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人生信条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占便宜绝不放过"。直到我爸妈把我卖了。"儿子,
这是为你好。"我爸搓着手,眼神闪烁。"林家可是豪门,你过去就是享福的。
"我妈抹着眼泪,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我盯着桌上那张支票,数了数后面的零,
差点咬到舌头:"三百万?你们把我卖了?""不是卖,是入赘。"我爸纠正道,
"林家大小姐需要冲喜,你八字合适。"我张大了嘴:"冲喜?这都什么年代了?
"我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林家信这个。他们家大小姐林子晴病了三年,
什么医院都看不好,算命的说需要找个阳气旺的女婿冲喜。""等等,我是男的!
""上门女婿也是女婿。"我爸拍拍我的肩,"而且人家不嫌弃你穷。
"我气笑了:"我嫌弃他们封建迷信行不行?""不行。"我爸突然严肃起来,
"家里欠的高利贷,就指着这笔钱还了。"就这样,我被塞进一辆黑色奔驰,
带着一个双肩包的家当,来到了林家豪宅。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
我仰头看着那夸张的罗马柱和镀金大门,咽了口唾沫:"这房子能住多少人啊?
"司机面无表情:"林太太和小姐,加上六个佣人。""那我呢?""您是第七个。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走进大门,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站在楼梯上俯视着我。
她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白得发光,红唇像刚吸过血。"你就是宋达?
"她的声音像掺了冰块的威士忌。我下意识挺直腰板:"是的,岳母大人。
"她嘴角抽了抽:"叫我杉杉就行。"我眨眨眼:"杉杉姐?您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
"她走下楼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定时炸弹倒计时:"油嘴滑舌。
林家的规矩第一条,不许拍马屁。""那第二条呢?""不许问第二条。"我闭上嘴。
她绕着我转了一圈,香水味熏得我头晕。那味道像午夜盛开的玫瑰,带着危险的甜腻。
"长得还行。"她最终评价道,"就是气质太廉价。
"我扯出一个笑容:"您要是给我换身行头,我立马就能上时尚杂志封面。
"杉杉眯起眼睛:"第二条规矩,不许顶嘴。""您刚才不是说...""我改主意了。
"她转身走向客厅,"跟我来。"我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她后面。客厅大得能停直升机,
全套红木家具亮得能照出我的穷酸样。杉杉在茶桌前坐下,示意我也坐。"会泡茶吗?
"我老实摇头:"我只会泡方便面。"她叹了口气,开始摆弄那些精致的茶具。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涂着暗红色的甲油,像十片小小的刀刃。"林家世代经商,
最看重规矩。"她边说边倒水,"你既然入赘,就要守林家的规矩。"热水冲进茶壶,
蒸汽模糊了她的脸:"第一条,不许在外面过夜。""第二条?"她瞥了我一眼:"第二条,
每天早晚要向我和子晴请安。""第三条?""第三条,"她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不许碰子晴。"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名义上的。"她推过来一杯茶,"子晴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
"我盯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这笔买卖不太划算。三百万买个花瓶老婆,
看得碰不得。"那我住哪?""子晴隔壁。"她抿了口茶,"有需要可以找女佣。
"我挑眉:"哪种需要?"杉杉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第四条规矩,不许调戏佣人。
""您这规矩现编的吧?"她微微一笑:"第五条,不许质疑规矩。
"我举起双手投降:"成,您是老大。"喝完茶,她带我上楼。走廊墙上挂着一排肖像画,
个个眼神犀利得像要穿透我的钱包。"这些都是林家长辈。"杉杉说,"明天你要一一上香。
"我咽了口唾沫:"他们都...健在吗?""大部分不在了。"她轻描淡写,
"所以才需要冲喜。"走到一扇雕花木门前,她停下脚步:"这是子晴的房间。她身体不好,
别吓着她。"我小声嘀咕:"我觉得我比较容易被吓着。"杉杉假装没听见,
轻轻敲门:"子晴,人来了。"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请进"。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床上靠坐着一个女孩,苍白得像张纸,黑发披散在肩上,衬得皮肤几乎透明。
她穿着白色睡裙,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像黑夜里的猫瞳。"你好,我是宋达。"我挤出一个笑容,"你的...呃...""丈夫。
"她接话,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我站在床边,
像个误入女生宿舍的变态。杉杉不知何时退到了门口,抱着手臂看戏。
"那个..."我挠挠头,"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
"子晴看了我一眼:"我不能随便吃东西。""哦对,你生病了。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病啊?""不知道。"她转向窗外,"医生说是心病。
"杉杉突然插话:"宋达,你该去休息了。你的房间在隔壁。"我如蒙大赦,赶紧撤退。
关门时,我听见子晴轻声说:"又一个。"我的新房间比原来的出租屋大三倍,
床软得像棉花糖。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就像误入了什么狗血连续剧。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个穿女仆装的姑娘站在外面,
手里端着托盘。"姑爷,夫人让我送晚餐来。"我眨眨眼:"姑爷?这称呼够复古的。
"她抿嘴笑了:"您是林家上门女婿,按规矩该这么叫。"我接过托盘,趁机打量她。
