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校花苏薇薇当众打翻我的水桶：“脏东西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全校都知道我是她家司机的女儿。＞她撕我作业，泼我冷水，
把我锁在体育馆器材室过夜。＞直到月考成绩公布，我的名字压在她头顶。
＞校庆日苏薇薇登台时，大屏幕突然播放她欺凌我的视频。
＞校长冲上台宣布：“我校最大投资人要求彻查校园霸凌。”＞我接过话筒：“纠正一下，
是前司机——他女儿现在姓林。”＞看着苏薇薇煞白的脸，我翻开股权文件：“现在，
该我们谈谈赔偿问题了。”---金属水桶砸在刚拖净的瓷砖地面上，
发出一声空洞又刺耳的巨响。浑浊的脏水猛地炸开，像一条条贪婪的黑色溪流，
瞬间淹没了林晚脚上那双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得起毛的帆布鞋。
冰冷、黏腻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鞋面，蛇一样缠上她的脚踝。“呀！
”一个做作又甜腻的惊呼声紧跟着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真不好意思哦，手滑了呢。
”苏薇薇站在几步开外，微微歪着头，那张被全校男生奉为神颜的脸上，
此刻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猫戏老鼠般的愉悦。
她纤长的手指随意地卷着自己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卷发，阳光透过走廊高窗，
在她瓷白的皮肤和昂贵的珍珠耳钉上跳跃，刺得人眼睛发疼。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几秒后，
窃窃私语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咕噜噜冒出来。“啧，又是她……”“薇薇姐脾气真爆，
不过谁让那土包子碍眼。”“听说她爸是苏家司机？难怪薇薇姐看她不顺眼。
”林晚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被压到极限却不肯折断的标枪。她垂在身侧的手，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几乎要掐出血来。鞋里的脏水冰冷刺骨，
寒意顺着小腿往上爬。她没抬头，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片还在肆意蔓延的污水，
仿佛要将那污浊的图案刻进眼底。几缕汗湿的黑发贴在苍白的额角，
勾勒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又被眼底深处那点不肯熄灭的倔强硬生生撑住。
苏薇薇欣赏够了林晚这副狼狈又隐忍的样子，红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发什么呆呀？还不快收拾干净？这地板被你踩过，
本来就够脏的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晚沾满污水的裤脚和鞋子，笑意更深，
带着淬毒的轻蔑，“要我说，脏东西，就该待在垃圾桶里，省得出来碍别人的眼。”她说完，
像丢开一块抹布似的，再没看林晚一眼，轻盈地转过身，
在一群簇拥着她的女生夸张的笑声和奉承声中，像只骄傲的孔雀般走远了。
空气里只留下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和那摊无声嘲笑着林晚的、冰冷肮脏的水渍。
林晚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那摊水渍的边缘开始微微干涸。她才慢慢地蹲下身，
从墙角拿起那只被撞翻后滚到一边、桶壁凹进去一小块的旧水桶。
塑料桶把手上缠着厚厚的胶布，磨得有些发黑发亮。她沉默地拧干拖把，一下，又一下，
机械地擦拭着地面。水痕被推开，又聚拢，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反复碾磨，
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周围的目光，好奇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像细密的针，扎在背上。
她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将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在喉咙深处。
***体育馆器材室厚重的铁门，伴随着“哐当”一声沉闷又决绝的巨响，在身后猛地合拢。
紧接着，是钥匙在锁孔里粗暴转动、锁舌“咔哒”卡死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林晚的耳膜上。
最后一丝光线，透过门缝被彻底斩断。浓稠的、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世界。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杂着橡胶、皮革和积年灰尘的陈旧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林晚几乎是扑到门边的，拳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力量砸在冰冷的金属门板上。“开门！
苏薇薇！开门！”她的声音在空旷巨大的空间里撞出空洞的回音，显得那么微弱，那么徒劳。
门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却依旧刺耳的嬉笑声，像一群躲在暗处啃噬骨头的鬣狗。
苏薇薇甜腻又得意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哎呀，里面那么多‘器材’，
够你玩一晚上了吧？好好享受哦，小、可、怜！”最后三个字被刻意拖长了调子，恶意满满。
脚步声伴随着肆无忌惮的哄笑，迅速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林晚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身体因为用力砸门和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大口喘着气，
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滚烫的砂砾，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黑暗中，视觉被剥夺，
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她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沉重地撞击着胸腔；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模糊不清的球场哨音，
遥远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冷的铁门透过薄薄的校服衬衫，
源源不断地吸走她身体里仅存的热量。寒意，从脚底升腾，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蔓延，
冻得她牙齿都开始微微打颤。她摸索着墙壁，指尖触到粗糙的水泥墙面，沾满了灰尘。
她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蜷缩着，在冰冷的墙角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慢慢滑坐下去，
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单薄的校服根本挡不住这深入骨髓的冷。黑暗像墨汁一样浓得化不开，
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
