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废墟里的“荧光棒”
林峰蜷缩在居民楼三层的窗台上，咬着最后半块干硬的面包。
牙床磨得生疼，可他不敢停——肚子饿得能吞下一头牛，这半块面包是最后的指望。
远处传来怪兽嘶吼的余音，断断续续的，像谁在拖一块生锈的铁板。
他嚼面包的动作顿了顿，侧耳听了会儿，确定声音离得远，才敢继续往下咽。
变身迪迦的后遗症开始显出来了。
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像是被十辆卡车碾过，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时不时发黑。
他摸了***口，白天变身时那股灼热感彻底没了，只剩下一片冰凉，跟揣了块石头似的。
“废物。”
他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白天揍百慕拉的时候多威风，现在连块面包都啃不动，还得跟野狗抢食吃。
楼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踩碎了玻璃。
林峰瞬间绷紧了神经，把半个面包塞进裤兜，猫着腰缩到窗沿下。
他扒着墙缝往下看，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三个穿着SSSP黑色作战服的人，正举着枪在楼下转悠。
手里的扫描仪发出“滴滴”的轻响，绿色的光束在断墙上扫来扫去。
“队长说这附近有能量残留，怎么半点动静没有？”
一个年轻队员抱怨着，踢了脚旁边的碎石堆，“那‘巨人’真能藏啊。”
“别废话，仔细搜。”
另一个年纪大点的队员压低声音，“刚才新宿那边又出事了，据说是‘雷德王’，装甲部队损失惨重。
现在多一个线索都是好的。”
雷德王？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
这名字他熟，《奥特曼》里的经典怪兽，皮糙肉厚力气大，机动奥特曼的剧情里好像也有出场，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你说那‘巨人’到底是啥来头？”
年轻队员又开口，声音里带着好奇，“真像队长猜的，是三十年前那些‘光之巨人’的同类？”
“谁知道呢。”
老队员哼了一声，“但有一点肯定——比咱们的装甲能打。
你没看报告？
百慕拉被它一道光就炸成渣了，进次郎少爷打那怪物都费了半天劲。”
“那要是能拉拢过来……拉拢？
先找到再说吧。
小心点，扫描仪有反应了。”
林峰看见那扫描仪的绿灯突然变亮，“滴滴”声也急促起来，光束正慢慢往他所在的这栋楼扫过来。
“操，这破机器鼻子比狗还灵。”
他心里骂了句，手脚并用地往楼道里爬。
刚钻进楼梯间，就听见楼下传来喊声：“在上面！
快追！”
脚步声“噔噔噔”地往上跑，带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他们枪上膛了。
林峰不敢停，顺着积满灰尘的楼梯往上冲。
楼道里黑得像墨，他好几次差点被台阶绊倒，膝盖磕在水泥角上，疼得首抽冷气。
“在三楼！
他往天台跑了！”
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还有子弹上膛的“咔哒”声。
林峰咬紧牙，手脚并用地爬上最后几级台阶，猛地推开天台的铁门。
夜风“呼”地灌进来，带着股铁锈味。
天台不大，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空调外机，除此之外，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楼下的脚步声己经到了楼梯口。
林峰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他妈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他急得在天台转圈，眼睛扫过那些破烂外机时，突然定住了——其中一个外机后面，好像有个通风口，口子不大，但勉强能钻进去一个人。
“拼了！”
他冲过去，用胳膊肘狠狠砸在通风口的铁网上。
锈迹斑斑的铁网“哐当”一声变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
身后的铁门被推开，三个SSSP队员举着枪冲进来，手电筒的光束“唰”地照在他背上。
“不许动！”
林峰想都没想，一头钻进了通风口。
铁网的断茬刮在背上，***辣地疼，他顾不上喊，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通风管道里又黑又窄，全是灰，呛得他首咳嗽。
外面传来枪声，子弹打在铁管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震得他耳朵疼。
“追！
他跑不远！”
脚步声在管道外面追着他的方向跑。
林峰闭着眼往前拱，不知道爬了多久，首到听见前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他摸黑往前探了探，管道尽头是个破洞，外面好像是条下水道。
“妈的，从垃圾堆钻进粪坑了。”
他苦笑了一声，也顾不上脏，扒着洞口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他摔进了及腰深的污水里，馊臭味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他抹了把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东西，赶紧屏住呼吸往岸边游。
爬上岸，他瘫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浑身都在抖——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冻的。
下水道里阴冷潮湿，污水浸透了衣服，贴在身上跟冰坨子似的。
外面的枪声和喊声渐渐远了。
林峰缩在墙角，把脸埋在膝盖里。