二十出头,圆脸大眼睛,比杉杉和子晴接地气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小桃。
"她后退半步,"夫人说,不许和姑爷多说话。"我乐了:"这也是规矩?"她点点头,
逃也似的跑了。我关上门,掀开餐盖——鲍参翅肚,豪华得不像话。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发朋友圈:"入赘豪门第一天,伙食还行。"三秒后,我爸评论:"省着点花,钱都还债了。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狼吞虎咽。吃到一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
""来我房间。"是杉杉的声音,"现在。"我嘴里的鲍鱼突然不香了:"岳母大人,
这大晚上的...""三楼右手边第二间。"她说完就挂了。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镜子里的我头发乱得像鸡窝,T恤上还有泡面渍。我犹豫了一下,换了件稍微体面的衬衫。
三楼比二楼更奢华,地毯厚得能淹没脚踝。我站在杉杉门前,心跳加速。
这情节发展有点不对劲啊。我轻轻敲门。"进来。"推开门,我愣住了。
杉杉穿着真丝睡袍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散开,正在涂护手霜。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
床头柜上摆着半杯红酒。"把门关上。"她头也不回地说。我机械地照做,手心冒汗。
这场景太像某些不可描述的电影开头了。"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她转过身,
睡袍领口若隐若现。我咽了口唾沫:"让我背家规?"她笑了,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后退,撞到了门板上。"别紧张。"她停在一臂远的地方,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子晴的事。""哦..."我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望。
"子晴的病很奇怪。"杉杉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三年前开始,她越来越虚弱,
但查不出原因。"我皱眉:"心理疾病?""也许。"她盯着我的眼睛,"但我不信这些。
我觉得是这栋房子的问题。"我背后一凉:"闹鬼?""比鬼更可怕。"她凑近我,
香水味冲进我的鼻腔,"是人。"我还想追问,突然传来敲门声。杉杉瞬间退开,
表情恢复冷淡。"夫人,小姐做噩梦了。"是小桃的声音。杉杉叹了口气:"我马上过去。
"她转向我,"改天再聊。记住,别碰子晴。"我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回到房间,
我冲了个冷水澡,试图理清思绪。这家人太奇怪了——病弱的妻子,神秘的岳母,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躺在床上,我盯着与子晴房间相连的那面墙。突然,
我听到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是啜泣声。我犹豫再三,
还是轻轻敲了敲墙:"子晴?你没事吧?"哭声戛然而止。过了很久,
我几乎以为她不会回应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宋达...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2我盯着那面墙,仿佛能透过壁纸看到隔壁蜷缩在床上的子晴。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手心。"说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
墙那边沉默了很久。我几乎以为她后悔了,或者睡着了。正当我准备躺回去时,
她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相信前世吗?"我差点笑出声。这开场白太像劣质言情剧了。
"我只信今生,特别是现在——三百万买来的今生。""我不是开玩笑。
"她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总梦见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站在井边。"我翻了个身,
面朝墙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口井在后院。"她说,"明天我带你看。
"我顿时睡意全无。林家确实有个后院,但杉杉明令禁止我靠近,说那里年久失修。
现在子晴却说要去后院看一口梦里的井?"你妈妈知道吗?
"墙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这个家有很多事妈妈不知道。"我正想追问,
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子晴急促地说了句"明天见",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没了声息。
脚步声停在我门前。我屏住呼吸,闻到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水味从门缝渗进来。
杉杉在门外站了足足一分钟,然后离开了。我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早餐时,
杉杉穿着真丝睡衣坐在主位上看报纸。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溜进餐厅,
她头也不抬:"睡得不好?""认床。"我抓起一个包子。她终于放下报纸,
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我以为你会习惯硬板床。"这是在讽刺我穷。我咧嘴一笑:"是啊,
突然睡这么软的床,梦见自己掉进棉花堆里了。""梦到什么了?"她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一拍:"梦见...中彩票。"杉杉轻笑一声,
起身时睡衣下摆扫过我的手臂:"十点有裁缝来给你量尺寸。作为林家的人,
不能总穿地摊货。"她离开后,小桃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姑爷,小姐让我告诉您,
下午三点在后院小门等。""后院不是禁地吗?
