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竹马七年，我鼓起勇气坐夜车去告白，却撞见他和闺蜜在篮球场拥吻。
他冷眼问我："你来干什么？"这时他室友突然揽住我："我女朋友送蛋糕，关你什么事？
"第一章我盯着烤箱里渐渐膨胀的蛋糕胚，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四十七分。
窗外的初雪悄然而至，细碎的雪花撞在玻璃上，瞬间融化成水痕。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口袋里那张被汗水浸软的车票——最后一班开往大学城的夜车，
十一点二十分。"再加点蓝莓酱会更好。"我自言自语着，
将裱花袋里的紫色果酱挤成旋涡状。奶油甜腻的香气在烘焙教室里弥漫，
头顶的白炽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撒满糖霜的操作台上。手机屏幕亮起，
林晓的信息跳出来："蛋糕做好没？再不出门要赶不上车了！
"我拍下星空蛋糕的照片发过去，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几秒，
又补上一句："你说他会不会喜欢？"对话框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停顿了很久，
最后只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我知道林晓想说什么——暗恋景浩熙七年，从高一到大四，
我收集了他所有的篮球赛门票，记得他每个不经意的小动作，
却始终没敢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裱花嘴在蛋糕边缘抖了一下，留下个难看的凸起。
我急忙用抹刀修正，却把整个侧面弄得一团糟。
就像我精心准备的告白计划——手织的灰色围巾，写了七年的日记本，
还有这个复刻我们初遇时夜空的蛋糕。所有细节都在最后一刻濒临崩溃。
高二那年的篮球联赛，景浩熙投进决胜球时，体育馆顶棚的星空灯正好亮起。
他掀起汗湿的球衣下摆擦脸，露出腰侧一小块月牙形胎记。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被装进碳酸饮料，咕嘟咕嘟冒着泡。后来每次想起，
指尖都会无意识地在掌心画那个弯月形状。"吴小怡！"林晓的语音消息突然外放，
吓得我差点打翻糖粉罐，"你再磨蹭下去，景浩熙生日就要过了！"我慌乱地看了眼挂钟，
急忙把蛋糕装进印着星星的礼盒。围巾尾端还差几针没收边，
浅灰的毛线在书包外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日记本第217页，
夹着去年冬天偷拍的景浩熙——他站在图书馆落地窗前，呵出的白雾模糊了侧脸轮廓，
像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出租车碾过积雪的街道时，
我才发现把装裱花嘴的工具包也塞进了书包。金属头在帆布袋里叮当作响，
像为我荒唐的勇气敲着节拍。车站空荡荡的，最后一班大巴亮着"即将发车"的红灯，
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马上！"我抱着蛋糕盒狂奔，围巾末梢的毛线缠在了检票闸机上。
用力一扯，线头崩断的声音清晰可闻。就像我绷了七年的神经。车厢里只有三个乘客。
我选了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把蛋糕盒小心放在膝头。
车窗映出我通红的脸颊和乱糟糟的丸子头，额前的碎发被雪水黏在太阳穴上。真糟糕，
这副模样怎么告白？"今天是12月21日，景浩熙的二十二岁生日。
"我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又逐字删除，"我准备了..."大巴突然颠簸，
蛋糕盒滑到邻座。我急忙抢救，却不小心按下了语音备忘录。
