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萧北，你又在发什么呆？"柳如烟冷冷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拉回现实。
我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不是因为她的冷漠，
而是因为刚才那阵奇怪的声音。"对不起，如烟，我刚才......""行了，别解释了。
"柳如烟打断我的话，"今晚有个商务宴会，你陪我参加。记住，少说话，多微笑，
别给柳家丢脸。"我点点头，习惯性地应承下来。入赘柳家三年，
我早就习惯了这种被当作花瓶的感觉。可今天不同，从清晨开始，
我就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但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还有，
"柳如烟补充道，"我妈说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不用，我很好。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柳如烟审视了我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她的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就在这时，
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她不是真的爱你......"我猛地转头四顾，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管家老李正在远处擦拭花瓶，他显然什么都没听到。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了。第一次是在早餐时，我听到有人说"他们在骗你"。
第二次是在花园里，声音告诉我"地下室有秘密"。每一次，我都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都毫无收获。柳家的其他人——我的岳母柳雅芝，小舅子柳天翔，都表现得很正常。
只有我能听到这些声音，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傍晚时分，
我独自在柳家的后花园里散步，试图理清思绪。
柳家占地三千平米的豪宅坐落在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光是这座花园就价值数千万。三年前，
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的我能够入赘这样的豪门，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萧北。
"我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穿着普通的工装，
手里拿着一把修剪树枝的剪刀，应该是园丁。"您是？""我是新来的园丁，姓王。
"男人走近几步，"我听管家说，你最近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一愣。
老李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一个园丁？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是有这种情况。"我点点头，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王园丁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萧先生，
有些事情不是压力大就能解释的。如果我是你，我会去地下室看看。""地下室？
""每个大房子都有自己的秘密，柳家也不例外。"王园丁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地下室。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地方。
上午那个神秘声音也提到过。柳家确实有地下室，我知道那里主要用来储存红酒和一些古董。
但柳雅芝从来不让我下去，说那里太潮湿，对身体不好。三年来，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个理由。直到现在。夜幕降临，商务宴会在柳家的别墅里举行。
这是柳雅芝的拿手好戏——借着社交的名义，实际上是在巩固柳家在商界的地位。
我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柳如烟身边，扮演着完美丈夫的角色。"萧北，
你今晚看起来不太对劲。"一位企业家的太太笑着对我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没事，
可能是有点累了。""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另一位客人附和道，
"不过萧北你这三年变化真的很大，刚来柳家的时候......""刚来的时候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问道。那位客人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没什么，
就是觉得你比以前更成熟了。"但我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有周围几个客人，
他们都露出了类似的表情——像是在掩饰什么。
"你们在骗他......"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我忍不住四处张望，
但所有人都在正常地交谈，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宴会进行到一半时，
我以上洗手间为借口离开了客厅。但我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奔地下室。
柳家的地下室入口在厨房旁边，平时都是紧锁着的。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钥匙——柳雅芝总是把它藏在附近的花瓶里。推开门，
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地下室比我想象的要大，除了成排的红酒架，还有很多用白布盖着的物件。
我随意掀开一块白布，发现下面是一尊雕塑。再掀开几块，都是一些古董家具和艺术品。
