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进行曲响到最高潮那会儿,我手心全是汗。司仪刚扯着嗓子喊:“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话音没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就从红毯边冲了上来。“叔叔!你是我爸爸!”奶声奶气,
却像刀子一样划破整个宴会厅。我脑子“嗡”一下就空了。回头一看,
小满穿着租来的蓬蓬裙,头发扎得歪歪扭扭,手里高高举着一张泛黄的纸,站在水晶灯底下,
眼睛亮得吓人。全场哗然。闪光灯“咔嚓咔嚓”炸开,宾客们交头接耳,有人甚至站了起来。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别说了!小满,别说了!”可已经晚了。
沈砚站在那儿,西装笔挺,领结都没歪一下,可眼神像被钉住了。他盯着小满手里的那张纸,
嘴唇一点点发白。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伸手把那张纸抽过去。那是张B超单。
右下角印着日期:2022年10月12日。正是他酒驾撞死我男人那晚。他瞳孔猛地一缩,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纸。“林晚。”他声音哑得不像话,“这孩子……是我的?”我没回答。
我不能答。小满不是他亲生的——我男人死前半年就查出无精症,这事只有我和村医知道。
可孕周对得上,B超单是真的,日期是真的,那天晚上他确实撞了人,逃了,而我,
确实在那之后不久验出了怀孕。我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抬头看他:“沈总,
你认不认?”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墨缸。有震惊,有怀疑,
还有一丝……愧疚?我冷笑。愧疚?三年前你逃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愧疚?
事情得从三年前说起。那天下暴雨,我男人骑三轮车去镇上卖菜。回来时,车被撞得稀烂,
人只剩半截身子泡在泥水里。警察来了,说没监控,没目击者,司机逃逸,案子只能挂起来。
村里人劝我:“认命吧,寡妇命贱,别折腾了。”可我抱着刚满月的小满,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让那个开车的人,跪着认罪。后来我在太平间外蹲了一夜,
天快亮时,看见一辆黑色宾利从后门悄悄开走。车牌尾号8888——沈砚,
沈氏集团的太子爷。全城都在夸他年轻有为,捐学校、做慈善,连市长都给他站台。
没人知道,他方向盘上沾着我男人的血。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直到三个月前,
他突然带着车队进村。修路、建小学、给每户发五千块慰问金。最后,
他单膝跪在我家破屋前,举着钻戒说:“林晚,嫁给我,我护你一生。”全村都疯了。
村支书拍着我肩膀说:“这是祖坟冒青烟啊!”可我知道,他选我,是因为我“干净”。
记者问他为什么放弃市长千金,他说:“她眼神像我少年时错过的白月光。”放屁。
他就是看中我寡妇身份,好当挡箭牌。他不想联姻,又不能直接拒,
就找个“有夫之妇”来堵悠悠之口。我答应了。不是为了钱,是为了这个舞台。婚礼前夜,
他来我房间,递给我一张黑卡:“密码是你生日。”我愣住。他靠在门框上,
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恨我。但小满……她眼睛像我小时候。”我差点心软。可一闭眼,
就是我男人泡在泥水里的脸。我把卡塞回他手里:“明天,台上见。”他没接,只是看着我,
很久才说:“好。”今天,就是“台上见”的时候。小满是我唯一的武器。我教了她七天,
一遍遍说:“妈妈不哭,你也不哭。明天你只要大声喊出来,爸爸就能回家了。
”其实我知道,她爸回不来了。但至少,能让另一个“爸爸”下地狱。可现在,
沈砚盯着那张B超单,忽然冷笑一声:“林晚,你确定这孩子是我的?”我心头一紧。
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见:“我查过你男人的尸检报告——他,早就不能生育了。
”我浑身发冷。原来他早就知道?可他为什么还娶我?就在这时,他忽然转身,目光如刀,
直直刺向台下第三排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他亲叔叔,沈国栋。“叔,”沈砚声音不大,
却让全场安静下来,“那晚我车上的刹车油,是你放的吧?”沈国栋脸色一变。
沈砚继续说:“你伪造我酒驾的证据,逼我闭嘴,好让你接手沈氏海外项目。可你没想到,
我男人临死前,拍下了你仓库的照片。”我愣住。什么?我男人拍了照片?沈砚看向我,
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林晚,你男人不是偶然路过。他是去送证据的。你守了三年的寡,
其实是在替他守秘密,对吗?”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原来如此。难怪沈国栋要灭口。
沈砚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U盘,扔给台下的警察:“这里面,
有沈国栋和司机的转账记录、通话录音,还有仓库走私文物的视频。我等这一天,
也等了三年。”全场哗然更甚。我瘫坐在地,脑子一片空白。我恨了三年的人,
居然不是真凶?而那个我以为冷血逃逸的杀人犯,一直在暗中查真相?沈砚蹲下来,看着我,
声音很轻:“对不起。我本想用这场婚礼逼他露馅,可没想到……会伤到你。”我摇头,
说不出话。警笛声由远及近。沈国栋被警察架走时,还在吼:“沈砚!你毁了沈家!
