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格不祥,家族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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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孤辰的异象,如同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烙印,深深烙刻在宣室镇的天幕上,也烙进了秦家每个人的神魂深处。

整整三日,那妖异的紫黑星云与孤绝的紫光才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留下一个仿佛被彻底“清洗”过的天空——异常澄澈,却空寂得令人心头发慌。

宣室镇稀薄的灵气,经此一役,更是稀薄得近乎于无,连镇中仅有的几口灵泉都彻底枯竭。

秦府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却又如履薄冰的沉重气氛。

蕴灵阁里,那个引发惊天异象的婴孩秦霄,并未如众人所幻想的那般,甫一降生便展露神异。

恰恰相反,他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迟钝。

小小的秦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层薄纸包裹着脆弱的骨骼。

他不爱哭闹,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躺着,睁着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虚空。

奶娘费尽心思,他也只是勉强吮吸几口便沉沉“睡”去,气息微弱得让人心惊。

更让秦府核心成员心沉谷底的是,当家族长老尝试将一丝最精纯温和的天地灵气渡入他体内,试图探查其根骨时,那缕灵气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无踪,而秦霄本人却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仿佛他体内存在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着靠近的一切能量,却无法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养分。

“天生……绝脉?”

一位长老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灵气是此界修行的根本,感应不到灵气,便是断绝了登天之路。

家主秦震岳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站在婴儿床边,看着襁褓中那苍白、安静、对灵气毫无反应的幼子,心中那点因异象而升起的、对“惊天福缘”的渺茫期盼,正在被冰冷的现实和太爷爷秦玄罡那日的惊骇所吞噬。

他感到一种被命运愚弄的愤怒和深沉的失望——这惊天动地的异象,难道就为了迎接这样一个注定无法修炼的“废物”?

“去请‘赖疯子’!”

秦震岳猛地转身,声音如同金石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惜一切代价,把他‘请’来!

我要知道,这‘紫霄孤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儿的命格,究竟如何!”

赖疯子,道号“玄玑”,曾是名震一方的星象秘术大师,尤擅推演命格、窥探天机。

后因强行推演禁忌之物遭了天谴,道基半毁,人也变得疯疯癫癫,流落于穷山恶水之间。

秦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家族在外的隐秘力量,才在七日后,将一个浑身散发着酸馊酒气、须发纠结如乱草、眼神时而浑浊时而锐利如鹰隼的邋遢老者,“请”到了戒备森严的秦府核心密室。

密室内,只有秦震岳、气息依旧虚弱的太爷爷秦玄罡,以及被安置在特殊隔绝阵法中央的婴儿秦霄。

赖疯子对两位秦家巨头视若无睹,浑浊的目光第一时间就盯在了秦霄身上,口中念念有词,手指无意识地掐动着。

“紫气……孤光……嘿嘿……有趣,真有趣……”他绕着隔绝阵法走了两圈,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满裂纹、油污发亮的罗盘,又摸出几枚磨损得看不出原色的古钱币,竟不顾形象地首接盘腿坐在地上。

他没有理会秦家准备的香案灵材,而是猛地咬破自己枯瘦的手指,将一滴暗红的精血滴在那破旧罗盘中心。

“嗡——!”

罗盘上的裂纹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指针疯狂旋转,带动周围的空气都发出低沉的呜咽。

赖疯子浑浊的双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口中急速念诵着艰涩古老的咒文,手指如穿花蝴蝶般在虚空中勾勒出肉眼可见的、由星光凝聚的奇异轨迹。

这些轨迹并非指向外界,而是如同无形的丝线,纷纷缠绕向阵法中央的婴儿秦霄。

秦震岳和秦玄罡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密室内只有罗盘的嗡鸣、赖疯子急促的咒语声,以及星光轨迹闪烁的微光。

突然!

“噗!”

赖疯子身体剧烈一颤,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雾在空中凝而不散,竟隐隐显化出那日覆盖天穹的紫黑星云虚影!

他手中的罗盘“咔嚓”一声,彻底碎裂成几块!

那几枚古钱币更是瞬间化作齑粉!

“嗬……嗬嗬……”赖疯子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原本就枯槁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空中那正在消散的紫黑星云血影,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明悟。

“赖大师!”

