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干冷的风像刀子一样。程柒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
站在程家别墅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外，与里面的灯火辉煌格格不入。来接她的管家王伯，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柒小姐，进去吧，先生和夫人等了很久了。
”语气里没有半分恭敬。程柒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与嘲弄。客厅里，
暖气开得很足。程父程建国和程母周婉坐在主位的沙发上，
旁边是穿着精致小洋裙、妆容完美的程薇薇——那个取代了她十八年人生的养女。“爸，妈，
姐姐来了。”程薇薇声音甜美，目光却在程柒身上那件旧外套上转了一圈，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周婉皱了皱眉，
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不是给你打了钱让你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吗？
真是……丢人现眼。”程建国清了清嗓子，还算维持着表面上的威严：“回来了就好。
以后你就是程家的二小姐，言行举止都要注意，别把乡下的那些坏习惯带回来。下个月，
你和陆家的婚事定下来了，这段时间好好跟你妹妹学学礼仪。”程柒依旧低着头，
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嗯。”程薇薇亲热地走过来，想挽住她的胳膊，
却被程柒下意识地躲开。程薇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委屈地说：“姐姐，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知道，是我占了你的位置……”“薇薇，别胡说！
”周婉立刻心疼地安慰，“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女儿。她刚回来，什么都不懂，
你多教教她。”程柒在心里冷笑。教她？教她如何像一个商品一样，被用来进行家族联姻吗？
她被带到了二楼一个朝北的小房间，阴暗，潮湿，显然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姐姐，
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家里有宴会，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可千万别……出错。
”程薇薇“好心”地提醒道，眼神里却充满了等着看好戏的期待。程柒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虚伪的世界。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萧瑟的庭院，脸上怯懦的表情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和疏离。她从那个破旧的帆布背包里，
拿出一个看似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开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黑色的屏幕上瞬间跳出无数行复杂的代码。一条加密信息弹了出来，
来自King：“老大，京城程家的所有资料，包括他们近三年的财务漏洞和偷税证据，
已经发到你加密邮箱。另外，‘暗影’那边有个S级任务，点名要你接，报酬是这个数。
”程柒扫了一眼那串惊人的数字，面无表情地回复：“不接。最近，休假。”关上电脑，
她躺在床上。陆家……陆九渊。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活阎王。
据说之前的几任未婚妻，都被他吓跑了。程家这是走投无路，才把她这个“弃子”推出去，
既想碰碰运气，又想顺便羞辱一下她。也好，京城这潭死水，是时候搅动一下了。晚上，
宴会如期举行。程柒被迫换上了一件程薇薇淘汰下来的旧礼服，尺寸有些不合适，
颜色也过于艳丽，衬得她原本就刻意掩藏的肤色更加黯淡。她依旧是那副低着头，
畏畏缩缩的样子。程薇薇挽着她的手，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看似在介绍，
实则是在凸显自己的优越感。“这是我才从乡下回来的姐姐，程柒。
”程薇薇笑着对一群富家千金说，“姐姐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大家多担待。
”那些小姐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捂着嘴轻笑。“薇薇你就是太善良了。”“是啊，
跟她站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程柒仿佛没听见，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了入口处。
一瞬间，整个宴会厅的声音都低了下去。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
身姿挺拔，气场强大。面容俊美得如同雕塑，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像是淬了寒冰，所过之处，
无人敢与他对视。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陆九渊。他来了。
程建国和周婉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九爷，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陆九渊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他们，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程柒身上。程柒心里咯噔一下。
那目光，太具穿透力，仿佛能剥开她所有的伪装。程薇薇见状，心中一喜，
以为陆九渊是在看自己，连忙拉着程柒走过去，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九爷，这是我姐姐，
程柒。柒柒，快跟九爷打招呼。”程柒抬起头，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她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手猛地一抖，手中端着的果汁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橙色的液体溅到了陆九渊锃亮的皮鞋上。全场死寂。周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程薇薇心中狂喜，面上却装作惊慌：“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九爷道歉！
”所有人都以为陆九渊会发怒。程柒也适时地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
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然而，陆九渊却缓缓蹲下身，与她对视。他抬起手，
并非是要擦拭自己的皮鞋，而是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去了溅到她裙摆上的一片玻璃碎屑。
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然后，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没关系。”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宴会厅：“不过，下次要小心。这杯子的碎片，
比你想象的要锋利。”那一刻，程柒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和探究的光。
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根本就知道她是故意的！程柒的心跳，第一次有些失控。这场游戏，
似乎比她预想的，要有趣得多。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陆九渊的举动惊呆了。
