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都在凶杀现场我被困在同一天十年,每次死亡都会回到清晨的酒店房间。
原本以为又是循环往复的一天,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张纸条:“想打破循环吗?
”追查纸条来源时,我发现了同样被困在循环里的七个人。
我们中间有一个是制造循环的凶手,每次循环都会杀死一个人。更可怕的是,
凶手保留着所有循环的记忆。---又一次。心脏被洞穿的剧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虚假地抽搐着,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还嵌在胸骨之间。林天猛地睁开眼,
视野里是酒店天花板上那盏熟悉的水晶吊灯,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
在灯坠上切割出细碎的光斑。格里芬酒店,1704房。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酒店特供的、号称有安神效果的香薰味道,甜腻得令人作呕。十年,
三千六百多次重复同一天,这味道早已不是享受,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刑罚。他抬起左手腕,
内侧皮肤上,用从客房服务员那里顺来的圆珠笔,刻着密密麻麻的“正”字,
旧的墨迹与新的刻痕交织,几乎覆盖了整片腕肤。三千六百五十多个。一笔一划,
都是他被困在这无尽同一天的证明。最初几个月,他还会疯狂地尝试各种自杀方式寻求解脱,
后来是歇斯底里地放纵,再后来是绝望的麻木,直到最近几年,他才开始用近乎冷酷的理智,
像梳理程序BUG一样,审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细节,寻找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今天,
按照他早已固化于心的“流程”,他应该在三分钟后起床,洗漱,
然后去酒店三楼的自助餐厅,在靠窗第二个位置,
看着那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第五次被咖啡烫到舌头,
听着斜后方那对母女为了一杯果汁第两百次争吵。他撑起身,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床头柜。
动作顿住了。床头柜上,除了酒店标配的便签簿和一支短得可怜的铅笔,还多了一样东西。
一张对折的白色便签纸。心脏,在停滞了一拍后,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十年了,这个房间,这个清晨,每一个物品的摆放角度他都烂熟于心。绝对,
绝对没有这张纸!他伸出手,指尖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拿起,展开。
纸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宋体字:“想打破循环吗?”没有落款,没有时间,只有这五个字,
像一枚冰冷的针,刺入他早已冻结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打破……循环?这可能吗?
是新的折磨方式?还是……真的存在转机?他猛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冲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窗帘。城市在脚下苏醒,车流如织,行人匆匆,
一切都和过去的三千多个清晨别无二致。但这张纸……是变量!是前所未有的变量!
必须找到来源。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运转。纸张是酒店便签,
铅笔也是酒店标配。打印的字体,无法追溯笔迹。
送来的时间……只可能是在他“上一次”死亡,到这次“重生”之间的某个时刻。
但按照循环的规则,每次他死亡或午夜钟声敲响,一切都会重置,除了他自己的记忆,
外物不可能被保留。除非……这张纸,或者说写下这张纸的“存在”,某种程度上,
超脱于这个循环规则之上。他换好衣服,将纸条小心地折好,塞进牛仔裤口袋。
今天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推翻,他要找出这张纸的源头。酒店监控室是第一个目标。
经过十年“演练”,他早已摸清了所有工作人员的换班规律和监控死角。在早餐高峰期,
他轻易地溜进了无人看守的监控室。快速调取昨夜至今晨自己房间门口的录像。
屏幕上的时间数字规律地跳动着,走廊画面静止,偶尔有服务员推车经过。一切正常。
直到……凌晨四点十七分二十三秒。画面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片雪花,
滋滋的电流杂音仿佛透过屏幕传了出来。持续了整整三十秒。四点十七分五十三秒,
画面恢复,走廊依旧空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林天的心沉了下去。干扰。精准的,
针对性的干扰。这不是意外。他不死心,
又调取了电梯、大堂、甚至酒店外围几个他认为可能拍到异常的角度监控。结果一样,
在相同时段,所有可能捕捉到线索的摄像头,都经历了三十秒的雪花干扰。对手很专业,
而且对酒店的监控系统了如指掌。线索似乎断了。但林天没有放弃。他回到1704房间,
像过去几千次做的那样,开始一寸一寸地重新搜索这个他自以为已经彻底摸透的空间。
墙壁、地板、天花板、家具的每一个接缝……在床头板与墙壁之间那道极其狭窄,
几乎被完全忽略的缝隙里,他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微小的、硬硬的异物。
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将其抠了出来。那是一个比小指甲盖还小的金属装置,结构精密,
