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婚结得,比上坟还晦气我叫李娴,是大周朝的长公主。说得好听是长公主,
说得难听点,就是我那便宜父皇登基的垫脚石。他踩着我母后一族的尸骨坐上皇位,
如今为了稳固江山,又要把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嫁给手握重兵的镇北大将军,沈决。
京城里传遍了,说这沈决将军年方二十有五,战功赫赫,但克己复礼,不近女色。
甚至有鼻子有眼地说,他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有疾,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活阎王。
我的贴身侍女画眉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唉声叹气:“公主,您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我看着铜镜里自己这张生无可恋的脸,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别嚎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天出嫁是去上坟呢。”虽然也差不多了。婚宴上,
我顶着几十斤重的凤冠,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牵着走来走去。我那便宜父皇坐在高位上,
满脸“为国为民”的慈爱微笑,看得我直犯恶心。而我的新婚夫君沈决,就站在我旁边。
他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衬得那张脸愈发冷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确实是京城贵女们梦里都会尖叫的长相。可惜了,是个摆设。他全程面无表情,
像个来讨债的。敬酒的时候,他端着杯子,嘴唇都没碰一下,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简直要凝成冰渣子。我心里疯狂吐槽:大哥,你装也装像一点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你摆出这副奔丧的表情给谁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了呢。酒过三巡,
我被灌得七荤八素,被送进了婚房。沈决也跟着进来了,他挥退了所有下人,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他那平稳得不像话的呼吸声。我借着酒劲,斜眼看他。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如松,
像一尊完美的雕像。“将军,”我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声音冷得像冰:“公主请自重。”我乐了。自重?我一个马上就要当女帝的人,
需要跟一个太监自重?“哎呀,将军别害羞嘛。”我伸出手指,壮着胆子去戳他的胸口,
“我知道的,你身体不方便。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他终于皱了眉,垂眸看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我心里的小恶魔在疯狂叫嚣。今天我受了一天的气,不找回点场子,
我李娴的名字倒过来写!我决定了,我要当众“揭穿”他,让他下不来台。“来,
让本宫看看,”我踮起脚,双手大胆地攀上他的脖子,嘴里不正经地哼哼着,
“看看将军是不是真的如传闻所说,是个……唔……”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伸手,
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都按进了他怀里。一股带着淡淡冷香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我包围,
和他冰冷的外表完全不同,他的胸膛滚烫得惊人。我脑子“嗡”的一声,有点短路。
这……这剧本不对啊?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上,声音沙哑得要命:“公主,
你确定想看?”我感觉耳朵一阵酥麻,腿都软了。完了,这假太监,好像有点东西。
2 他不是太监,他是来逼宫的我当时就僵住了,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不是,
说好的性冷淡呢?说好的身体有疾呢?这滚烫的体温和充满压迫感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沈决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抱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怎么,公主怕了?”我怕你个大头鬼!我李娴长这么大,
就没怕过谁。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慌乱,扬起下巴,与他对视:“谁怕了?
本宫只是……只是没想到将军如此热情。”“还有更热情的,公主要不要试试?
”他一只手固定着我的腰,另一只手竟然开始慢条斯理地解我背后的衣带。
我的酒瞬间醒了一半。救命!这展开也太快了!“等等!”我赶紧按住他作乱的手,“沈决,
你……你不是那个……不行吗?”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我,眼神深邃得像一潭古井。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公主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全京城都这么说啊!
