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爱捐出一颗肾,只为救我老公那个身患重病的小叔子。手术后我身体衰弱,
老公顾沉却对我呵护备至。他让我将所有家族股份都转给他打理。我以为这是对我的补偿,
直到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对那个小叔子说:她那颗肾已经卖了三百万,股份也拿到手了。
现在她身体已经垮了,心脏配型成功,再卖五百万。你演的那个智障女角色,
让她继续装下去。等钱到手,我们双宿双飞。我没有揭穿,而是忍着剧痛,
在转让协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但签名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早已准备好的,
价值十亿的空壳公司股权。1病房的门被推开。顾沉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希希,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一如既往。
我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刀口处的剧痛让我连呼吸都带着细密的刺。还好。他身后,
探出一个小脑袋,是安雅。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熊,
怯生生地看着我。姐姐,你还疼吗?她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天真又无辜,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如果不是亲耳听见那通电话,我大概会永远被这张脸欺骗。
顾沉将水杯递到我唇边,柔声说: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希希,公司的事情比较复杂,
你现在需要静养。你看,这是股权代持协议,你签了字,我就可以帮你处理一切,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雪白的纸张,
黑色的条款,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安雅凑过来,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姐姐,
你就签了吧。承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他好辛苦的。她说着,伸出手想帮我抚平被角,
却不小心碰到了我腰侧的伤口。剧痛让我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啊!对不起,
对不起姐姐!安雅立刻惊慌地缩回手,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承哥哥,
你不要怪我……姐姐是不是更疼了?顾沉立刻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好了好了,不怪你,
安雅就是个孩子,她懂什么。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他的眼里只有他怀里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我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连带着伤口一起,疼得我几乎要昏厥。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这就是我为了救他弟弟,
不惜赔上自己半条命换来的呵护备至。多可笑。顾沉安慰好安雅,才回过头,
将笔塞进我的手里。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希希,快签吧。
签完我带安雅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日料,给你打包一份回来。用我的钱,带着他的情人,
去吃我最喜欢的餐厅。真是体贴。我抬起眼,看着他英俊却陌生的脸。顾沉。我的声音干涩。
如果我签了,你会好好照顾我吗?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很快被深情掩盖:当然,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一辈子。是啊,直到我被送上手术台,心脏被挖出来卖掉为止。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颤抖的手握住笔,在那份决定我死亡日期的协议上,
一笔一划地写下几个字。不是我的名字。而是天兆置业。我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华丽的坟墓。
顾沉拿过协议,满意地收进包里,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乖,你好好休息。
他拉着安雅的手,转身离开。门口,传来安雅娇滴滴的声音:承哥哥,我们快走吧,我饿了!
我想吃海胆,还有那个金枪鱼大腹!好,都给你买。门被关上,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也隔绝了我最后一丝幻想。我缓缓躺下,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私人律师发来的信息。林总,第一阶段计划完成。‘礼物’已经打包完毕。
2夜深人静。伤口的疼痛像是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神经。我睡不着,
索性睁着眼。记忆不受控制地倒回五年前。那时,顾沉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创业青年,
在一次酒会上被合作方刁难。是我替他挡了酒,也是我,动用家族关系,
为他拉来了第一笔天使投资。他拿着我的投资,成立了公司,对我感激涕零。他说:希希,
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光。我顾沉这辈子,一定不会负你。后来,我们结婚了。婚礼上,
他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发誓。我顾沉,愿以我之所有,爱林希之所有。无论贫穷富贵,
无论健康疾病,我都会永远爱她,守护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誓言言犹在耳。如今听来,
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用我的死亡,
来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双宿双飞。胸口闷得发慌,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到伤口,
疼得眼前阵阵发黑。一个护士匆匆走进来,手脚麻利地帮我拍背顺气。林小姐,您还好吗?
我认得她,是我的人,叫小陈。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扶我躺好,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熟练地换掉了我输液袋里的药剂。林小姐,
这是高浓度的营养液。顾总吩-咐给您用的镇静剂,我已经处理掉了。我点点头,
声音虚弱: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小陈顿了顿,又说,刚才顾总来过电话,询问您的状况。
我按照您的吩咐,说您术后反应剧烈,精神状态很差。很好。我需要让他们觉得,
我正一步步走向他们为我设计好的结局——身体衰弱,精神崩溃,一个任人宰割的废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彻底放松警惕。帮我拿一下备用手机。我轻声说。
小陈立刻从储物柜最底层,取出一个全新的手机递给我。我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接起,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林总。张叔,我开口,声音因虚弱而有些不稳,
启动B计划。加速转移所有核心资产,我要‘天兆置业’在明天中午之前,
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空壳。所有盈利项目、优质合同、流动资金,全部注入离岸信托。林总,
这样会不会太快?风险……没有风险。我打断他,按我说的做。挂掉电话,我闭上眼睛,
努力平复呼吸。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顾沉发来的一条彩信。照片里,
安雅穿着我的真丝睡袍,躺在我和顾沉的婚床上,笑得一脸灿烂。她身上那件睡袍,
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紧接着,是一条文字信息。希希,
安雅说家里没人,她一个人害怕,今晚就让她在这边睡了。你不会介意吧?她还是个孩子。
3第二天中午,安雅提着一个保温桶来了。她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裙子,
看起来更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她关上门,
脸上的天真无邪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恶毒。姐姐,
你今天的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她走到我床边,将保温桶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像个快要死的鬼。她笑着,打开保温桶的盖子。
一股奇怪的味道飘散出来。承哥哥让我给你送的爱心午餐。她用勺子搅了搅,
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厨房里有什么就随便丢了点进去。你应该不挑食吧?她凑近我,
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毕竟,一个快要被掏空内脏的备用肉猪,
吃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看着我的反应,笑得更开心了。哦,
对了,承哥哥说,你的心脏很健康,很值钱。配型也成功了,买家很满意,预付了定金。
她用勺子舀起一勺浑浊的汤汁,递到我嘴边。所以啊,姐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它。
这可是我和承哥哥下半辈子的幸福保障呢。来,喝了它,补充补充营养。她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待宰的牲口。我偏过头,躲开那把勺子。我不想喝。啧。安雅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你现在就是个器官储备器,懂吗?