看起来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手电筒的光照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但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张照片。我捡起那些照片，
当看清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照片上是婚礼现场，新娘是柳如烟，
新郎是......不是我。虽然那个男人和我长得很相似，但绝对不是我。更重要的是，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这场婚礼是四年前举行的——也就是说，在我来到柳家之前。
我的手开始颤抖。如果柳如烟四年前就结婚了，那我是谁？"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身后传来柳雅芝的声音，我吓得差点把照片掉在地上。转身看去，柳雅芝正站在楼梯口，
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冷笑。"妈，我......""别叫我妈。"柳雅芝打断我，
"你根本不配。"她的语气完全变了，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只有刺骨的寒意。"从一开始，
你就是一个替代品。"第二章"替代品？"我握紧手中的照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雅芝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透着威压："萧北，不对，应该说，冒充萧北的人。
你真的以为自己能永远瞒下去吗？"我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冒充萧北？我不就是萧北吗？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还要装？"柳雅芝走到我面前，从我手中夺过照片，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些，我也没必要继续演戏了。
"她指着照片上的新郎："这才是真正的萧北，我女儿的丈夫。而你，
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像他的冒牌货。""这不可能......"我摇着头，"我的记忆，
我的身份证，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柳雅芝冷笑，"你觉得以柳家的财力，
制造一个假身份很难吗？"地下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我努力回想着过去的记忆，
但越想越觉得模糊。关于入赘前的生活，我能想起的细节少得可怜。
我总以为是因为不愿意回忆那段贫困的日子，现在看来......"那真正的萧北呢？
"我问道。柳雅芝的表情变得复杂："死了。四年前的一场车祸。""车祸？""是的，
就在婚礼后的第二天。"柳雅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烟当时几乎疯了，
她无法接受失去萧北的事实。为了拯救我的女儿，我不得不想出这个办法。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们找到了我，一个长得像萧北的人，让我替代他？""聪明。
"柳雅芝点点头，"我们在萧北的老家找到了你。当时你正因为欠债被人追杀，命在旦夕。
我们救了你，给了你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作为交换，你要扮演萧北，陪伴如烟。
""可是我没有任何关于这些的记忆......""当然没有。
"柳雅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特制的药物，能够模糊记忆。三年来，
你每天都在服用。"我瞪大了眼睛："在哪里？""你的茶里，你的食物里，无处不在。
"柳雅芝轻描淡写地说，"只要停止服用一段时间，记忆就会慢慢恢复。
"难怪最近我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那些声音说的"他们在骗你"原来是真的。
我的记忆正在苏醒。"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也没必要继续瞒着了。
"柳雅芝收起照片，"你有两个选择：继续扮演萧北，安享富贵生活；或者恢复真实身份，
但你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我的脑海中闪过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虽然柳如烟对我冷淡，
但我确实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豪宅、豪车、无数人羡慕的身份地位......如果选择第一条路，我可以继续拥有这些。
但是，这样的生活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如果我选择恢复真实身份呢？"我问。
"那你就得离开柳家，回到原来的生活。"柳雅芝的语气变得威胁，"不过，
考虑到你知道了太多秘密，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明白柳雅芝的意思——如果我不配合，我可能会"意外"死亡。"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但不要太久。"柳雅芝转身往楼梯走，"明天早上我要你的答案。还有，
如烟并不知道真相，希望你不要告诉她。"等柳雅芝离开后，我一个人站在地下室里，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摆。我到底是谁？我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那些渐渐苏醒的记忆片段告诉我，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正往地下室走来。我连忙关掉手电筒，躲到一个酒架后面。"妈，
您怎么能这样对他？"是柳如烟的声音。她竟然跟在柳雅芝后面下来了。"如烟，
你怎么下来了？"柳雅芝显然也很意外。"我一直在楼上偷听。"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您不能这样对待他。无论他是不是真正的萧北，这三年来他对我很好。"我心中一动。
原来柳如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如烟，你要明白，他不是萧北。真正的萧北已经死了。
