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绑定了诅咒系统,专杀扶弟魔。系统逼我每日折磨妻子苏晚,否则就抹杀我。
直到我在她遗物里发现那本日记——"8月15日,丈夫开始变陌生,他在我水里放药。
""9月3日,他打翻弟弟的肾源,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原来她早知道。
最后一页写着:"若因果循环,报我身上。"系统提示我输入遗书密码。我输入了女儿忌日,
屏幕骤然血红:"她诅咒了你,期限:永远。
"第一章意识像被粗暴塞回一具腐烂的躯壳,带着前世的钝痛轰然砸进我脑子里。
最后定格的是苏晚那双眼睛,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
映着我那张因惊骇过度而扭曲的脸——就在我亲手把她推下阳台之前。真可笑,她没死,
我那精心布局的谋杀没杀成她,倒是一杯庆功酒要了我的命。报应?活他妈该。
疼痛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道冰冷、毫无人味的机械音,就直接楔进了我翻滚的思绪里,
像是生锈的钢锯在来回切割我的脑仁:新用户接入成功,K-23诅咒辅助系统启动。
宿主认证:陈砚,34岁,死亡原因:氰化物中毒。视野里强行铺开一片惨绿的数据流,
几个加粗加血红的字疯狂闪烁,刺得我眼前发黑:“抹杀目标:扶弟魔苏晚。
时限:365天。”“谁?滚出来!”我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拉破风箱。
这绝不是我那布局精密的谋杀该有的尾声。指令错误。惩罚启动。没有警告。
一股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从我的天灵盖狠狠扎了进去,一路捅穿骨髓,直刺脚心!
剧痛让我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起,“砰”一声又重重摔回地面,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眼前血红一片。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上那套廉价睡衣,跟屠宰场里刚被放过血的牲口一样狼狈。
前世咽下毒酒也没这疼!这狗屁系统比死神他妈还霸道。“重申指令,
” 那锯子一样的声音不为所动,“执行日常诅咒任务:目标人物苏晚。任务失败,
将予以即时抹杀处罚。”屏幕上跳出实时监控。我家那破旧狭窄的客厅里,
苏晚正佝偻着背在擦洗油腻斑驳的地砖。昏暗的节能灯管只够照亮她小半边脸,
枯黄得像秋天快烂掉的叶子,颧骨支棱着,套在身上的衣服宽松得能塞进去两个她。
她伸手去够茶几底下的一小块污渍,带倒了旁边一个塑料杯。水泼出来一些,
弄湿了她磨得发白的裤脚和刚擦干净的一小片地。“废物!”我脱口而出,
带着前世根深蒂固的鄙夷和厌恶。她猛地一颤,像挨了鞭子的牲口,
慌慌张张地抬起眼皮朝卧室这边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垂下,
用胳膊狠狠擦了下额头不知是汗还是眼泪的水光,把头埋得更低。脊背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绷得要断了。一股带着腥味的暖流冲上我鼻腔。我伸手一抹,指尖上全是刺目的猩红。
身体的警告直接又残酷。血液指标异常波动,宿主情绪排斥值过高。
任务1/365必须完成:向目标饮食注入低浓度肌松剂混合物。时限:3小时。
失败惩罚:神经崩解12小时。药剂配方及坐标已投放至宿主手机隐藏目录。
手机屏幕在我口袋里震动起来,像一颗要爆炸的心脏。我把它掏出来,
屏幕上有个刺眼的血红色骷髅图标自动解锁点开。
化学分子式下面是详细的调配说明——甘油、氯化钠、某种提取物……混合比例精确到毫克。
紧接着蹦出一张标注清晰的我家厨房储物柜解剖图,几个红圈准确标着几种调味瓶的位置。
最后是使用说明:“一次剂量注入,效果:轻度麻痹神经末梢,
伴随肢体僵直感与微量视力模糊。持续时长:约72小时。
”字里行间透着系统特有的、非人的精细和冷酷。我盯着那屏幕,
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这薄薄的金属和玻璃块。我杀了她一次,失败了。现在,要我从头再来,
用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方式?胃里翻江倒海,喉头涌上一阵阵酸水。不干就是死。
干了……我就能摆脱苏晚这个无底洞?能摆脱她那吸血鬼一样的弟弟?
