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幽灵巴士
老枪叼着烟斗，一脚踹开某个集装箱的铁门，里面竟亮着暖黄色的灯光。
三张熟悉的面孔同时转头——老K叼着半截烟头，叶灵正用藤蔓缠着绷带给自己包扎，阿七则整个人贴在集装箱顶部，像只倒挂的壁虎。
“欢迎来到‘幽灵巴士’。”
老枪咧嘴一笑，“全球临时工的避难所。”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认识这些人——训练营里同期的临时工，理论上应该己经“任务殉职”。
“你没死？”
林凡盯着老K。
“死了，但没完全死。”
老K吐出一口烟圈，烟灰缸里堆满烧到过滤嘴的烟头，“我能预知五秒后的未来，所以每次任务前都提前写好遗书。”
叶灵冷笑一声，藤蔓从她袖口钻出，卷起一杯热茶递给林凡：“喝吧，没毒。
我们要是想杀你，在训练营就动手了。”
茶水温热，但林凡的指尖却在发抖。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记不清老K的眼睛是什么颜色了——明明刚才还看得分明。
---集装箱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老枪掀开地板上伪装的锈铁皮，露出向下的金属楼梯。
“临时工死亡率97%，但活下来的人……”地下空间的规模远超想象。
数十个玻璃舱悬浮在液压支架上，每个舱内都是昏迷的临时工，身上插满导管。
最中央的屏幕上滚动着全球地图，七个红点正在闪烁——东京、纽约、伦敦、莫斯科、开罗、里约热内卢，以及他们此刻所在的东海市。
“这是‘烛龙计划’的七个候选者培养舱。”
苏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手里拿着份泛黄的文件，“你猜怎么着？
我们脚下这个，是唯一还没被激活的。”
文件照片里，七岁的林凡躺在同样的玻璃舱中，胸口贴着电极片。
拍摄日期显示这是他父母车祸身亡的第二天。
“不可能……”林凡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是三个月前才觉醒的异能！”
老K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头烫到了手指。
他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全黑色：“五秒后你会问我们为什么要救你——”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的东海市红点开始疯狂闪烁。
阿七从通风管钻回来，脸色惨白：“管理局的‘清道夫’出动了，带队的是铁面！”
“草！”
老枪砸碎控制台上的玻璃罩，按下红色按钮，“全员撤离，启动‘忘川协议’！”
液压舱一个接一个沉入地下。
叶灵拽住林凡的衣领：“想活命就别反抗！”
她的藤蔓刺入林凡后颈，世界顿时天旋地转。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林凡看见苏夜举起冰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而老K的预知能力正让他七窍流血。
“记住……”老K的嘴唇蠕动着，“归墟想要的不是你的能力，是你忘记的东西……”黑暗吞噬了一切。
---林凡在颠簸中醒来。
身下是嘎吱作响的木质地板，窗外掠过的风景从城市变成了荒野。
这是一辆改装过的双层巴士，车身上用油漆涂着“幽灵客运”的模糊字样。
“醒了？”
驾驶座的老枪头也不回，“给你三分钟调整状态，接下来要见的人脾气不太好。”
林凡摸向后颈，藤蔓留下的伤口己经愈合。
他的临时工装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左手腕上多出的青铜手环——纹路和归墟的逆鳞标志一模一样。
“这是‘限制器’。”
上铺传来叶灵的声音，“防止你能力暴走吃掉我们。”
巴士突然急刹。
林凡撞上前座椅背的瞬间，车窗外的荒野突然变成了繁华的霓虹街区。
招牌上的日文和中文混杂，穿和服的机械艺伎正在街角表演。
“欢迎来到‘缝隙’。”
老枪熄火，“三不管地带，归墟和管理局都找不到这儿。”
车门打开，潮湿的风裹挟着电子音传来：“林凡先生，您预约的‘记忆诊疗’即将开始。”
---诊所的装潢像是上世纪的精神病院。
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背对门坐着，手里转着一把手术刀——林凡认出她是高架桥上见过的“外科医生”林三月。
“又见面了。”
林三月转身，口罩上方露出一双蛇般的竖瞳，“别紧张，我现在是‘时钟塔’的雇员。”
诊疗台上摆着七份脑部扫描图。
林三月用刀尖点了点其中一张：“这是你第一次能力暴走时的记录，还记得吗？”
图像显示林凡的大脑皮层有黑色漩涡状阴影。
“五岁生日，你让整个孤儿院的人忘记火灾发生。”
林三月翻到下一页，“十二岁，班主任‘忘记’自己有个叫林凡的学生。”
林凡的掌心渗出冷汗。
他根本不记得这些事。
“记忆诊疗的核心问题——”手术刀突然抵住林凡咽喉，“你最后一次见到父母时，他们真的死于车祸吗？”
墙上老式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
模糊画面里，戴青铜兽面的人将匕首刺入女人胸口，而跪在地上的男人嘶吼着什么。
林凡的头突然剧痛。
他听见父亲最后喊的是：“快逃！
别让他们拿走‘钥匙’——”---巴士重新上路时，林凡的临时工手机收到加密讯息。
发信人ID：夜莺内容只有一行字：明晚八点，第七码头，带“钥匙”来换苏夜附件是段十秒视频：苏夜被关在注水玻璃舱中，脖颈的血管己经变成半透明，里面流动着冰蓝色的光。
“是管理局的‘记忆提取’。”
老枪脸色阴沉，“他们要把小苏变成第二个‘蛀书虫’。”
林凡握紧青铜手环。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归墟和管理局都在找自己——父母留给他的不是异能，而是藏在记忆深处的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能让“烛龙”从历史中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