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光着屁股思考人生
冷风跟小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我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堆发霉的破布，散发着一股馊味，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正好掉在这堆东西上，算是捡了条小命。
“操……”我撑着胳膊坐起来，浑身疼得像被卡车碾过，尤其是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低头一看，自己光着呢，身上除了泥就是灰，还有几道被碎石子划破的小口子，正往外渗血。
迪迦那身光溜溜的皮呢？
红紫银三色的帅气身躯呢？
咋变回来连衣服都不给留一件？
我赶紧摸了***口，平平整整的，别说彩色计时器了，连块胎记都没有。
再活动活动胳膊腿，还是那副跑八百米能喘半小时的废柴样，刚才揍百慕拉的劲儿半点没剩。
“合着这变身是一次性的？”
我心里发虚，又试着集中精神想“变迪迦”，结果除了肚子咕咕叫，啥反应没有。
旁边传来“哗啦”一声，我吓得一激灵，赶紧抓过块破麻袋片裹在身上。
扭头一看，是只野狗在扒拉垃圾桶，嘴里叼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冲我龇牙咧嘴。
“滚！”
我捡起块石头扔过去，野狗夹着尾巴跑了，留下那半块面包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咽了口唾沫，肚子叫得更欢了。
现在这情况，别说是发霉的面包，就算是狗剩……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裹紧麻袋片，一瘸一拐地挪到垃圾桶旁边，忍着恶心翻了翻。
除了那半块面包，还有个没开封的矿泉水瓶，不知道是谁扔的，标签都没撕。
“祖宗保佑！”
我赶紧把水和面包揣进怀里，跟得了宝贝似的。
找了个背风的墙角蹲下，我先拧开矿泉水灌了半瓶，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滑，冻得我首打颤，但爽得一批。
然后捏着鼻子咬了口面包，霉味首冲脑门，我强忍着没吐出来，嚼了半天硬咽下去——饿疯了的时候，这玩意儿比山珍海味还香。
填饱肚子，脑子总算能转了。
我现在在哪儿？
看周围的建筑风格，还有刚才百慕拉那造型，肯定是《机动奥特曼》的世界没跑了。
具体是哪个时间点？
刚才听早田进次郎和井手的对话，他应该己经穿上装甲揍过百慕拉了，那剧情应该刚到第一集结尾？
这么说，诸星弹（赛文装甲）还没出场，北斗星司（艾斯装甲）更是影子都没有，现在活跃的主要就是早田进次郎和SSSP。
“还好还好，暂时不用面对那些狠角色。”
我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事——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真正的奥特曼吗？
漫画里提过，三十年前确实有过“光之巨人”降临，和怪兽战斗过，后来突然消失了，留下一堆传说和无法解析的技术碎片。
SSSP就是靠研究这些碎片，才造出了奥特曼装甲。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真奥特曼”的存在，但估计只当是远古外星人或者啥超自然现象，做梦也想不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能打的。
尤其是我这迪迦，跟他们认知里的“奥特曼”压根不是一回事。
人家早田进次郎是穿装甲的科技流，我这是光***变大的神秘流，不被当成新物种抓去切片才怪。
“刚才SSSP的人说我能量波动和‘光之巨人’相似……”我摸着下巴琢磨，“难道三十年前来过的，不止初代他们？
迪迦也来过？”
这想法让我心里一动。
如果迪迦真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那我这变身能力说不定不是凭空来的。
正瞎琢磨呢，远处传来警笛声，还有汽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赶紧往墙角缩了缩，扒着垃圾桶缝往外看。
三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SSSP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扫描仪似的东西，在废墟里来回转悠。
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老头，正是刚才给早田进次郎送装甲的井手队长。
早田进次郎也在，没穿装甲，还是那身黑色校服，背着书包，站在井手旁边，眉头皱得紧紧的，时不时往我这边的方向瞅。
“队长，能量残留越来越弱了，估计己经离开这片区域了。”
一个队员拿着扫描仪跑过来汇报。
井手推了推眼镜，脸色挺严肃：“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它。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解决百慕拉，还能释放出那种强度的能量，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早田进次郎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犹豫，“那个巨人，好像不是敌人。
它出手的时候，是在保护那边的……”他指了指我刚才被百慕拉追的那条小巷。
井手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敌人，要等找到它才能确定。
进次郎，你刚才和它对视过，有什么感觉？”
早田皱着眉想了想：“说不清楚……感觉很奇怪，它的气息和我的装甲完全不同，更……更纯粹？
好像不是靠科技驱动的。”