被无边的恐惧和冰冷的孤独切割成碎片。她想起了白天，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
苏薇薇带着她那群跟班突然闯入。她们把她围在中间，像围观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手指毫不客气地戳着她的肩膀，
恶毒的语言嘲笑她洗得发白的衣服、她不合时宜的沉默、她那个“低贱”的司机父亲的身份。
“看这穷酸样！”“离薇薇姐远点，一股穷味儿！”“你爸不就是个开车的？
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那些刻薄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心里。然后，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一盆刚从水龙头接出来的、冰冷刺骨的自来水，
兜头盖脸地泼在了她身上。水珠顺着发梢、脸颊、脖颈流进衣领，冻得她瞬间僵直。混乱中，
她的书包被扯开，书本、练习册、试卷被粗暴地抢夺出来，在刺耳的哄笑声中被撕成碎片，
像雪片一样在她眼前纷纷扬扬地飘落。那些承载着无数个深夜灯下努力的纸张，
在她脚下变成了一地狼藉的白色垃圾。苏薇薇就站在人群中央，抱着手臂，
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堆需要被清理的废物。那个眼神，
比泼在身上的冰水还要冷上千百倍。林晚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校服布料粗糙的质感摩擦着皮肤。黑暗中，身体因为寒冷和愤怒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腥咸的铁锈味。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又被她狠狠逼了回去。
不能哭。她告诉自己。哭，就是认输。就是让那些等着看她崩溃的人如愿以偿。她抱紧自己，
指甲深深抠进手臂的皮肉里，用清晰的痛感来对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黑暗和冰冷。
器材室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寒意越来越重。她蜷缩着，
像一只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幼兽，无声地对抗着这片无边无际的、要将她彻底淹没的黑暗。
***巨大的红色榜单，像一面鲜血染就的旗帜，牢牢钉在教学楼入口最显眼的白墙上。
上面密密麻麻印满了黑色的名字和数字，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残酷的秩序。
放榜的时刻总是人潮汹涌，空气里弥漫着兴奋、紧张、懊丧、狂喜交织的复杂气味，
嗡嗡的议论声浪一层叠过一层。“快看！第一名！林晚？谁是林晚？”“总分745？！
我的天！甩开第二名……靠，甩开第二名**十分？！”“745？这分数是人考的吗？
她是不是把答案背下来了？”“林晚？没听说过啊？哪个班的？这么猛？
”“好像是……高二七班的？就那个……总是一个人走的……”“啊？七班？
那不是……苏薇薇那个班吗？苏薇薇呢？苏薇薇排第几？”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池塘，
骚动迅速扩散、升级。无数道目光，惊愕的、难以置信的、探究的，
开始在拥挤攒动的人头中急切地扫视，最终，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聚焦在榜单下方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林晚就站在那里。
她穿着那身洗得发白、款式陈旧的校服，背着一个同样旧得看不出颜色的帆布包。
在周围穿着光鲜亮丽、喧闹沸腾的同学映衬下，她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幅褪了色的旧照片。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切地往前挤，只是安静地站在人群外围，微微仰着头，
视线平静地落在榜单最顶端那个被加粗放大的名字上——“林晚：745”。阳光有些晃眼，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狂喜，没有得意，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找不到。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仿佛那高悬榜首、引来无数惊呼和侧目的名字，属于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这极致的平静，在周围巨大的喧嚣对比下，反而形成一种诡异的张力。
一些原本并不关注成绩、只是路过看热闹的人，也被这奇怪的氛围吸引，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随即也加入了惊讶的行列。“她就是林晚？看着……好普通啊。
”“745分……我的妈，这脑子怎么长的？”“苏薇薇呢？
她不是一直吹自己是年级前三稳拿吗？这次掉哪儿去了？”议论的焦点，
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榜单上另一个名字。很快，有人找到了。“苏薇薇……在这儿！第四！
712分！”“第四？！她居然掉到第四了？被那个林晚……压了整整三十多分？！
”“噗……这下有好戏看了。”“嘘！小声点，她来了！”人群像被无形的利刃劈开，
自动向两侧分开一条通道。苏薇薇在一群小姐妹的簇拥下，如同女王巡游般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着当季最新的名牌连衣裙，妆容精致，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惯有的、矜持又自信的微笑。显然，她对自己这次考试的成绩有着十足的把握。
她径直走向榜单的最前方，目光习惯性地从最高处开始往下扫。
当“林晚：745”那行字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撞入眼帘时，
她脸上那完美无瑕的笑容瞬间僵住。红润的血色如同潮水般从她精致的脸颊上褪去，
留下一片骇人的惨白。她涂着漂亮指甲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个名字上，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两个字。然后，像是无法置信，
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她的目光飞快地向下移动，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当“苏薇薇：712”排在第四的位置映入眼帘时，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无比清晰的议论声——“第四”、“被压了三十多分”、“林晚是谁”——如同无数根细针，
狠狠扎进她的耳朵里。她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穿透人群的缝隙，
狠狠刺向那个依旧安静站在外围、平静地接受着众人目光洗礼的身影——林晚。
林晚似乎感受到了那两道几乎要灼穿她的视线。她缓缓地转过头，隔着攒动的人头，
目光平静地迎上了苏薇薇那双充满了震惊、屈辱、难以置信，以及汹涌燃烧的嫉恨的眼睛。
没有挑衅。没有得意。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林晚只是看着她，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清晰地映出苏薇薇此刻苍白失态的脸庞。
那是一种彻底的漠视。一种无声的宣告：你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面前，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