还白。
陈默刚想继续询问，却听到走廊上传来更多爬行声和嘶叫声。
至少三个章鱼头狱卒正朝这边赶来。
他的右手突然自己伸向牢门，利爪插入锁孔周围那些细小的牙齿中。
骨头断裂声响起，整个牢门发出凄厉的尖叫，然后"砰"地弹开了。
"跑！
"陈默的右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拽着他冲出牢房。
余寿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跑了出来。
走廊比想象中长得多，两侧排列着数十间同样诡异的牢房。
有些门是普通铁栅栏，有些则是完全由血肉构成，表面还跳动着可见的血管。
陈默不敢看里面关着什么，但耳边充斥着非人的呻吟和啜泣声。
"左边！
"余寿拽了他一把，"右边是刑房！
"三个章鱼头狱卒从后方追来，触须拍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陈默的右手突然转向，一爪撕开左侧一面肉墙。
墙壁喷出大量暗红色液体，露出后面一个漆黑的洞口。
"跳下去！
"余寿喊道。
陈默还没来得及思考，右手就把他推入了洞中。
下坠的过程中，他听到上方传来余寿的惨叫和章鱼头狱卒兴奋的嘶鸣。
黑暗吞噬了一切，包括他的意识。
在彻底昏迷前，陈默恍惚看到精神病院的天花板，和围在他病床周围、惊恐万分的医护人员。
他的身体在现实世界中同样出现了可怕的伤口，右手正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而病房的镜子里，一个长着章鱼头的影子正在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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