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雨惊玄

章丘的雨第 17 天砸在铁匠铺的石棉瓦上时，陈砚秋正把烧红的铁锅坯子按进冷水槽。“滋啦” 一声白雾腾起，竟在檐下凝成细小的冰碴 —— 十月的鲁中平原从没有过这样的冷雨。

“砚秋哥，南外环又淹了！” 徒弟狗剩举着滴着水的手机冲进来，屏幕里是齐腰深的积水，“张屠户说看见水里有东西在游，比磨盘还大！”

陈砚秋没抬头，锤子落在铁锅上的力道分毫不差。这口 “三环七扭” 的章丘铁锅要经七十二道工序，今天是最后一道冷锻。雨水顺着房檐织成水幕，他忽然发现水面浮着层淡紫色光晕，像极了爷爷临终前说的 “玄渊露”。

“别瞎传。” 他敲掉锅沿的毛刺，指尖刚触到锅体就猛地缩回 —— 本该温热的铁器竟寒如冰棱。墙角的老座钟突然 “当” 地响了一声，指针卡在了三点十七分，正是爷爷十年前失踪的时刻。

夜幕降临时，雨势陡然变大。陈砚秋被院中的响动惊醒，推开窗看见自家那口百年老铁砧浮在半空中，上面插着支青铜箭镞，箭尾系着的丝帛在雨中舒展：“泰山封禅台，雨核将醒，持玄铁者速至。”

丝帛遇水即化，只在掌心留下个类似甲骨文 “雨” 字的印记。他摸出床下的铁盒，里面是爷爷留下的半块残缺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泰山方向。狗剩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声音带着哭腔：“砚秋哥！我家鱼塘的鱼全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