一侧有微弱的磁力。他认出来,这是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或者更可能是……一个定位器。
不是酒店的东西。是“外面”来的。纸条,监控干扰,
还有这个定位器……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有一个,或者多个,和他一样意识到循环,
甚至可能同样被困在循环里的“存在”,正在行动。接下来的一整天,
林天彻底偏离了他过去十年形成的固定轨迹。
他凭借对这座城市今天每一个事件、每一次微小冲突的“预知”,巧妙地规避风险,
同时将全部注意力用于搜寻异常。他观察着街上每一个行人的表情,倾听每一段对话,
试图找出那个可能和他一样,眼神里藏着超越一天疲惫和迷茫的“同类”。下午三点二十分,
市中心图书馆。按照“原定”世界线,
这里会在三点三十五分发生一起因为电路老化引发的小型火灾,烧毁哲学区的一排书架。
他提前来到这里,漫无目的地在书架间穿行。距离火灾还有十分钟,
区域里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这是世界线自我修正的惯性。然而,在即将起火的哲学区,
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正站在那排注定要被焚毁的书架前,
手指轻轻拂过书脊,眼神复杂,带着一种……留恋和决绝。
她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存在与时间》,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转身,向出口走去。
林天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这个女人,在过去的循环里,
他从未在火灾前注意过哲学区有这样一个读者。而且,她的动作,她的眼神,
分明是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女人没有离开图书馆,而是抱着书,
走向了很少有人去的天台。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她的裙摆猎猎作响。她走到栏杆边,
望着楼下蝼蚁般的行人和车辆,然后将那本《存在与时间》放在了身边的长椅上。
“跟了一路了,不出来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没有回头。林天从门后走了出来,
警惕地看着她。女人转过身,面容清秀,但眼底是和他一样,
无法完全掩饰的、历经无数次重复留下的疲惫与沧桑。“我叫苏晓。”她说,“我猜,
你也收到了那张纸条?”林天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知道那场火灾?”苏晓笑了笑,
那笑容里没有多少暖意:“知道。三百多次循环里,我试过阻止,但总会以其他方式引发,
无法彻底避免。今天,我只想救下这本书。上一次循环,我告诉过你这些,但显然,
你不记得了。”林天瞳孔微缩:“上一次循环?”“看来你是‘记忆缺失者’。
”苏晓了然地点点头,指了指长椅上的书,“不只是我们。根据我之前的……‘盟友’情报,
像我们这样收到纸条,或者意识到循环存在的人,目前确定的,包括你我,有七个。”七个!
“我们中间,有一个是特殊的。”苏晓的语气凝重起来,
“他她不仅保留着所有循环的记忆,而且……每一次循环,
他她都会在我们七个人中选择一个,杀死。”林天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杀死?
在循环里死亡,不是会重置吗?”“理论上是。但根据我上次循环得到的信息,那个凶手,
我们称之为‘收割者’,他她的杀戮行为,似乎能‘固化’某种东西。
每一次成功的谋杀,都可能让他她对循环的控制力更强,或者,
更接近某个我们未知的目的。”苏晓深吸一口气,“更可怕的是,
因为‘收割者’拥有全部记忆,他她知道我们每一次的尝试,每一次的结盟,
每一次的失败。我们在明,他她在暗。每一次新的循环,对我们而言都是从头开始,
对他她而言,却是连续的狩猎游戏。”信息量巨大,冲击着林天十年固化的认知。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这无尽刑期中唯一的囚徒,现在却发现,这里有七个囚徒,其中一个,
还是狱卒,甚至是……典狱长?“怎么找到他她?”林天问,声音有些干涩。“不知道。
上一次循环,我们六个人在今晚八点,试图在城南的一个废弃工厂里设伏,但失败了。
”苏晓的眼神黯淡下去,“‘收割者’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中有人被杀了,是我。所以,
关于那次失败的具体细节,以及我们当时怀疑的对象,我无法告诉你。循环重置了,
我的记忆只到被杀的那一刻。”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内侧也有细密的刻痕,
但比林天的要少得多。“这是我经历的第三百二十一次循环。你手腕上的……我看过,
比我的多得多。你被困得更久。”林天沉默地看着她手臂上的刻痕,
那代表着他并非唯一的证据,既让他感到一丝可悲的慰藉,又带来了更深的恐惧。
他不再是孤独的迷失者,却陷入了更危险的狼人杀。“我们必须联手。”苏晓看着他,
眼神恳切而坚定,“在‘收割者’再次找到我们,再次削减我们的人数之前,找出他她。
这是打破循环唯一的希望。纸条,可能就是某个‘盟友’在之前的循环里,
设法留给新循环的我们的线索。”林天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又想起那个微型定位器。
他把它掏出来,递给苏晓看:“这是在房间找到的。
”苏晓脸色微变:“定位器……‘收割者’可能已经知道你的位置了。或者,
这是我们某个‘盟友’留下的,为了确认你是否‘觉醒’。”就在这时,
林天眼角的余光瞥见天台入口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他猛地转头,
厉声喝道:“谁?”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迅速缩了回去,脚步声沿着楼梯快速远去。“追!
