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薇的手指僵在了半空。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周明正在冲澡，
而她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上，盯着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新婚快乐，薇薇。不知道你的新丈夫看到这个会是什么表情？
"附带的视频缩略图模糊却足够清晰——那是她和张成，她的前夫，在床上纠缠的画面。
三年前的画面。林薇的胃部一阵绞痛，她下意识地按灭了屏幕，
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个魔鬼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下。他关切地走近，
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林薇迅速将手机塞到枕头下，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可能是太累了。"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颤抖，周明微微皱眉，但没再多问。
当周明转身去拿吹风机时，林薇再次点亮屏幕。
又一条消息跳出来："你以为换个城市、改个发型就能摆脱我？
我给你的'新婚礼物'还在路上，明早记得查收快递。"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
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三年来第一次，
那个噩梦般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你永远都是我的，林薇。永远。""薇薇？
"周明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惊跳起来，"你确定没事吗？从刚才起你就心不在焉的。
"林薇强迫自己深呼吸，抬头对上丈夫担忧的目光。
周明的眼睛在暖黄色床头灯的映照下像两潭温柔的湖水，那是她逃离黑暗后找到的港湾。
"真的没事，"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可能是婚礼太累了。
"周明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早班机去度蜜月呢。
"当周明关掉床头灯，将她搂入怀中时，林薇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她以为已经埋葬的过去正从坟墓里爬出来，
带着腐朽的气息重新侵入她的生活。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张成是在大学图书馆。
他是研究生学长，温文尔雅，帮她找到了难觅的参考书。那时的他体贴入微，
会在她熬夜复习时送来热牛奶，会在她感冒时跑遍药店买特效药。
毕业后他求婚的场面浪漫得像个童话——烛光晚餐后，他在城市最高楼的观景台上单膝跪地，
背后是整个城市的灯火为他们闪烁。婚后的第一个月，童话开始变质。
先是张成"建议"她辞去工作——"我挣得够多了，
不要穿太暴露的衣服——"我不想别的男人用肮脏的眼神看你"；后来发展到检查她的手机，
删除所有男性联系人，甚至包括她高中时代的男同学。"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薇薇。
"每次争吵后，张成都这样解释，然后送她昂贵的礼物，带她去高级餐厅，
用甜言蜜语和物质补偿筑起一座金丝笼。"你看，除了我，谁会对你这么好？
"暴力始于一次她偷偷去见大学闺蜜。张成在她们约会的咖啡馆外等了两个小时，
然后一路沉默地开车回家。刚进门，他的巴掌就扇了过来，力道大得让她撞在鞋柜上，
嘴角渗出血丝。"贱人！我说过不许你单独见任何人！"他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卧室，
"看来我得用其他方式让你记住谁是你的主人！"那天晚上，张成用领带绑住她的手腕，
在她身上留下各种淤青和咬痕，然后用手机拍下了整个过程。"再敢违抗我，
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你父母的邮箱里。"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像在说情话。
林薇蜷缩在周明怀里，无声地流泪。
她花了两年时间才鼓起勇气逃离那个地狱——趁着张成出差，
她只带了一个小包和积攒的零钱，坐上了开往南方的大巴。在陌生的城市，
她做过餐厅服务员、超市收银员，最后在一家小广告公司找到文员工作。就是在那里，
她遇见了来谈合作的周明。周明和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他尊重她的边界，
从不打探她的过去；他鼓励她重新拿起画笔，那是她大学时的爱好；他耐心等她准备好，
从不催促亲密关系。当张成的阴影偶尔让她在深夜惊醒时，周明只是抱着她，说"没事了，
我在这里"。手机在枕头下又震动了一下。林薇轻轻挣脱周明的怀抱，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锁上门后才敢查看。这次是一张照片——她和周明今天在婚礼上交换戒指的瞬间，
照片角落的日期时间显示是几小时前拍的。张成就在现场！这个认知让林薇双腿发软，
她扶着洗手台才没有跌坐在地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叫周明，
是'明周设计'的老板？"新消息跳出来，"我一直在看着你，宝贝。现在，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明天单独来见我，要么这些视频会出现在周明所有客户的邮箱里。
"林薇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镜中的新娘妆容精致，
白色真丝睡袍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但她的眼睛里只有恐惧。
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回的自信、与周明共同规划的未来——张成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全部摧毁。
