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林晚星冲到妆台前,粗暴地拉开抽屉,将里面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一股脑抓了出来。
她认得其中一个青瓷小瓶,标签上写着“紫雪散”,是退高热极好的药。
她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瓷瓶触感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外面己是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开始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很快连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
天色彻底黑透,只有廊下昏暗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
冰冷的雨气和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她衣袂翻飞。
她顾不上拿伞,将装着药瓶的荷包紧紧护在怀里,一头扎进了铺天盖地的雨幕之中。
雨水像冰凉的鞭子抽打在脸上、身上,瞬间就浇透了她的衣衫。
绣花鞋踩在泥泞的小径上,又湿又滑。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柴房的方向狂奔,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终于,那间孤零零的柴房出现在雨幕里,像一个蜷缩在黑暗中的怪物。
里面没有一丝光亮,只有那压抑的、越来越急促的咳嗽声穿透雨声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慌的灼热气息。
林晚星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她用力推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浓重的霉味、血腥味和一种滚烫的、病弱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借着门缝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看到角落里那堆干草上,萧执蜷缩的身影。
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发抖,像一片在寒风中凋零的枯叶,裹着那件破烂单衣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仿佛要把自己揉碎了塞进这冰冷的黑暗里。
沉重的、破碎的喘息声和压抑不住的咳嗽,就是他痛苦挣扎的唯一证明。
他烧得很厉害!
林晚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摸索着靠近,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稳住身形,蹲在干草堆旁,颤抖着手从湿透的荷包里掏出那个青瓷小瓶。
“萧…萧执?”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哗哗的雨声和压抑的喘息咳嗽声中显得那么微弱,“药…退热的药…”蜷缩着的身影猛地一僵!
那剧烈的颤抖似乎停滞了一瞬。
黑暗中,那双紧闭的眼睛倏地睁开了。
林晚星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道冰冷刺骨、带着浓烈戒备与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黑暗,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被病痛折磨出的虚弱和深不见底的警惕。
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恐惧和寒冷让她几乎握不住药瓶。
她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拔开瓶塞。
一股清苦的药香散开。
她倾过身,想将药瓶凑近他的唇边。
就在这时!
蜷缩在干草堆上的萧执,毫无征兆地动了。
他那只一首紧攥着、压在身侧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