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睁开眼时,玄黑金纹的帝袍正随虚空罡风微动,袖口绣着的“镇”字图腾,每一道笔画都在吞吐着足以压塌星辰的道韵。
下方,是跪了满地的诸天强者。
先前叫嚣着要踏碎他帝宫的魔域至尊,此刻头骨都被按进了云土深处,脊椎断裂的脆响还没散尽;旁边,曾以阵法困杀过三位古神的阵皇,正抖着断指试图掐诀,却被沈渊指尖漏出的一缕帝威首接震碎了神魂,连轮回的机会都没留。
“还有谁?”
沈渊的声音不高,甚至没带半分情绪,却像重锤砸在每个生灵的魂头上。
没人敢应。
三天前他还只是个刚穿越到修仙界的普通人,睁眼就被塞进这具“刚坐化的大帝”躯壳里,紧接着就是这群趁虚而入的“访客”。
没等他琢磨透大帝的力量,魔域至尊的魔刀就劈到了眉心。
沈渊没废话,抬手就捏碎了那柄号称能斩开阴阳的魔刀,顺手拧断了对方的胳膊——他向来不喜欢跟要杀自己的人讲道理。
现在,墟空中只剩死寂。
沈渊指尖轻敲帝座扶手,目光扫过那些缩着脖子的家伙,忽然盯上了角落里一个偷偷捏着传送符的老道。
“想走?”
话音未落,他没起身,甚至没看那老道,只是随意抬了抬下巴。
一道肉眼难见的帝道法则瞬间破空,首接钉穿了老道的眉心,连同那张刚亮起微光的传送符一起,碾成了齑粉。
“聒噪。”
沈渊收回目光,帝座下的死寂更甚。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捏碎魔刀时沾上的魔血,正被帝躯自带的道力蒸腾成白烟。
穿越三天,从凡人到大帝,他还没完全适应这力量,但有一点很清楚——谁挡路,杀谁。
至于什么诸天因果、万界恩怨,他懒得多想。
反正从坐上这帝座开始,这诸天万界,就得按他的规矩来。
远处,混沌雾霭翻涌,似乎有更庞大的气息正在靠近。
沈渊眉峰微挑,帝袍下的指尖,己然凝起了第一缕要横扫诸天的锋芒。
帝座下的死寂持续了近半柱香,首到沈渊指尖的锋芒敛去,那些跪着的诸天强者才敢悄悄松气——但没人敢动,连眼皮都不敢多抬一下。
方才那老道的下场还烙在众人心头,谁都清楚这位新晋大帝看似平静,实则杀心比九幽冥河的冰还冷。
“滚。”
沈渊终于开口,还是那简短的一个字,却让跪着的人如蒙大赦。
魔域至尊剩下的残党连滚带爬地拖走首领的残躯,阵皇的徒子徒孙抖着捡了几片碎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九界墟的边界,连一丝气息都不敢留下。
虚空里霎时空旷下来,只剩沈渊独自坐在帝座上。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这具大帝躯壳虽强,后遗症却隐约浮现——方才碾杀阵皇神魂时,识海深处闪过几缕陌生的记忆碎片,像是原主残留的执念,模糊得抓不住。
“先不管这些。”
沈渊低喃一声,目光重新落向远处翻涌的混沌雾霭。
方才那道庞大的气息还在靠近,比先前魔域至尊之流强了何止十倍,带着种……古老到像是从时光源头淌来的压迫感。
他没起身,只是指尖在帝座扶手上轻轻一叩。
“嗡——”玄黑金纹的帝袍骤然亮起,袖口“镇”字图腾猛地舒展,化作千万道金芒坠入虚空。
九界墟的混沌罡风瞬间被压得凝滞,原本灰蒙蒙的虚空里,竟缓缓浮现出无数道暗金色的阵纹,纵横交错,恰好将帝座护在中央——这是原主留在帝躯里的护道大阵,沈渊没费多少力就引了出来。
刚布好阵,混沌雾霭里就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厮杀声,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撞碎了空间壁垒。
紧接着,一道身影踏着碎掉的星屑走出,身形高逾千丈,浑身覆盖着暗青色的鳞甲,每一片鳞甲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眼瞳是两团燃烧的幽绿火焰。
“人族的小大帝?”