""我知道！"柳如烟突然爆发，"我一直都知道！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他不是萧北。
萧北从来不会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从来不会在我面前那么拘谨。"这个真相如晴天霹雳。
柳如烟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她真正的丈夫？"既然你知道，
为什么还要......""因为我需要他！"柳如烟哭了出来，"萧北死后，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只有看到他的脸，我才能感到一丝安慰。哪怕他不是真正的萧北，
但至少......至少他的脸是相同的。"我躲在酒架后面，心情五味杂陈。
原来这三年来，我们三个人都在演戏。柳雅芝演一个关心女婿的岳母，
柳如烟演一个冷漠的妻子，而我，演一个不存在的死人。"如烟，既然你知道真相，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柳雅芝问。"让他选择吧。"柳如烟擦了擦眼泪，
"如果他愿意继续留下来，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他想离开......""如果他想离开呢？"柳如烟沉默了很久，
才说："那就让他走吧。我已经靠着谎言生活了三年，也许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听到这话，
我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三年来，我以为柳如烟对我毫无感情，
原来她一直在强迫自己保持距离，因为她知道我不是她真正的丈夫。母女俩离开后，
我又在地下室里站了很久。王园丁的话回响在我耳边："每个大房子都有自己的秘密。
"现在看来，柳家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回到楼上，宴会已经接近尾声。
客人们正在陆续告辞。我看到柳如烟站在客厅里，脸上重新挂起了那个完美的笑容，
仿佛刚才在地下室的哭泣从未发生过。"萧北，你去哪里了？"她问我，语气依然冷淡。
"洗手间。"我撒了个谎。柳如烟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柳如烟就睡在我身边，
但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三年来，我们从未有过真正的夫妻生活，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不爱我，现在才明白，
她爱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和我长着相同面孔的死人。最让我困惑的是，
我自己的感情也开始变得模糊。三年来，我确实对柳如烟产生了感情，
但这种感情是真实的吗？还是只是因为长期扮演她丈夫的角色而产生的错觉？天亮前，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三章第二天一早，我起得很早。柳如烟还在睡觉，她睡颜安静，
看起来比醒着的时候要脆弱许多。我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柳雅芝已经在餐厅里等我了。她穿着丝质睡袍，正在喝咖啡，
看起来完全不像昨晚在地下室里冷酷威胁我的人。"想好了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我在她对面坐下："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更多的真相。""比如？
""比如真正的萧北是怎么死的。"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您昨晚说是车祸，
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柳雅芝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咖啡杯轻碰瓷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如果只是普通的车祸，您完全没必要找一个替代品。
"我分析道，"一个正常的家庭会选择接受现实，而不是制造这样一个复杂的骗局。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萧北的死另有隐情。"柳雅芝放下咖啡杯，
久久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所以我说得对？
""萧北确实死于车祸，但这场车祸不是意外。"柳雅芝的声音变得低沉，
"有人故意撞死了他。"我心中一凛："谁？为什么？""柳家的生意很复杂，
涉及到很多利益纠葛。萧北虽然只是入赘女婿，但他很聪明，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
""什么事情？"柳雅芝摇摇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总之，有人认为萧北是个威胁，
所以除掉了他。""那些人现在呢？""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柳雅芝的语气中带着恨意，"他们以为萧北死了，事情就结束了。但他们不知道，
我们找了一个替代品。"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您让我扮演萧北，
不只是为了安慰柳如烟，还有别的目的？""聪明。"柳雅芝点点头，
"我需要萧北'活着'，这样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同时，我也在暗中调查，
寻找为萧北报仇的机会。""那我岂不是在替一个死人承担风险？"我有些愤怒，
"如果那些人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萧北，他们会不会也要杀我？""不会的。"柳雅芝安慰道，
"这三年来，他们一直以为你就是萧北。只要你不露馅，就不会有危险。"但我不这么认为。
既然对方能杀死真正的萧北，说明他们不是普通人。如果让他们发现我是冒牌货，
后果不堪设想。"您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吗？"我问。"查到了一些，但还不够。
"柳雅芝犹豫了一下，"实际上，我怀疑凶手就在我们身边。""什么意思？
""柳家内部有人背叛了萧北。否则，外人不可能这么准确地掌握他的行踪。
"这个消息让我更加不安。如果柳家内部有叛徒，那我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您怀疑谁？
