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发薪日当晚，我数着银行卡余额又归零，
指甲缝里突然钻出半透明细虫——是表哥炒币亏光跳楼前，抓着我手喊“它们在啃我”时，
爬过来的投机吸血虫。翻《富爸爸穷爸爸》，书页里掉出片发光苔藓，
邻居大叔突然敲门：“想活命，就用这苔藓喂饱虫，再让它蜕成兽。
”正文1消毒水往鼻子里钻的瞬间，左手虎口突然炸开剧痛。像被烧红的钉子钉进骨头，
我疼得弓背，冷汗砸在表哥的监护仪上。屏幕里的心率曲线猛地绷直，跟着疯狂弹跳，
警报声刺得耳膜发颤。更邪门的是，原本正常的界面渗出血字——“炒币亏空”。
血字顺着屏幕裂纹爬，在地板上连成细线，直勾勾缠上我的鞋跟。“操！”我死死按住虎口，
皮下的吸血虫疯扭，青紫色鼓包在皮肤下游动。这畜生平时只在我撞见不公时泛点红影，
今天是想破体而出？口袋里的《富爸爸穷爸爸》硌着肋骨，是邻居老周塞给我的，
说“能救命”。当时我嗤之以鼻，现在手忙脚乱地摸出来，
封面上“资产与负债”的红圈被汗浸得发涨。监护仪的警报快掀翻屋顶，
我瞥眼病床上的表哥。他脖颈的青紫色虫影又爬长了些，手指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
指甲缝里的玻璃渣闪着寒光——去年他砸手机时留下的。“等着。”我咬着牙转身，
书被攥得变了形。刚冲过走廊拐角，手腕就被铁钳攥住。赵坤倚着消防通道的铁门，
烟蒂在指尖明灭，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跑什么？”他笑出两颗小虎牙，
手劲却越来越大，“看你表哥了？急着暴富的下场，活该。”我猛挣，左手的疼骤然加剧。
他手腕上的纯黑虫影正顺着血管爬，比我手上的吸血虫粗三倍，边缘泛着金属冷光，
活像条小蛇。“放手。”我声音发紧，虎口的皮肤烫得能煎蛋。赵坤反而往我跟前凑，
古龙水混着烟味呛得我皱眉：“知道你手头紧，”他指尖滑向我口袋，
“我刚搞到个内部消息，新加密货币下周翻倍。套信用卡投进来，比你写破文案强。
”熟悉的眩晕感涌上来。上次他拍我肩膀后，我差点借网贷。耳边像有无数人念叨“投啊，
投了就有钱”，直到老周用拐杖敲我手背，掌心苔藓光团一闪才醒神。“滚。”我往回抽手，
口袋里的书被按得更紧。“跟钱过不去？”他嗤笑，指尖突然戳向我虎口，
“你表哥当初也这样，结果呢？躺那儿跟植物人——”指尖刚触皮肤，
我掌心“嗡”地炸开绿光！《富爸爸穷爸爸》的封面被攥裂，绿色黏液顺着指缝淌，
烫得赵坤嗷地缩回手。他手腕的黑虫影猛地暴涨，在皮肤表面张牙舞爪，发出细碎嘶嘶声。
是老周给的共生兽幼体！早上他塞我书里时，特意叮嘱“捏碎了能救命”。
“这是……”赵坤的脸瞬间扭曲，眼镜滑到鼻尖，死死盯着我掌心的苔藓状汁液，
“老周的共生兽？他居然给了你？”我突然想通了。表哥监护仪的血字，吸血虫的暴动，
赵坤守在这儿——全是这货搞的鬼。“怕了？”我故意摊开手，绿色汁液在掌心凝成薄膜，
带着草木清香。赵坤喉结滚了滚，金丝眼镜后的阴鸷快溢出来了。他突然扯掉左手手套，
黑色虫影已爬满手背，细看竟是无数小虫纠缠成的龙鳞纹路。“知道陈浩为什么躺平？
”赵坤笑起来，虎牙闪着寒光，“又想靠吸血虫暴富，又不敢押全部身家。半吊子，
活该被虫啃。”左手虎口猛地抽痛，吸血虫在皮下疯狂扭动。我想起表哥跳楼前的朋友圈，