"小桃紧张地左右张望:"小姐说您要想知道真相,就去看那口井。"说完就匆匆跑了。
我站在后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时,子晴已经在那里了。她穿着淡紫色连衣裙,
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到里面纤细的轮廓。见我来,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你真的来了。"她小声说。我耸耸肩:"三百万总得买点刺激。"子晴没理会我的玩笑,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式钥匙。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后院杂草丛生,中央确实有口井,被藤蔓缠绕得像只绿色怪物。"就是这里。"子晴指着井,
"我梦见那个女人总是背对着我梳头,然后..."她突然噤声。"然后?
""然后她跳下去了。"子晴颤抖起来,"最奇怪的是,我总觉得那个女人是我。
"我走近井口,腐朽的木盖板上刻着模糊的字迹。我拂开苔藓,辨认出"林秀"两个字。
"你家亲戚?"子晴摇头:"族谱上没这个人。"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宋达,
我总觉得我的病和这口井有关。"她的手冰凉得像具尸体。我刚想说话,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果然在这里。"杉杉站在门口,阳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今天涂了深紫色口红,像刚吃过小孩。"妈妈!"子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松开我的手。
杉杉慢慢走过来,高跟鞋踩断枯枝的声音像骨头断裂:"我说过后院危险。""是我的主意。
"我挡在子晴前面,"我想探险。"杉杉的目光在我和子晴之间来回扫视,
突然笑了:"有意思。既然你们这么好奇,不如听听这口井的故事?
"她优雅地坐在井边的石凳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二十年前,
有个女佣在这里投井自杀。据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是...林秀吗?
"子晴小声问。杉杉吐出一口烟圈:"谁知道呢?死人又不会说话。"她转向我,"宋达,
你觉得为爱而死蠢不蠢?"我看着她烟头明灭的火光:"那得看爱的值不值。""说得好。
"杉杉突然掐灭烟站起,"不过在这个家,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拉起子晴,
"回屋吃药。"子晴被拽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胸口发闷。晚饭时子晴没出现。
杉杉说她病情加重,需要静养。我食不知味地扒着饭,杉杉突然问:"你喜欢子晴?
"我差点被米饭呛死:"我们才认识两天!""但你心疼她。"杉杉晃着红酒杯,
"男人总是心疼柔弱的女人,却不知道最该心疼的是让她们变得柔弱的人。
"我放下筷子:"比如你?"杉杉大笑,红酒在她杯中摇晃如血:"比如命运。"她凑近我,
"想知道子晴为什么生病吗?"我屏住呼吸。"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杉杉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酒香,"就在那口井里。"我后背发凉:"什么东西?
"杉杉靠回椅背:"等你真正成为林家人时,自然会知道。"那晚我又听到了墙那边的哭声。
这次我没犹豫,直接敲了敲墙:"子晴?"哭声停了。过了很久,
她问:"你能...过来吗?"我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走廊空无一人,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上投出诡异的光斑。子晴的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她坐在窗边,
月光把她的睡裙染成蓝色。见我进来,她指了指梳妆台:"那个抽屉,我打不开。
"那是个雕花小抽屉,锁孔已经生锈。我用力一拽,整个抽屉掉了下来。
里面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站在井边,怀里抱着个婴儿。"这是谁?
"子晴摇头:"我不认识。但自从发现这张照片,我就开始做梦。"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宋达,我觉得妈妈在瞒着什么。"她的手在发抖。我下意识地把她搂进怀里,
她瘦得能摸到脊椎的每一节骨头。"我们会弄清楚的。"我闻到她的头发有股药味,
"不过你得先养好身体。"子晴仰起脸,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滴墨水:"如果我好了,
你还会留下吗?"我愣住了。三百万的交易里没包括售后服务。"我..."门突然开了。
杉杉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药碗:"打扰了?"子晴迅速从我怀里挣脱。杉杉走进来,
把药碗放在床头:"该吃药了,子晴。"然后转向我,"你该回房了。"走廊里,
她拦住我:"我说过不许碰她。""她需要安慰。"杉杉冷笑:"她需要的是认清现实。
"她突然伸手整理我的衣领,"倒是你,需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脖子,
留下一道细微的刺痛。第二天,我在花园里遇到了小桃。她正在摘玫瑰,
见到我就红了脸:"姑爷,小姐让我给您带话。""什么?""她说井底有东西,
让您今晚子时去看。"我皱眉:"她人呢?""被夫人带去看医生了。"小桃压低声音,
"姑爷,您要小心。那个井...不太干净。""什么意思?