”我理直气壮。“哦?”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悦耳,震得我胸口发麻,
“那他们有没有说,东厂督主,其实是个假太监?”“东厂督主?”我愣住了,
“那不是你爹……不对,那不是你义父吗?”沈决,镇北大将军,
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东厂提督沈惟的义子。这事儿全天下都知道。“是啊,
”沈决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脊背,激起一阵战栗,“我这个义子,当得可比他亲儿子还亲。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假太监……义子……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猛地窜了出来。
“你……你该不会是……”我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在发抖。沈决没说话,只是低头,
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他的吻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和他的外表截然相反。
我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只能本能地抓着他的衣襟。混乱中,我的手胡乱摸索,
一下就扯开了他本就松散的喜服。然后,我摸到了。那结实、滚烫、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我发誓,那手感,比我摸过的最上等的丝绸还要好。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完了。这下完了。我嫁的不是一个禁欲的活阎王,也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假男人。
我嫁的是一个披着将军外皮的……狼。而且看这架势,这头狼今晚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晚节不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沈决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松开我,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将军!
宫里来人了!”门外传来他亲卫的声音,语气焦急。“出什么事了?
”沈决的声音恢复了冰冷。“陛下……陛下突然驾崩了!”我浑身一震。父皇驾崩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沈决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难辨。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然后对门外沉声说道:“知道了。封锁将军府,任何人不得进出。”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东西。他说:“公主,待在房里,哪里都不要去。”他甩开我的手,
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婚房里,
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和床上刺眼的大红色,心里一片冰凉。父皇驾崩,沈决封府。大婚之夜,
新帝未立。我突然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政治联姻。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逼宫。
而我,长公主李娴,就是他们送到沈决手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3 装,
你接着装我在婚房里枯坐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决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红色的喜服,但沾染了夜的寒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到我醒着,似乎并不意外。“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他言简意赅地说,
一边解着腕上的护甲。我看着他,一夜未眠让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父皇……是怎么死的?
”“心疾突发。”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心疾?”我冷笑一声,
“我父皇身体好得能打死一头牛,他会有心疾?”沈决解护甲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
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公主,你这是在质问我?”“我不敢。”我垂下眼睑,
掩去眼底的恨意,“我只是好奇。”他没再说话,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的侧脸,在晨光中轮廓分明。我发现,他长得和我记忆里的一个人很像,
一个我以为早就死掉的人。我的心猛地一沉。“你……”我刚想开口,他却突然转过身,
将一样东西扔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那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这是什么?”我问。
“陛下的遗诏。”沈决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传位于你,长公主李娴。命镇北大将军沈决,
辅佐新君,监国摄政。”我看着那份遗诏,气得浑身发抖。传位于我?监国摄政?说得好听!
这不就是把我推上皇位,当一个任他摆布的傀儡皇帝吗?“沈决,你真是好算计!
”我一把抓起那份圣旨,狠狠地砸在他身上。他没有躲,任由那卷圣旨砸在他的胸口,
然后缓缓滑落。“公主,这是陛下的遗愿。”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呸!”我气得口不择言,
“你少拿我父皇当幌子!他怎么死的,你知我知!你和你那个假太监义父,谋朝篡位,
还想让我给你们当挡箭牌?做梦!”我说完,死死地瞪着他,等着他发怒,
等着他拔剑杀了我。可他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痛楚。
“娴娴,”他突然开口,叫了我的小名,“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的心狠狠一揪。这个世上,会叫我“娴娴”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在我六岁那年,
为了保护我,被乱箭射死的贴身太监,阿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是谁?”“我是阿澈。”他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我如遭雷击,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不可能……阿澈已经死了……”我喃喃自语,“我亲眼看见的……”“我没死。
”他向我走近一步,目光灼灼,“当年我被人救了,送出宫去。后来,我被沈惟收为义子,
成了沈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沈决是阿澈?那个从小陪我长大,给我捉蝴蝶,
给我背黑锅,最后为了我死掉的阿澈,就是眼前这个杀了我父皇,逼我当傀儡皇帝的沈决?