""目前还不确定，但有几个人比较可疑。"柳雅芝停顿了一下，"包括天翔。"柳天翔，
柳如烟的弟弟，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小舅子。我和他的关系一般，他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
我以为是因为他看不起我的出身。"为什么怀疑他？""因为萧北死的那天晚上，
天翔不在家。他说是和朋友出去了，但我派人调查过，他朋友们都说没见过他。
"我回想着柳天翔平时的表现，确实有些异常。他经常深夜外出，
而且对家里的生意表现得漠不关心，但实际上却对很多内部消息了如指掌。"除了他还有谁？
""管家老李，还有公司里的几个高管。"柳雅芝数着手指，"总之，任何接触过萧北，
知道他发现了秘密的人，都有嫌疑。"就在这时，柳天翔走进了餐厅。他穿着睡衣，
头发凌乱，显然刚起床。"妈，萧北，早啊。"他打着哈欠坐下，"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商量一下今天的安排。"柳雅芝恢复了平常的语气。柳天翔点点头，
开始吃早餐。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我，仿佛在观察我的反应。"对了，萧北，
"柳天翔突然开口，"昨晚宴会结束后，我看到你去了地下室？"我心中一紧。
他怎么知道我去了地下室？"是的，我去拿了瓶红酒。"我努力保持镇定。"哦。
"柳天翔笑了笑，"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这个问题明显别有用心。
我看了一眼柳雅芝，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啊，就是一些酒和古董。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是吗？"柳天翔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我还以为你会对那些老照片感兴趣呢。"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柳雅芝放下了叉子，
我能感觉到她在桌子下面的腿在轻微颤抖。"什么老照片？"我明知故问。
"就是那些四年前的婚礼照片啊。"柳天翔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你没看到吗？
还是说......你看到了但装作不知道？"完了。柳天翔显然知道我发现了真相。
"天翔，你在说什么？"柳雅芝试图制止儿子继续说下去。"妈，别装了。"柳天翔站起身，
"我昨晚一直在地下室外面听你们谈话。关于萧北的替身，关于四年前的车祸，我都听到了。
"柳雅芝的脸色变得铁青："你......""我还知道更多呢。"柳天翔走到我身边，
拍了拍我的肩膀，"比如，真正的萧北是怎么死的。"我猛地抬头看着他："你知道？
""当然知道，因为......"柳天翔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因为是我杀死了他。
"餐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我感觉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柳天翔，
这个我以为只是普通富二代的小舅子，竟然是杀死真正萧北的凶手？"你疯了吗？
"柳雅芝颤抖着站起来，"天翔，你在说什么？""我没疯，妈。我很清醒。
"柳天翔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开始吃早餐，仿佛刚才说的不是杀人而是天气，"实际上，
萧北的死完全是他自作自受。""为什么？"我努力控制着声音，"他做了什么？
""他发现了柳家的一个秘密，一个足以毁掉我们整个家族的秘密。"柳天翔抬起头看着我，
"你想知道是什么秘密吗？"我点点头，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柳家的财富来源不太光彩。
"柳天翔慢慢地说，"我们表面上是搞房地产和投资的，但实际上，
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洗钱。"这个答案让我震惊。柳家竟然是一个犯罪集团？
"我们为很多见不得光的钱财提供'清洗'服务，收取高额手续费。这门生意做了十几年，
为柳家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柳天翔继续说，"但萧北这个书呆子，竟然觉得这样不对，
要去报警。""所以你就杀了他？"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杀他能怎么办？
让他去举报我们全家吗？"柳天翔耸耸肩，"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情。"我看向柳雅芝，
她正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她并不知道儿子就是凶手。"妈，别露出那种表情。
"柳天翔注意到了母亲的神情，"您不是一直想找出杀害萧北的凶手吗？现在找到了，
就是我。您应该高兴才对。""天翔......"柳雅芝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你怎么能......""怎么能杀死姐夫？"柳天翔完成了母亲没说完的话，
"其实我也不想的，但谁让他不识相呢？如果他老老实实当个花瓶女婿，什么都不管，
他现在还好好活着。"我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现在的情况对我极其不利。
柳天翔既然敢当面承认杀人，说明他并不打算让我活着离开这里。"那么现在呢？
"我试探性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柳天翔放下叉子，
"如果你愿意继续扮演萧北，继续保守秘密，我可以让你继续享受富贵生活。
但如果你想当英雄，想去报警......"他没有说完，但威胁已经很明显了。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说。"当然，但别考虑太久。"柳天翔站起身，"对了，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从昨晚开始，我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你了。所以，
别想着偷偷跑掉或者报警。"说完，他就离开了餐厅，留下我和柳雅芝面面相觑。
"我...我不知道......"柳雅芝痛苦地抱着头，
"我真的不知道天翔会......""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打断她，
"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柳雅芝抬起头，"你想去哪里？天翔说了，