秦震岳心中一紧,急忙上前一步。

赖疯子猛地抬手阻止他靠近,喘息稍定,他挣扎着坐首身体,目光复杂地看向阵法中依旧安静茫然的秦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穿透力:“秦家主……玄罡老鬼……你们秦家,生了个……怪物啊!”

“怪物?”

秦震岳的心沉入谷底。

“紫霄孤辰……嘿嘿嘿……好一个紫霄孤辰!”

赖疯子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嘲弄,“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此等命格,非福非祸,乃是……逆命!

悖道!

天地不容!”

“说清楚!”

秦震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赖疯子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道:“所谓‘紫霄’,乃宇宙鸿蒙初开时,至精至纯、至刚至阳、亦至孤至傲的先天源气之一!

蕴含无上伟力,却也代表绝对的……孤独与毁灭!”

“所谓‘孤辰’,乃命理大煞!

主六亲缘薄,刑克至亲,一生孤苦,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两种极端、矛盾、根本不该共存的力量,竟……竟在他降生之时,因那惊天异象,强行……融入了他的命魂本源!

铸就了这亘古未有的‘紫霄孤辰’之体!”

他指着秦霄,声音带着颤抖:“此体质,霸道绝伦,却又……致命残缺!”

“霸道在于,他本源深处蕴含的‘紫霄’之力,位格太高,远超此界天道法则所能容纳的极限!

它本能地……排斥!

排斥一切‘低等’的天地元气!

如同九天之上的真龙,不屑于泥沼中的虫豸!

所以,你们渡入的灵气,非但不能滋养他,反而会被他本源中那丝微弱的‘紫霄’意蕴视为污秽,瞬间湮灭!”

“残缺在于,他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承载、调动这‘紫霄’之力!

那‘孤辰’煞气,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侵蚀他的生机,断绝他与外界的亲和!

所以,他体弱,他‘迟钝’,他对灵气毫无感应!

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抗拒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的身体,是‘紫霄’的囚笼,也是‘孤辰’的祭坛!

他活着,就是在与天地为敌!”

赖疯子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秦震岳和秦玄罡的心上。

排斥天地元气!

与天地为敌!

体弱多病!

反应迟钝!

灵气绝缘!

刑克至亲!

一生孤苦!

这哪里是什么天降奇才?

这分明是……一个行走的灾星!

一个注定无法修炼、甚至可能拖垮整个家族的……不祥之人!

秦震岳的呼吸变得粗重,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真相彻底击碎!

他看着那个安静得如同没有灵魂的婴儿,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失望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他秦震岳,堂堂秦家家主,威震一方,竟生下了这样一个……怪物!

“不祥……果然是不祥之兆!”

秦震岳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充满了痛苦与暴戾。

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坚硬的玄铁柱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十日异象,惊天动地,到头来……就为了这么一个天地不容的废物?!

苍天!

你待我秦家何其不公!”

太爷爷秦玄罡闭着眼,枯槁的身体微微颤抖,老泪无声地滑过沟壑纵横的脸颊。

他耗费寿元窥得的天机,终究指向了最坏的结果。

紫霄孤辰……这不仅是秦霄的劫难,更是悬在秦家头顶的利剑!

那“刑克至亲”西个字,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赖疯子看着秦震岳的暴怒和秦玄罡的绝望,又看了看阵法中懵懂无知的秦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他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留下一句如同诅咒又似预言的低语,在压抑的密室中回荡:“秦家主……好自为之吧。

此子……非福非祸,是劫是缘,尚未可知。

但记住,强行悖逆天地的存在……要么被天地碾碎,要么……终有一日,天地因其而变!

只是……这过程,恐怕是尸山血海,万灵哀嚎!

你们秦家……扛得起吗?”

密室的石门轰然关闭,隔绝了赖疯子踉跄的背影。

室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秦震岳粗重的喘息和秦玄罡无声的悲泣。

秦霄躺在冰冷的阵法中央,小小的眉头似乎因周遭压抑的气氛而微微蹙了一下,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人能察觉的紫色幽芒,一闪而逝。

仿佛在回应着赖疯子最后的话语,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那注定坎坷、与世为敌的命运。

家族的荣耀与期待,在“紫霄孤辰”这冰冷的西个字面前,轰然崩塌,化为彻骨的痛楚与难以抉择的……家族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