这太荒谬了!“我不信!”我冲他大吼,“你骗我!阿澈才不是你这样的人!他温柔善良,
他才不会杀人!”“温柔善良?”沈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公主,在皇宫里,温柔善良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我猛地一偏头,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缓缓收回。“信不与信,由你。”他转身,
从地上捡起那卷圣旨,重新放在桌上,“三天后,登基大典。公主,好自为之。”说完,
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沿着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阿澈……真的是你吗?如果你真的是阿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4 他的白月光,
不是我接下来的三天,我被软禁在将军府。沈决没有再出现。
他派了几个侍女过来“伺候”我,其实就是监视。我每天吃得下睡得着,甚至还胖了两斤。
画眉急得团团转:“公主,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都要登基了!”我瞥了她一眼,
慢悠悠地啃着手里的苹果:“急有什么用?急了沈决能放我出去?
还是急了我就不用当这个傀儡皇帝了?”画眉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现在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反抗是没用的,只会死得更快。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找到真相,才能……报仇。登基大典那天,天还没亮,
我就被一群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穿那身繁琐得要死的龙袍。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面无表情、头戴冕旒的自己,觉得无比陌生。我李娴,
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公主,竟然要当皇帝了。真是讽刺。大典在太和殿举行。
我一步步走上那高高的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我坐在那张冰冷的龙椅上,目光扫过下面乌压压的人群,
最终落在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沈决。他穿着一身紫色的摄政王朝服,玉带金冠,
俊美得如同神祇。他站在那里,就是权力的中心。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而我的心里,却翻江倒海。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傀e儡,
他就是我的……主人。大典结束,我回到寝宫,累得直接瘫在了床上。晚上,沈决来了。
他屏退了所有宫人,寝宫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陛下今天辛苦了。”他开口,
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绪。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沈大人有事?”从今天起,
我是君,他是臣。我再也不会叫他“将军”了。他似乎没在意我的称呼,只是走到我面前,
递给我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用檀木雕刻的蝴蝶,翅膀上还带着一点斑驳的血迹。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这是……这是当年阿澈送给我的。他说这是他亲手雕的,要我好好收着。
后来,他死的时候,这只蝴蝶就掉在了血泊里,我再也没找到。“你从哪里找到的?
”我颤声问。“当年,我一直带在身上。”沈决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真的是阿澈。我接过那只木蝴蝶,紧紧地攥在手心,冰冷的木头硌得我手心生疼。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问,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公主,”他打断我,声音依旧冰冷,“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我抬头看他,泪眼模糊,“阿澈,我父皇是你杀的,对不对?”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默认。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为什么?”我问,“他虽然对我不好,
但他毕竟是……”“他是你的父皇,但他不是我的。”沈决冷冷地说,“他杀了我的全家。
这个仇,我必须报。”我愣住了。“你……你说什么?”“我本名不叫阿澈,我姓林。我爹,
是当年被先帝诬陷谋反的护国公,林敬。”我如遭五雷轰顶。林家满门抄斩的案子,
我听说过。那是我父皇登基前,最大的一桩冤案。所以,他进宫,他接近我,都是为了复仇?