自己练习告白的声音猝不及防外放出来："浩熙，
其实我喜...喜欢你很久了..."前排有人回头张望，我手忙脚乱地关掉录音，
额头"咚"地撞上窗玻璃。太疼了，眼眶瞬间涌上泪水。这大概是个坏兆头，我想。
大学城站牌下积了薄雪。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男生宿舍走，蛋糕盒越来越沉。
景浩熙的微信朋友圈三小时前更新了定位——东区篮球场。真像七年前，
他总在生日夜独自练球。远远看见篮球场亮着灯，我的心跳快得要窒息。
手指摸到书包侧袋里的日记本，皮革封面已经被我磨得发亮。再走五十步，
绕过那棵歪脖子松树，我就能看见——雪地里，景浩熙把陈敏按在篮球架上亲吻。
我闺蜜的红色围巾缠在他脖子上，像道新鲜的血痕。有什么东西从手中坠落。
星空蛋糕在雪地上摔得粉碎，蓝莓酱溅在我的白球鞋上，像一串丑陋的淤青。
第二章雪还在下。细碎的冰晶落在睫毛上，模糊了眼前交叠的人影。
陈敏的红色围巾缠在景浩熙颈间，像条蛇信子般微微晃动。我下意识后退，
球鞋碾碎了蛋糕盒的一角，奶油从裂缝里挤出来，沾满了我的手指。"——吴怡？
"景浩熙转过头，嘴角还沾着陈敏的唇膏。他皱起眉的样子和高中时一模一样，
眉间那道浅纹像用尺子量出来的。我曾在日记本上临摹过无数次。"你来干什么？
"他松开搂在陈敏腰上的手，篮球从指间滚落，在雪地上弹了两下。去年冬天，
这个篮球卡在体育馆的暖气片后面，是我翘了化学课帮他找回来的。
陈敏飞快抹了下嘴唇："怡怡你别误会，浩熙今天心情不好，
我只是......""只是安慰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隔了层棉花，
"用我去年送你的那支口红。"陈敏的耳根红了。那支YSL是我排了三小时队买的限量款，
她拆包装时抱着我转圈说"最爱你了"。现在它晕染在景浩熙的嘴角，像块小小的瘀伤。
景浩熙捡起篮球，雪花在他发梢积了薄薄一层。"吴怡，"他叹了口气，
"这种事你应该提前说一声。""提前说什么？"我的手指陷进蛋糕盒，
"提前预约告白时间吗？"围巾的线头从书包里垂下来，在风中滑稽地摆动。
七年前那个星空灯下投进三分球的少年，此刻正用鞋尖碾着地上的奶油。"哇哦，这么热闹？
"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突然罩在我肩上，
淡淡的柠檬洗衣粉味混着烤箱的暖香。来人极其自然地接过我手里变形的蛋糕盒，
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肩膀。"我女朋友来送蛋糕，关你什么事？"他冲景浩熙挑眉，
声音里带着烘焙教室特有的甜腻温度。我抬头，对上一双微微下垂的狗狗眼。
他鼻梁上有几粒浅褐色的雀斑，
左耳戴着个小小的银色耳钉——是图书馆三楼那个总穿格子衬衫的男生。上周阴雨天，
我在期刊区打喷嚏时，他默默推过来一包纸巾。景浩熙的表情凝固了："周予安？
你们......""我们社团的星空蛋糕。"周予安晃了晃蛋糕盒，
蓝莓酱从裂缝滴在他鞋带上，"吴怡做了四个小时，现在全毁了。
"他的拇指在我肩头轻轻摩挲，那里有被烤箱烫伤的疤痕。
陈敏突然抓住景浩熙的手臂："浩熙，宿舍要关门了。"雪下得更密了。
周予安的外套口袋里露出半包棉花糖，包装袋沙沙作响。我看着景浩熙被陈敏拽走的背影，
他篮球鞋上的奶油正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污痕。"你叫吴怡。"周予安松开手，
他的格子衬衫袖口沾着面粉，"每次景浩熙去图书馆，
你都坐在西南角那个能看到篮球场的座位。"我僵在原地："你跟踪我？
""我在图书馆勤工俭学。"他从地上捡起我的日记本，封皮沾了蓝莓酱，"你每次走后，
我都能在座位底下捡到东西——发圈、便签纸、去年冬天是只毛线手套。"他顿了顿，
"还有眼泪。"日记本第56页，记录着高二那年景浩熙发高烧，我翻墙出校给他买药，
结果摔断了左手小指。现在那根手指正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宿舍回不去了。