收益截图配着“再涨五个点就收手”，结果那晚币价直接腰斩。“是你做的。”我攥紧拳头，
绿色汁液渗进皮肤，“你操纵价格，让他爆仓。”赵坤挑挑眉，
摸了摸无名指的黑戒指：“世界规则就这样，”他突然往我跟前逼，黑雾从袖管冒出来，
“要么让虫为你赚钱，要么被虫吸干。你有共生兽，跟我干——”甜腻的香味钻进鼻孔，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套现信用卡跟着投，
说不定能凑够共生巢穴首付……掌心的绿光猛地烫了我一下！
老周的话突然响起来：“共生兽要喂踏实，吸血虫专骗贪心。”我猛地甩头，
看清赵坤眼底的贪婪迷雾。“我跟你不一样。”我后退半步，掌心绿光越来越亮，
“我不坑人。”“坑人？”赵坤突然大笑，黑虫影顺着脖颈往上爬，
“老周那三套收租房怎么来的？他年轻时候逼死过三个炒房客！”他突然压低声音，
黑雾更浓了，“别信什么平衡，要么当镰刀，要么成韭菜！”右手突然暖起来。
绿色薄膜化作光雾往上飘，赵坤见状脸都白了，猛地后退撞在铁门上，发出哐当巨响。
“你他妈……”他捂着胸口，那里突然鼓起个包，像有东西要钻出来，“老周居然教你放雾？
他疯了！”我没理他，注意力全在掌心。绿色光雾正往我左手缠，吸血虫的躁动居然减轻了。
老周说的“平衡”，难道是这意思？“表哥的账，我跟你算。”我攥紧拳头，
绿光映得赵坤脸色发青，“还有我妈放你那儿的养老钱，吐出来。”赵坤突然阴笑起来，
手往西装内袋摸：“你以为老周是好人？”他掏出个U盘晃了晃，
“他十年前逼死的炒房客里，有个是你亲舅舅。”我脑子“嗡”的一声。
妈总说舅舅是做生意失败自杀的，怎么会……“想知道细节？”他把U盘抛起来又接住，
黑虫影在脸上游过，“跟我干三个月，这U盘给你。不然——”他指了指我左手，
“吸血虫饿急了，先啃你的心。”左手虎口突然剧痛！吸血虫像被这话刺激，
猛地往心脏方向钻。我疼得弯下腰，冷汗砸在地上。“看，它都比你懂事。
”赵坤笑得更得意，“今晚八点，坤达理财公司楼下等你。想救自己，想知道真相，就来。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吼道：“你心脏的虫，快啃穿你了吧？”赵坤的脚步猛地顿住。
刚才绿光映他胸口时，我清楚看见黑虫影在心脏位置盘成个球，边缘已经泛灰——老周说过，
吸血虫啃穿宿主心脏前，都会这样。“找死！”他猛地回头，黑雾从周身炸开。我赶紧闭眼，
掌心绿光却自动形成护罩。等再睁眼，他已经钻进黑色轿车，轮胎碾过走廊的血线，
溅起细小血珠。我靠在墙上喘气，左手的疼慢慢退了。虎口留下道深红色虫痕，
掌心的绿色薄膜渗进皮肤，显出淡淡苔藓纹。翻开被捏碎的《富爸爸穷爸爸》，
老周在空白处写的字还在：“资产是对抗贪婪的底气，不是骗来的钱。
”监护仪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我回头看表哥，他脖颈的青紫色虫影退了些，
手指竟微微动了动。“等着。”我摸了摸他的手，“我会把账算清楚。”表哥的眼角，
滚下一滴泪。左手的吸血虫突然轻轻蠕动，像是在示警。我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
但总觉得有双眼睛正从某个角落盯着我。今晚八点。我把书揣进怀里，握紧拳头。
掌心的苔藓纹微微发烫，像在回应我的决心。不管赵坤耍什么花样，我都得去。
