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影窥伺,德妃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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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的夜晚,寂静得能听见烛火细微的噼啪声。

白日里的喧嚣与暗流仿佛都被厚重的宫墙吞噬,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静谧与无形的压力。

沈清漪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并未就寝。

白日里德妃指尖那若有似无的停顿,以及丽嫔被警告后那瞬间煞白的脸,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疑虑的涟漪。

“小姐,查到了。”

秋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

她和白芷白日里借着熟悉宫苑、领用份例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消息。

“回廊转角那个小太监,是…德妃娘娘宫里负责洒扫的二等小监,名叫小禄子,平时看着老实巴交,不太起眼。”

沈清漪捻着玉佩的指尖微微一顿。

德妃宫里的人?

她当时就在现场,出手相助,而她宫里的小太监,却躲在暗处窥探?

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些。

“德妃娘娘苏静婉,”白芷接着补充,语速快而清晰,“出身江南苏氏,书香门第,父亲是国子监祭酒。

入宫五年,以温婉贤淑、通晓诗书闻名,颇得太后赞许。

虽位列西妃,但平日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请安,极少与其他妃嫔走动,尤其与林贵妃…似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白芷顿了顿,声音更低,“宫里有传言,说德妃娘娘心思细腻,最擅…以柔克刚。”

心思细腻,以柔克刚…沈清漪心中默念。

今日德妃那番看似解围实则敲打丽嫔的话,可不正是如此?

她出手相助,是出于善意,还是为了阻止丽嫔做出更出格、可能牵连她自己的事?

那个小禄子的窥探,是德妃授意,还是他自作主张?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暂时还串不成清晰的链条。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德妃娘娘,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她的“援手”,更像是一把裹着丝绸的刀,需要万分小心。

翌日清晨,储秀宫的气氛依旧紧绷。

丽嫔见了沈清漪,远远便绕道走,眼神躲闪中带着怨毒,显然昨日德妃的警告让她心有余悸。

其他秀女看沈清漪的目光则更加复杂,羡慕、嫉妒、探究交织。

沈清漪依旧低眉顺眼,安静地完成嬷嬷教导的礼仪课。

她姿态标准,动作柔美,如同精心描绘的仕女图,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偶尔流露的怯懦眼神,完美地诠释着一个初入深宫、被高位妃嫔刁难后惊魂未定的贵女形象。

这副模样,让负责教导的严厉嬷嬷都放轻了语气,甚至私下安抚了她几句。

午膳刚过,储秀宫外再次传来内侍的通传声:“德妃娘娘驾到——”众人皆是一惊。

德妃素来不喜热闹,怎会突然驾临储秀宫?

只见德妃苏静婉在两名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入。

她今日换了一身湖蓝色绣缠枝莲的宫装,更显清雅脱俗,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目光在略显局促的秀女们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沈清漪身上。

“本宫听闻昨日沈妹妹在慈宁宫外受了些惊吓,心中着实挂念。”

德妃声音温软,如同春风拂面,“想着妹妹初来乍到,身边只有两个从家中带来的丫头,对宫中的规矩、人情往来难免生疏。

这深宫大院,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身边有个得力的人帮衬着,总归是好的。”

她说着,微微侧身,对身后一名穿着浅绿色宫女服饰、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道:“云岫,还不快见过沈小姐。”

那名叫云岫的宫女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沈清漪盈盈下拜,姿态恭谨,声音清脆:“奴婢云岫,叩见沈小姐。

奴婢曾在尚宫局当过两年差,熟悉宫中各项规矩、人事,也认得些路。

愿侍奉小姐左右,为小姐分忧解劳。”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德妃娘娘竟然亲自给沈清漪送人?!

这简首是天大的体面!

连负责储秀宫的管事嬷嬷都惊得张大了嘴。

这沈氏女,入宫才两日,先得太后面见,又得德妃如此青眼相待,这圣眷…未免太骇人了些!

丽嫔藏在人群后,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沈清漪心中警铃大作。

德妃此举,表面是关怀,是雪中送炭,但内里深意,却让她背脊微微发凉。

送人?

送的是帮手,还是眼线?

是保护,还是监视?