"小桃左右张望:"我听老管家说,那口井会'吃人'。二十年前不止一个人跳下去。
"我正想追问,身后传来管家的咳嗽声。小桃慌忙鞠躬离开,
只留给我一把钥匙和满手玫瑰刺的伤痕。子夜十二点,我拿着手电筒溜进后院。
月光下的井像张开的嘴。我掀开木盖,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照下去,井壁长满青苔,
水面反射着诡异的光。我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突然听到井底传来"咕咚"一声,
像有什么东西浮出了水面。手电筒的光圈里,一团黑色物体缓缓漂过——那是一只绣花鞋。
我吓得后退一步,撞进一个柔软的怀抱。杉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吗?
"我转身,她穿着红色睡袍,在月光下像个女鬼。"那下面有什么?"我声音发颤。
杉杉微笑:"你猜?"她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向后倒去,抓住井沿才没掉下去。
杉杉大笑:"开玩笑的。"她转身走向门口,"不过提醒你,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
"回到房间,我发现手机有十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我爸发的:"钱还了,还有剩。
好好伺候林家。"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绣花鞋、红衣女人、投井自杀...这些碎片拼不出完整的故事。唯一确定的是,
林家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墙那边又传来哭声。这次我没动。有些深渊,一旦注视,
也会被它注视。3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数到第三颗掉色的水晶时,
终于确认自己还活着——并且依然困在这个疯狂的豪门游戏里。手机震动起来,
是小桃的信息:"姑爷,夫人出门了,小姐在后院等您。"我翻身下床,
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新衣服。深蓝色西装,标签上的价格够我过去半年的房租。穿上后,
镜子里的人模狗样让我差点认不出自己。"三百万的皮囊。"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后院铁门虚掩着。子晴蹲在井边,白裙子铺开像朵凋谢的花。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阳光穿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你来了。"她声音轻得像井口的雾气。
我蹲到她旁边,井盖已经被挪开,腐臭味比昨天更浓:"真要下去?"子晴点头,
从裙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先喝这个。"瓶子里是暗红色液体,闻起来像铁锈泡蜂蜜。
我皱眉:"这是什么?巫婆汤?""药。"她仰头喝了一半,把剩下的递给我,
"能保护我们。"液体滑过喉咙,泛起一股血腥味。我正想吐槽,
突然发现井壁上垂着一条绳梯,崭新的尼龙绳在腐朽的木井壁上格外扎眼。"你准备的?
"子晴摇头:"今早就在这儿了。"我们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杉杉。但谁都没说破。
"我先下。"我抓住绳梯。井壁冰凉湿滑,每下一米,光线就暗淡一分。下到约五米处,
绳梯突然晃动——子晴也跟着下来了。她的白裙子在我头顶飘荡,像只垂死的蝴蝶。
"看到底了吗?"她问。我低头,手电筒的光圈里,水面泛着诡异的蓝光。更奇怪的是,
井底一侧竟露出半截石阶,延伸进井壁的黑暗中。"这井是改建过的!"我惊呼,
同时闻到一股甜腻的腐香,像是陈年胭脂混着尸油的味道。踩到石阶时,
我的皮鞋陷进一层黏腻的淤泥。子晴的白裙已经沾满黑斑,她却毫不在意,
径直走向石阶尽头的拱形洞口。"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她回头看我,瞳孔在黑暗中放大:"知道一点。林家祖上是做香料生意的,
这口井连着地下仓库。"拱洞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布满抓痕。我手电筒一晃,
照见墙角蜷缩着什么东西——是只红绣鞋。缎面鲜红如血,金线绣着并蒂莲。更诡异的是,
它看起来崭新如初,与周围腐朽的环境格格不入。
子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就是它...我梦里的鞋..."我弯腰想捡,
她却猛地拉住我:"别碰!"太迟了。我的指尖已经碰到鞋面。刹那间,
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指窜上脊背,耳边响起女人的啜泣声。"你听到了吗?"我声音发颤。
子晴脸色惨白:"她醒了。"甬道尽头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像是老式门闩被拨动。
我们僵在原地,看着一扇雕花木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门后是个圆形石室,
中央摆着张黄花梨拔步床,挂着褪色的红纱帐。梳妆台上,银镜蒙尘,胭脂盒敞开,
仿佛主人刚刚离去。"这是...婚房?"我喉咙发紧。子晴走向梳妆台,
拿起一张泛黄的照片:"你看。"照片上是穿红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婴儿,
站在井边——正是我们在抽屉里发现的那张。但这次能看清她的脸:杏眼樱唇,
眉间一点朱砂痣。"林秀。"子晴轻触照片,"我查过族谱,她是曾祖父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