他在监视我们。""总有办法的。"我努力思考着，"关键是我们需要证据，
证明柳家洗钱的证据，还有柳天翔杀人的证据。""证据在哪里？
""应该在柳天翔的房间里，或者他的电脑里。"我分析道，
"洗钱这种事情必须有详细的记录，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正往餐厅走来。我们都紧张地看向门口，以为是柳天翔回来了。但走进来的是柳如烟。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很疲惫。"妈，萧北，你们怎么了？
"她注意到了我们异常的神情，"发生什么事了？"我和柳雅芝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都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柳如烟真相。一方面，
她有权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杀人犯；另一方面，知道真相可能会让她陷入危险。最终，
柳雅芝开口了："如烟，我们需要谈谈。关于萧北，关于天翔，关于这个家的真相。
"第四章柳如烟听完我们的叙述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你们是说......天翔杀了萧北？"她的声音细如蚊蝇。
"是的。"柳雅芝痛苦地点头，"我也没想到......""不可能。
"柳如烟突然站起来，"天翔不可能杀人的，他...他只是个孩子......""如烟，
你必须接受现实。"我走到她身边，"你弟弟已经亲口承认了。"柳如烟摇着头，
眼中涌出泪水："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天翔虽然有时候有点任性，
但他绝不会......""如烟！"柳雅芝厉声打断女儿，"你仔细想想，
萧北死的那天晚上，天翔在哪里？他说和朋友出去了，但我们都知道那是谎言。
"柳如烟的身体开始颤抖。她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况。萧北的葬礼后，全家人都在悲伤中，
只有柳天翔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还在葬礼上玩手机。
"就算......就算他真的......"柳如烟的声音哽咽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离开这里。"我坚定地说，"我们三个一起离开，然后报警。
""不行。"柳雅芝摇头，"天翔说了，他在监视我们。而且，就算我们逃出去了，
以柳家的势力，他很快就能找到我们。""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我有些激动，
"等着柳天翔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把我们都杀了？""不会的。"柳如烟突然开口，
"天翔不会伤害我和妈妈的，我们是他的家人。""但我不是。"我苦笑道，"在他眼里，
我只是一个冒牌货，一个威胁。"气氛变得沉重起来。我们三个人都明白，在这个游戏中，
我是最危险的那个人。柳天翔可以容忍母亲和姐姐知道真相，
但绝不会容忍一个外人威胁到柳家的秘密。"我有个想法。"柳如烟突然说道，
"也许我们可以智取。""什么意思？""天翔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如果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接近他，找到证据......""太危险了。"我立即反对，
"如果被他发现，你也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柳如烟坚持道，
"天翔对我没有防备，他不会想到我会背叛他。"柳雅芝考虑了一下："如烟说得有道理。
天翔虽然杀了萧北，但他对家人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如烟，他从小就很保护姐姐。
""那具体怎么做？"我问。"我会想办法进入天翔的房间，找到他保存证据的地方。
"柳如烟说，"洗钱和杀人这种事，他不可能不留记录。""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柳如烟摇头，"我了解天翔的作息，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在房间。
"我们商量了具体的计划。柳如烟负责找证据，柳雅芝负责转移柳天翔的注意力，
而我负责准备逃跑路线。一旦找到证据，我们就立即离开柳家，去警察局举报。
"还有一件事。"我想起了什么，"那个园丁王师傅，他昨天提醒我去地下室，
好像知道一些内情。也许我们可以找他帮忙。""王师傅？"柳雅芝皱眉，
"我们家没有姓王的园丁啊。"我愣住了："什么？
可是昨天他明明说......""我们家的园丁姓张，已经干了五年了。
"柳雅芝确定地说，"你确定你见到的人说自己是园丁？"一股寒意涌上我的心头。
如果王师傅不是柳家的园丁，那他是谁？为什么要提醒我去地下室？
他为什么知道柳家的秘密？"看来我们身边还有其他的秘密。"我苦笑道，
"也许那个王师傅也不是简单人物。""先不管他了。"柳如烟催促道，"我们按计划行动。
今天下午天翔要出去见客户，我可以趁机搜查他的房间。"下午三点，柳天翔果然出门了。
我从窗户看着他开车离开，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柳如烟穿着拖鞋，
轻手轻脚地上楼。柳天翔的房间在三楼，平时都是锁着的。
但柳如烟知道他把钥匙藏在哪里——楼梯转角的花瓶里。我和柳雅芝在楼下等着，
随时准备接应。柳雅芝负责观察大门，一旦柳天翔回来，就立即通知楼上的柳如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上传来轻微的翻箱倒柜声。柳如烟在努力寻找证据，
但柳天翔的房间很大，要找到隐藏的证据并不容易。半个小时后，柳如烟下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U盘和几份文件。"找到了。"她的脸上既兴奋又恐惧，
"U盘里有洗钱的详细记录，文件里有萧北死前留下的录音。""录音？"我接过文件翻看，
"萧北留下了录音？""是的，他在死前发现了柳家洗钱的证据，录下了一些关键信息。
但他还没来得及报警，就被天翔杀死了。"我们三个人围着听那段录音。
萧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清晰而紧张："如果我死了，请一定要听完这段录音。
柳家表面上是正当生意，实际上在为犯罪集团洗钱。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账户，