前世的恨意混着对系统死亡的恐惧,像两条毒蛇在脑子里绞杀。我抬手抹掉又涌出来的鼻血,
黏腻腥甜。跌跌撞撞地下床,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客厅里传来水声,苏晚还在擦地。
这屋子空气里弥漫着她带来的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廉价洗涤剂味儿,
混杂着常年弥漫的阴郁潮湿气,简直令人作呕。前世我就是被这种气味压垮的。我走向厨房,
推开那扇油腻腻的磨砂玻璃门。储物柜就在灶台旁边。
系统标注的那瓶“特级酱油”就放在第二层最靠外的地方,标签红得俗气扎眼。
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里只有绝望的渣子味。身体里像有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在嘶吼。伸手,
拉开柜门,灰尘味扑面而来。摸出那瓶酱油。瓶盖冰凉。裤兜里的手机还在嗡嗡震动,
屏幕上那该死的配方图如同地狱的邀请函。我需要系统“提供”的那些材料粉末,
它们就混在几个普通调料瓶里。冷汗又一次湿透了后背。
就在我的指尖刚捏住装着“基底粉”的小瓶子时,门口传来钥匙捅进锁孔的哗啦声。
心口猛地一抽,手里的瓶子差点滑脱!该死!她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猛地转头,
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窄缝。
苏晚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探了进来,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粘在额角,声音怯怯的,
带着惯有的小心:“阿砚……你……你起来啦?要喝水吗?我刚煮了绿豆汤,
放凉了……” 目光飞快地在我手上捏着的那几个调料瓶上扫过,
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快得让人怀疑是错觉。“……厨房油烟重,
你别沾手……” 她嘴唇嗫嚅着,视线从我手上逃开,落到我脚边刚擦过的亮光光的地砖上,
又飞快地垂下去。她这副永远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死样子,就像一根烧红的针,
狠狠刺进我脑子里某个暴怒的区域。
次上门索取的穷困潦倒、尊严扫地、还有被警察带走的耻辱……瞬间淹没了我最后一点迟疑。
我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粗糙的玻璃硌着掌心肌肤。“少啰嗦!管好你自己!
”我的声音又冷又硬,像掺了冰碴。“端汤去!”苏晚浑身又是一震,头更低了点,
几乎是缩着肩膀从门缝里挤进来,脚步又轻又快,生怕弄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她快步走到灶台边,拿起抹布擦了擦手,然后去端那锅颜色浑浊的绿豆汤。
细瘦的手腕微微发着抖。就在她端着锅转身要从我身边挤出去的瞬间,
我的身体似乎被那残酷的数据流和尖锐的倒计时裹挟着,自动做出了反应——极其细微的,
在她端锅的手肘下方轻轻“拂”了一下,动作快得像不经意,力道却足以失衡。同时,
我的脚“无意中”踩在了她拖地的裤脚边缘。“哎——啊!
” 一声短促的惊呼伴随着沉闷的碎裂声响彻小小的厨房!那锅绿豆汤脱手飞出,
滚烫黏稠的汤水夹着煮烂的绿豆,哗啦一下全泼在了她的小腿上!白瓷的汤锅砸在地砖上,
粉身碎骨!巨大的惯性拽着苏晚往前扑倒,膝盖重重地磕在锋利的碎瓷片上!“呃嗯——!
”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疼得整张脸瞬间惨白变形,
身体猛烈地抽搐着蜷缩起来。她蜷在地上,大腿和小腿上迅速洇开鲜红的血,
滚烫的绿豆汤很快就把破口附近的皮肤烫得通红,混着血水和褐色的汤渍一片狼藉。
豆子汤还在冒着热气。她死死咬着下唇,把所有的惨叫都锁在嘴里,
只有破碎的喘息和身体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暴露着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刺目的红和烫出的水泡刺进我的眼睛。系统毫无波澜的提示音却在脑子里响起,
像丧钟:日常任务1/365:‘意外伤害’效果达成。扶弟魔身心受损程度评估:轻度。
奖励:宿主豁免一次惩罚。下一步提示:目标将面临其弟苏强索取费用的高压力情景。
请协助榨取其所有金钱。任务期限:48小时。首次接触隐藏线索。
检测到关键遗物:目标人物日记本。坐标:卧室衣柜底层,密码箱内。
请确保自身安全后尽快获取。线索等级:C级可能影响主线剧情。日记本?她的日记?