"周予安看了眼手机，"我公寓有烤箱和奶油，要抢救一下这个蛋糕吗？
"他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眨眼时像星星闪烁。
我想起出门前林晓说的最后一句话："最坏的情况能有多糟？
总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冒充你男朋友吧。"林晓应该去买彩票。周予安的公寓比想象中整洁，
玄关摆着几盆多肉植物。厨房里，一个裱花袋正在料理台上慢慢渗出奶油。窗边的书架上，
三本烘焙教材夹在机械工程专业书中，书脊都被翻出了毛边。"坐。
"他递给我一杯热巧克力，棉花糖在表面堆成小山，"衣服在烘干机里，十分钟就好。
"我的毛衣袖口还沾着蛋糕残渣。烘干机嗡嗡作响，像某种催眠的白噪音。手机突然震动，
林晓的来电显示跳出来。"吴小怡！陈敏这个贱人！"林晓的尖叫让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
"她半个月前就在宿舍炫耀要拿下景浩熙，还赌你肯定不敢表白！张瑶她们都知道！
"窗外的雪扑打在玻璃上。我想起两周前陈敏"偶然"提起景浩熙喜欢黑长直，
第二天我就去接了发片。上周她又说景浩熙欣赏会烘焙的女生，我立刻报了甜品课。
"......你还在听吗？"林晓的声音突然变小，"要不要我过来接你？""不用。
"我盯着周予安厨房墙上的温度计，水银柱停在零下五度，
"我在......""在我这儿。"周予安突然凑近话筒，"天亮送她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传来诡异的傻笑："哦～那个'关你什么事'的帅哥？
吴小怡你出息了！"通话结束的瞬间，某种温热的液体砸在手背上。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七年来的第一次，我在陌生人面前哭得像个坏掉的水龙头。
周予安没有递纸巾。他打开冰箱，端出一个歪歪扭扭的草莓蛋糕："上周做的，
丑得没法送人。"蛋糕上的草莓切片厚薄不均，奶油边像被狗啃过。
"像不像《哈利波特》里海格做的那个？"他用叉子挖下一块，"尝尝？糖放多了，
但伤心的时候需要甜度超标。"我噎着哭嗝笑出来。蛋糕确实甜得发苦，
但胃里翻涌的酸涩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烘干机"叮"地响起，周予安跳起来时撞翻了糖罐，
晶莹的颗粒在台面上铺成一片微型雪原。"看这个。"他塞给我一本《世界甜品图鉴》，
翻到星空蛋糕那页，"下次我们可以试试银河淋面，用可食用亮粉。
"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批注。在"蓝莓酱最佳配比"旁边，画着个小人对着蛋糕双手合十。
我突然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道月牙形疤痕，和景浩熙腰侧的胎记几乎一模一样。
"你经常这样吗？"我揉着发红的眼眶，"捡路边哭鼻子的女生回家？
"周予安正在往我的热巧克力里加肉桂粉，闻言歪了歪头："只捡过在图书馆掉东西的。
"他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铁盒，"物证在这里。
"铁盒里整齐排列着发圈、便签、那只丢失的毛线手套，甚至还有我大二时弄丢的校园卡。
品都贴着标签：2020.11.3 阴/期刊区；2021.4.15 小雨/三楼西区。
"变态收集癖。"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本来打算毕业时还给你的。"窗外，
雪渐渐停了。某个遥远的角落传来铲雪车的轰鸣。我拿起那张校园卡，
照片上的我刚剪了短发——因为景浩熙随口说了句"短发清爽"。
"其实今天......"我摩挲着卡片边缘，"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超过三分钟。
