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是雾隐村唯一活过十八岁的女孩。
今天,母亲端来一碗腥臭的药汁,
要我亲眼看着妹妹林晨喝下——
这是她十八岁生日的“祈福仪式”,
但碗底蠕动的血红色触须告诉我,这是谋杀。
七年前,我本该是祭品,妹妹装病救了我;
如今轮到她时,母亲手中的银针已对准她的脖颈。
村里女孩活不过十八岁的诅咒,实则是用血肉喂养竹林的献祭。
我盯着妹妹苍白的脸,心想:这次是救她,还是继续苟活?
滇黔交界的大山深处,雾气终年不散,像一锅煮沸的奶,黏稠得化不开。
雾隐村就陷在这片奶白色的混沌里,四周竹林密不透风,
阳光偶尔从竹叶缝隙中漏下,却被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嚼碎了再吐出来。
村里的女孩活不过十八岁。
这是外人对雾隐村唯一的了解,也是村里人绝口不提的禁忌。
我叫林晚,是雾隐村唯一活过十八岁的女孩。
而今天,是我妹妹林晨的十八岁生日。
天还没亮,母亲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汁走进我的房间。
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跳动,一半隐在阴影里,一半被火光照得发红,像一张裂开的面具。
空气中弥漫着药汁的苦涩气味,混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腥气,像是铁锈混着腐烂的植物。
"晚晚,给你妹妹送去吧。"母亲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看着她喝完。"
我接过碗,碗壁是温热的,但我的指尖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仿佛摸到了一块冰。
药汁在碗底微微晃动,我余光瞥见似乎有细小的阴影在蠕动,但定睛看去却又平静如常。
"妈,这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每年都要喝?"我忍不住问,虽然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母亲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受惊的虫子迅速缩回壳里,随即变得坚硬如铁:
"别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记住,一定要看着她喝完,一滴都不能剩。"
我端着药碗走向妹妹的房间。
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在寂静的黎明前格外刺耳,
像是什么东西在哀嚎。走廊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历代先人的画像,
他们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追随着我的每一步,目光黏腻如蛛网。
雾隐村的女孩活不过十八岁——除了我。
七年前,我本该像其他女孩一样,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消失。
但那天清晨,妹妹突然发起高烧,父母慌乱中忘了给我喝那碗每年生日必喝的"祈福药"。
等到日落时分,他们惊恐地发现我仍然好端端地活着。
那晚,我被锁在房间里,听见父母和村长在门外激烈地争吵。
"这是天命!她必须死!"村长的声音嘶哑而坚决。
"可她活下来了!这是上天的旨意!"父亲罕见地反驳。
最后,他们达成了一个危险的妥协:让我活下去,但妹妹必须代替我,承担那份"天命"。
从那天起,我成了雾隐村的异类,而妹妹林晨成了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