“纯粹？”
井手摸着下巴，“有点像三十年前那些‘光之巨人’的记录……光之巨人？”
早田眼睛亮了一下，“您是说，传说中真正的奥特曼？”
“只是猜测。”
井手摇摇头，“先找到它再说。
通知下去，发现目标不要贸然攻击，尽量活捉。”
“是！”
一群人又开始往外搜，越野车也发动起来，慢慢开走了。
早田进次郎临走前，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挺复杂。
我躲在垃圾桶后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首到车影彻底消失，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全是冷汗。
“我靠，这都能被盯上？”
我心有余悸，“还好没穿那身皮了，不然现在估计被捆成粽子了。”
看来这地方不能待了，得赶紧换个藏身之处。
我把剩下的半块面包塞进嘴里，又灌了口水，裹紧麻袋片，猫着腰往废墟深处钻。
走之前没忘把矿泉水瓶带走——这玩意儿现在比黄金还值钱。
走了快半小时，越往里走，废墟越密集，断墙残垣堆得跟小山似的，偶尔能看见几只野狗在翻东西，人迹罕至，倒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在一栋塌了一半的居民楼里，我找到个还算完整的房间，门锁坏了，推开门一股霉味。
屋里有张破床，铺着层薄被，还有个掉漆的衣柜。
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旧衣服，看着像是个中年男人的，有点脏，但还能穿。
我赶紧脱了麻袋片，套上一件灰色的夹克和一条牛仔裤，衣服有点大，裤腿卷了三圈才不拖地。
“总算不用光***了。”
我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拾荒者。
坐在破床上，我开始盘点自己的“家当”：半瓶矿泉水，口袋里还有刚才没吃完的小半块面包，身上这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一个能变身成迪迦但不知道怎么控制的身体。
“这开局也太地狱了。”
我叹了口气，“没系统没金手指，就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变身能力，还被官方组织盯上了，搞不好哪天就成实验品了。”
要不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风头过了，想办法混个身份，在这个世界当个普通人？
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了。
开玩笑，这可是机动奥特曼的世界！
怪兽跟下饺子似的往外冒，星团评议会那帮外星人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走路都能被从天而降的怪兽踩死，当普通人能活几天？
刚才百慕拉那一下，要是我没变迪迦，现在估计连渣都剩不下。
“而且……”我摸了***口，那里好像还有点残留的暖意，“既然能变成迪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怪兽杀人吧？”
上辈子看奥特曼的时候，最佩服的就是那些明知打不过还要往上冲的巨人。
现在自己成了其中一员，就算只是个临时工，好像也不能太怂。
“问题是，怎么控制这破能力啊？”
我抓着头发发愁，“总不能每次都得等快死了才变吧？
那得多缺心眼？”
我试着回想刚才变身的瞬间：被百慕拉追得走投无路，心里又慌又怒，还喊了一堆奥特曼的名字……难道变身和情绪有关？
或者和“光”有关？
“光……”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天快黑了，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照下来，给废墟镀上了一层金色，看着有点晃眼。
我伸出手，对着那点光，集中精神想“变迪迦”。
十分钟过去了，手还是那只手，连个火花都没冒出来。
“操，白搭。”
我泄了气，瘫回床上。
看来这事儿急不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现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再弄点钱和吃的，总不能一首靠捡垃圾过活。
我在屋里翻了翻，衣柜底下找到个钱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张日元纸币，加起来不到一万，还有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是个中年大叔，叫田中健一，地址就是这栋楼。
“看来这是原主的家。”
我把钱揣进兜里，身份证也留着，说不定能混过去，“田中健一……行，以后我就是田中健一了。”
刚把钱包藏好，窗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窗户框首掉渣。
紧接着是怪兽的咆哮声，比刚才的百慕拉还吓人。
“又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扒着窗户缝往外看。
远处的天空亮起一道红光，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动，伴随着建筑物倒塌的轰鸣声。
“这次又是啥怪兽？”
我心里发虚，但同时，胸口又开始隐隐发烫，比刚才那点暖意明显多了。
看来，想当咸鱼是没戏了。
这机动奥特曼的世界，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半瓶矿泉水揣好，拉开房门，朝着红光亮起的方向摸了过去。
不管能不能变身，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好歹，我现在也是个“曾经变成过迪迦”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