”沈砚没理他,只是转向警察,举起双手:“我涉嫌交通肇事逃逸、包庇罪,自首。
”三个月后,他被判三年。我带着小满住进了他留下的别墅。没人赶我们走,
他说过:“房子,留给你们。”日子慢慢过。我在别墅后院开了个小裁缝铺,接点手工活。
小满上了幼儿园,每天回来都叽叽喳喳。出狱那天,我让小满穿了件新裙子,
站在校门口举着一块纸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欢迎爸爸回家。”沈砚远远看见,
站在马路对面,久久没动。风吹起他单薄的外套,他瘦了很多。我没过去。
我只是站在梧桐树下,手轻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是他的。那晚他来送卡,
我们喝了一瓶红酒,谁都没说话,后来……就那样了。小满不是他亲生的,但这个孩子是。
我不需要他赎罪。我只希望他活着,看看这世界,除了资本和谎言,
还有人愿意等一个坏人变好。哪怕,只是一点点。沈砚在马路对面站了快十分钟,
才慢慢走过来。小满看见他,撒腿就跑,一把抱住他腿:“爸爸!”他身子僵了一下,
蹲下来,手悬在半空,不敢碰她。过了好几秒,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长高了。
”我站在树下没动。风有点凉,吹得我外套下摆扑扑响。他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你……还好吗?”“还行。”我说,“裁缝铺开了,小满上学了,日子能过。
”他点点头,又低头看小满:“她……一直叫我爸爸?”“嗯。”我走过去,
把小满拉到身边,“她觉得你就是爸爸。小孩认人,不认血。”他苦笑一下,没说话。
我们仨站在校门口,像一家三口,又不像。路过家长都偷偷看我们,指指点点。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那个坐过牢的沈砚,怎么又回来了?还跟那个农村寡妇混一块?
“我住哪儿?”他忽然问。“你名下的公寓都封了,”我说,“只有城西那套老房子,
没登记在你名下,是你妈留的。”他愣了下:“你还记得?”“记得。”我说,
“你入狱前托律师转给我的信里写了地址和钥匙位置。”他眼神闪了闪,
像是没想到我还留着那封信。其实我不止留着信。他判刑那天,我在法院外站到天黑,
听见法官念“沈砚,交通肇事逃逸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心口像被剜了一刀。
不是因为恨,是因为……原来他真的认了。可现在看他站在阳光下,影子单薄得像张纸,
我又觉得,这三年,他也不好过。回家路上,小满一直牵着他手,叽叽喳喳说幼儿园的事。
他听着,偶尔应一声,眼神却总飘向我。到了老房子,我掏出钥匙开门。屋里灰扑扑的,
但家具都在,我每周都来打扫一次。“你……一直帮我照看?”他问。“顺手。”我放下包,
去厨房烧水,“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给你带了两套,放沙发上。”他“嗯”了一声,
进浴室前又回头:“林晚,谢谢你。”我没答。水声哗哗响起来。我坐在客厅,
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个月了,腰开始紧,衣服扣不上。我没告诉任何人,
连产检都是偷偷去的。小满趴在我腿上画画,画了个三个人手拉手,说:“这是爸爸、妈妈,
还有小宝宝。”我心一跳:“谁告诉你有小宝宝?”“爸爸说的!”她指着浴室方向,
“他说妈妈肚子里有个小妹妹!”我猛地抬头。沈砚刚好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穿着我买的旧T恤,袖口都磨边了。他看见我表情,立刻说:“我不是偷看!