系统冰冷的声音和地上那片殷红的狼藉混杂在一起,冲得我一阵头重脚轻,
心脏在胸腔里失重般狂跳。我僵硬地挪开目光,不再看地上蜷缩的苏晚。
绕过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秽物,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厨房,奔向卧室。脚下虚浮,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面上。密码箱?密码箱……我必须立刻拿到那本该死的日记!
卧室门在身后关上,把厨房里压抑的抽气和血腥粘腻的气息隔绝开来。卧室里光线很暗。
我冲到那个老式松木衣柜前,粗暴地拉开柜门。廉价衣物堆叠的气味扑鼻而来。
手指在压着的一摞褪色床单下面摸索,触到一个硬硬的、带金属棱角的东西!
一个大约A4纸大小的暗灰色金属盒!没有把手,
只有正中位置嵌着一个简陋的、闪着暗红色幽光的数字密码输入器。旁边一行蚂蚁大小,
刻在金属上的字迹映入眼帘:“它因何而止歇?”密码?系统没给密码!
那狗屁系统只告诉我这里有箱子!我像一头被逼急了的困兽,
对着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毫无头绪地乱按。一串串数字组合:结婚纪念日失败!
刺眼红光闪过;她弟的生日失败!尖锐警报音!;甚至是我自己的生日失败!
输入器短暂黑屏后又亮起刺目的红光!每一次错误,那暗红色的光似乎都更亮一分,
带着无声的警告。我的指尖在微微发颤,后背的冷汗开始黏腻。
卧室外隐约传来苏晚极力压抑的、拖拽什么东西和清理碎瓷片的声音,
偶尔夹杂一两声实在压不住的吸气声,像针一样扎在紧绷的神经末梢。她在外面受伤流血,
而我躲在这里,对着一个打不开的匣子束手无策!时间一分一秒都像滚烫的油在煎熬。突然,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不是关于数字,是关于声音。很多很多年前,
租来的逼仄老屋里。夏天的暴雨下得昏天黑地,屋顶漏得跟筛子似的。
我和苏晚窝在唯一没漏雨、用塑料布遮住的墙角,只有床头一盏昏暗的小黄灯泡在摇晃。
那雨声,噼里啪啦,肆无忌惮地砸着一切东西。不知多久,怀里那个因为恐惧或者是寒冷?
记不清了而一直小声哭泣的婴孩,终于在这单调而轰响的白噪音中,
疲惫地、缓缓地停止了抽噎,沉沉睡去。那个微弱哭声消失的瞬间,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磅礴的雨声淹没了……它因何而止歇?
指尖带着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细微颤抖,移向冰冷的金属面板。一个数字键,
轻轻按了下去:0。然后是第二个:7。
最后是那个我们共同的、被埋葬的记忆——那个短暂存在的孩子出生又离去的月份:1。
0-7-1。指尖落下最后一个数字的瞬间——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锁栓松开声。箱子正面,缓缓向上自动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混合着廉价墨水、陈年纸张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东西霉变又干燥的气味,
从缝隙里幽幽地钻了出来。第二章冰冷锋利的刀片贴着皮肤划过,
发出令人牙酸的、干燥粗糙的摩擦声。苏晚就坐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
灯光把她低垂的侧影投在油腻斑驳的墙壁上,像一张单薄而畸形的皮影。
而仔细地刮着小臂上一道狰狞的结痂伤口旁边硬化的血污——那条从厨房烫伤蔓延开的伤疤,
至今仍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她灰暗的皮肤上。她专注得像个修复古董的匠人,
眼皮都没抬一下。厨房那场惨烈的“意外”已经过去三天,伤疤没好,钱没了。手机屏幕上,
银行发来的催贷短信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吐着令人窒息的红字。
苏强催钱的电话已经打了三通,话一次比一次狠。而苏晚,像个没有情绪的机器,
每天天不亮就钻进楼后面那个废弃的旧车库里,捣鼓些废纸壳和塑料瓶,
有时拿回点沾着机油味儿的零碎铜铁件换钱,更多的是一无所获。
警告:宿主协助榨取金钱任务时限:剩余3小时。失败惩罚:心绞痛模拟强度4级,
持续24小时。 系统猩红的字体在视野角落闪烁,如同嵌入大脑中的倒计时炸弹。
胃里沉甸甸的,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那碗浑浊的、浮着几根烂菜叶的清水面。
苏晚刮完了胳膊上的污垢,把刀片放在小凳边缘磨了两下,
起身端起几乎没动过的小半碗面汤。“阿砚,我去看看车库那边……”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还没说完就被我粗暴地打断。“看个屁!装什么积极?你弟苏强等着要钱救命!五十万!