不仅为了表哥和妈，也为了弄清楚老周和舅舅的事——还有，怎么让这该死的虫兽，
真正听我的。2楼道灯滋啦闪三下，我跺脚时，左手虎口的吸血虫突然泛红。
钥匙捅锁孔的脆响里，混着虫体蠕动的沙沙声，像有根烧红的铁丝在皮肉里钻。
“咔哒”一声，门刚开条缝，手机就炸响。赵坤的视频通话直接弹出来，
屏幕里他晃着本房产证，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老周的房本，眼熟不？”我反手撞上门，
美工刀瞬间攥在手心。镜头里房产证上“周志国”三个字被他指尖戳得发皱，
背景里点钞机哗啦响，像在撕人民币。“八点前到公司，”他突然把镜头转向角落，
我妈正举着银行卡笑，“你妈说要给你凑首付，我帮她选了个翻倍项目。
”左手虎口猛地炸开剧痛！吸血虫顺着血管往心脏爬，青紫色虫影在皮肤下游成条蛇。
我疼得撞向桌角，桌上的《富爸爸穷爸爸》掉下来，绿色汁液溅在手机屏幕上。“这是什么？
”赵坤的脸突然凑近，镜头里他瞳孔骤缩，“老周的共生兽？你敢喂它血？”我没回话，
抓起桌上的十块零钱按在苔藓上。细根刺破纸币的瞬间，吸血虫突然往肉里钻半寸，
血珠滴在桌面，被根须嗖地吸走。苔藓腾起绿光，左手的疼竟褪了大半。“玩平衡？
”赵坤嗤笑，镜头突然晃了晃，我妈举着笔要签字，“你妈刚授权我操盘，
这字一签——”“妈！”我吼出声，右手拍向桌面。苔藓猛地炸开绿雾，
手机屏幕瞬间爬满裂纹，赵坤的脸在乱码里扭曲：“你敢——”通话断了。
我盯着黑屏上自己的影子，右眉疤痕扯得生疼。上次中介骗押金时，我也是这样盯着他的脸，
直到他把钱摔在桌上。苔藓突然剧烈震颤，根须缠上我的手腕。我摸出玻璃罐倒出硬币，
金属碰撞声里，手机又震起来。这次是短信，赵坤发来张照片：我妈坐在他办公室，
手里捏着份合同，页眉“坤达理财”四个字闪着寒光。“签的是授权书，
”新短信紧跟着进来，“她以为能帮你买房，其实是给我的负债之龙加餐。
”左手的吸血虫突然躁动，红影在皮肤下游成漩涡。我按住手腕冷笑，
美工刀划开皮肉的瞬间，苔藓根须疯长，在伤口处织成张绿网。血珠刚冒头就被吸走，
手腕上竟浮出红绿交织的水纹。“这叫资产平衡纹。”我对着水纹低语，手机突然自动亮屏。
赵坤的视频请求再次弹出，这次镜头对准天花板，他的声音带着喘息：“老周快不行了，
他的共生兽在我这儿……”背景里传来拐杖落地的闷响。我突然想起老周胸前口袋的钢笔，
笔帽刻着的“教书育人”四个字总反光。苔藓猛地往手机方向伸展，根须刺破屏幕裂纹，
绿光顺着信号往上爬。“你对老周做了什么？”我攥紧拳头，水纹结发烫，
“他的共生兽认主，你抢不走。”“认主？”赵坤的笑声像玻璃摩擦，镜头突然翻转，
老周被绑在椅子上，胸口的苔藓光团忽明忽暗，“给你半小时，带你的共生兽过来换他。
”我看着老周袖口的钢笔尖闪了下，突然想起他说过“钢笔能破贪婪雾”。
苔藓的根须正顺着手机线往上爬，在充电口凝成个绿珠，烫得手机外壳发焦。“地址发过来。
”我摸出录音笔揣进卫衣，右眉疤痕被扯得生疼，“顺便告诉你，你心脏的负债之龙，
边缘已经发灰了。”手机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赵坤的怒吼混着虫鸣炸响：“少废话！
过来迟了，你妈和老周——”通话突然被掐断。我盯着屏幕上未发送成功的地址，
苔藓突然往我掌心收缩，根须在皮肤下织出把钥匙的形状。手腕的水纹结突突跳动，