还有资金流向的记录。更可怕的是，柳天翔似乎知道我在调查这件事，
他今天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显然，
萧北在录音后不久就被害了。"这些证据足够了。"我说，"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
""等等。"柳雅芝突然制止我们，"我听到汽车声，好像是天翔回来了。
"我们都紧张起来。如果现在被发现，前功尽弃不说，我们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从后门走。"柳如烟提议，"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大门。"我们收拾好证据，
准备从后门离开。但就在我们走到后门时，
发现门外站着一个人——正是昨天那个自称园丁的王师傅。"你们要去哪里？"王师傅问道。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王师傅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警方派来的卧底。我们已经监视柳家很久了。""警察？"柳如烟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王师傅拿出证件，"我们早就怀疑柳家有洗钱活动，但一直缺乏证据。
直到我们发现萧北生前的一些线索，才派我来这里调查。""那你为什么要提醒我去地下室？
"我问。"因为我知道那里有萧北留下的照片。我希望你能发现真相，
这样就能帮助我们收集证据。"王师傅解释道，"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
自己就找到了关键证据。"原来如此。王师傅从一开始就是警方的人，他之所以接近我，
就是为了借助我的力量揭露柳家的犯罪行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柳雅芝问。
"跟我走。"王师傅说，"外面有警车等着，我们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柳天翔愤怒的声音："你们要去哪里？"我们回头，看到柳天翔正站在后门里，
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枪，正对着我们。"天翔！"柳如烟惊呼，
"你冷静一点！""冷静？"柳天翔冷笑，"我看到你们鬼鬼祟祟地往后门走，
还有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王师傅慢慢举起双手："年轻人，
放下武器。你已经被包围了。""包围？"柳天翔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几个警察正在接近。
他的眼中闪过绝望的神色，但很快又变得疯狂："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说着，
他举起枪对准了柳如烟。"不！"我大喊一声，扑向柳如烟。枪声响起。
第五章我感到肩膀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子弹擦过我的肩膀，射进了身后的墙里。
我成功地将柳如烟推开了，但自己也因为失血而摇摇欲坠。"放下武器！
"警察们迅速包围了柳天翔，几支枪同时对准了他。柳天翔看着受伤的我，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也许他没想到我会不顾生命危险去救柳如烟。"萧北！
"柳如烟扶住我，眼中满含泪水，"你为什么要......""因为你是无辜的。
"我忍着疼痛说道，"不管我是谁，我都不能看着你受伤。"这句话让柳如烟彻底崩溃了。
她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三年来压抑的所有情感都释放出来。"够了！
"柳天翔突然大喊，"你们够了！我最讨厌看到这种虚情假意的场面！"他举起枪，
这次对准的是我的头部。"天翔，不要！"柳雅芝冲了过来，试图夺取儿子手中的枪。
母子俩扭打在一起，枪在混乱中走火，子弹射向天空。警察们趁机冲了上去，制服了柳天翔。
"你们不明白！"被铐上手铐的柳天翔还在挣扎，"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
萧北要去举报我们，那样整个柳家都会完蛋！我没有选择！""保护？"柳如烟站起来，
满脸泪痕地看着弟弟，"你叫这个保护？你杀了我的丈夫，又想杀死救我的人，
这就是你的保护？""他不是你的丈夫！"柳天翔歇斯底里地喊道，"真正的萧北已经死了！
这个人只是一个冒牌货！""我知道。"柳如烟平静地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萧北。
但这三年来，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他的善良是真的。而你，我的亲弟弟，却是一个杀人犯。
"柳天翔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如烟......""从今天起，
我没有弟弟了。"柳如烟转过身，不再看他。柳天翔被警察带走了。在经过我身边时，
他突然停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凛。
什么意思？我的真实身份还有别的秘密吗？救护车很快赶到，将我送到医院。子弹只是擦伤，
没有伤到要害，但失血较多，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柳如烟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柳雅芝也来了，她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对不起。"柳雅芝对我说，
"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让你扮演萧北，你就不会卷入这些是非。""这不是您的错。
"我摇摇头，"您也是受害者。""可是现在怎么办？"柳雅芝担忧地问，"天翔被抓了，
柳家的洗钱生意也会被查出来。我们的财产可能会被冻结，甚至......""妈，
别想这些了。"柳如烟安慰母亲，"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我们迟早都会毁掉。"柳雅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三天后，我出院了。
柳家的情况正如柳雅芝担心的那样，警方冻结了大部分资产，
只留下了一套普通的房子和一些生活必需品。柳家的商业帝国轰然倒塌，
曾经辉煌的豪门变成了普通人家。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失落。相反，