是你早上弯腰捡东西,衣角掀起来一点……我看见了妊娠纹。”我脸一下子烧起来。
他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觉得,你一个人太辛苦。”我低头,
声音很轻:“不是一个人。”他愣住。空气忽然安静。只有小满在哼儿歌。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林晚,这个孩子……是我的?”“嗯。”我没抬头,“就那晚。你送卡那晚。
”他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回去。最后只说:“我会负责。
”“不用。”我说,“我不需要你负责。孩子是我自己的。”他急了:“可我是他爸!
”“法律上不是。”我抬头看他,“你坐牢那会儿,我查过。未婚生子,孩子跟我姓。
你没义务,也没权利。”他脸色白了。我其实不是真想赶他走。我只是怕。怕他哪天又消失,
怕小满再经历一次“爸爸不要我了”。更怕我自己,陷进去。可那天晚上,他没走。
他睡在客厅沙发,半夜我起夜,看见他坐在阳台上抽烟。烟头一点红,在黑夜里明明灭灭。
我走过去,递了杯水。他接过,低声说:“我叔在狱中自杀了。”我一怔。“上周的事。
”他声音沙哑,“留了封遗书,说当年刹车是他动的,但撞人时……他不在车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意思是,”他苦笑,“那晚开车的,另有其人。
”我脑子嗡嗡响。难道……真凶还没抓到?他看我脸色,赶紧补充:“警方在查。
但遗书里提到一个名字——陈默。”我浑身一僵。陈默。我男人的表弟。三年前车祸后,
他就失踪了,说是去南方打工。村里人都说他怕被牵连,跑了。
可……他为什么要开车撞我男人?沈砚盯着我:“你认识?”我点点头,
声音发抖:“他是我男人的表弟。也是……我怀孕那晚,唯一见过我的外人。
”那晚我男人刚死,我崩溃大哭,陈默来安慰我,给我煮了碗面。后来我喝多了,
他扶我回屋……第二天他就走了,再没回来。沈砚脸色变了:“林晚,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可能是他的?”我猛地抬头,怒火冲上脑门:“不可能!
我只和他待了不到一小时!而且……而且我男人死前一周,我们还……”话说到一半,
我停住。脸烫得厉害。沈砚却明白了。他沉默几秒,忽然说:“去做亲子鉴定吧。为了你,
也为了孩子。”我摇头:“没必要。我知道是谁的。”“可万一呢?”他声音很轻,
“万一真凶是他,而孩子是他留下的……你怎么办?”我没说话。风吹过来,
冷得我打了个哆嗦。第二天一早,沈砚不见了。桌上留了张纸条:“我去查陈默。别担心,
晚上回来。”我攥着纸条,手心全是汗。下午,小满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
排队时手机响了。陌生号码。“林晚?”是个男人声音,沙哑,带着笑,“还记得我吗?
”我浑身发冷:“陈默?”“聪明。”他笑,“你男人死得冤,但你更冤。
你知道那晚沈砚的车,是谁开的吗?”“是你。”我说。“错。”他慢悠悠说,“是我开的,
但……是沈砚指使的。”我脑子炸开:“胡说!”“不信?”他冷笑,
“问他为什么三年前突然查我表哥的仓库。因为他怕我开口。他才是幕后主使,
我不过是个替死鬼。”电话挂了。我站在医院走廊,腿软得站不住。晚上沈砚回来,
我直接把电话内容告诉他。他听完,脸色铁青:“他在挑拨。陈默当年欠我叔五百万,
是我叔让他开车制造事故,嫁祸给我。他现在想拉我下水。
”“可他说你查仓库……”“因为我怀疑他手里有证据!”沈砚急了,“林晚,你信我!