水龙头被拧开，冷水冲刷着她颤抖的双手。林薇盯着水流，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逃离过那个噩梦。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斜射进来时，林薇已经盯着天花板看了整整四个小时。周明在她身边熟睡，
呼吸均匀而深沉。她小心翼翼地挪出他的怀抱，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浴室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林薇打开水龙头，
让水流声掩盖她压抑的抽泣。镜子里的女人双眼红肿，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
昨晚精心打理的发型已经凌乱不堪。她颤抖着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十三条未读消息，
全部来自那个陌生号码。最新一条是凌晨四点发的："早上好，新娘。
希望你没忘记我们的约会。十点，老城区咖啡馆。别让我等，你知道后果。
"林薇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想回复又不知该说什么。三年了，
张成的声音仍能穿过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精准地击中她最脆弱的地方。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场景——那个雨夜，她蜷缩在长途汽车站最角落的座位上，
透过模糊的车窗，仿佛看见张成举着黑伞站在雨中，眼睛像猎豹盯着猎物一样锁定了她。
"薇薇？"周明敲门的声音让她差点摔了手机，"你还好吗？进去快半小时了。""马上好！
"她匆忙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掩饰哭过的痕迹，"可能是昨晚吃的海鲜不太舒服。
"走出浴室时，周明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行李。他们的航班下午三点起飞，
原本计划上午去周明父母家告别。看到林薇苍白的脸色，周明放下手中的衣服，
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但脸色很差。"他眉头紧锁，"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们可以改签航班。""不用，真的。"林薇强迫自己微笑，"休息一下就好。
"周明端详着她的脸，目光中的担忧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结婚前半年，她因为噩梦惊醒，
他整夜不睡陪她聊天；她随口提过喜欢某画家的作品，他就在生日时安排了那个画展的旅行。
而现在，她正把危险引入他的生活。"我去做早餐。"她转身想逃向厨房，
却被周明拉住手腕。"等等。"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眼下青黑的皮肤，"你昨晚几乎没睡，
对吗？从收到那条短信开始，你就变得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薇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看见了？他知道什么了？各种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炸开，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明叹了口气，松开手："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去做早餐，你休息一会儿。"看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林薇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应该告诉他吗？但新婚第一天就坦白自己有个变态前夫，还有那些不堪的视频？
周明会怎么看她？更重要的是，
张成说过那些视频会毁掉周明的事业——"明周设计"主要客户都是保守的金融机构，
如果CEO妻子的不雅视频流传出去...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透过猫眼，
她看到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外。"周先生的特快专递。"快递员递过一个鞋盒大小的包裹。
林薇签收时，注意到寄件人一栏是空白的。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她轻轻摇晃盒子，
里面传来物体滑动的声音。"是什么？"周明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煎蛋的铲子。
"不知道，没有寄件人信息。"林薇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周明走过来，轻松地拆开包装。
当看清盒内物品时，林薇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是她和周明的婚纱照，
但每一张都被恶意破坏了。她的脸被刀片划得面目全非，周明的眼睛被烟头烫出黑洞，
最上面一张还被泼了红色颜料，像鲜血一样顺着照片边缘滴落。"什么变态会做这种事？
"周明震惊地翻看照片，随即担忧地看向林薇，"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林薇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这不是普通的骚扰，
这是张成的风格——精确、残忍、充满象征意义。他就在这个城市，可能就在他们小区外，
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几乎要呕吐出来。"我...我不知道。
"她转身冲进卧室，"我去换衣服，该去你父母家了。"关上卧室门，
林薇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又是一条消息："礼物收到了吗？我特意选了你们接吻的那张做'特别处理'。九点半了，
薇薇，别让我等太久。"她必须做出决定。去见张成，或者赌上周明的名誉和事业。