离开了那座充满秘密和谎言的豪宅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你打算怎么办？
"柳如烟问我。我们坐在新家的客厅里，这里只有六十平米，比柳家的卫生间还小，
但阳光很好，让人感到温暖。"我还在考虑。"我诚实地回答，"说实话，
我现在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清楚。""那我们一起找吧。"柳如烟握住我的手，
"找到你真正的家人，找到你原来的生活。"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三年来，
我们一直在扮演夫妻，但从来没有真正的亲密。现在，当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后，
我们反而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实的感情。"如烟，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认真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你的感情。我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负债累累的逃犯，
甚至可能还有别的身份......""我不在乎。"柳如烟打断我，"我只知道，
你为了救我可以不顾生命危险。这就够了。"她的话让我心动，但理智告诉我，
我们之间还有太多未知的因素。"让我先找到自己的身份吧。"我说，
"只有知道了自己是谁，我才能决定未来。"柳如烟点点头，虽然有些失落，
但她理解我的想法。第二天，我开始了寻找真实身份的旅程。
警方提供了一些线索——三年前，我被柳家找到时身上有一张火车票，
目的地是一个名叫青山镇的小地方。我决定去那里看看，
也许能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过去的线索。青山镇位于山区，是一个只有几千人的小镇。
我按照火车票上的信息，找到了当地的火车站。"三年前？"售票员是个中年妇女，
她仔细回忆着，"三年前确实有个小伙子买了去省城的票，好像是因为欠债跑路。
""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记得一些。"售票员看了看我，"长得跟你挺像的，
不过那时候他更瘦，而且很狼狈，好像被人追赶。
"这个信息证实了柳雅芝的说法——我确实是因为欠债而逃跑的。但我还需要更多的细节。
"您知道他住在镇上的什么地方吗？""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可以去老街问问，
那里的老住户可能知道。"我按照她的指引来到老街。这是一条古老的石板路，
两旁都是传统的木质建筑。很多房子已经破败不堪，显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小伙子，
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个老婆婆看到我在街上徘徊，主动和我搭话。"是的，奶奶。
我在找一个人，三年前住在这条街上的......"我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外貌。
老婆婆听了，脸色突然变得复杂："你说的是小军吧？""小军？""对，赵小军。
他三年前确实住在这里，就在那栋房子里。"老婆婆指着街尾的一栋破旧木屋，
"可怜的孩子，因为堵伯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被追债的人逼得跳河了。
"我心中一震："跳河？""是啊，就在镇外的青山河里。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尸体都没找到。"老婆婆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还活着。"这个信息让我更加困惑。
如果我就是赵小军，那我是怎么从河里逃脱的？又是怎么被柳家找到的？"奶奶，
您知道小军的家人吗？""他没什么家人了，父母早死了，就他一个人。"老婆婆摇摇头，
"不过他有个女朋友，叫小敏，是镇上卫生所的护士。"小敏？也许她能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我找到了镇上的卫生所，一个简陋的小诊所。护士小敏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看到我时，
她惊得差点摔倒。"小军？真的是你吗？"她颤抖着走过来，
"大家都说你死了......""我没死，但我失忆了。"我解释道，
"我需要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小敏的眼中涌出泪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告诉我，三年前我确实因为堵伯欠了高利贷，
被追债的人逼得走投无路。那天晚上，我告诉她要去外地躲一段时间，然后就消失了。
"第二天有人在河边发现了你的衣服，我们都以为......"小敏哭了出来，
"我等了你三年，每天都希望你能回来。"看着眼前这个为我等待了三年的女孩，
我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我真的是赵小军，那我对她是有感情的。但现在，
我对过去的一切都没有记忆，甚至对柳如烟产生了感情。"小敏，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知道。"小敏擦了擦眼泪，
"这三年来，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不会强求你什么，只要你平安就好。
"她的善良让我更加愧疚。但我必须诚实面对她。"小敏，我现在还有别的牵挂。"我说，
"我可能无法......""我明白。"小敏打断我，"时间改变了很多事情，
包括我们的感情。我只是想知道你还活着，这就够了。"告别小敏后，我在青山镇住了几天，
努力寻找更多关于过去的线索。但除了确认我就是赵小军之外，我没有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三年前的记忆仿佛被彻底抹去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导致我失忆。
就在我准备返回省城时，意外发生了。我在镇上的小旅馆里睡觉，
半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我们知道你在里面！"门外传来几个男人的粗暴声音。
我透过窗帘往外看，发现有四五个看起来很凶恶的人站在门外。我心中一凛。这些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