云岫熟悉宫中人事规矩是真,但她是德妃的人,她的忠心,自然首先向着德妃。

拒绝?

德妃亲自送人,当着这么多秀女和管事嬷嬷的面,她一个“怯懦受惊”的新人,有何理由拒绝一位高位妃嫔的“好意”?

拒绝,不仅不识抬举,更显得心中有鬼,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电光石石间,沈清漪脸上己迅速浮现出受宠若惊又带着惶恐不安的神情。

她慌忙起身,对着德妃深深福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颤抖:“德妃娘娘…娘娘厚爱,臣女…臣女实在惶恐!

昨日若非娘娘援手,臣女早己…娘娘今日又如此关怀,臣女…臣女不知该如何报答…”她说着,眼圈又红了,仿佛感动得无以复加,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真诚无比。

德妃上前一步,亲手扶起她,温声道:“妹妹快别多礼。

本宫与你母亲…也算旧识。

看你孤身在此,难免想起自己当年。

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云岫这丫头还算伶俐,放在你身边,本宫也能放心些。”

她拍了拍沈清漪的手背,力道轻柔,眼神温和,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者。

沈清漪顺势起身,垂着头,声音细弱却清晰:“娘娘恩德,清漪铭记于心。

云岫姑娘…清漪谢娘娘赏赐。”

她用了“赏赐”二字,姿态放得极低。

德妃满意地笑了笑,又温言叮嘱了沈清漪几句“好生休养”、“莫要再受惊吓”之类的话,便带着宫女仪态万方地离开了。

留下储秀宫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和垂首侍立在沈清漪面前的新宫女——云岫。

回到厢房。

秋月和白芷看着新来的云岫,眼神都带着审视和戒备。

“奴婢云岫,见过两位姐姐。”

云岫倒是落落大方,对着秋月白芷也行了一礼,态度恭谨,“日后同在小姐身边伺候,还请两位姐姐多多指教。”

沈清漪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的铜镜看着云岫。

这丫头面容清秀,眼神清亮,举止有度,确实像个伶俐人。

她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云岫,德妃娘娘将你赐给我,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

你既熟悉宫中规矩,日后便多提点着秋月和白芷些。

这储秀宫,毕竟不比家中,处处都要小心。”

“是,小姐。

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云岫垂首应道。

“嗯,”沈清漪拿起一支玉簪,在指尖把玩,状似随意地问,“你在尚宫局当过差,想必对各宫娘娘、各位主子的喜好禁忌,都略知一二吧?”

云岫微微一顿,随即恭敬回答:“回小姐,奴婢在尚宫局时日尚短,所知有限。

只知太后娘娘喜静,礼佛虔诚;皇上勤政,常于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林贵妃娘娘性情爽利,喜奢华明艳之物;至于德妃娘娘…”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娘娘性喜清净,最爱读书品茗,待人最是和善宽厚。”

沈清漪听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

好一个“所知有限”,好一个“和善宽厚”。

这滴水不漏的回答,更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个云岫,是德妃精心挑选并***过的。

傍晚,沈清漪以“受了惊吓,需静养”为由,婉拒了其他秀女或真或假的探视,早早闭了房门。

她坐在灯下,看似在翻看一本诗集,心思却早己飞远。

秋月和白芷被她打发去整理刚领回来的份例物品。

房内只剩下她和安静侍立在一旁的云岫。

烛火跳跃,在云岫低垂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沈清漪的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云岫腰间悬挂的一个小巧的、并不起眼的香囊上。

那香囊的针脚和配色…她似乎在德妃今日所穿宫装的裙裾边缘,看到过一模一样的纹样!

那是苏氏家族内部女眷才用的特殊绣法!

云岫似乎察觉到沈清漪的目光,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挡了一下香囊,动作细微而迅速。

沈清漪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她放下诗集,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袅袅茶烟升起,模糊了她清澈的眼眸。

德妃送来的这枚“棋子”,果然带着主人的印记。

那么,接下来,这位“和善宽厚”的德妃娘娘,又想通过云岫这双眼睛,从她这个看似柔弱可欺的新人身上,“看”到些什么呢?

而她,又该如何利用这枚主动送到眼前的“棋子”,去窥探那隐藏在温柔假面之下的…真实意图?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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