林薇擦干眼泪，换上一条高领连衣裙遮住脖子上的淤青——昨晚噩梦时她自己掐的。
她打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从钱包夹层取出一把小小的折叠刀。
这是她逃离张成后一直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今天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出去一趟，
很快回来。"她对厨房里的周明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平静。
周明端着早餐盘子走出来："现在？我们十一点要去我父母家。
""有个朋友...知道我结婚，特意赶来看我。"林薇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答应只见半小时。"周明放下盘子，神情复杂："是昨天发短信的那个朋友？
"林薇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周明太敏锐了，这让她既感动又害怕。"我送你去。
"周明开始拿车钥匙。"不！"反应过度让两人都愣住了，林薇急忙解释，
"是...是女性朋友，她有些私密问题想咨询我。你去了不方便。"周明沉默了片刻，
最后只说了一句："保持手机畅通，有事立刻打电话给我。"走出小区大门时，
林薇感到一阵眩晕。阳光太强烈了，照得她眼前发黑。
叫车软件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分钟车程，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长的二十分钟。
出租车驶过繁华的市中心，林薇望着窗外闪过的街景，记忆不受控制地回到三年前。
那时张成刚刚开始显露真面目，从"建议"她辞职到完全控制她的生活只用了三个月。
"你的画太幼稚了，没人会买的。"当她提出想开个小画室时，
张成嗤笑着撕碎了她的作品集，"好好在家当周太太不好吗？"他按月给她"零花钱"，
金额刚好够买菜和日用品；他删光她手机里所有联系人，
只留下他和他父母的号码；他安装家庭监控，上班时随时查看她在做什么。最可怕的是，
每次她稍有反抗，张成就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我这么爱你，为你付出一切，
你却这样对我？"渐渐地，林薇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知好歹。直到那个雨夜，
张成因为她偷偷联系妇女救助热线，用皮带在她背上抽出一道道血痕，
她才终于明白这不是爱，而是彻头彻尾的控制与虐待。"小姐，到了。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老城区咖啡馆是栋颇有年代感的二层小楼，
装修风格怀旧。林薇推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吧台后的服务员头也不抬地说了声"欢迎光临"。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转过身。
张成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嘴角挂着那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假笑。
三年过去，他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但那双眼睛里的冷酷和算计丝毫未变。"好久不见，薇薇。
"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声音温柔得像在问候久别重逢的爱人，"或者说，
现在该叫你周太太了？"林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咖啡馆里空调开得很足，她却感到一阵阵燥热。张成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
银勺碰触瓷杯的声音异常刺耳。"你变了不少。"张成上下打量她，
目光像蛇信子一样在她身上游走，"头发剪短了，穿衣风格也变了。
不过..."他突然伸手触碰她的锁骨，"还是这么容易留下痕迹。"林薇猛地后仰，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附近几桌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成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林薇和周明在他们新家的阳台上相拥的画面，拍摄角度明显是从对面楼栋。
"你监视我们？"林薇的声音颤抖着。"三年两个月零十四天。"张成收回手机，
"从你离开那天起，我雇了最好的私家侦探。你以为那些零工是怎么找到的？
那家愿意接纳你这个小文员的广告公司又是谁打过招呼的？"他抿了一口咖啡，
"我一直在等你玩够回家的那天，薇薇。"林薇的胃部绞紧，三年来每一个幸运的转折点，
原来都是张成在幕后操纵。她想起广告公司HR突然改变态度录用她，
想起周明"恰好"来谈合作的那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如此陌生而恐怖。"我不会回去。
"她一字一顿地说，手指摸到包里的小刀，"那些视频你爱发就发，我不在乎了。
"张成挑眉，又调出一张照片——林薇的母亲提着菜篮子走进小区大门。
"你妈妈看起来气色不错，还在吃降压药吗？我记得她心脏不太好。"林薇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母亲根本不知道她结婚的消息，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张成骚扰。
"你敢碰她一下...""我什么都不会做，"张成打断她，"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向前倾身，声音压低，"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取消蜜月旅行；第二，
每周向我报告你的行踪；第三..."他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背，
"每月至少像今天这样单独见我一次。""你疯了！"林薇猛地抽回手，"我已经结婚了！
""噢，我知道。"张成露出残忍的微笑，"那位周先生，34岁，'明周设计'创始人，
