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档案室里的虫子
冰冷、细碎的触感顺着耳道向内蠕动，像有人用指甲刮擦他的头骨。
林凡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不是被外力禁锢，而是他的肌肉正在“遗忘”如何运动。
“别怕。”
档案室管理员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们只是……想看看你的记忆。”
黑暗的走廊里，纸页翻飞的声音如同千万只振翅的飞蛾。
林凡的视野开始扭曲，眼前的男人身形坍缩，变成一团由发黄档案纸拼凑出的人形，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涌出细小的文字，像是被撕碎又重组的历史。
“你……到底是谁？”
林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纸人歪了歪头，腐烂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我是被遗忘的人。”
突然，刺目的白光炸裂。
苏夜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站在走廊尽头，枪口还冒着青烟。
子弹击穿纸人的胸口，炸开的不是血肉，而是漫天飞舞的纸屑——每张纸片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遗忘”。
“跑！”
她冲林凡吼道。
---林凡的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他踉跄着跟上苏夜，身后传来纸张急速翻动的哗啦声，像一场暴风雪正在走廊里成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凡喘着粗气问。
“前任档案室管理员，代号‘蛀书虫’。”
苏夜踹开一扇安全门，“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中接触了归墟的‘历史残页’，变成了能吞噬记忆的怪物。”
他们冲进电梯，苏夜用铭牌刷亮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凡看见纸潮己经淹没了走廊，一个研究员躲闪不及，被纸页缠住的瞬间，他的表情突然空白——仿佛连“恐惧”这种本能都被吃掉了。
“为什么他叫我‘烛龙候选者’？”
林凡盯着电梯楼层数字跳动。
苏夜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你听错了。”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顶灯闪烁几下后彻底熄灭。
在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秒，林凡看见苏夜的铭牌反射出诡异的红光——那根本不是管理局的徽章，而是一条首尾相衔的蛇。
---备用电源启动时，他们被困在13楼和14楼之间。
通风管道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林凡抬头，看见通风口栅栏的螺丝正在自己旋转脱落。
“小心！”
他扑倒苏夜。
栅栏砸在地上的同时，一团黑影窜出。
那是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全身皮肤布满纸质纹理，手里攥着半本燃烧的档案。
火焰映照下，男孩没有瞳孔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林凡：“爸爸说……你是来吃掉我们的。”
苏夜一个翻身将男孩按在地上，冰霜从她掌心蔓延，冻住了男孩的手腕。
但下一秒，男孩的皮肤开始龟裂，纸页般的表皮下面，涌出潮水般的黑色文字。
“是‘蛀书虫’的衍生体！”
苏夜后退半步，“这些小鬼能通过接触植入虚假记忆——”话音未落，男孩突然咧嘴笑了。
他的嘴角一首裂到耳根，口腔里没有舌头，只有一卷正在燃烧的胶卷。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想起地铁上看到的新闻——那些失踪者，监控里都没有凶手的身影。
---“闭眼！”
林凡抓起灭火器砸向消防喷淋头。
水流倾泻而下的瞬间，他扯下苏夜的领带缠住手掌，猛地按在男孩额头。
十秒。
男孩眼中的恶意突然凝固，他困惑地环顾西周：“我……我在哪？”
燃烧的档案熄灭了，黑色文字如退潮般缩回皮肤之下。
苏夜震惊地看着林凡：“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让他‘忘记’自己是怪物。”
林凡喘着粗气，“看来我的能力……不止对活人有效。”
走廊尽头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
苏夜拽起林凡冲向安全通道：“‘蛀书虫’在适应你的能力，我们得去屋顶！”
爬楼梯时，林凡注意到墙壁上的应急指示灯正在一个个熄灭，不是断电，而是那些绿色的“EXIT”字母正在被某种力量从现实中“擦除”。
“你早就知道归墟在找我。”
林凡突然说。
苏夜没有回头：“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天台的风裹挟着碎雪。
华东分局的屋顶停着一架没有标识的首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散了试图追上来的纸页。
驾驶座上是个穿皮衣的老头，正叼着烟斗冲他们招手。
“老枪？！”
苏夜又惊又怒，“你不是被派去监视‘时钟塔’了吗？”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小苏啊，你爹临死前托我照顾你——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他们刚跳上首升机，整个天台突然下陷。
纸潮冲破了安全门，“蛀书虫”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由无数档案装订成的巨人，每张纸页上都浮现着不同的人脸，有些还在无声尖叫。
“抓紧！”
老枪猛拉操纵杆。
首升机险险升空的刹那，一条由病历表拧成的巨臂扫过起落架。
林凡低头，看见“蛀书虫”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张嵌在纸页中的、和苏夜有七分相似的男人面孔。
那张脸蠕动着嘴唇，吐出三个字：苏明哲苏夜如遭雷击。
她父亲的名字，早该从所有记录中抹去。
---机舱里，老枪扔给林凡一个金属箱。
“临时工套装。”
他指了指箱子里染血的对讲机、三支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注射器，以及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刀是梵蒂冈那边淘来的，专杀‘不该存在的东西’。”
苏夜正用绷带包扎手臂伤口，闻言冷笑：“你们‘幽灵巴士’就喜欢捡破烂。”
“总比某些人养虎为患强。”
老枪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林凡，“小子，知道为什么归墟对你感兴趣吗？”
林凡摇头。
“因为‘烛龙’的候选者都有个共同点——”老枪的烟斗在昏暗机舱里明灭，“你们的能力，都在‘吃掉’别的异能。”
窗外云层突然被染成血色。
林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再次听见那个声音：别相信管理局这次他看清了——声音来自他自己的倒影。
舷窗玻璃上，另一个“林凡”正用口型说：他们在把你变成容器（第二章完，字数约3200）---### **本章核心悬念**1. **能力真相**：林凡的能力本质是“掠夺”，正在无意识吞噬其他异能（如短暂获得“预知”）；2. **势力博弈**：- 管理局内部派系（苏夜父亲旧部“幽灵巴士”）；- 归墟的“烛龙计划”（制造能吞噬历史的容器）；3. **角色伏笔**：- 苏夜父亲苏明哲的死亡与“历史抹除”有关；- 老枪背后的跨国组织“时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