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对我不闻不顾,让她后悔莫及怎么办

女友对我不闻不顾,让她后悔莫及怎么办

作者: 小张不吃辣

都市小说连载

都市小说《女友对我不闻不顾,让她后悔莫及怎么办讲述主角冰冷林薇的甜蜜故作者“小张不吃辣”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我把亲手创立的公司交给女自己退居幕后当个小职她父亲塞来的男助理当众嘲讽我:“软饭好吃吗?”女友却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别理那个矫情的废”我默默收起癌症诊断开始一步步抹去存在过的痕取消指纹权限那她正为男助理庆生;清空共享相册他们在办公室热吻;飞往美国手术前我留下分手信消三年后复新女友推着我的轮椅晒太前女友突然冲进医院跪地痛哭:“我错了!”新女友温柔地握住我的...

2025-07-31 21:53:16

我把亲手创立的公司交给女友,自己退居幕后当个小职员。

她父亲塞来的男助理当众嘲讽我:“软饭好吃吗?

”女友却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别理那个矫情的废物。”我默默收起癌症诊断书,

开始一步步抹去存在过的痕迹。取消指纹权限那天,她正为男助理庆生;清空共享相册时,

他们在办公室热吻;飞往美国手术前夜,我留下分手信消失。三年后复诊,

新女友推着我的轮椅晒太阳。前女友突然冲进医院跪地痛哭:“我错了!

”新女友温柔地握住我的手:“陈先生现在需要静养。”身后保安架走尖叫的她时,

我按下发送键把男助理挪用公款的证据群发给了全体股东。

1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侵入性的洁净,

刮擦着喉咙深处。天花板上的吸顶灯管亮得刺眼,白茫茫一片,毫无温度,像冻结的月光。

我躺在病床上,身体陷在柔软的织物里,

却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往外渗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厌恶的虚弱。每一次心跳都敲打得格外用力,

仿佛胸腔成了个破旧的鼓,声音闷而迟缓。“感觉怎么样?陈先生?

”一个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笑容像标准模板一样的年轻女孩推着小车进来,

声音轻快得几乎有点不真实,与这房间里的死寂格格不入,“刚刚那位女士…她又来了,

在楼下接待处,很坚持地想见您一面。姓林。”林薇。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针,

猛地扎进我的太阳穴。尖锐,带着陈旧的铁腥味。我闭上眼,

视网膜上却固执地浮现出另一个场景,同样刺眼的光线,但那是三年前,

截然不同的热度——2三年前的阳光,饱满得像是要溢出蜜来,

慷慨地泼洒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将“嘉林科技”几个银色金属字烤得发烫。

窗外是城市喧嚣的车流,永不停歇。窗内,我握着林薇的手,

一起按在那份厚厚的股权转让协议上。她的掌心温热、细腻,带着微微的汗意,

像一块上好的暖玉。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盛满了窗外的阳光和对未来的憧憬,直直地望着我,

带着一种近乎炽热的信任和依赖。“阿哲,”她的声音柔软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你真的…都给我?你不后悔?”我笑了,手指收紧,

将她那只柔软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交付,

一种将整个世界捧到她脚下的笃定。“傻话,”我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比我更懂经营,更适合站在前面。我就在后面,当你的基石,

看着你发光。”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美得炫目。她踮起脚尖,

飞快地在我唇上啄了一下,那触感温热而短暂,像一枚带着阳光味道的印章。“陈哲,

你最好!”她欢呼着,像只快乐的小鸟,拿起那枚象征公司最高权力的法人章,

爱不释手地把玩,小小的印章在她指尖跳跃,折射出细碎的光。那一刻,

办公室的空气都带着甜味,充满了某种金色的、坚不可摧的错觉。3“喂,陈哲!

发什么呆呢?林总叫你把市场部上周的数据分析报告送过去!快点!磨磨蹭蹭的!