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前妻死于..."他故意停顿，"一场可疑的车祸？
"林薇瞪大眼睛："你在暗示什么？""没什么。"张成耸耸肩，"只是好奇，
如果他发现你隐瞒了这么多事，包括我们的'小视频'，会怎么想？"他看了看表，
"你该做决定了，薇薇。是选择保护你的新丈夫和他那脆弱的事业，
还是...""我答应你。"林薇打断他，声音嘶哑，"但有两个条件：第一，
不许接近我家人；第二，那些视频必须删除。"张成大笑起来，引得旁边顾客再次侧目。
"亲爱的，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他站起身，整理西装，
"不过为了表示诚意..."他操作手机，"这段阳台视频删除了。其他的，看你表现。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她颈侧："记住，每周五下午三点，
我要收到你的行踪报告。第一次漏掉，视频发给你母亲；第二次，
发给你丈夫的客户；第三次..."他的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朵，"我会亲自拜访周先生。
"林薇僵在原地，直到张成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服务生走过来，关切地问："女士，
您需要帮助吗？"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抖，咖啡一口未动却已经凉透。"没、没事。
"她掏出钱包付账，却看到周明的三个未接来电和两条短信： 你在哪？已经十一点了。
薇薇，回电话。林薇冲出咖啡馆，刺眼的阳光让她头晕目眩。她必须编个合理的解释，
必须装作一切正常...可她的生活刚刚再次坠入深渊。转过街角，
她猛地刹住脚步——周明的车就停在路边，而他本人靠在车门上，双臂交叉，
脸色阴沉得可怕。"周明？你怎么..."林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我打电话给所有可能见你的'女性朋友'。"周明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人知道你今天要见谁。"他打开车门，"上车。"回程的沉默震耳欲聋。
周明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车速比平时快了许多。林薇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思绪乱成一团。她应该现在坦白吗？
但张成那些威胁...如果周明冲动之下去找他..."是前男友吗？"周明突然开口，
眼睛仍盯着路面。林薇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你见的那个'朋友'。
"周明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是前男友吗？""不是！"反应太快太激烈，
林薇自己都知道这听起来像谎言。她深吸一口气，"是...大学室友，她离婚了，
状态很差，不想让别人知道。"周明侧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中的怀疑和受伤让她的心揪成一团。他什么都没说，但那种沉默比任何质问都令人窒息。
回到家，周明径直走向书房，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林薇打了个哆嗦。
她机械地收拾行李，检查护照和机票，大脑却一片空白。
张成的威胁、周明的怀疑、那些该死的视频...这一切像噩梦一样不真实。手机震动。
张成发来一张照片——周明的车停在咖啡馆对面街角的画面，拍摄时间是一小时前。
"他跟踪你，真可爱。"附言写道，"看来你的小谎言被拆穿了。游戏才刚刚开始，薇薇。
"林薇跌坐在床边，把脸埋进双手。
她最害怕的事正在发生——张成正在一点一点撕裂她辛苦重建的生活，而她却无能为力。
书房门开了，周明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茶。"喝点薄荷茶，能镇定神经。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语气缓和了些，"我们得谈谈，薇薇。"林薇接过茶杯，
热气氤氲中她看到周明眼中的关切与困惑。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值得拥有毫无阴影的爱情和生活，而不是她带来的这一团乱麻。"我..."她刚开口，
门铃响了。周明去开门，林薇听到快递员的声音："林薇女士的加急件。"包裹很小，
信封大小。林薇拆开时，一叠照片滑落出来——全是她和张成在咖啡馆的偷拍。最上面一张，
张成俯身在她耳边说话的角度，看起来像个亲密的吻。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猜猜谁拍的这些？提示：不是你丈夫。"林薇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耳边嗡嗡作响。她听到周明捡起照片的声音，听到他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是长久的、可怕的沉默。"周明，我可以解释..."她抬头，看到丈夫脸上的表情，
话语凝固在唇边。周明放下照片，动作缓慢得像是电影慢镜头。"收拾行李吧，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飞机不等人。"他转身走回书房，这次关门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堵墙轰然倒塌。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中，林薇盯着小桌板上没动过的餐食。
十小时的飞行已经过去大半，她和周明之间的沉默却越来越沉重。他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专注地看着一本建筑设计杂志，但翻页的频率远低于正常阅读速度。"要喝点水吗？
"周明突然开口，声音礼貌而疏远。林薇摇摇头，视线转向舷窗外漆黑的夜空。三排之后，
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紧绷——张成正在和空姐调笑，
金丝眼镜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反着冷光。他怎么会在这班飞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