像在倒计时。楼道声控灯又灭了。我摸黑下楼时，
左手的吸血虫和右手的共生兽突然同时发烫，水纹结在黑暗里亮起来，
映着楼梯扶手上我刚刻的记号——那是老周教我的，每个转弯处都藏着逃生路线。
走到小区门口，辆黑色轿车突然亮灯。车窗降下，赵坤的助理举着枪，
枪口闪着金属冷光：“赵总说，怕你迷路。”我盯着他手腕上的红影——那是条幼生吸血虫，
遇强光会蜷缩。苔藓突然顺着我的指尖爬，在掌心凝成个绿珠，我假装挠头，
把珠子弹进助理衣领。“啊！”他惨叫着打滚，车里传来赵坤的骂声。我趁机冲向马路对面，
手腕的水纹结突然指引我拐进小巷——这里藏着老周说的“备用巢穴”，是间废弃的报刊亭。
推开锈迹斑斑的门，墙上贴着张收租记录，老周的字迹圈出三个租客名字。
苔藓突然往记录上爬，在某个名字旁停下，那里被红笔划了个圈：赵坤。
原来他一直租老周的房。我刚掏出手机想拍照，水纹结突然剧烈发烫，巷口传来脚步声，
赵坤的声音带着回音：“找到你了。”我转身撞开后窗，玻璃碎片划破手背的瞬间，
苔藓根须织成网接住伤口。左手的吸血虫顺着血管爬向指尖，在破窗的刹那射出道红光，
正好打中追来的赵坤手腕。“你的虫居然听令？”他捂着流血的手腕后退，
心脏处的黑影突然鼓胀，“不可能！”我跳上窗台，看着他胸口的黑虫影泛出灰边。
苔藓在我掌心凝成光团，老周的话突然响起来：“当吸血虫肯为你挡刀，
共生兽就真正认主了。”巷口传来警笛声。我想起半小时前匿名报警时，
录音笔正录下赵坤威胁我妈的话。手腕的水纹结突然发出嗡鸣，像在庆祝，又像在催促。
赵坤的助理捂着脖子追来，衣领里的绿珠正往他心脏爬。我笑了笑，转身跃出小巷，
右手的苔藓光团在暮色里划出弧线，像颗绿色的流星，
照亮了远处老周的收租房——那里还有三套房产证等着我去拿回来。
3掌心的美工刀快嵌进肉里时，老周的拐杖在楼梯转角顿了顿。红木杖头磕在水泥地上，
发出跟我心跳同频的闷响。“查小子，刀能防赖账，防不住虫。”他回头，
棉布手套泛着洗旧的白，“攥出火星子，当心引火烧身。”我松了松指节，
虎口的红影果然淡下去半分。刚拐过三楼平台，
一股腥甜就钻进鼻孔——像超市临期肉柜混着铁锈的味儿。
老周的拐杖尖在302门缝前悬着，本该渗淡金光的地方，正往外冒灰黑色的雾。“开门。
”他声音发紧，杖头插进锁孔时卡了一下。我伸手去拧，指腹刚触到黄铜锁芯，
就被一股力道弹开——不是卡壳，是活物在里面撞。“蚀骨虫。”老周突然弯下腰，
捂住嘴的手套瞬间洇开黑渍，“赵坤用负债煞气养的，专啃共生兽根须。”我抬脚踹向门板，
“哐当”一声震得楼道灯直晃。十几只指甲盖大的透明虫子正趴在墙缝上，
口器扎进泛绿光的丝绦里，每啃一下，那些流动的光雾就灰败一分。“它们在吃根须！
”我摸出美工刀，左手的吸血虫突然躁动，红影顺着血管往指尖爬。
老周突然用拐杖捅向虫群，红木杖头撞在墙上，发出钟鸣似的嗡响。虫群受惊四散，
两只直扑过来，被他挥出的绿雾拦在半空，挣扎着化成灰。“去窗台！”他拽我胳膊时，
棉布手套下的指节硌得我生疼。我踉跄着冲到窗边，原本该摆铜钱草的地方，
裂成两半的花盆里埋着枚黑戒指——跟赵坤手上那枚一模一样，正往瓷砖缝里渗黑汁。
“这是……”我刚要捡，拐杖头“啪”地敲在我手背上。“心魔引！”老周的声音劈了叉，
黑血顺着他指缝往下滴，“嵌着他的虫蜕，能污染整栋楼的现金流！
”墙角的收租记录本散了一地，红笔圈的到期日全被墨渍浸透。最上面那页写着我的名字，
