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三次躺在手术台上，进行清宫手术。我的爱人傅言洲，正包下整个酒店顶层，
为他好兄弟的遗孀庆祝怀孕。麻醉针刺入血管的刹那，我收到了他的朋友圈直播推送。
视频里，他温柔地为一个女人切蛋糕，那份小心翼翼，是我从未见过的珍视。三年来，
我失去了三个孩子。而他，从未陪我进过一次手术室。手术结束后，他终于出现了。
见我苍白的脸色，他怒极反笑：“不就一个孩子，至于吗？”“我身边连点喜事都不能有了？
”“手术也能随便做，这日子是不是不想过了？”我心如死灰：“对，
这破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01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这是我第三次因为胎停做清宫手术。医生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温女士，
您的子宫壁已经薄如蝉翼，这次手术后，再想怀孕的希望……几乎为零。”我没有哭，
眼泪早已在前两次流干了。我只是攥紧了手机，屏幕上，是傅言洲的朋友圈直播。
他包下整个酒店顶层，为他好兄弟的遗孀余霜晚，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怀孕庆祝宴。镜头里，
傅言洲举着香槟致辞，“感谢大家来给我们未来的希望庆生，这个孩子，我将会视如己出，
倾尽所有。”希望。我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余霜晚肚子里的孩子是希望，
那我的孩子又算什么。宾客们纷纷举杯，赞美傅言洲重情重义，是世间难得的好男人。
余霜晚站在他身边，低头浅笑，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直播下方的评论区，更是热闹非凡。
傅总真的太有担当了！爱了爱了！霜晚妹妹好福气，有傅总这样的哥哥护着。
这才是神仙友情，感动哭了！我看着那些刺眼的文字，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疼得我浑身痉挛。我手指颤抖着，拨通了傅言洲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震耳的香槟开启声和鼎沸的欢笑声。“傅言洲，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哽咽着。
可傅言洲语气带着不耐烦，“温稚，晚晚今天很高兴，你别闹。”我闭上眼，
任由冰冷的液体滑过眼角，然后挂断了电话。三年来，我失去了三个孩子。第一个，
他在国外出差，电话里说“节哀”。第二个，他在谈一个重要项目，
短信里说“先养好身体”。第三个，他在为别的女人庆祝怀孕，电话里说我“别闹”。
麻醉药开始发挥作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我看到了那三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他们朝我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对不起，宝宝，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
醒来时，病房里只有护士在更换点滴。我哑着嗓子问她几点了，她说已经晚上十点。
我躺了整整六个小时，傅言洲没来，甚至连一条慰问的短信都没有。直到午夜，
病房门才被推开。傅言洲大步走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水味。“你来了。”看到他，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眉头紧锁：“医生说你情况不太好。
”我红了眼眶，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言洲，医生说，
也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傅言洲叹了口气，握住我的双手，
语气带着一丝疲惫的安慰：“没关系，晚晚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我的指尖瞬间冰凉，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这怎么可能一样？“温稚，你就不能等我一下吗？
非要在晚晚的庆祝会上给我打电话？”他话锋一转，带上了浓浓的责备。我气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等你？我等了七年，等来了什么？”“不就一个孩子，至于吗？
” 他看着我，像是失去了所有耐心，怒极反笑，“难道我身边连点喜事都不能有了？
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喜事。他把别人的怀孕当成自己的喜事。甚至，
想收养别人的孩子，来填补我们失去的孩子。“手术也能随便做，这日子是不是不想过了？
”他用指责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心一点一点变凉。
我看着这张我爱了七年的脸，笑了：“是啊，傅言洲，这破日子我早就不想过了！
”我摘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被熏黑的铁环戒指。那是七年前，他从火场救我出来时，
随手从废墟里捡的一枚铁环。曾经，他套在我手上，眼神灼热地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当年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的人，如今，却有了其他更需要他保护的人。
02傅言洲看着那枚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铁环，愣住了，眼中的怒火褪去几分。七年前，
他将我从那场大火里救出，我从此患上严重的PTSD，只有他能安抚我。他伸手，
把戒指给我重新戴了回去，语气也软了下来。“阿稚，我今天喝多了，语气有些重，对不起。