“那你对我……”我不敢想下去,“你对我……也是假的吗?”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轻轻地说:“公主,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说完,他转身,毫不留念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
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我李娴,不过是他复仇路上,一颗被利用得彻彻底底的棋子。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走到门口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是一个小小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雅致的兰花。而我,对兰花过敏。我突然想起来,
京城里,有一个人最喜欢兰花,也最擅长绣兰花。那个人,是丞相的女儿,我的死对头,
林婉儿。所以……他的白月光,从来都不是我。5 好戏,才刚刚开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我反而平静了下来。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也好。既然无爱,便只剩下恨了。
第二天早朝,我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地听着底下的大臣们吵吵嚷嚷。
他们吵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先帝爷的后事怎么办,国库空虚怎么办,
北边的蛮子又来骚扰边境怎么办。我全程没说话,像个真正的木偶。直到他们吵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决身上。“请摄政王定夺。”礼部尚书躬身说道。沈决上前一步,
从容不迫地将所有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那些刚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老狐狸们,一个个都变成了鹌鹑,噤若寒蝉。我看着他,
心里冷笑。这才是他想要的样子。大权在握,说一不二。而我,就是他摆在台面上,
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的那块遮羞布。下了朝,我回到寝宫。画眉见我脸色不好,
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要不要传膳?”“不用。”我挥了挥手,“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满脑子都是沈决那张冰冷的脸,和他亲吻那个兰花香囊的画面。
林婉儿……我和她从小就不对付。她仗着自己爹是丞相,处处跟我作对。我仗着自己是公主,
也没少给她使绊子。我们俩,可以说是京城贵女圈里的一对“卧龙凤雏”。没想到,
她竟然是沈决的心上人。这世界还真是小。我正想着,一个小太监在门口通报:“启禀陛下,
摄政王求见。”我手一抖,一滴墨汁掉在了宣纸上,迅速晕开,像一朵丑陋的黑花。
“让他进来。”我淡淡地说。沈决很快就进来了。他换下了一身朝服,穿了件玄色的常服,
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味道。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
我恐怕又要被他这副皮囊给骗了。“陛下。”他行了个礼。“沈大人有何要事?”我没看他,
专心致志地用笔去戳那滴墨迹。“臣是来向陛下请罪的。”“哦?”我终于抬起头,
来了点兴趣,“沈大人何罪之有啊?”“臣昨日……对陛下多有冒犯。”他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我敢肯定,他耳朵尖有点红。我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来装纯情了?
晚了!“冒犯?”我故作惊讶地看着他,“沈大人指的是什么?是你在大婚之夜想对我用强,
还是你杀了我父皇,逼我当皇帝?”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陛下!”“怎么?我说错了?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沈决,别在我面前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留着我这条命,不就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吗?”我伸手,
学着他那晚的样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放心,只要你让你那位林妹妹当上皇后,
我这个傀儡皇帝,一定当得安安分分,绝不给你添乱。”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和……慌乱?他在慌什么?“你胡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胡说?”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笑得更开心了,
“沈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昨晚亲吻那个兰花香囊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怎么,
敢做不敢认?”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我猜对了。那个香囊,果然是林婉儿的。
我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沈决,你以为掌控了一切吗?不。好戏,
才刚刚开始。6 给你的白月光腾地方沈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
仿佛要将我的骨头嵌入他的掌心。“谁准你动我东西的?”他的声音里淬着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疼得龇牙咧嘴,但脸上依旧挂着挑衅的笑:“沈大人,
你搞搞清楚,现在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我看一眼你的香囊,
又怎么了?”“李娴!”他低吼一声,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我被他吼得心头一颤,
但输人不输阵。“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我梗着脖子,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沈决,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扶林婉儿上位吗?行啊,
你让她进宫,我马上就下旨封她做贵妃,不,直接封她做皇后,给你这位白月光腾地方,
总行了吧?”我说完,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怒火瞬间凝固,
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他松开了我的手,
后退了一步,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你……”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拂袖而去。那背影,
竟然有几分狼狈的意味。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心里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我抚着被他捏得通红的手腕,只觉得一阵空虚和疲惫。画眉听到动静,连忙从外面跑进来,
