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如果不能让这个未来会剐她三千刀的暴君对她改变看法,她就会彻底消失!
巨大的求生欲压过了翻涌的恶心和恐惧。
林晚星几乎是凭着本能,踉跄着后退一步,避开少年那洞穿一切又漠然冰冷的视线。
她胡乱地在身上摸索着,指尖触到腰间一个硬硬的、冰凉的小瓷瓶——是原主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据说是宫里赏赐的好东西。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拔开瓶塞。
一股浓郁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麝香气息弥漫开来。
“我…我不是…” 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全无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她颤抖着向前挪了一小步,蹲下身,试图将药粉撒向少年背上最狰狞的一道伤口。
就在药粉即将落下的一刹那,少年猛地侧身避开!
动作牵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更多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眼神却更加锐利如刀锋,死死钉在林晚星握着药瓶的手上。
那目光里的警惕和厌恶,浓得化不开。
“不敢劳烦殿下。”
他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点伤…死不了。”
林晚星的手僵在半空,药瓶差点脱手。
柴房里只剩下少年压抑的喘息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在她脑中无情地跳动着:71小时45分21秒……时间在滴答声中变得粘稠而漫长。
林晚星像个游魂一样回到原主那间过分华丽、熏香浓郁的闺房。
镶金嵌玉的梳妆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眉眼精致,却带着一股被骄纵豢养出的跋扈戾气。
她看着镜中人,胃里一阵翻搅,猛地扑到痰盂边干呕起来。
“小姐?”
门外传来贴身丫鬟春桃小心翼翼的声音,“您…您没事吧?
厨房炖了燕窝…滚!”
林晚星几乎是脱口而出,用的是原主惯常的、刻薄的腔调。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门外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不行,不能这样。
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
萧执那双冰封的眼睛反复在眼前浮现。
硬碰硬只会加速死亡。
她需要契机,一个能稍微撬动那坚冰一角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傍晚时分以一种令人心悸的方式降临。
天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屋脊,酝酿着一场暴雨。
林晚星心神不宁地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丝帕。
忽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隔着几重院落,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那声音极其微弱,像是被强行按在喉咙里,却又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虚弱感。
是柴房的方向!
林晚星的心猛地揪紧。
原主的记忆碎片纷乱地涌上来——萧执在寒冬被推入结冰的池塘,捞上来后连续高烧几日,几乎去了半条命。
那次之后,他就落下了病根,每逢阴冷潮湿天气,必会引发高热,咳喘不止。
安国公府上下,从没人把这当回事。
现在,变天了。
她霍然起身,焦躁地在屋里踱了几步。
去?
还是不去?
原主从未在这种时候“施舍”过半分怜悯。
她现在去,萧执会怎么想?
会不会更加戒备?
可不去……万一他撑不过今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