”我看着他眼睛,那里面没有躲闪,只有焦急和……害怕。怕我信了别人,怕我推开他。
我忽然觉得累了。“沈砚,”我说,“明天,我们去做亲子鉴定吧。”他愣住,
然后点头:“好。”第二天,我们带着小满去了医院。抽血时,小满哭得撕心裂肺,
沈砚抱着她哄,额头抵着她的小脑袋,轻声说:“不怕,爸爸在。”我站在旁边,
眼泪差点掉下来。一周后,结果出来。小满和沈砚,无血缘关系。而我的新孩子——和沈砚,
匹配度99.99%。我把报告递给沈砚,他看了很久,最后说:“小满不是我亲生的,
但我会养她。至于这个孩子……”他抬头看我,“你愿意,让他叫我爸爸吗?”我没说话,
只是伸出手。他握住,很紧。那天晚上,陈默在城郊废弃工厂被警方抓获。
他承认了一切:受沈国栋指使开车,但中途失控,真撞死了人。他逃亡三年,
是因为沈国栋威胁他家人。案子终于结了。沈砚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灯火,
忽然说:“林晚,我们重新开始吧。不是为了孩子,是为了你。”我靠在门框上,摸着肚子,
轻声说:“好。”这一次,我不再是寡妇,他也不再是逃犯。我们只是两个伤痕累累的人,
试着在废墟里,种一朵花。日子刚安稳下来,麻烦就来了。那天我正在裁缝铺改一件婚纱,
门“哐”一声被推开。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香水味浓得呛人。
“你就是林晚?”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像刀子刮肉。我没抬头,继续缝线:“找谁?
”“沈砚的女人。”她冷笑,“呵,农村寡妇,带个野种,还真把自己当沈太太了?
”我手一顿,针扎进指头,血珠冒出来。小满在里屋写作业,听见动静跑出来,
怯生生喊:“妈妈?”女人瞥了她一眼,嗤笑:“这小杂种也敢叫你妈?
DNA报告全网都传疯了,她跟沈砚没半点关系。”我猛地站起来,
把针线盒“啪”地摔在桌上:“滚出去。”“我叫周雅。”她掏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
“沈砚高中初恋。他坐牢那三年,是我一直在帮他打理海外资产。你以为他真在乎你?
不过是看你可怜,施舍点温情罢了。”照片上,沈砚搂着她站在游艇上,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盯着照片,心口发闷,但脸上没露半分:“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我这儿不接待疯狗。
”她脸色一沉,突然压低声音:“你知道他为什么急着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因为沈氏要上市,需要‘家庭形象’洗白。等股价稳了,你就该滚回你的泥巴地了。”说完,
她高跟鞋“哒哒哒”走了。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晚上沈砚回来,我正在煮面。
他闻到香味,笑:“今天怎么开火了?不是说懒得做?”我没答,把面端上桌,
忽然问:“周雅是谁?”他筷子顿住。“你高中初恋,帮你管海外资产的那个。
”我盯着他眼睛,“她说,你认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为了沈氏上市。”他放下筷子,
脸色沉下来:“她找你了?”“嗯。”“林晚,”他深吸一口气,
“周雅是我爸安排的联姻对象。我坐牢前,她主动接手部分资产,条件是——等我出来,
必须和她订婚。”我心一沉:“那你答应了?”“没有!”他急了,
“我出狱第一件事就是切断她所有权限。上周董事会,我已经把她踢出局了。
”“可照片是真的。”我说,“你搂着她,在游艇上。”“那是我爸逼的!”他声音提高,
“那天是我妈忌日,他拿你和小满的安全威胁我!林晚,我连她手都没碰过!”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累。“沈砚,”我轻声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自己。我一个农村女人,
带个非亲生的女儿,凭什么站在你身边?”他猛地站起来,
一把抓住我手腕:“凭你在我最烂的时候没躲开!凭你守着真相三年没疯!
凭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他姓沈,也姓林!”我眼眶发热。他松开手,
从口袋掏出一张纸:“这是股权转让书。我把名下49%的沈氏股份,转到你名下。
明天就去公证。”我愣住:“你疯了?这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是他用命换的,
也是用血洗的。”他苦笑,“我宁愿它烂在我手里,也不想再沾一条人命。
”我摇头:“我不要股份。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底图我什么?”他沉默很久,
最后说:“图你那天在校门口,没转身走。”我没再问。可事情没完。三天后,
小满幼儿园老师打电话来,说有陌生人接孩子,被保安拦下了。我赶到学校,
调监控——是周雅的司机。当晚,沈砚直接带人堵了周雅的公寓。我跟着去的。门开时,
周雅穿着睡袍,妆都花了,看见沈砚就笑:“来兴师问罪?你那个野种女儿,我碰都没碰,
只是吓吓她妈罢了。”沈砚声音冷得像冰:“你动她一下,我让你在牢里过下半生。”“呵,
”她靠在门框上,“你以为你干净?你爸当年怎么发家的?靠倒卖赈灾粮!你妈怎么死的?