她捏住我的下巴,试图强行把汤灌进我嘴里。我让你喝!你这种烂货,
能为承哥哥的未来做出贡献,是你的福气!她的力气很大,指甲掐进我的肉里。我忍着痛,
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手。啪——保温桶被我打翻在地,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也溅了安雅一身。她那条昂贵的白色连衣裙上,沾满了油腻污浊的汤汁,狼狈不堪。
我以为她会暴怒。但她没有。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
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屏幕上,是医院的监控室画面。
两个穿着电工服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摆弄着一个巨大的配电箱。
那是我病房所在楼层的备用电源。姐姐,你看,这是承哥哥给你准备的惊喜。
安雅的笑声清脆又恶毒。他说,如果你不听话,今天晚上,
医院的电路可能会出一点小小的……故障。比如,你这个房间的生命维持系统,会突然断电。
到时候,你猜猜,你会怎么样呢?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在欣赏一出最好看的戏剧。
死在手术台上,和死在病床上,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对吧?4恐惧。一种冰冷刺骨的恐惧,
顺着我的脊椎一路爬上头顶。不是演的。是真的。病房里的灯,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
我的心跳监测仪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然后又恢复正常。
这只是一个警告。一个来自地狱的预告。安雅欣赏着我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惶,满意地笑了。
怕了?这就对了。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说出的话却比寒冰还要冷。姐姐,
你知道吗?你躺在这里的样子,真的好可怜。像一条被人扔在案板上,刮了鳞、剖了肚的鱼,
只能张着嘴,无力地喘息。承哥哥说,他最讨厌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所以,
不如早点去死,把有用的东西都留下来。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五百万。你的心脏,
值这个价。有了这笔钱,承哥哥就能彻底解决掉那个空壳公司的债务,
然后我们就可以去马尔代夫买一座小岛,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所以啊,
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安安静静地,等着上路,好吗?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刀,
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顾沉走了进来。
他看到地上的狼藉和安雅裙子上的污渍,立刻皱起了眉。但他没有质问我,
而是第一时间冲到安雅身边,满脸心疼。怎么回事?安雅,你有没有烫到?
安雅立刻换上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躲进他怀里。承哥哥……我……我只是想喂姐姐喝汤,
可是姐姐她……她突然发脾气,把汤都打翻了……顾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转过头,
用一种极其失望和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林希,你又在发什么疯?安雅好心好意来照顾你,
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怨妇!简直不可理喻!我抓着他的袖子,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扮演着那个绝望的、濒死的妻子。
顾沉……救我……我好难受……他甩开我的手,脸上写满了厌恶。难受?
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他扶着安雅,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我在这里。然后,
他回头看着我,说出了那句彻底将我打入深渊的话。林希,你的身体已经这样了,
精神也这么不稳定。与其这么痛苦地活着,不如……成全我们。他看着我,
就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你的心脏,对我们很重要。话音刚落,整个病房的灯,
瞬间全部熄灭。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我耳边,
生命监护仪那维持着我生命体征的、规律的滴滴声,戛然而生。然后,彻底消失。一片寂静。
5黑暗中,我能听到安雅压抑不住的窃喜的喘息声,和顾沉沉稳的脚步声。他以为,
一切都结束了。然而,这片死寂只持续了三秒。啪嗒。走廊和病房的应急灯瞬间亮起,
刺破了黑暗。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我的私人律师张叔,
带着两名穿着医院安保制服,但身形明显是专业保镖的男人冲了进来。他们身后,
是闻讯赶来的医院院长和几位主任医师,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断电!院长怒吼道。顾沉和安雅脸上的得意和残忍还来不及褪去,就僵在了那里。
他们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又看了看我。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在张叔的搀扶下,
我缓缓地坐了起来。跟在我身边多年的护士小陈,冷静地拔掉了我身上那些伪装用的管线,
只留下一个输送营养液的针头。我靠在床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而锐利。顾沉。
我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你好像很惊讶?
他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作镇定。希希,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些人是谁?做什么?我冷笑一声,当然是去参加你的就任典礼。
我掀开被子,在小陈的帮助下,穿上张叔早就准备好的外套。
你不是要当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吗?作为前任董事长,我不去祝贺一下,岂不是太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