你现在掏出来啊!”我猛地一拍桌子,碗筷震得哐当乱响,
汤水晃出来溅在破旧起皮的塑料桌布上。“他躺那儿等肾源等死的不是你亲弟弟?!
天天捡这些破烂能换几个钱?!你给句痛快话,钱呢?!”空气像是冻住了。
墙上皮影人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苏晚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碗里那点可怜的汤水晃荡着,洒了几滴在她赤着的脚背上。
那滴浑浊的液体顺着她灰黄粗糙的脚背皮肤滚落。她终于慢慢抬起眼皮,看向我。
那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所有的波澜都被吸进了底部绝望的黑暗里,浮在表面的,
只有一层磨平的、灰蒙蒙的疲惫。比恨更让人心头发冷。“……我会想办法的。”五个字,
像是从生锈的机器齿轮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沙哑得厉害。
那双眼睛里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也熄灭了,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冰原。榨取行为执行。
目标精神压迫值:中度。任务判定:最低限度完成。处罚豁免。
系统冰冷的评定如同判决。提示:目标转移行为异常。启动目标追踪模块。
追踪对象:苏晚。轨迹定位:城西农贸市场。屏幕瞬间切换到GPS追踪画面,
一个代表苏晚的细小红点,正以一种缓慢却异常坚定的速度,
朝着城市另一端一片灰蓝色的建筑群移动。城西农贸市场?
那片地方是全市出了名的杂、乱、污秽!苍蝇馆子后面就是死鱼烂虾垃圾堆,污水横流,
空气里永远飘着一股混着鱼腥和烂肉的酸臭气味。混乱不堪的地摊商贩,
眼神飘忽像耗子的扒手到处都是。她去那里做什么?
一股说不上是本能警觉还是系统暗示的寒意猛地攥住了我的脊椎。
那本藏在金属箱底层的日记本内容始终如沉石压在心底,
密码箱“它因何而止歇”那道幽灵般的疑问也从未消散。
那个埋在地下室里的“东西”……我感觉每一个决定都像是在布满铁锈的刀尖上跳舞,
随时可能被割得鲜血淋漓。我的脚跟像是被那股寒意死死冻在原地,
钉在破败、弥漫着食物馊败气息的出租屋里。走吗?跟着她?
闯入那片混乱的、滋生了无数罪行的污水横流的贫民区?
系统猩红色的数字在视野深处像血一样流淌:48小时。
这是关于苏强五十万肾源费最后时限的倒数。恐惧不是来自苏强那个被掏空的“空壳”,
而是系统下一次惩罚降临的痛苦——心绞痛模拟……光是这名字就让我内脏都开始抽搐。
“追踪目标即将脱离有效监控范围。路线终点:高风险区域。宿主生存概率同步降低中。
”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敲响的丧钟。生存概率同步降低。这七个字如同冰冷的钢锥,
凿穿了我瞬间升腾的犹豫泡沫。
我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那件沾满了机油和尘土、勉强能充当“掩护”的破烂工装外套,
转身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屋外正午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烙铁悬在头顶,
晒得柏油马路热气蒸腾,路边的臭水沟泛起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我压低帽檐,
如同融入一滩浑浊油迹的污点,被系统无形的线拉扯着,
一头扎向农贸市场那片翻涌的灰色瘴气之中。市场的入口像是某种庞大腐烂生物的口腔。
喧嚣的音浪混杂着腐烂果蔬、鱼腥内脏、廉价香料和臭汗的污浊气味,
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脸上,顶得我一阵窒息。
无数攒动的人头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组成混乱的潮水。我在人流中艰难地穿行,
目光死死锁住视野里那个代表苏晚的微弱红点。红点在斑驳的卫星地图上缓慢移动,
穿过一排排堆满蔫了吧唧蔬菜的地摊,
绕过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露天宰鱼区——那里的血水沿着肮脏的沟渠肆意横流。
红点最终停在了一座被巨大的遮雨棚覆盖的区域的边缘,那是……水产区?