”尖利的女声像一把锥子,瞬间刺破了回忆的薄茧。我猛地回过神,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了一下,带来一阵短暂的窒息感。眼前是格子间冰冷的隔板,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数据模糊成一片灰色的噪点。办公室的顶灯白惨惨的,

照得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空气中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精味和打印机墨粉的干燥气息。

说话的是赵莉,林薇新提拔的行政主管。她抱着胳膊,站在我格子间的入口处,

新做的水晶指甲不耐烦地敲击着隔板的塑料边缘,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哦,好。”我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上油的齿轮转动。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试图驱散那阵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然后俯身在杂乱的桌面上翻找那份该死的蓝色文件夹。

指尖触碰到抽屉深处那个冰冷坚硬的硬壳病历本时,像被烫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

终于找到了。我拿着报告起身,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向着走廊尽头那间宽敞明亮的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虚掩着,

里面传出林薇轻快的笑声,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刻意压低、带着磁性的说话声。门缝里,

景象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我的眼球。林薇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

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是那种我很久、很久没有在她对我时见过的、鲜活又带着点崇拜的笑容。

她面前站着周扬,那个三个月前由她父亲的老朋友塞进来的“高材生”助理。

周扬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一手随意地撑在林薇的办公桌边缘,

姿态亲昵又带着掌控感,正俯身指着林薇面前摊开的文件说着什么。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

给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也照亮了他嘴角那抹志得意满的弧度。

林薇专注地听着,不时点头,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周扬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金科玉律。

我站在门口,手里那份蓝色文件夹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喉咙里泛起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用力吞咽了一下,才勉强压下那股翻涌的恶心。眩晕感更重了,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中央空调循环味道的空气冰冷地灌入肺腑,

反而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我抬手,指关节在磨砂玻璃门上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笃、笃、笃。”里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周扬直起身,

脸上那抹职业化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但眼神扫过门口的我时,

里面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像水底的鳄鱼翻了个身。林薇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被一种混合着被打扰的不悦和隐约的烦躁取代。“进。”她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清冷。

我推开门走进去,将那份蓝色的文件夹轻轻放在她办公桌的边缘,

刻意避开了周扬刚才手指点过的地方。“林总,你要的上周市场分析报告。”“嗯。

”林薇看都没看我,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甚至没有从周扬脸上移开,

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耐,“放那儿吧。”办公室里有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周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带着黏性的探照灯,从头到脚缓慢地扫视了一遍。

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他微微侧头,

对着林薇,用一种刚好能让整个办公室都听清楚的、故作随意的腔调说道:“薇薇姐,

陈哥这位置……坐得挺稳啊?咱们公司氛围真好,后勤部的老张,听说都干了快二十年了?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陈哥,

软饭吃着……还合胃口吗?我看您这气色,啧,有点虚啊?”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精准地扎进神经末梢。林薇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凝固了,随即化开,变成一种近乎纵容的嗔怪。

她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周扬撑在桌沿的手臂,那动作亲昵自然,

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小扬!”她拖长了调子,语气是责备的,眼底却盛满了笑意,

那是一种对“自己人”顽皮行为的纵容,“别胡说八道。”她终于把目光转向我,

但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维护,只有一层薄薄的、疏离的客气,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无关紧要的职员,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老陈做事还是很踏实的,就是……”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最终选了一个带着刺的标签,“就是有时候心思太重,想得太多,矫情了点。行了,

报告放下,你去忙吧。”“矫情”。这两个字像两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胸腔里那股翻腾的铁锈味猛地冲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胃部一阵剧烈的绞痛,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拧转。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额角渗出的冷汗,

正顺着鬓角冰冷地滑落。眼前林薇和周扬的身影开始晃动、模糊,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是解释?是反驳?

……告诉她抽屉深处那份写着“慢性炎症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病CIDP”的诊断书?