”苏晓脸色一变。两人立刻冲向楼梯口。空旷的楼梯间里,
只剩下急促的、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在下层回荡。他们追到图书馆一楼大厅,
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在来往的人流中。林天和苏晓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一丝未散尽的惊悸。“他她听到我们的话了。”苏晓低声说,
声音有些发颤,“可能是‘收割者’,也可能是……别的‘盟友’。
”林天环视着周围看似正常的人群,第一次感觉到,这座熟悉的、被循环凝固的城市,
此刻充满了无形的眼睛和致命的陷阱。七个被困者。一个拥有全部记忆的凶手。
每一次循环都是一次新的猎杀。而打破循环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
却真实地亮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对苏晓说:“把你知道的,关于其他五个人的信息,
全部告诉我。”“现在。”夜幕开始降临,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循环的一天即将走向终点。
但对于林天和苏晓而言,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图书馆大厅的灯光白得刺眼,
人流在他们身边穿梭,每一个陌生的面孔都仿佛潜藏着审视的目光。
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连帽衫身影,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林天和苏晓紧绷的神经上。
“这里不能待了。”林天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知道我们在这里碰过头。
”苏晓点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去‘老地方’。
虽然每次循环那里也不一定绝对安全,但至少比公共场所隐蔽。”“老地方?
”“一个我们之前几次循环里找到的临时据点,城西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书吧的地下储藏室。
老板晚上基本不在,而且那里信号屏蔽得厉害,那个定位器在那里可能会失效。
”苏晓解释着,同时示意林天跟上,两人迅速混入人流,从图书馆的侧门离开。街道上,
晚高峰的车流已经开始拥堵,鸣笛声此起彼伏。林天跟着苏晓,穿行在熟悉的街巷,
但此刻看去的每一眼都充满了陌生的警惕。那个卖花的老太太,今天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那个靠在路边抽烟的男人,他的视线是否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久?
十年循环积累的对这座城市的“预知”,在“收割者”的全知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书吧果然如苏晓所说,位置偏僻,客人寥寥。他们绕到后巷,
苏晓熟练地撬开一扇不起眼的防火门,带着林天进入了一条堆满纸箱的狭窄通道。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地下储藏室比想象中宽敞,但堆满了书籍和杂物,
只有中间一小块区域被清理出来,摆着几张旧沙发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
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纸张、笔,还有几个空的矿泉水瓶。
墙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一些凌乱的字迹,大多是名字、时间、以及被打上叉的猜测。
这里充满了“曾经有人在此挣扎”的气息。“我们之前几次循环,在这里讨论过,记录过。
”苏晓走到墙边,手指拂过那些模糊的字迹,“但每次循环重置,除了我们脑子里的记忆,
这些东西都会恢复原样。墙上的字,是我们每次来了之后重新写上的,
为了帮助‘记忆缺失者’快速进入状态。”林天看着墙上那些名字:“这些都是另外五个人?
”“对。”苏晓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吴涛,退役军人,身手很好,观察力敏锐。
他是除‘收割者’外,经历循环次数第二多的人,大概两百多次。他怀疑过很多人,包括我。
”她又指向另一个名字:“陈薇,程序员,逻辑能力极强,擅长数据分析和模式识别。
她试图找出循环的‘规则漏洞’。”“赵一鸣,记者,交际广泛,信息渠道多。
他负责在外围收集可能异常的信息。”“钱坤,历史系教授,知识渊博,
尤其对神秘学和时空理论有研究。他试图从理论层面解释循环。”“最后是李莎,
心理咨询师。她……她负责稳定大家的情绪,分析‘收割者’可能的心理动机和行为模式。
”林天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和特征。一个小型的社会缩影,拥有不同的技能,
却被困在同一个绝望的游戏里。“我们之前怀疑过谁?”林天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苏晓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上一次循环,也就是我死亡的那次,我们设伏失败前,
怀疑的焦点在……赵一鸣和钱坤之间。”“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