系统的地图精度到此为止。眼前是一排排拥挤腥臭的水产摊位,挂着油腻腻的灯泡,
光线昏暗。粘稠的积水没过脚踝,鱼鳞和内脏在湿滑的地面上泛着诡异的光。
地面是经年累月被腥臭积水泡软的泥浆和倾倒的污物板结成的硬壳,踩上去又黏又滑。
氧气稀薄,空气像是冰冷的糊状物灌进肺里。刺鼻的鱼腥和腐肉味让胃里的馊面条激烈翻腾。
我扶着旁边一个同样滑腻的、堆满破筐的角落柱子猛地干呕起来,胆汁烧灼着喉咙。
就在弯腰的瞬间,
眼角的余光瞥到市场角落更靠近废弃后门的昏暗地带——一个油腻腻的灯泡下,
水泥台子充当的简陋摊位后面,站着的人!身材矮壮如同橡木疙瘩,
脸上横着一道蚯蚓似的疤,穿着一件沾满黑褐色污渍、几乎看不出本色的围裙。
正是那张被无数次咒骂印在我记忆里的脸——苏强!他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
他那条该死的病肾呢?!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苏强?
他不是躺在医院等着换肾、随时会断气吗?!
眼前这个叼着廉价卷烟、用满是鱼鳞和血污的手跟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刀疤脸低声交谈,
脸上还带着点市侩笑容的人,是鬼吗?!苏晚呢?系统屏幕上,
那个代表她的红点位置瞬间变得异常诡异——明明就在苏强前方不到十步的距离!
甚至我能清晰看到苏强围裙肩带下蹭出的新油污!可那里,那片浑浊的光线下,
只有几个积着污水的水泥台子,几只空荡荡的红色塑料大盆胡乱倒扣在地上,
和几个堆满鱼鳞内脏、嗡嗡飞舞着绿头苍蝇的肮脏垃圾桶。活生生的人,苏晚,
在屏幕上清晰定位的位置上……完全消失了?!我的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怎么可能?
系统出错?追踪模块故障?!一种被冰冷的恐怖扼住咽喉的感觉让我浑身汗毛倒竖!而这时,
台子后的苏强却突然侧过头,眼神穿过昏暗光线笼罩下浮动的灰尘和市场的喧嚣,
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扫射过来,准确地钉在我脸上。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久病者的虚弱,
反而是一种野狗发现猎物般的警觉……和某种了然!“他妈的!
”那个刀疤脸顺着苏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叼着的烟蒂往地上一啐,骂了一声。
两人对望一眼,苏强嘴角竟扯出一丝极其怪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污黑的皱纹里显得格外狰狞。
他朝刀疤脸使了个微不可查的眼色。刀疤脸立刻扔掉手里的刮鳞刀,
双手习惯性地在脏污的围裙上抹了两把,脚步一拧,
径直朝着我藏身的这个破筐柱子堆后面逼了过来!沉重的胶皮雨靴踩在污水泥泞中,
发出噗叽噗叽的可怕粘腻声响。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
系统警报在脑海里炸成一片刺眼的猩红雪花,杂乱的警告符号叠加着生存概率极低!
的血红提示疯狂闪烁!陷阱!这是个见鬼的陷阱!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尖叫。
身体比思维更快。我猛地抽回扶着黏腻柱子的手,转身发力,连滚带爬,
把身边一个装着死鱼的泡沫箱撞翻,脚下在滑溜的泥浆上拼命蹬踏,
溅起混着鱼鳞内脏的腥臭污水,像一条被扔上热油锅的鱼,
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旁边更为拥挤混乱、散发着霉烂蔬菜气味的人流中。
身后传来苏强气急败坏的低吼和刀疤脸的咒骂声,
他们粗暴拨开人群追赶的脚步声如同死神擂鼓!