"周予安把歪扭蛋糕推到我面前："那现在该我了。"他的手机屏幕亮起，
锁屏是张星空照片，"正式认识下？我是机械工程系周予安，喜欢烘焙和收集眼泪。
"烘干机又"叮"了一声。这次是我的手机。景浩熙的消息跳出来："今天的事别误会，
陈敏只是......"我没看完就按灭了屏幕。周予安正在往草莓蛋糕上挤新的奶油，
手法笨拙但认真。奶油堆出一个小小的、歪斜的星星。"要试试吗？"他把裱花袋递给我，
"毁掉的东西，有时候能变成更好的。"凌晨三点十七分，我们并排坐在厨房地板上，
分享那个丑得可爱的蛋糕。暖气片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像某种东西正在融化的声音。
第三章周予安发来的短信只有十个字："周六烘焙社招新，缺个搭档。"我盯着手机屏，
拇指悬在键盘上方。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投在宿舍地板上，摇晃得像某种警告。自从那晚之后，
陈敏搬去了隔壁寝室，而我的书包里一直装着周予安借给我的《甜品造型艺术》。"要去。
"林晓一把抢过手机，替我按下回复键，"难道你要为景浩熙那渣男放弃烘焙？
"她正用镊子往我指甲上贴星空贴纸，动作粗暴得像在给犯人烙印。手机又震了一下。
周予安发来张照片：一团焦黑的不明物体躺在烤盘上，配文"今早的马卡龙，
像不像被雷劈过的煤球？"我噗嗤笑出声，指甲上的小星星被抖落一颗。
林晓眯起眼睛："吴小怡，你这两天看手机的频率增加了137%。""胡说什么。
"我夺回手机，却忍不住点开照片放大细看。照片角落露出半截烤箱，和普通家用烤箱不同，
控温键密密麻麻排了两排。周六的烘焙教室比想象中热闹。
穿粉色围裙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围着操作台，空气中漂浮着香草精和草莓酱的甜香。
我攥着自备的裱花嘴站在门口，突然被人从后面轻推了一下。"迟到了三分钟。
"周予安递给我一条深蓝色围裙，上面印着"燃料耗尽"的白色字样。他今天没穿格子衬衫，
黑色T恤衬得锁骨处的银色项链格外醒目。"我骗社长说你是西点专科学校的，
"他压低声音，"千万别露馅。
"教室中央的长桌上摆着招新考核题目：制作象征"初恋"的甜点。我盯着题目卡发呆，
直到周予安用打蛋器轻敲我手背："发呆算作弊。""我只是在想——"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我想说什么？想说我的初恋是篮球场边的一瓶矿泉水？是图书馆里假装偶遇的七百三十五次？
还是雪地里摔碎的蓝莓奶油？周予安突然凑近，
他睫毛在灯光下呈现出浅棕色："用马卡龙怎么样？外层酥脆，内馅柔软，
像不像初恋的防御机制？"他鼻尖沾着一点面粉，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
指尖碰到皮肤的瞬间，我们同时僵住了。身后传来社长吹哨的声音："比赛开始！
"杏仁粉过筛时，我注意到周予安的操作台异常整洁。他量砂糖时精确到克，
搅拌面糊的手法专业得不像业余爱好者。当他把裱花袋系成完美的螺旋状时，
我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是机械系的？""我外公是甜品师。
"他挤出的马卡龙圆饼大小完全一致，"小时候每个暑假都在后厨捣乱。
"说着突然往我脸上抹了道巧克力酱，"现在你看起来像只花猫。
"我 retaliate 用奶油喷枪偷袭，却失手喷到了社长后背。
周予安一把将我拉到操作台下，我们蜷缩在狭小空间里憋笑，他的呼吸扫过我耳尖，
热得像刚出炉的舒芙蕾。"你们俩！"社长的怒吼从头顶传来，"做的什么玩意儿！
"周予安钻出去，端出我们的作品——马卡龙外壳做成心形裂纹状，内馅是跳跳糖加树莓酱。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初恋就是易碎品，但爆炸的甜蜜会让你记住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