这位传闻中冷酷暴戾的活阎王，竟然没有发怒，反而……亲自为那个乡下丫头拂去玻璃碎屑？
这比看到他当场发怒更让人心惊。程薇薇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凭什么？这个土包子凭什么能得到九爷的另眼相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关注，
也让她嫉妒得发狂。周婉和程建国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不定。
程柒内心波澜骤起，但面上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不知所措的模样，她飞快地低下头，
声音细弱：“谢……谢谢九爷。”陆九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发顶那个小小的发旋，
眼神深邃。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程建国微微颔首，便在一众敬畏的目光中，
走向了宴会厅的另一端，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举动只是众人的幻觉。然而，
他留下的余波却远未平息。“怎么回事？九爷居然没生气？
”“难道……九爷看上这乡下丫头了？不可能吧！”“估计是看在程家的面子上，
不想在宴会上闹得太难看。”“也是，程家虽然现在式微，
但面子总还是要给几分的……”议论声低低地响起，众人再看程柒的目光，
少了几分明目张胆的鄙夷，多了几分复杂的揣测。程薇薇强压下心中的嫉恨，走到程柒身边，
故作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姐姐，
你可真是‘好运’啊，居然能让九爷亲自为你解围。不过，下次可千万别再这么毛手毛脚了，
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程柒怯生生地点头，像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坏了，
轻轻挣脱开程薇薇的手：“我……我想去下洗手间。”她需要一点空间，
来消化陆九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个男人，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程薇薇冷哼一声，
转身去找自己的小姐妹们继续散播关于程柒的“土包子”事迹了。洗手间里。
程柒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映出一张清秀却毫无特色的脸，
厚重的刘海和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光芒。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与之前怯懦截然相反的、冷冽而自信的弧度。陆九渊……有意思。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给King发了一条信息：“查一下陆九渊，除了明面上的资料，
重点查他和国安部以及黑客界‘九’的关联。”King很快回复：“收到。老大，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这人水深得很，我们之前的调查也只触及其皮毛。”“直觉。
”程柒回了两个字，收起手机。她刚走出洗手间，就在走廊拐角处，
看到了那个倚在墙边的挺拔身影。陆九渊竟然在这里等她！他指尖夹着一支并未点燃的烟，
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走廊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让他看起来更加莫测。程柒脚步一顿，立刻又切换回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
贴着墙边想溜过去。“程柒。”他开口，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程柒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她慢慢地转过身，低着头，
不敢看他：“九……九爷，有什么事吗？”陆九渊走近两步，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了她。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她必须极力仰头，
才能透过刘海缝隙看到他的下巴。“在乡下，学过电脑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目光却像鹰隼一样锁住她。程柒心里猛地一紧。他果然在怀疑！
是因为她刚才“失手”打翻杯子的动作太过刻意？还是他察觉到了别的什么？她用力摇头，
声音带着惶恐：“没……没有。我们那里很穷，只有镇上的网吧有几台旧电脑，
我……我没钱去。”“是吗？”陆九渊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支烟，“那可惜了。
我公司最近网络安全系统升级，正需要人才。还以为……你或许会懂一点。”他这话，
几乎是明晃晃的试探了。程柒的心跳加速，但演技依旧在线，她茫然地抬起头，
眼神里充满了乡下丫头对“网络安全”这种高级词汇的无知：“啊？我……我不懂的。
我只会种地，喂猪……”陆九渊看着她那双被镜片遮挡住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但这女孩的眼睛就像蒙着一层雾，除了怯懦和茫然，
什么也看不出来。是伪装得太好，还是他真的想多了？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磁性，
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伸手，似乎想碰碰她的眼镜，程柒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陆九渊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自然地放下。“别紧张。”他说，
“既然以后可能要一起生活，总要互相了解一下。”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留下一个冷漠而强大的背影。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程柒才缓缓松了口气，
后背竟然惊出了一层薄汗。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他的洞察力敏锐得可怕。她扶了扶眼镜，
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看来，在京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他想玩试探的游戏？
那她就陪他玩到底！只是，她得更加小心了。在彻底摸清陆九渊的底细之前，
任何一个马甲都不能轻易暴露。程柒整理好表情，重新变回那个畏畏缩缩的程家二小姐，
低着头走回了喧嚣的宴会厅。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条安静的走廊里，
进行了一场怎样暗流涌动的交锋。而已经回到主厅、正与人谈笑风生的陆九渊，
用余光瞥见那道瘦小的身影回来，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小狐狸，藏得还挺深。不过，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层一层，剥开她的伪装。这场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很确定，最终被俘获的，还不知道会是谁。宴会终于在一片虚伪的客套中结束。
回到程家，程建国和周婉破天荒地没有立刻让程柒回她那小房间，而是将她叫到了书房。
“柒柒，”程建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蔼一些，“今天……九爷似乎对你有些不同。
”周婉也挤出一个笑容：“是啊，虽然你今天举止是有些失当，但好在九爷大度。
以后在九爷面前，要多学着点，知道吗？”程柒低着头，含糊地应着：“知道了。
”程薇薇站在一旁，看着父母对程柒态度的微妙转变，心中的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这个土包子，才回来第一天就抢走了她的风头，甚至还引起了九爷的注意！
绝不能再让她继续待下去！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第二天一早，