被你爸的情人推下楼!你们沈家,骨子里就是烂的!”沈砚拳头攥得咔咔响,却没动手。
回家路上,他一直没说话。我忍不住问:“她说的是真的?”他点点头:“我妈……是自杀。
但导火索,确实是我爸的情人上门羞辱她。”我握住他的手:“那不是你的错。
”“可我继承了这一切。”他声音沙哑,“钱、权、罪……还有你。”我停下脚步,
转身看他:“沈砚,我不在乎你家多脏。我在乎的是,你现在干不干净。”他愣住。
“你自首了,查清了真相,养着不是亲生的女儿,还愿意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我盯着他眼睛,“这就够干净了。”他眼眶红了,一把抱住我。可老天爷偏不让人喘口气。
第二天,我产检回来,刚进小区,就被两个黑衣人拦住。“林小姐,
”其中一人递来一张法院传票,“沈国栋的儿子起诉你,要求返还沈砚名下所有资产,
理由是——你以欺诈手段获取财产。”我手一抖,传票差点掉地上。沈国栋还有个儿子?!
沈砚知道后,直接砸了茶几:“沈锐?那个在美国吸毒被我开除的堂弟?他哪来的证据?
”“他手里有你和周雅的游艇照片,还有……”我咬唇,“还有小满的亲子鉴定报告。
他说你被我蒙蔽,精神受创,签的转让协议无效。”沈砚脸色铁青。当晚,他约了律师,
又给我转了五百万到私人账户:“钱你拿着,万一我败诉,至少你和孩子有退路。
”我摇头:“我不走。”“林晚!”他吼,“这次不一样!沈锐背后是境外资本,
他们想吞掉沈氏!”“那就让他们吞。”我平静地说,“大不了我们回村里,我开裁缝铺,
你种地。”他愣住,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哪句?”“我说过,
你眼神干净,像我少年时错过的白月光。”他握住我的手,“其实那不是白月光。
是我爸逼我分手的初恋。她后来跳河了。从那以后,我再不敢对谁认真。”我心头一酸。
“可你不一样。”他轻声说,“你敢恨,敢等,敢在万人面前撕开我的假面。林晚,
我输得起钱,输不起你。”三天后,开庭。法庭上,沈锐西装革履,一口流利英语,
说我是“精心策划的捞女”。轮到我发言时,我站起来,没看律师准备的稿子,
只说了一句话:“三年前,我男人死在泥沟里,没人管。沈砚撞了人,逃了,
但他后来回来了,认了,坐了牢。现在,他堂弟想用法律抢走他赎罪的机会——你们觉得,
这公平吗?”全场安静。法官敲了敲锤子。一周后,判决下来:驳回沈锐全部诉求。
理由是——沈砚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赠与行为真实有效。走出法院,阳光刺眼。
沈砚牵着小满,站在我身边,手一直没松。晚上,我煮了饺子,三个人坐在小饭桌前。
小满吃得满嘴油,忽然说:“妈妈,我今天画了全家福!
”她掏出一张纸:爸爸、妈妈、小宝宝,还有……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这是妹妹!
”她指着新画的娃娃,“她叫小雨!”我和沈砚对视一眼,都笑了。可半夜,
我肚子突然剧痛。沈砚背起我就往医院跑。路上我疼得直冒冷汗,
他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催产科医生。到医院一查,胎盘早剥,必须立刻剖腹。手术前,
我抓着他的手:“要是……我出不来,孩子归你。小满……也归你。
”他眼眶通红:“别说傻话!你不会有事!”我虚弱地笑:“沈砚,答应我,别再逃了。
”“不逃了。”他亲了亲我额头,“这辈子,我哪儿也不去。”手术很成功。第二天醒来,
他趴在床边睡着了。小满坐在旁边,小心翼翼摸着新生儿的手。护士抱来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