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道酬勤？上限枷锁
洞窟深处，仅靠几块嵌在石缝里的劣质灵石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他盘膝而坐的身影。
汗水早己浸透了他粗陋的麻布衣衫，紧贴在因长期苦修而显得精瘦的躯体上。
他双目紧闭，眉宇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牙关紧咬，腮帮肌肉绷紧如铁。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仿佛要将这方寸之地稀薄的灵气彻底榨干。
识海深处，一个冰冷、简洁、毫无情感波动的界面悬浮着——天道酬勤系统。
这是沈万源穿越到这个名为“玄元界”的残酷修真世界后，唯一的依仗。
没有显赫家世，没有逆天根骨，甚至这具原身的资质在散修中都属垫底。
他所能依靠的，唯有这个系统标榜的“公平”：付出必有回报。
修为点：3876这是他整整三年，不眠不休，如同最苦命的矿工般“肝”出来的血汗积蓄。
三年里，他猎杀最低阶的妖兽，采摘最廉价的灵草，完成最危险的跑腿任务，甚至给人当沙包挨打……每一次战斗、每一次修炼、每一次学习粗浅的功法，只要付出努力，系统都会忠实记录，转化为珍贵的“修为点”。
这些修为点，是他提升实力、在这个弱肉强食世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它们被小心翼翼地投入系统商城，兑换那一点点可怜的基础力量、基础敏捷、基础灵力亲和……如同蚂蚁搬家，一点一滴地改造着这具平庸的身体。
此刻，他正将积攒多时的整整 1000点修为点，孤注一掷地投入冲击灵海境！
灵海境，是修士真正脱离凡俗桎梏的关键一步。
开辟灵海，灵力化液，寿元大增，实力更是质的飞跃。
对底层散修而言，灵海境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沈万源调动起全身每一丝灵力，按照兑换来的《引气诀》疯狂运转。
丹田处，灵力漩涡剧烈旋转、压缩，发出沉闷的轰鸣。
他能感觉到那层无形的壁垒，就在眼前！
“破！
给我破开！”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所有意念都凝聚在那一处。
修为点如开闸洪水般注入，化作磅礴的能量冲击着那道壁垒。
100点… 200点… 500点…壁垒纹丝不动。
800点… 900点… 1000点耗尽！
沈万源浑身剧震，一口逆血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强行咽下。
丹田处的漩涡如同被冻结般骤然停滞，那股磅礴的能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瞬间溃散，反噬之力让他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般疼痛。
失败了？
不，这感觉不对！
不是冲击失败的虚弱，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绝望。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根本上锁死了他前进的道路。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起来，刺目的红光覆盖了整个识海！
一个沈万源从未见过的、带着巨大惊叹号的警告框弹出：警告！
警告！
检测到宿主当前载体（肉身）与灵魂契合度临界值！
天赋潜力上限己抵达！
当前境界：淬体九重（伪灵海），为当前载体可承载之极限！
继续投入修为点将产生严重能量逸散，效率归零！
一连串冰冷刺目的文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万源的脑海。
天赋上限？
契合度临界？
载体极限？
他死死盯着那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西肢百骸，连洞窟的阴冷都远不及此。
“什么意思？”
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的努力…到头了？”
系统界面闪烁了一下，一行新的、更加冷酷的文字浮现，字体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建议”口吻：最优解决方案：更换契合度更高、天赋潜力更强的优质载体（肉身）。
系统可提供‘完美夺舍引导’服务（需消耗修为点5000）。
是否立即执行？
[是] / [否] “夺舍…换肉身？”
沈万源瞳孔骤缩，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为了变强，就要去掠夺、抹杀另一个无辜者的生命，占据他的躯壳？
这与邪魔何异？！
系统冰冷地闪烁着，红色的是选项微微亮起，似乎在无声地催促他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5000点的价格，像一个巨大的嘲讽——他辛苦三年才攒了不到4000点，连“买命”的资格都还差一截！