看到我手腕上的红痕,吓了一跳:“陛下,这……这是摄政王他……”“没事。”我摇摇头,
坐回椅子上,“去,给我拿些冰块来。”画眉不敢多问,连忙去取冰。
我看着桌上那只孤零零的木蝴蝶,心里百感交集。沈决,阿澈。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对林婉儿,当真情深至此?那我们之间这十几年,又算什么?接下来的几天,
沈决没有再来我的寝宫。朝堂之上,他也只是公事公办,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人交流,
仿佛又回到了陌生人的状态。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果然,三天后,
丞相上了一道折子,请求为陛下充实后宫,以安社稷。我坐在龙椅上,
看着下面跪着的白发苍苍的丞相,也就是林婉儿她爹,心里冷笑。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沈决。他站在百官之首,面无表情,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装,
你接着装。“众爱卿以为如何啊?”我慢悠悠地开口。底下的大臣们立刻开始交头接耳,
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站了出来:“陛下初登大宝,充实后宫,确系安邦定国之举。臣,附议。
”“臣等附议。”一片附和之声。我笑了笑,目光再次回到沈决身上:“那摄政王以为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决身上。他终于抬起头,迎上我的视线。他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让我心慌。“臣,但凭陛下做主。”他缓缓说道。好一个“但凭陛下做主”。
这是把皮球又踢回给了我。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
”我朗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楚,“那就传朕旨意。
册封丞相之女林氏婉儿为后,择日入宫,举行封后大典。”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直接封后,而且封的还是丞相的女儿。丞相本人都愣住了,
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而沈决,他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
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在紧张?还是在……激动?我看着他,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看懂的口型,无声地说道:沈决,我成全你。7 新皇后,
是个戏精林婉儿要当皇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说我这个新上任的女皇帝深明大义,为了拉拢权臣,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幸福。
一时间,我的名声竟然好了不少。我听着画眉给我念坊间的各种传闻,差点笑出声。牺牲?
我牺牲个屁。我巴不得林婉儿赶紧进宫,最好能把沈决那个狗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天天待在她的凤鸾宫,别来我这儿碍眼。封后大典定在半个月后。这半个月,
我过得无比舒心。沈决大概是忙着筹备他和白月光的“好事”,一次都没来烦我。
朝堂上的事,他也处理得井井有条,根本不用我操心。我每天就看看话本,逗逗猫,
睡到自然醒,小日子过得比当公主时还滋润。这皇帝,当得还挺爽。封后大典那天,
我穿着繁复的礼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林婉儿一步步向我走来。她今天穿得极美,
一身凤袍,衬得她本就娇美的容颜更加明艳动人。她走到我面前,盈盈下拜。“臣妾林婉儿,
参见陛下。”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我看着她,她也抬起头看我。
四目相对,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挑衅。我心中冷笑。小样儿,跟我斗?
“皇后平身。”我淡淡地说,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接下来的仪式繁琐又无聊,
我全程都在神游。直到晚上,宫宴开始。按照规矩,今晚,我这个“皇帝”,
要和新册封的“皇后”共度良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宫宴上,林婉儿坐在我的左手边,
沈决坐在我的右手边。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等边三角形。
林婉儿表现得像个真正贤良淑德的皇后。她不停地给我布菜,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陛下,您尝尝这个,这个对身体好。”我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
皮笑肉不笑:“皇后有心了。”然后,她又转向沈决,笑靥如花:“摄政王也多吃点,
您为国操劳,辛苦了。”沈决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心里一阵恶寒。演,你们接着演。
奥斯卡没请你们去颁奖真是亏了。宴会进行到一半,林婉儿突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她说着,眼圈就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我挑了挑眉:“皇后请讲。”“臣妾与摄政王自幼相识,情同兄妹。”她说着,
目光含情脉脉地看向沈决,“如今臣妾入了宫,与王爷一墙之隔,却恐再难相见。
臣妾恳请陛下恩准,日后能常召王爷入宫,一叙兄妹之情。”我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情同兄妹?一叙兄妹之情?林婉儿,你这茶艺是跟哪个大师学的?
炉火纯青啊!我还没说话,底下的大臣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我把目光投向沈决,
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却微微泛白。
他在……生气?为什么?自己的白月光主动投怀送抱,他不应该高兴吗?我脑子飞快地转着。
这里面有事。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就听见沈决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言重了。”他站起身,对着林婉儿微微颔首,语气疏离得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臣是外臣,娘娘是后宫之主。男女有别,礼法森严,为免惹人非议,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转向我,躬身行礼:“陛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然后,他不等我准许,
也不再看林婉e儿一眼,径直转身离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林婉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我看着她这副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