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绘画作品

青瓷绘画作品

作者: 大汤黄鱼

其它小说连载

由沈云舟晚晴担任主角的其它小书名:《青瓷绘画作品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第一染青花丁巳年·立春昌江的水在丁巳年的立春时分愈发缠绵浓它如一团团湿漉漉的灰白絮无声地从江面腾弥漫过堤最终裹挟着千年沉淀下来的、深沉而熟悉的瓷土腥漫进了敞开的江家老窖门那气味仿佛有了形状与重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附着在每一件未烧的生坯渗入人的衣襟发窖内光线昏沉黯唯有高窗透下几缕挣扎着穿透浓雾的天斜斜地落在中央那张巨大的樟木画案案面浸润着...

2025-07-24 03:47:00

第一章 墨染青花丁巳年·立春昌江的水雾,在丁巳年的立春时分愈发缠绵浓重。

它如一团团湿漉漉的灰白絮丝,无声地从江面腾起,弥漫过堤岸,

最终裹挟着千年沉淀下来的、深沉而熟悉的瓷土腥气,漫进了敞开的江家老窖门口。

那气味仿佛有了形状与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附着在每一件未烧的生坯上,

渗入人的衣襟发丝。窖内光线昏沉黯淡,唯有高窗透下几缕挣扎着穿透浓雾的天光,

斜斜地落在中央那张巨大的樟木画案上。案面浸润着岁月的油润,

也浸润着长年累月沾染的各色釉彩。江晚晴端坐案前,身姿挺拔如窑边新采的修竹,

一方素白无瑕的瓷碟静静卧在她面前的软毡上。她屏息凝神,指尖稳若磐石,

执一管细颖羊毫,笔尖蘸饱了浓酽如深海的钴蓝釉料。笔锋悬空,凝神聚气,

正欲在碟沿细腻的素胎上点染勾勒,将那半朵缠枝莲的茎蔓灵动舒展。“姑娘当心。

”温热的呼吸毫无预兆地拂过她敏感的耳后肌肤。那气流带着陌生的、属于男人的气息,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足以令她瞬间绷紧神经的硝烟焦糊味。手腕猛地一颤!

悬凝的笔尖骤然失控,饱满的钴蓝釉滴如一滴冰冷的泪,“嗒”地一声,

沉重地落在碟心那片最为纯净洁白的天地里。色泽浓郁得近乎绝望的蓝釉骤然晕开,

像一片骤然碎裂的深色冰面,又似一滴墨汁坠入澄澈见底的泉水碗中,

瞬间吞噬了那片精心守护的留白,迅速而决绝地扩张开去,转眼便染污了碟心一小片。

晚晴倏然回头。猝不及防间,她几乎撞进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瞳里。那是一双极深的琥珀色,

沉静如古井,内里却似乎蕴藏着万千未曾吐露的烽火狼烟。深邃的眸光深处,

仿佛有硝烟弥漫的战场与此刻湿冷的瓷窖光影交错重叠。

一个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无声无息,

如同从弥漫的雾气和时光的裂隙中悄然凝出。他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深灰羊绒大衣,

质地精良,却蒙着仆仆风尘和难以言喻的疲惫气息。此刻,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正轻轻抵着摊开在画案一角的《景德镇陶录》那泛黄脆薄的纸页上。这卷古籍,她记得。

“沈云舟。”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长途跋涉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他看到了晚晴落在他抵着书页的手指上的目光。“冒昧打扰。沈某此来,

是为三月前昌江溺水一事,专程致谢。”他略略抬了抬左手挽起的袖口,

一小截精致的铜鎏金怀表链子滑了出来,紧接着露出怀表主体。那表盖上,

一道狰狞扭曲的划痕深嵌其中,是某种金属暴力撕扯留下的印记,冰冷地印证着当日的凶险。

“姑娘大约记不得了?三个月前,在昌江下游芦苇荡边,江水寒冷刺骨,

是姑娘用浣纱的竹篮,将沉浮江心的沈某捞上了岸。”沈云舟的声音依旧低沉,

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某种温暖的笑意,“那日江水湍急,若非姑娘机敏果断,

用了那结实的大竹篮,沈某恐怕早已葬身鱼腹。”晚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跳,

如同受惊的雀鸟撞在肋骨上。下意识地,她的手往后一缩,

腕间那只冰糯清透的翡翠玉镯清脆地磕碰在画案边缘那只刚被染污的青瓷碟沿上,

发出一声“叮——”的清越长响,在寂静的窖室里久久回荡。

记忆瞬间被这清脆的碰撞声击穿。那个深秋的傍晚浮现在眼前。残阳如血,

将昌江的水面染得一片橘红。她独自在水边浣洗完最后一批靛蓝染过的粗纱,

正准备收起竹篮,浑浊的江水中,一个沉沉浮浮的黑影猛地撞入眼帘。她用尽全力,

连拖带拽,才将那湿透沉重的身躯拖上遍布鹅卵石的河滩。火光映照下,

男人腰间那一片被江水泡得发白肿胀的伤口触目惊心,暗红的血水混着江水不断渗出。

然而即便如此,他怀中却死死地、以一种近乎凝固的姿态护着一卷用油布仔细包裹的东西。

她为他简单包扎时,曾瞥见包裹的一角——《景德镇陶录》。此刻,这卷书就在他指下。

“你……”晚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他腰腹间厚重的衣物之下,即便隔着大衣,

她似乎仍能感觉到那伤口的存在,“你伤口里的弹片……”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发紧,