、头顶低矮棚架投下的扭曲阴影、鼻子里塞满的令人窒息的恶臭……统统变成模糊的背景色。
我只有一个方向——逆着汹涌的人潮和污水,朝着市场唯一的豁口,那个狭窄肮脏的侧门,
挣扎冲刺!肺部像着了火一样灼痛。
锈迹斑斑、堆满烂纸箱的杂物堆缝隙近在咫尺、带着铁锈腥味的冷风灌进肺里的瞬间——啪!
啪!肩膀和后腰同时传来两股恶狠狠的推搡力道!两双肮脏沾满粘液的手!
我从背后被猛地推向大门外侧!脚下一个趔趄,眼前天旋地转!
身体被惯性和那两股阴毒的力量彻底摔飞出去!砰!一声闷响!
后脑勺重重地、毫无缓冲地砸在冰冷的、坑洼不平的柏油路面上!剧痛像炸开的烟花,
瞬间湮灭了听觉和视觉,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疯狂的轰鸣和五颜六色的旋转光斑!
几颗咸涩的东西滚进嘴角,是尘土还是血?眼皮沉重得像坠了千斤,
在彻底闭上的前一个刹那,
留的视野里只印入两个沾满肮脏湿泥的胶皮雨靴靴头——它们就停在我脸旁边几步远的地方。
靴子上方的裤脚颜色……似乎是蓝色的?一种被污水浸泡后浑浊的蓝?然后,
是无边无际、令人心悸的黑暗。意识被潮水般的黑浪一口吞没。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一丝冰冷湿滑的感觉在下巴和脖子上蠕动,像蛇的信子。
沉重的窒息感让我在黑暗边缘挣扎。“……草!真死了?
”一个粗嘎、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很近,像是在我耳边。冰凉的硬物戳着我的侧颈。
“麻子,你看清了吗?陈老板那边不是只让……”“屁话!下手是推搡狠了点,
可你他妈也补那一下踹腰眼上了!就他妈这身子板,不死也半条命了!钱!
先把‘活儿’钱拿了再说!……翻他口袋!还有他那破手机!
里头那娘们的追踪……不能留……”另一个更沙哑、更急躁的声音像钝刀在刮铁锅。
两个声音压得很低,在头顶上方不远处激烈而短促地争论着,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一只粗糙冰冷的手在我外衣口袋里粗暴地掏挖!金属手机外壳的边角刮擦着肋骨。
大脑深处的剧痛还在持续轰鸣,但另一股更尖锐冰冷的恐慌瞬间刺穿了麻木!手机!
他们想拿走那该死的手机!那里面有系统!有任务!有所有的生路!
苏晚的追踪……还有那本该死的日记?!意识深处猛地炸开一片猩红!生存需求临界!!
强制清醒启动!!!神经阻断解除!像有一根烧红的烙铁猛地插进脊椎,
剧烈到灵魂都在燃烧的痛苦瞬间驱散了所有晕眩混沌!剧烈的求生本能爆发出山洪般的力量!
被他们压在冰冷地上的、沾满污泥的手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力气!
十指抠进柏油碎石路面的缝隙!“呃啊——!!”我爆发出一声野兽濒死的嘶吼,
身体借着地面蹬踹的力量,不顾一切地向上猛顶!左臂如同淬毒的鞭子反手狠狠向后抡去!
手肘关节带着全身的重量和回光返照般的疯狂,
极其沉闷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离我最近、正弯腰掏我口袋的那个黑影的腰眼软肉上!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爆发!被我撞中腰眼的黑影应该是那个麻子吃痛弓腰,
身体失控地向侧前方栽倒!混乱中,
我另一只沾满泥污、黏糊糊的手以最快速度、几乎凭着感觉抓住口袋边沿猛力往下一扒!
哧啦!口袋里层被一股野蛮的力量撕裂开!但也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只脚带着风声,
重重地、毫不留情地踹在了我的腰背连接处!砰!“操!
”另一声恶毒的咒骂是蓝裤脚那个!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我再次把五脏六腑吐出来,
喉头一甜,但身体的惯性已经带着我朝刚才猛烈挣扎时反作用力的方向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