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墨翻页时尝到甜腥味,次日发现舌尖残留的墨迹在蠕动。
>书中文字开始侵入我的视网膜,闭眼也能看见笔画在黑暗中重组。
>当我试图焚烧它,火焰中浮现出所有我认识之人的脸孔在惨叫。
>最恐怖的是我顿悟:不是文字在追逐我,>而是每一个理解过这些字形的人,都成了它降临现实的笔画。
指尖触碰到那本旧书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凉滑腻感瞬间爬满了我的神经末梢。
不像寻常古籍修复室尘埃里打滚了几百年的纸页应有的干燥粗糙,它更像是……某种活物褪下的、浸透了地下阴冷潮气的表皮。
我猛地缩回手,指尖残留的触感粘滞,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柔韧。
这里是“故纸斋”最深处的小库房,空气里常年漂浮着陈腐纸张和劣质樟脑丸混合的沉闷气息。
头顶那盏瓦数低得可怜的白炽灯,吝啬地洒下昏黄浑浊的光,勉强驱散着角落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沉浮,像无数微小的幽灵。
四周堆满了等待修复或早已被遗忘的故纸堆,散发着时光腐朽的叹息。
这本东西,突兀地躺在库房角落一个积满厚灰的旧木箱里,像是被谁刻意遗弃于此。
它的封面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深靛蓝色,没有题签,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岁月侵蚀出的、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的暗色纹理。
我屏住呼吸,强压下心头那阵怪异的悸动,用戴着露指工作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它拿起。
那滑腻冰凉的触感穿透薄薄的手套纤维,直抵皮肤,激得我手臂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书封下的内页边缘,泛着一种奇异的、油腻的光泽。
我凑近了些,昏黄的灯光下,那光泽竟仿佛在极其缓慢地流动。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极其轻微地舔了一下指尖——古籍修复师辨认纸张纤维或特殊墨迹的老习惯。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
不是墨的苦涩,也不是纸的尘味,而是一种铁锈般的腥气,混杂着一丝奇特的、令人眩晕的甜腻,如同***血液里掺入了劣质的蜜糖。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合上书,那深靛蓝色的封面在昏暗中像一只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