旁批“押金抵口粮”——老周的字迹还带着钢笔尖的刮痕。“您早算到我会来？
”我捏起纸页，边缘沾着的草木灰蹭在指尖。老周没接话，正用拐杖头挑那枚戒指。
红木杖头触到戒指的瞬间冒起白烟，我盯着杖身“平衡”二字——被血浸透的纹路，
竟和我《富爸爸穷爸爸》扉页的一模一样。“您也有这本书？
”我突然想起他总揣在中山装口袋里的那本，封皮磨得发白。“比赵坤那本早二十年。
”他猛地咳嗽，拐杖撑地的声音发闷，“他年轻时借去看，说要学‘增加资产’。
”墙缝里的绿须突然抽搐，惊得剩余的蚀骨虫集体嘶鸣。我看见那些透明虫腹里，
正流动着熟悉的青紫色——是吸血虫的颜色。“它们在杂交？”美工刀在掌心转了半圈，
左手的红影突然往指尖冲。老周突然抓住我手腕，手套下的掌心烫得惊人。
他掌心的绿光顺着我皮肤往上爬，与我右手的苔藓撞成旋转的漩涡。“是吞噬！
”他的呼吸带着铁锈味，“赵坤想让蚀骨虫吃干净根须，再让你的吸血虫……”话没说完，
他突然踉跄着撞墙。我扶住他时，摸到中山装口袋里有硬物硌着——形状像本对折的书。
墙缝里的绿须突然爆绿光，蚀骨虫成了灰烬，而老周手腕的黑纹正加深。“您早被感染了？
”我扯开他袖口，荆棘状的虫影里嵌着细绿光，像杂草丛里的星。“从他捐教学楼那年。
”老周苦笑，摸出本磨白的《富爸爸穷爸爸》，“他用骗来的钱盖楼，
剪彩那天我就心口发堵。”书页翻开的瞬间，我愣住了。里面没有赵坤那种扭曲批注，
只有红钢笔字：“资产如树，负债如藤，藤可缠树，亦可护根”。
“减少负债”那页贴着泛黄剪报，是赵坤年轻时帮人担保贷款的新闻，照片上的他没戴眼镜，
笑出两颗小虎牙。“他不是天生的恶魔。”老周咳着黑血，滴在书页上晕成烂花，
“十年前他替朋友还债，在桥洞啃冷馒头，是我拉他回家的。”墙缝绿须突然抖得厉害，
绿光在天花板拼出影像——赵坤跪在桥洞，攥着催款单，胸口有团微弱黑影在动。
“那时候他的虫还小。”老周的声音发飘，“我教他用共生兽平衡，
可他总说……善良换不来还款单上的零。”绿光突然炸开，我下意识护老周，
却发现左手的吸血虫顺着手臂冲。红影在皮肤下游成屏障，挡住飞溅的黑雾。
右手的苔藓疯长，根须缠上老周手腕，往黑纹里钻。“看根须！”老周抓住我手背。我低头，
见绿须从墙缝拽出银色细屑——是我喂苔藓的硬币。“共生兽在回收资产！”我突然明白，
“蚀骨虫靠负债活，那……”“就用现金流砸死它们！”老周从怀里摸出串钥匙，
扔在地上叮当作响。钥匙串上挂着三个房产证缩印件，正是赵坤视频里晃过的那三本。
钥匙落地的瞬间，墙缝绿须突然活了，像听令的蛇顺着地板缝钻进走廊。我跑到门口，
整栋楼墙面都泛淡绿光，被啃噬的痕迹正消退。“整栋楼都是巢穴？”我倒吸凉气。
老周哪是收租，是用每套房子的现金流培育共生兽根系。老周突然靠墙滑坐，
棉布手套掉在地上，掌心巴掌大的苔藓黯淡得像将熄的烛火。我扑过去按住他手，
原本饱满的光粒正顺着根须往墙缝流。“您干什么？”我想阻止，却被他按住手背。
苔藓的温度烫得惊人，我看见自己手腕的水纹结剧烈闪烁，红绿两色往他掌心爬。“记住了。
”他呼吸越来越弱，眼角滚出浊泪，“共生兽不是资产，是……”楼道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
我抬头，赵坤的助理趴在楼梯口，脖子上爬着团绿珠——是我弹进他衣领的苔藓幼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