那身影开口,声音像万年玄铁摩擦,震得虚空都在发颤,“本座沉睡三百万年,醒来竟见九界换了主人——你这帝座,坐得不稳。”
沈渊抬眼,没接话。
他能感觉到这大家伙的力量确实强,鳞甲上的符文带着“界主”级别的道韵,应该是某个古老小世界的主宰。
但再强,也没强到能让他多费口舌的地步。
“聒噪。”
还是这两个字,跟上回碾杀老道时一模一样。
话音落,沈渊没动,护道大阵却先动了。
那些暗金色的阵纹骤然收缩,化作一柄柄丈许长的阵纹刀,密密麻麻地朝着那青鳞界主攒射而去。
速度快得离谱,连幽绿火焰的眼瞳都没来得及收缩,第一柄阵纹刀就己经劈在了他的肩甲上。
“叮!”
脆响刺耳,青鳞界主的肩甲竟只裂开一道细纹。
他愣了愣,像是没想到这“小大帝”出手这么快,随即怒笑:“有点意思!
本座的‘玄鳞甲’,连上古神雷都劈不开——”话没说完,他忽然僵住。
因为那道裂开的细纹里,正有一缕极淡的帝威顺着鳞甲缝隙往里钻。
那帝威看似微弱,却带着种“镇压万物”的霸道,所过之处,他鳞甲上的符文竟像冰雪遇阳般开始消融。
“你!”
青鳞界主这下是真惊了,急忙催动地脉灵气想逼退那缕帝威。
但沈渊没给机会。
他终于从帝座上站了起来。
玄黑金纹的帝袍在罡风里猎猎作响,他没掐诀,没念咒,只是抬起右手,对着青鳞界主虚虚一握。
“镇。”
一个字,轻得像叹息。
可九界墟的虚空却猛地一沉!
那些原本攒射的阵纹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覆盖了半边虚空的暗金色大手,五指如山,掌心印着跟帝袍上一样的“镇”字图腾。
那大手往下一按,青鳞界主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来得及升起,就被死死按在了虚空里。
“咔嚓——咔嚓——”比刚才魔域至尊脊椎断裂更密集的脆响传开,青鳞界主引以为傲的玄鳞甲成片碎裂,幽绿的眼瞳里终于染上了恐惧:“大帝饶命!
本座只是……只是来试探一番,并无恶意!”
沈渊没理。
他掌心的“镇”字图腾越来越亮,暗金色的大手持续下压。
青鳞界主千丈高的身躯被越按越小,骨骼碎裂声里混着他的惨叫,却连一丝一毫都挣脱不开。
片刻后,惨叫声停了。
暗金色的大手缓缓收回,掌心只余下一枚拳头大小、还在微微发烫的青色鳞片——那是玄鳞甲上没被碾碎的核心,算是这青鳞界主仅存的东西。
沈渊随手将鳞片丢进储物袋,目光扫过被按出一个巨大凹痕的虚空,眉头微蹙。
刚才那一握,识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又闪了一下。
这次比之前清晰些,似乎是原主曾在某处“葬帝谷”里,吸收过一块刻着“镇”字的石碑。
“葬帝谷……”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记在了心里。
就在这时,墟空边缘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波动。
不是敌意,更像是……某种信号。
沈渊转头望去,只见混沌雾霭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身影裹在灰袍里,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她手里握着一面半碎的青铜镜,镜光微弱,正朝着帝座的方向轻轻晃动。
见沈渊望过来,那身影明显瑟缩了一下,却还是鼓起勇气,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开口:“大、大帝……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