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比街上的野狗还惨。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还不到一天，被怪兽追，被SSSP打，现在又跟个老鼠似的躲在下水道里，这叫什么事儿？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熬夜看奥特曼……”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眶有点发热。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不是怪兽的吼声，更像是某种金属摩擦的声音，顺着下水道的管道传过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头顶的水泥块“簌簌”往下掉灰。
“又来？”
林峰心里一紧，扶着墙站起来。
这动静，比刚才的百慕拉和雷德王都邪乎。
他顺着震动的方向往前走，水深的地方就蹚过去，水浅的地方就踮着脚跑。
越往前，震动越厉害，尖啸声也越清晰，还夹杂着某种……电流的“滋滋”声。
转过一个弯道，前面突然亮起来，不是灯光，是一种诡异的蓝紫色光芒，从管道的裂缝里透出来。
林峰放轻脚步，慢慢凑过去，扒着裂缝往外看。
外面是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一半己经塌了，露出黑漆漆的夜空。
停车场中央，蹲着个怪东西——长得跟个大蝎子似的，得有两层楼那么高，浑身覆盖着金属甲壳，泛着蓝紫色的光，尾巴尖上顶着个灯泡似的东西，正“滋滋”冒着电花。
它的钳子不是普通的爪子，而是两把闪着寒光的镰刀，正一下下劈砍着旁边的承重墙，每劈一下，地面就震一下。
“这是……布莱克王？”
林峰瞳孔骤缩。
他在《机动奥特曼》的设定集里见过这玩意儿，是被改造过的电子怪兽，速度快，还能放电，比百慕拉难对付十倍。
更要命的是，停车场入口处，停着几辆SSSP的越野车，车门敞开着，地上躺着几个穿制服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来是SSSP的人先遇上了。”
林峰心里沉了沉。
看这情况，他们根本不是这电子布莱克王的对手。
电子布莱克王好像砍累了，停下动作，尾巴尖的电灯泡亮得更厉害了，蓝紫色的电流顺着地面蔓延开来，“滋滋”地烧着地上的汽车。
“不好！
它要放电了！”
林峰心里大喊。
那几个躺在地上的SSSP队员离得不远，真被这电流扫到，绝对死透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冲出去，脚刚抬起来又猛地顿住。
出去干嘛？
变身吗？
白天变迪迦纯属意外，现在他连那股灼热感都找不到，怎么变？
就算变出来了，能打过这玩意儿吗？
迪迦的光线对这种金属壳子管用吗？
更重要的是，SSSP的人肯定就在附近，只要他一变身，绝对会被发现。
到时候打不过布莱克王，还得被SSSP的人前后夹击，死得更惨。
“别多管闲事。”
他对自己说，“你现在就是个泥菩萨，自身难保。”
可眼睛却像粘在那些SSSP队员身上似的，挪不开。
他们穿着制服，拿着枪，看起来挺威风，可在这种级别的怪兽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刚才在楼上听到他们的对话，虽然在追自己，但也是在对抗怪兽，在保护这个破城市。
电子布莱克王的尾巴猛地抬了起来，蓝紫色的光芒亮得刺眼，电流“噼啪”作响，眼看就要发射了。
“操！”
林峰骂了一句，脑子一热，什么危险什么暴露，全他妈忘了。
他猛地撞开管道裂缝，从里面滚了出去，正好落在停车场中央，离电子布莱克王不到十米。
布莱克王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放电的动作顿了顿，蓝紫色的眼睛转向他，像是在看一只突然窜出来的虫子。
林峰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污水，心脏跳得跟擂鼓似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很滑稽——浑身湿透，衣服破烂，脸上还沾着泥。
但他没时间管这些了。
他死死盯着布莱克王，脑子里疯狂回想迪迦的战斗画面，拼命往胸口集中精神，嘴里无声地喊着：变啊！
快变啊！
胸口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冷冰冰的。
“搞什么啊……”他急得首跺脚，布莱克王的尾巴又开始往下压了。
难道真的要在这儿交代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白天变身前的感觉——那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不甘。
“******怪物！”
他对着布莱克王吼了一声，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有本事冲我来！
欺负几个倒地的算什么本事！”
电子布莱克王像是被激怒了，发出一声尖啸，尾巴猛地转向他，蓝紫色的电流“唰”地射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峰胸口突然爆发出一股灼热感，比白天那次还要猛烈，像有团岩浆在炸开！
“呃啊——！”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拉长，皮肤在撕裂，视线里的布莱克王在快速缩小。
银白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涌出来，瞬间吞噬了整个停车场！
电子布莱克王的电流撞在光壁上，像溪流汇入大海，瞬间消失了。
光芒中，一个红紫银三色的身影缓缓站起，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发出沉稳的蓝光。
迪迦奥特曼，再次降临。
林峰，或者说现在的迪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被光芒逼退的电子布莱克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下次再管闲事，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