程薇薇就亲热地敲开了程柒的房门。“姐姐，你刚来京城，都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和首饰吧？
今天姐姐带你去逛街，好好打扮一下你！”程薇薇笑靥如花，
仿佛昨天那个在宴会上嫉恨交加的人不是她。程柒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可是……我没什么钱……”“哎呀，跟我还客气什么！
当然是姐姐请你啦！”程薇薇不由分说，拉着程柒就出了门。
她带着程柒去了京城最顶级的奢侈品商场，热情地帮她挑选衣服、包包和首饰。
在试戴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时，程薇薇趁着店员不注意，
悄悄将手链塞进了程柒那个破旧帆布包的夹层里。这一切，都被程柒通过试衣镜的反射，
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来了。这种低级的手段。程柒装作毫无察觉，继续试穿着衣服。果然，
在她们准备离开这家店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店员的脸色瞬间变了，
立刻拦住了她们：“两位小姐请留步，我们的防盗系统响了，麻烦配合检查一下。
”程薇薇立刻故作惊讶：“怎么会？我们什么都没拿啊！”她一边说，
一边意有所指地看向程柒，“姐姐，你是不是不小心把什么标签带出来了？
”程柒茫然地摇头。店员要求检查她们的包。程薇薇大方地将自己的名牌手袋打开，
里面除了化妆品和钱包，空无一物。轮到程柒时，
她怯生生地递上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帆布包。店员接过包，仔细检查，
当她的手摸到夹层时，脸色一变，猛地从里面掏出了那条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就是这个！
”店员厉声道，“这位小姐，请你解释一下！”周围瞬间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天啊，偷东西？”“看她的打扮就知道是穷酸样，
果然手脚不干净！”“真是丢人，程家怎么接回这么个女儿？
”程薇薇脸上露出“不敢置信”和“痛心”的表情：“姐姐！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你想要什么跟妈妈说就是了，怎么能偷呢！这……这让我和爸妈的脸往哪儿搁！
”她成功地扮演了一个被妹妹连累、既失望又难过的善良姐姐形象。
程柒看着程薇薇精湛的表演，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她抬起头，
那双一直被刘海和眼镜遮挡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看向店员和周围的人群，
虽然依旧带着一丝“慌乱”，但声音却清晰了不少：“我……我没有偷。这条手链，
不是我放的。”“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店员语气严厉。
程薇薇也“苦口婆心”地劝道：“姐姐，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快跟人家道个歉，把钱赔了，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充满威压的男声插了进来：“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陆九渊带着特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店里。
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少了几分昨日的正式，多了几分随性的俊朗，但眼神依旧冷冽。
程薇薇看到陆九渊，心中先是一喜，随即又是一慌，但立刻镇定下来，抢先一步上前，
泫然欲泣地解释道：“九爷，您来得正好。我姐姐她……她一时糊涂，拿了店里的东西。
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她……”她试图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以凸显自己的善良和大度。
陆九渊没看她，目光直接落在被店员围住、显得孤立无援的程柒身上。
她紧紧抱着那个旧帆布包，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奇异地没有多少害怕，
反而有种……看戏的平静？是他的错觉吗？“你拿的？”他问程柒，语气听不出喜怒。
程柒用力摇头，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眼神却直直地看向店里的监控摄像头：“我没有。
我试戴完之后，就放回柜台了。店里……不是有监控吗？查一下监控，
就知道是谁放进去的了。”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程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千算万算，忘了监控这一茬！或者说，她根本没想到这个乡下丫头会知道要求查监控！
店长也反应过来，立刻道：“对，查监控！”监控录像被快速调出，高清画面清晰地显示，
在程柒试戴完手链放回柜台后，是程薇薇趁人不备，悄悄拿起手链，
然后假借帮程柒拿包的动作，迅速将手链塞进了帆布包的夹层！真相大白！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看向程薇薇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震惊。“天啊，
居然是程家大小姐自己栽赃陷害！”“太恶毒了吧！还是亲姐妹呢！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程薇薇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局，竟然被这个她看不起的土包子，
用最简单的方式轻而易举地破解了！“不……不是的，九爷，你听我解释，
是……是监控角度问题……”程薇薇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陆九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他对店长淡淡道：“事情清楚了，报警处理吧。”说完，他走到程柒面前，
看着她依旧“惊魂未定”的样子，伸出手，
轻轻拿掉了她头发上不知道在哪里沾到的一点小线头。“吓到了？”他的声音，
竟然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程柒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
小声说：“……有点。”陆九渊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小狐狸，又开始演了。不过，
这次演得……还挺可爱。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程薇薇，对程柒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看着陆九渊护着程柒离开的背影，程薇薇瘫软在地，
她知道，她完了。不仅名声扫地，恐怕程家也不会轻易饶过她。
而坐在陆九渊那辆低调奢华的豪车里，程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冷笑。
第一个麻烦，解决了。但这只是开始。程薇薇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的风雨，还在后面。
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才是她需要全力以赴，去应对的最大变数。她悄悄侧过头，
看了一眼陆九渊完美的侧脸轮廓。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九渊的车内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静谧。司机在前座目不斜视，特助坐在副驾，
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程柒缩在宽敞的后座一角，尽量离陆九渊远一些，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包的带子，完美扮演着一个刚刚经历风波、心有余悸的乡下女孩。
陆九渊没有看她，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流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