告诉她那些日益加重的麻木、无力、难以控制的颤抖,那些折磨得我整夜无法入眠的神经痛,

那些医生严肃建议的“立刻停止工作,接受系统治疗,否则有瘫痪风险”的警告?

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了,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气音。我看到林薇的眉头蹙得更紧,

周扬眼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算了。解释什么?

在他们构筑的、充满“活力”与“未来”的世界里,我的痛苦,只是不合时宜的噪音,

是“矫情”的注脚。我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脚下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深色大理石地砖。

那上面映出的身影,佝偻、黯淡,像一团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灰烬。“好的,林总。

”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里挤出的最后一点水分。我转过身,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地挪向门口。

身后,周扬那刻意压低的、带着促狭的笑声,和林薇那如同少女般轻松悦耳的低语,

再次黏腻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带着甜腥味的网,紧紧勒住我的脖颈。

办公室的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刺眼的一幕,却无法隔绝那声音,

也无法隔绝身体内部传来的、清晰的崩塌声。回到那个逼仄的格子间,冰冷的隔板像囚笼。

我跌坐在椅子上,沉重的头颅仿佛灌满了铅,不受控制地垂向桌面。额头抵着冰凉的合成板,

那寒意似乎能暂时麻痹太阳穴里疯狂擂动的鼓点。眩晕感如同涨潮的海水,

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堤岸,视野里只剩下格子布粗糙的纹理,扭曲、放大,

最终模糊成一片晃动的灰白。手,那只刚刚放下报告、被周扬目光凌迟过的手,

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起初是细微的、神经质的抽搐,像被微弱的电流反复击打。紧接着,

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带动着手腕,甚至牵动了整个小臂的肌肉,

在桌面上发出轻微而急促的“嗒、嗒”声,如同垂死鸟雀徒劳的振翅。我试图握紧拳头,

用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来对抗这失控的软弱。指甲深陷皮肉,

留下清晰的月牙痕,带来一阵锐痛,但那只手,依旧顽固地、可悲地震颤着,

像一个独立于我意志之外的、充满恶意的活物。抽屉无声地滑开,像打开一个潘多拉魔盒。

手指掠过一叠叠票据、用过的旧笔、蒙尘的名片,

最终触碰到那个冰冷、坚硬的硬壳边缘——我的病历本。

塑料封皮在指尖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医院的冰冷气息。我把它抽出来,没有翻开。

不需要翻开。那里面每一页纸的重量,

名词——“慢性炎症性脱髓鞘性多发性神经病CIDP”——都像烙印一样刻在脑子里。

还有那张夹在扉页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纸片:美国梅奥诊所神经科的预约确认函,

日期就在两个月后。下面压着一张同样冰冷的纸条,

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最后通牒般的潦草笔迹:“陈先生,病灶活跃期,

必须立刻停职接受系统治疗。拖延,将不可逆。”“不可逆”。三个字,

像三颗淬了寒冰的子弹,精准地击碎了最后一丝侥幸的泡沫。

那个金碧辉煌的、有林薇在阳光下对我笑的幻影,“啪”地一声,彻底碎了。碎片扎进心里,

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清醒。不是矫情。是身体里,有东西正在死去。

缓慢地、不可挽回地死去。而那个曾许诺要与我共享整个世界的人,

正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嘲笑着我的“软弱”。一股冰冷而决绝的力量,

从脊椎深处缓缓升起,压过了那恼人的颤抖。胃部的绞痛还在持续,但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慢慢抬起头,视线越过隔板,穿过敞开的办公室百叶窗缝隙,

落在那间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那里,周扬颀长的身影正倚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姿态闲适地打着电话,阳光给他镀上耀眼的金边。林薇坐在宽大的皮椅里,侧着头,

嘴角含笑地看着他,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钢笔。他们自成一个小世界,光鲜亮丽,

充满活力,生机勃勃。而我的世界,正在被无声的黑暗吞噬。是该离开了。不是逃避。

是刮骨疗毒。是把这颗腐烂的、连同着过往一切甜蜜与背叛的毒瘤,彻底剜掉。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尘埃和打印机墨粉味道的空气,此刻吸入肺腑,