”这语气，这声音，和从前无数个夜晚他安抚我发病时一模一样。我的心脏猛地一颤，
几乎就要溺死在他此刻的温柔里。“你知道的，方铭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叹了口气，
开始讲述他那套我已经听过无数次的说辞，“我欠余霜晚母子一辈子，这是我必须要还的债。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余霜晚的孕肚照，他摩挲着屏幕，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这是方铭唯一的血脉，我必须守护好。”我闻着他身上那股属于余霜晚的香水味，
胃里一阵翻滚。我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希望，瞬间被浇灭。原来他的道歉，他的温柔，
只是为了让我能更“懂事”地接受他的“苦衷”。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言洲哥，
我肚子好疼……呜呜……是不是刚刚在宴会上动了胎气啊？”电话里传来余霜晚的抽泣声。
傅言洲顿时紧张起来，比我曾经告诉他流产时，要紧张一百倍。“你在哪里？别动！
我马上过来！”他挂断电话，看都没看我一眼，只丢下一句：“阿稚，你好好回家，别再作。
”作？我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一线，他陪着别的女人庆祝怀孕；我刚刚失去孩子，
他却说我在作？他转身就走，毫不犹豫。过了许久，护士走进来送账单，
表情有些尴尬：“温女士，您丈夫的卡……被冻结了，无法支付。
是……是余小姐付的医药费。”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被这句话彻底冻结。
他连给我付医药费的钱都没有，因为他的所有资产，
都用来给余霜晚和她肚子里的“希望”保驾护航了。手机“嗡”地一声震动，
是余霜晚发来的短信。稚姐，真不好意思，言洲哥的卡最近都给我用了，
他说要给我和宝宝最好的。你的医药费我先帮你垫付了，你千万别有压力哦。短信下面，
附了一张图。照片里，傅言洲正垂着眼，专注地给余霜晚削一个苹果，侧脸温柔得不像话。
而余霜晚，胸前别着一个精致的胸针，我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停跳。
那是“新生”胸针——我为纪念我们第一个逝去的孩子，亲手设计的珠宝作品。全世界，
仅此一枚。他竟然用纪念我们死去孩子的遗物，去讨好别的女人。我心痛到无法呼吸，
眼前阵阵发黑。原来我的救赎，我的神明，早就成了别人的守护神。
03我独自一人回到空荡荡的家，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关于婴儿珠宝的设计稿，一张一张地，
亲手送进了碎纸机。那些设计稿上，有我为大宝设计的小老虎手镯，为二宝设计的平安锁，
还有为刚刚失去的这个孩子设计的长命小脚链。每一笔线条，都曾饱含着我最深的爱和期待。
现在，它们和我的希望一起，全部成了冰冷的碎屑。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是余霜晚的电话。
“稚姐，身体好点了吗？都怪我，不该让言洲哥为我庆祝的，害你心情不好。
”她声音里带着歉意，却又透着得意。“不过稚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余霜晚的语气突然变得兴奋，“言洲哥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把‘晨曦项目’转到我名下了。
”晨曦项目。我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那个傅言洲曾郑重承诺，
要给我们未来孩子设立的专属项目。现在，它也属于别人了。“稚姐，你……你不会怪我吧？
”余霜晚还在电话那头试探着问。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泪水从眼眶滑落，
我握着左手的铁环戒指，失声痛哭，“为什么……傅言洲，当初的誓言你都忘记了吗？
”我抹干眼泪，胡乱收拾了几件必需品，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家”。曾经，
我以为这里会响起孩子的笑声，会见证我们白头偕老的未来。现在，
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忆和无尽的讽刺。我把铁环戒指，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转身离开。
当傅言洲终于想起还有一个等着他照顾的“妻子”时。
我早已离开了这个我们住了七年的“家”。家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枚戒指孤独地躺在桌上。
他一遍遍地打电话给我，我直接拉黑。他动用所有关系找我，却没有找到我的踪迹。此时，
我回到了即将拆迁的旧城区，这里曾经是我所有噩梦的起点。七年前的那场大火，
夺走了我的家人，也将我彻底推向了傅言洲。在废墟般的街道上，
我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心理诊所。里面的医生许砚清认出了我。“温女士？
火灾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你坐在傅言洲身边，眼神空洞。”“我当时就觉得，你需要帮助。
”我开始接受治疗。第一次尝试不依靠傅言洲，独自面对那场火灾的记忆。治疗过程中，
我痛苦不堪。冲天的火光和刺鼻的浓烟仿佛又将我包围，我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被猛地撞开。傅言洲通过旧城区的监控找到了我。他破门而入，
将我抱在怀里。“阿稚，别怕，我在。”他宽厚的手掌覆在我后颈，按压着那个熟悉的穴位。
我的恐慌，竟奇迹般地平息了下来。“阿稚，你看，你根本离不开我。
” 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许砚清却冷冷地看着他：“傅先生，你这不是在安抚她，