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探询,“那形状……像是北洋军的制式?

”窖内弥漫的水雾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光线更加昏暗,

只有那滴刺目的钴蓝釉痕在素碟上无声地扩张着它的疆域。

沈云舟琥珀色的眼眸骤然深邃了几分,仿佛幽潭投入了石子。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疑问,

目光却从她脸上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磕碰在青瓷边缘的腕间。那只翡翠玉镯翠**滴,

映衬着她皓腕如雪。下一刻,

晚晴感到腕部肌肤一暖——他的拇指竟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超越礼数的熟稔,

轻轻抚过她腕骨上方冰凉的翠玉镯身。那指腹带着薄茧,温热而有力地擦过皮肤,

留下一种奇异的麻痒。晚晴浑身一僵,呼吸瞬间停滞,脸颊不受控制地腾起一股热气。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指尖看似随意、实则不容挣脱的力道轻轻按住。“听着,

”沈云舟的声音瞬间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

“明日申时初刻下午三点,带上你家窖藏里那套薄胎天青釉葵口茶具,

卯字号匣子里那套,去镇东头的‘恒昌典当行’。交给柜台上一个眼角有疤、姓赵的朝奉。

”话音未落,仿佛上天都不允许这隐秘的指令完成——“笃!笃笃!——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突兀急促的更梆声如同裂帛,猛然撕碎了老窖内近乎凝结的寂静,

由远及近,骤然敲响在院墙之外!那声音短促、尖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警示意味,

在这水雾弥漫的黄昏格外刺耳惊心。沈云舟瞳孔骤然收缩,

抚在晚晴腕上的拇指力道猛地一紧,随即闪电般松开。那枚尚带着他体温的铜鎏金怀表,

被不容分说地塞进了她下意识微张的冰凉掌心。“收好!”他的声音短促如刀锋,“别问!

”晚晴只觉得手心一沉,那枚怀表冰冷的金属外壳激得她一颤。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沈云舟高大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后退一步,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像一道灰色的影子,

迅疾无比地投入门外那浓得化不开的昌江雾霭之中。

“你……”晚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节的惊呼,那身影已彻底被翻涌的灰白雾气吞噬,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画案上那滴晕开的钴蓝釉痕,

和腕间残留的微痛与温热,以及掌心那沉甸甸的冰冷金属,证明着方才一切并非幻梦。

更梆声渐渐远去,单调重复着,最终消失在长街深处。窖内重归死寂,

只剩下昌江水雾无声地蠕动流淌,裹着瓷土的腥气,弥漫开沉重压抑的凉意。

晚晴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凉,唯有握着怀表的掌心渗出细密的汗。她缓缓低下头,摊开手掌。

那枚铜鎏金怀表静静地躺在掌心,表盖上那道被弹片划出的深痕狰狞依旧,如同命运的伤口。

表壳边缘沾染着几点微不可查的、早已干涸发暗的褐色斑点——那是血。她冰凉颤抖的指尖,

小心翼翼地抠开表盖的暗扣。“咔哒”一声轻响,表盖弹开。内侧光滑的铜面上,

刻痕清晰而深峻,是铁画银钩、力透背面的八个字:“许卿十里红妆”。冰冷的金属,

滚烫的字迹。这突如其来的婚约誓言,像一个烧红的烙印,猛地烫在她的掌心,

烫进她的眼瞳深处。三个月前昌江边那个浑身浴血、气息奄奄的沉重身影,

与今日这双深邃琥珀眼眸、带着硝烟气息骤然闯入又骤然消失的男人面孔,瞬间重叠,

又在脑海里猛烈撞击!“许卿……” “十里红妆……” 晚晴无声地翕动着嘴唇,

指尖死死攥紧了冰冷的怀表,用力到骨节泛白,几乎要将那八个字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门外,浓雾深处,似乎又传来几声模糊的、压抑的咳嗽,像受伤野兽的低嚎,

随即彻底被昌江的水声吞没。偌大的江家老窖,只剩下案上那枚被污浊的素白瓷碟,

碟心那抹晕开的钴蓝,如同命运投下的一滴不可测的浓墨。

水汽在晚晴的眼睫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沉甸甸地坠下,砸在冰冷的怀表壳上,碎裂无声。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瓷土与雾气的湿冷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刺骨的寒意。明日申时,

