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原是太后身边的丫鬟”赵雪霁指尖轻敲桌案,神色平静:“果然是她。”
青岚犹豫了一下,又道:“奴婢还打听到,贵妃在宫里跋扈惯了,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她背后有太后撑腰,宫里没人敢得罪她。”
赵雪霁唇角微勾:“有意思。”
她入宫前便己探知大魏后宫局势——太后高氏把持朝政,皇帝萧景珩虽登基三年,却仍受制于外戚。
朝堂上,唯有丞相谢云殊能与太后势力抗衡,此人手段狠辣,江湖势力庞大,连太后都忌惮三分。
而后宫之中,皇后李氏出身太傅府,贤德温婉,却因文官势弱,在贵妃高玉瑶面前不得不退让。
至于那位生下大皇子的林常在,更是处境艰难,母子二人如履薄冰。
“娘娘,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上。”
青岚忧心忡忡。
赵雪霁轻笑:“放心,本宫自有分寸。”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之后的日子赵雪霁很少出门,不是在殿里看大魏书籍典故礼仪,就是在练琴写字中度过,赵雪霁想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过个清闲的日子也不错。
有天,赵雪霁与青岚在御花园散步。
初春的园子里梨花初绽,风一吹,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她伸手接住一片,指尖轻捻,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三、西岁的男孩蹲在假山后,小脸上满是泪痕,认真一看,那张脸几乎就是萧景珩的缩小版,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只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稚气。
正死死攥着一只断线的纸鸢。
赵雪霁眸光微动——这是大皇子萧承煜。
她缓步走近,蹲下身与他平视:“小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萧承稷吓了一跳,慌忙用袖子擦脸,却越擦越脏:“我、我的纸鸢坏了……”赵雪霁看了眼他手中破损的纸鸢,轻声道:“我帮你修好,可好?”
萧承煜怯生生地抬头,见是一位从未见过的漂亮娘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赵雪霁从袖中取出丝线,指尖灵巧地穿梭,不一会儿便将纸鸢修补如初。
她递给萧平安,温声道:“试试?”
萧承稷眼睛一亮,接过纸鸢,小声道:“谢谢娘娘……”赵雪霁微微一笑:“殿下喜欢放纸鸢?”
萧承稷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低了下去:“喜欢……但母亲说,我不能玩这些,会被人笑话……”赵雪霁眸色微沉。
——堂堂大皇子,竟被欺压至此?
她正欲开口,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呵斥:“小畜生!
谁准你乱跑的?!”
萧平安浑身一颤,纸鸢“啪”地掉在地上。
赵雪霁抬眸,只见一个嬷嬷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扬手就要打萧平安!
电光火石间,青岚一把扣住那嬷嬷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对方疼得脸色扭曲!
“你、你是何人?!
竟敢——这是我们宸妃娘娘。”
青岚声音凌厉回答道,赵雪霁声音冷冽,“你是哪个宫的奴才,敢对皇子动手?”
嬷嬷脸色一变,慌忙跪下:“奴婢、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刘嬷嬷,奉贵妃之命照看大皇子……照看?”
赵雪霁冷笑,“本宫看你是在欺主!”
嬷嬷额头冒汗,却仍嘴硬:“娘娘明鉴!
大皇子顽劣,贵妃娘娘吩咐要严加管教——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赵雪霁收回手,眼神如刀:“这一巴掌,是教你认清主子。”
嬷嬷捂着脸,又惊又怒,却不敢再顶撞,只能灰溜溜地退下。
萧承煜呆呆地看着赵雪霁,小脸上满是震撼。
赵雪霁弯腰捡起纸鸢,递给他,柔声道:“殿下若喜欢,以后随时可来昭阳殿寻我,我陪你放。”
萧承稷眼眶微红,重重点头。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谢云殊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