竟带着一丝新生的凛冽。指尖的颤抖奇迹般地平息了。我拿出手机,

屏幕的光映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指尖在屏幕上滑动,

点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APP图标——那个管理着公司所有门禁权限的系统。我的名字,

“陈哲”,安静地躺在员工列表里。找到它。选中。指尖悬在那个红色的“删除”选项上方。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了一下,带着一种告别般的钝痛。闭上眼,林薇拿到法人章那天,

在阳光下对我露出的、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短暂地闪过脑海。那么亮,那么暖。然后,

是周扬那句淬毒的“软饭好吃吗?”和林薇那带着厌烦的“矫情”。手指落下,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屏幕上弹出一个冰冷的确认框:“是否确定删除员工‘陈哲’的门禁权限?

此操作不可逆。”“确定。”一个微小的进度条瞬间走完。“操作成功!

”一行冷漠的绿色小字跳了出来。几乎是同一时刻,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行政主管赵莉略显尖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穿透了整个开放办公区:“林总!周助理!生日蛋糕到啦!快出来看看,好漂亮的三层蛋糕!

”外面瞬间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刻意压低的欢呼。隔着玻璃,

我看见林薇像只被惊动的蝴蝶,轻盈地站起身,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热烈的笑容,

快步迎了出去。周扬也收起手机,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掌控一切的从容笑意,紧随其后。

办公室外,

很快传来模糊的谈笑声、拆包装的窸窣声、还有打火机点燃蜡烛的轻微“啪嗒”声。

热闹是他们的。我坐在冰冷的格子间里,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幽灵。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映出我模糊而平静的倒影。指尖划过屏幕,

点开了另一个图标——那个曾经储存了我和林薇所有甜蜜瞬间的共享云相册。

里面塞满了照片:创业初期挤在出租屋吃泡面的傻笑,第一次拿到投资时的激动拥抱,

无数个深夜加班后相互依偎的疲惫身影……那些凝固的时光碎片,此刻看去,

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名为“愚蠢”的灰尘。“全选”。冰冷的指令。“删除”。

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无数承载着过往的缩略图被迅速吸入一个代表“虚无”的旋涡图标。

没有迟疑,没有留恋。删除的不是照片,是附着在上面早已变质的谎言和背叛。

就在进度条即将走到尽头时,一阵压抑的、暧昧的嬉笑声,

夹杂着轻微的、嘴唇吮吸的黏腻声响,极其微弱地从某个方向传来。声音的来源,

正是那间此刻本该空无一人的总经理办公室!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收紧,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里残余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我猛地靠在椅背上,

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眩晕感如同黑色的巨浪,再次凶猛地席卷而来,

几乎将我吞没。视野剧烈地摇晃、变暗,耳边的嗡鸣声陡然增大,盖过了外界所有的喧嚣。

我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这阵要命的晕眩和黑暗的侵袭。不能倒在这里。

绝不能。我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嘶吼。牙齿深深陷入唇瓣,

一股咸腥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尖锐的痛感像一根针,

勉强刺破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迷雾。视野艰难地重新聚焦。手机屏幕上,

那个代表删除的漩涡图标已经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白的相册界面,干净得刺眼,

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笑。

“呵……”一声低哑的、破碎的、仿佛从肺腑深处硬挤出来的气音,从我喉咙里溢出。是笑?

是哭?或许都不是。只是某种东西彻底碎裂后,残留的、空洞的回响。我扶着冰凉的桌面,

用尽残存的力气,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身体像一架年久失修、即将散架的机器,

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拖动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向门口。

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炭火上。经过茶水间敞开的门时,

里面热闹的声浪扑面而来,带着甜腻的奶油和香槟气息。“周助理,生日快乐!许愿!