镇东当铺,天青釉葵口茶具……还有这枚刻着血誓的怀表。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救命恩情,

那浓雾、那弹痕、那“北洋军制式”的疑问、这行突兀的婚约刻字,

无不指向一个巨大而凶险的漩涡。漩涡已然成形,

就在这景德镇的千年窑火与水雾深处幽幽旋转,而她和江家这平静的老窖,

已被那滴意外坠落的钴蓝釉料,拖入了漩涡的边缘。第二章 朱砂暗语丁巳年,惊蛰。

昌江的水汽蒸腾得愈发汹涌,弥漫了整个景德镇,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

镇东头“恒昌典当行”的后院,却意外地隔绝了前街的市声喧嚣。一方小小的天井,

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紫藤老枝,褐色虬结的藤蔓缠绕着朽蚀的木架,刚抽出的新叶还未成势,

只在沉沉暮色里投下稀疏寥落的网。晚晴独自站在紫藤架下,脚下是湿滑的青苔。

她臂弯里紧紧抱着一个用蓝印花布仔细包裹的长条包袱,触手冰凉坚硬,

正是那套名贵的薄胎天青釉葵口茶具。掌心早已是一片腻滑的冷汗,

紧贴着那块冰冷的铜鎏金怀表,表盖上那道扭曲的弹片划痕如同盘踞心口的毒蛇,

每一次心跳都硌得生疼。刻着“许卿十里红妆”的内侧,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暮色四合,

天井的光线迅速沉黯下去,如同浸入了浓墨。晚晴屏息聆听,

只有屋檐滴水落在青石上的单调声响,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个高大而无声的影子,

如同融入暮色的幽灵,悄然出现在紫藤架的另一端。

沈云舟比晚晴记忆中似乎更加清瘦了几分,那件曾经被硝烟浸透的羊绒大衣不见了,

换上了一件半旧的深青色中式褂衫,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仿佛玉山将颓前最后的光泽。

他没说话,琥珀色的眼瞳在昏暗中锐利如鹰隼,目光扫过晚晴臂弯的包袱,

最终落在她紧攥的拳头上——那里藏着怀表。晚晴深吸一口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终于将那蓝布包袱递了过去。包袱皮解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露出里面套叠整齐、用柔软棉纸分隔保护的六只茶盏。薄如蛋壳的瓷胎,在残存的天光下,

泛着一种近乎虚幻的、雨过天青的幽微色泽,纯净空灵,不似人间凡物。

沈云舟的指尖掠过最上面那只六角铃铛状的小盏,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一个虚幻的泡影。

他没有看晚晴,径直走到紫藤架下那张落满灰尘的石桌旁。不知从哪里,

他摸出一只小巧的扁圆形锡盒,打开,里面是研磨得极其细腻、色泽鲜红如血的朱砂粉末。

他拈起一小撮朱砂,指尖微捻。晚晴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他俯下身,

对着那只六角铃铛盏底那片最纯净、最光滑的釉面,将指腹上那点刺目的鲜红,

极其均匀、极其耐心地涂抹开来。动作细致得如同在描摹一幅绝世丹青。

朱砂粉末覆盖了盏底。暮色四合,天井里最后一丝天光也几乎消失殆尽。就在这时,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涂抹了朱砂的盏底,在近乎黑暗的环境中,

竟幽幽地、极其微弱地亮起了极其浅淡而稳定的荧光!那不是反射的光,

而是瓷器本身透出的一种内敛的、秘而不宣的微光!荧光勾勒下,被朱砂覆盖的区域,

清晰地显露出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纤细线条——不是缠枝莲,不是龙凤呈祥,

而是一幅极其精密的半幅地图!河流的走向,码头的轮廓,泊位的标记,

甚至几个标注着特殊符号的点位……赫然是昌江下游某处军用码头的详图!

晚晴的呼吸骤然停滞,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果然如此。

”沈云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低沉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与沉痛。

他缓缓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穿透暮色,深深锁住晚晴惊疑不定的脸。

“你果然知道其中关窍。”晚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沈云舟没有追问,他像是耗尽了某种支撑的力气,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随即,他抬手,

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疲惫,猛地扯开了自己那件深青褂衫的领口!粗布盘扣崩开,

露出一截苍白劲瘦的脖颈和线条清晰的锁骨。就在那锁骨下方寸许,靠近心脏的位置,

一个狰狞的创口暴露在暮色微光里!那绝非新伤,

周边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重的紫红色,肿胀外翻,边缘隐隐有溃烂的痕迹,

显然是某种穿透伤愈合后又被剧烈动作撕裂开来。

晚晴能清晰地看到嵌入皮肉深处、闪着金属冰冷幽光的、尚未取出的弹头尾部!