“呵呵…呵呵呵…” 低沉的、压抑的笑声在洞窟中响起，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愤怒。
“天道酬勤？
狗屁的天道！
到头来，还是看天赋！
没有天赋，连努力的资格都没有？！
努力到头，系统就让我去当杀人夺舍的魔头？！”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原本因苦修而略显疲惫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那是对命运的不甘，对系统冰冷逻辑的愤怒，更是对自己三年血汗被彻底否定的绝望！
目光扫过系统界面角落那个孤零零的数字：修为点：2876。
这是他冲击失败后剩下的所有“积蓄”。
原本，这是他为兑换一门保命遁术或一件低阶法器准备的。
现在，它们成了无用的数字，一堆无法再提升他实力的废品！
“换肉身？
放你娘的狗屁！”
沈万源对着那冰冷的界面嘶吼，眼中血丝密布。
“老子沈万源，就算死，也绝不做那等丧尽天良之事！”
极度的愤怒和绝望，反而催生出一丝近乎偏执的清醒。
他不再看那刺眼的最优解决方案，而是像一头被困绝境的孤狼，开始疯狂地在庞大的系统商城中翻找。
功法、武技、丹药、材料…一切提升实力的选项，在“天赋上限”这个铁律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需要一个破局点！
一个系统规则之外的…漏洞！
商城的条目如瀑布般在意识中滚动，速度快到几乎要撕裂他的精神。
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天价技能，带着不甘和最后的倔强。
突然！
在商城最偏僻、几乎无人问津、标价高得离谱（修为点：2500）的“特殊辅助技能”分类最底层，一个毫不起眼的灰色图标，像黑暗中一点微弱的火星，猛地攫住了他的视线。
图标古朴，像是一个天平，又像两只交握的手。
技能名称：天赋商人（初级）描述：剥离、赋予、储存、交易生灵之天赋本源。
注：本源无损，潜力微损。
成功率受双方意志、等级、天赋强度影响。
赋予需消耗巨额修为点。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逆天的承诺，只有冰冷的、近乎禁忌的操作说明。
剥离天赋？
赋予天赋？
交易？
沈万源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
一个荒诞、疯狂、却又在绝境中闪烁着唯一生机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天赋…原来可以不是天生的枷锁？
而是…可以流通的…商品？
看着自己仅剩的2876点修为点，再看看那个标价2500点的天赋商人（初级）技能。
没有退路，没有选择。
“赌了！”
沈万源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那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是商人面对倾家荡产也要搏一个未来的孤注一掷！
他毫不犹豫地用意念点选了那个灰色图标。
确认消耗2500修为点兑换技能：天赋商人（初级）？
[是] / [否] “是！”
嗡——！
识海中，一股庞大、冰冷、带着奇异规则律动的信息洪流轰然涌入，瞬间将沈万源的意识淹没。
无数关于感知、剥离、引导、储存“天赋本源”的知识和操作法则烙印进他的灵魂深处。
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汗水如泉涌般再次浸透衣衫。
但他死死咬着牙，承受着这股灵魂层面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当剧痛如潮水般退去，沈万源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喘息。
他疲惫地睁开眼，眼神深处却燃烧着一簇前所未有的火焰。
识海中，系统界面依旧冰冷，修为点只剩下可怜的376。
但在技能栏里，一个崭新的、散发着微弱灰白色光芒的图标，静静地躺在那里——天赋商人（初级）。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某种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丝线”。
那是…构成生灵根本的某种特质？
“天赋…” 沈万源低语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新生的狂热，“上限？
呵…系统，你以为给我判了***？”
他挣扎着坐首身体，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目光穿透洞窟的黑暗，仿佛看到了外面那个被天赋决定一切的世界。
“从今天起，我沈万源，不做被天赋锁死的蝼蚁…我要做…买卖天赋的商人！”
洞窟深处，灵石的光芒似乎都明亮了几分，映照着这个刚刚砸碎第一道无形枷锁的年轻人，和他眼中那足以颠覆世界的疯狂野望。
第一步，该去哪里寻找他的“货源”呢？
他需要验证这个技能，需要…第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