你是在用她的病，绑架她。”傅言洲脸色一变：“我救了她的命，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让她好起来。”“不，你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她的治疗方式。
”许砚清直视着他，“你只是在利用她的依赖，控制她的人生。”04“滚，离她远点。
”傅言洲冷声道，“温稚是我的妻子，她需要的是我，不是你这种不知所谓的庸医。
”“我们之间的是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许砚清没有退缩，“傅先生，控制不是爱。
”傅言洲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而是抓住我的手腕。“我们回家。”他拖着我，
强行离开了诊所。我挣扎着回头，递给许砚清一个求救的眼神。
傅言洲把我关在了公寓的顶层，断绝我跟外界的所有联系。“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扯掉领带，烦躁地质问我，“跑到那种破地方去，嫌不够丢人吗？”“丢人？
”我嗤笑一声，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既然觉得我丢人，又何必来找我。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这里是城市的最高处，
曾经我以为这里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一座用金钱打造的金丝笼。
“阿稚，”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从身后抱住我，轻抚我的头发，
“你还在生气，对吗？”我闭上眼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他在我耳边低语，
“但晚晚的情况很特殊，她失去了方铭，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现在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我不能让她有事。”我缓缓睁开眼，推开了他：“那我呢？我失去了三个孩子，我还剩什么？
”“阿稚，你别这样，你还有我。”他叹了口气，做出承诺：“我会处理好晚晚的事，
你只需要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等，你还想让我等多久，我等了你七年，
可你连一个婚礼都不愿给我。”“却能为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一掷千金。”“傅言洲，
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几个七年啊！”“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啊！”我赤红着双眼，
拍打着他的胸膛，声嘶力竭地质问。傅言洲扶住我的肩膀，轻声哄着我：“阿稚，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再等等我好吗？”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晚晚她跟你不一样，
她有抑郁症，是因为方铭。”“所以，她的病就比我的重要？她的孩子就比我的孩子金贵？
”“我没这么说！”“但你就是这么做的！”我们争执着，谁都不肯退让。接下来的三天，
我被彻底困在了这间公寓里，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笼中鸟。直到第四天，门铃响了。
傅言洲不耐烦地打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两名神情严肃的警察。“你好，我们接到报案，
说这里发生了非法拘禁事件。”警察出示了证件。傅言洲的脸色瞬间一变：“警官，
你们误会了，这是我妻子，我们只是……夫妻间吵架。”警察的目光越过他，
看向我：“是这样吗，女士？”我冷笑着：“我可不是他妻子，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
他强行将我关在这里三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温稚！”傅言洲的脸色铁青，低吼出声。
警察皱起了眉：“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傅言洲迅速冷静下来，
他还有最后的王牌：“警官，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PTSD，需要我二十四小时照顾。
她离开我，会有生命危险。”我笑了，笑得无比凄凉。“我确实有PTSD，但这，
不是你囚禁我的理由。”我转向傅言洲，吐出了那个足以将他打入地狱的秘密。“而且，
警官们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他，我的这位救命恩人，
傅言洲先生……”“……是我当年那场火灾中，那个纵火犯的，亲生儿子。”05“阿稚，
你怎么会知道的？”傅言洲脸色大变。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怎么知道的？”我从口袋拿出许砚清第一次见面就给我的资料，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你接近我，把我困在你身边，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愧疚，
又或者是害怕我知道真相后报复你！”“不是那样的！阿稚！
”他看着脚边的“证据”嘶吼着，“我爱你，我爱你和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放开我。”警察厉声警告：“先生，请你冷静！
”傅言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松开了手。他眼中的痛苦，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