快许愿!”“谢谢大家!最大的愿望就是咱们嘉林在林总的英明领导下,再创辉煌!

”“小扬嘴真甜!来,吹蜡烛!大家一起!”“林总,周助理,看镜头!笑一个!”“咔嚓!

”闪光灯刺眼地亮了一下,瞬间照亮了林薇依偎在周扬身边、笑得无比灿烂幸福的脸庞。

周扬微微侧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充满占有欲的得意。那光芒太刺眼,

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眼底。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别过头,踉跄着加快脚步,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冰冷的电梯轿厢。电梯门缓缓合拢,

将那刺目的“幸福”景象彻底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

只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冰冷的金属墙壁映出我扭曲而苍白的脸。

我死死盯着那跳动的楼层数字,每一格下降,都像一次沉重的解脱。是该走了。

彻底地、干净地、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地离开。4夜幕沉沉地压下来,浓得化不开。

窗外零星几点灯火,像困倦的眼睛,在无边的黑暗里无力地眨动。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

昏黄的光线勉强撕开一小片混沌,将我蜷缩在沙发里的身影拉得又长又扭曲,

投在冰冷空旷的墙壁上,像一只垂死的、巨大的蛾子。身体的背叛从未如此清晰而残酷。

左腿从膝盖以下,仿佛被浸入了千年冰窟,失去了所有知觉,

只剩下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麻木。右臂则像被无数烧红的细针反复穿刺,

尖锐的神经痛一阵紧过一阵,沿着臂骨蔓延,直钻进肩胛深处,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冷汗早已浸透了单薄的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带来一阵阵寒意。我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才勉强抑制住喉咙深处涌上的痛苦呻吟。

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摸索着放在茶几上的药瓶,药片碰撞瓶壁,发出细碎而绝望的声响。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金属摩擦的锐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紧接着,

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节奏。林薇回来了。

浓郁的酒气混合着陌生的男士香水味,像一层浑浊的、令人窒息的雾,

随着她的脚步迅速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她随手把昂贵的皮包甩在玄关柜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没有开灯,就借着那点昏黄的光线,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厨房,

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冰水。“怎么不开灯?黑漆漆的,吓死人了。”她灌了一大口水,

冰凉的液体似乎让她清醒了一些,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和一种习以为常的埋怨。

她终于看向沙发里的我,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像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又瘫在这儿?

陈哲,你到底怎么回事?公司里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回家还是这样!

你能不能有点精神气?你看看人家周扬……”又是周扬。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在我早已麻木的心湖里,甚至激不起一丝涟漪。我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她站在厨房门口的光影交界处,身上那件剪裁精良的连衣裙在昏暗中依旧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精心修饰过的妆容有些花了,眼线晕染开一点,

却无损她此刻那种微醺的、带着慵懒攻击性的美。

只是那双曾经盛满阳光、映着我影子的眼睛,此刻看着我,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烦躁和厌倦。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比身体的疼痛更沉重百倍地压了下来。我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薇薇……” 这曾经亲昵无比的称呼,此刻叫出来,

竟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感。“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我说得极其缓慢,

每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来。视线落在茶几上那个敞开的药瓶上,

又缓缓移到她脸上,试图在那双熟悉的眼眸里捕捉到一丝哪怕是最微小的疑惑或关切。

她只是挑了挑眉,眼神掠过那药瓶,又落回我脸上,嘴角撇了撇,

那弧度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离开?”她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水瓶,冰块撞击瓶壁,

发出清脆的碎响,“去哪?疗养院?还是又要躲回你那个老破小的出租屋,自己可怜自己?

”她走近几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审判般的压迫感。

“陈哲,你能不能别整天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动不动就闹情绪、玩消失?有意思吗?

不就是工作上受了点委屈?谁没点压力?周扬说得没错,你就是……”她后面的话,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浑浊的毛玻璃,嗡嗡地响着,再也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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