“北洋军制式,7.92毫米毛瑟尖头弹。”沈云舟的声音异常平静,

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但那深紫肿胀的伤口却无声地诉说着剧烈的痛楚。

“我是革命党第三联络组派来景德镇的。昌江遇袭,是为截取这份至关重要的码头布防图。

而你们江家窑口,”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锋,直刺晚晴眼底,

“那些源源不断烧制出来、运往日租界领事馆的精美瓷器,就是这地图的载体!

”“不…”晚晴喉头梗塞,像被堵了一团粗糙的麻布。巨大的恐惧和被误解的委屈汹涌而上,

眼眶瞬间酸涩发烫。她没有再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步,几乎是扑到那张积满灰尘的石桌旁。

指甲用力抠住冰冷的桌面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不是那样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哭腔,却又异常坚决。她看也不看沈云舟,猛地弯下腰,

掀开了石桌旁一个毫不起眼、当作凳子使用的红丝楠木矮箱的盖子!箱盖掀起,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的,

是厚厚一叠、一叠又一叠的——瓷片!大大小小,形状各异,

断裂的茬口在昏暗中闪着冷硬的光。无一例外,都是天青釉葵口盏的碎片!

有些是烧窑时炸裂的残次品,有些是运输过程中不慎磕碰损毁的。每一片,

都曾寄托着她的心血,也承载着无人知晓的秘密。晚晴颤抖着手,拿起一块较大的碎瓷片,

也不顾那锋利的边缘几乎划破她的指尖。她抓起石桌上那盒鲜红的朱砂,

模仿着沈云舟刚才的动作,将朱砂狠狠涂抹在断裂茬口边缘一处光滑的釉面上!

微弱的幽光再次亮起!就在那片碎瓷的断口附近,在朱砂的覆盖下,

同样显露出与六角铃铛盏底如出一辙的、纤细精密的线条轮廓!“看清楚!

”晚晴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将那抹着朱砂、幽幽发光的瓷片几乎举到沈云舟眼前,

“每批交给日租界的素胎,在入窑烧制前,胚底的釉下,我都刻了这些暗纹!刻得小心翼翼,

深一分恐烧窑时变形显露,浅一分又怕朱砂拓印不出!那些完好的瓷器,我不敢妄动!

但所有烧坏的、运损的、下窑前就发现有瑕疵的素胎做的次品,只要胚底刻纹尚存,

我都偷偷藏下了!碎了的,我也一片片收起!”她指着箱子里那成摞的碎片,

眼中燃烧着痛苦而骄傲的火焰,“它们碎了,但只要浸上朱砂,每一片碎瓷,

都能拼凑出一点地图的真相!”紫藤架下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晚晴急促的喘息和外面隐约传来的、江面沉闷的汽笛长鸣在暮色中回荡。

沈云舟死死盯着晚晴手中那片散发出幽微红光、映照着她泪光闪烁却无比倔强脸庞的碎瓷,

琥珀色的眼底翻涌起滔天巨浪,

震惊、了然、愧疚、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烈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那光芒几乎要将他眼中惯常的烽火硝烟都点燃。“晚晴…”他低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是被滚烫的炭火灼伤了喉咙。下一秒,如同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驱使,他猛地伸出手臂,

一把将晚晴狠狠拽入怀中!坚硬冰冷的胸膛撞得晚晴生疼,

带着他身上浓重的药味、血腥气和一种独一无二的硝石与汗水的混合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晚晴惊得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那只沾着朱砂的手还举着瓷片,

冰冷的碎瓷边缘抵着他温热的颈侧皮肤。“听着!

”沈云舟灼热的嘴唇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耳垂,

每一个字都裹着他滚烫的呼吸和胸膛剧烈的震动,直接撞进她的耳膜深处,

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明晚丑时三刻凌晨两点,有艘挂着‘庆丰’商号旗的货船,

会从鄱阳湖北岸的老渡口秘密启航,押运一批‘特殊瓷器’去汉口!那是真正的陷阱,

船上都是北洋军精锐!但船底暗舱有一批我们急需的磺胺和盘尼西林!

你必须……”“哗啦——!!!”一声刺耳欲聋、令人心胆俱裂的玻璃爆裂声,

如同平地惊雷,骤然撕裂了后院死水般的寂静!紫藤架上最后几片残叶簌簌震落。

晚晴甚至来不及感受到沈云舟怀抱的温热,也根本没听清他最后几个至关重要的字眼,

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魂飞魄散!三扇临街的高窗玻璃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暴力击碎!

碎裂的玻璃渣如同密集的冰雹,裹挟着凌厉的寒风和浓重的杀意,瀑布般倾泻进后院!

玻璃碎片还在空中飞舞、折射着门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昏黄街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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