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第一天，教室里哭成一片。
张凡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
三岁的小朋友们有的抱着妈妈大腿不撒手，有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有几个正被老师连哄带骗地往教室里带。
（真是幼稚。
）但当李英蹲下来帮他整理衣领时，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手死死拽住母亲的衣角。
"小凡乖，妈妈下午就来接你。
"李英心疼地擦掉他的眼泪。
张凡一边抽泣一边点头，余光却在观察其他孩子的反应。
（很好，哭得够逼真。
）---上课时间，老师教大家认数字。
"这是1，这是2..."年长的女老师举着彩色卡片，声音温和。
张凡托着腮帮子，假装很认真地听讲。
当老师提问时，他故意把"3"说成"山"，把"7"认成"拐杖"，惹得其他小朋友哈哈大笑。
当天午休时，他看见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本子上好几个乱填的数字都写对了。
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用橡皮把正确的答案擦掉，改成了错误的。
---午饭时间是最考验演技的时候。
"老师！
张凡会用筷子！
"一个小女孩惊讶地喊道。
张凡立刻"笨拙"地让筷子从手中滑落，米饭撒了一桌。
"不、我不会..."他结结巴巴地说，然后"求助"地看向老师。
实际上，他早就能用筷子夹起黄豆了。
但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孩子，还是用手抓饭比较正常。
---午睡时，其他孩子都睡着了。
张凡躺在小床上，闭着眼睛数数。
从1数到100，再用英语数一遍。
突然，他听到隔壁床的小朋友在抽泣。
悄悄睁开眼，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偷偷抹眼泪。
（想家了？
）他假装翻身，把藏在枕头下的手帕"不小心"踢到了对方床上。
---放学时，李英迫不及待地问："今天学什么了？
"张凡歪着头想了想，掰着手指说："1...2...苹果...""真棒！
"李英开心地亲了他一口。
实际上，他今天偷偷看完了老师放在桌上的全部教案，连下周要教的内容都记住了。
但一个普通的三岁孩子，能记住这些己经足够。
---老师们对他的评价很一致："张凡是个很普通的孩子。
""学习能力中等，但很听话。
""就是有时候眼神太沉稳了，不像个三岁小孩。
"张凡听到这些评价时，正"笨拙"地堆积木。
他故意让积木塔轰然倒塌，然后和其他孩子一起开心地大笑。
（完美伪装。
）他知道，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过早展现天赋只会带来麻烦。
与其被当作神童，不如做个"普通孩子"更安全。
但没人知道，当夜深人静时，这个"普通"的孩子会在被窝里，用流利的语言默诵着前世记忆中的修炼口诀——尽管在这个世界，这些口诀毫无用处。
……从张凡出生家里面就己经养了只狗叫做大黄，是条土狗，毛色棕黄，耳朵总是支棱着一只，另一只半耷拉着，像是永远在听什么动静。
它不算聪明，但很听话。
每天早上，张凡出门上学，大黄就摇着尾巴跟到村口，然后蹲在那里目送他走远。
下午放学时，张凡还没走到村口，远远就能看见大黄的身影，尾巴摇得欢快，像是等了很久。
（听话是听话，就是能力比上一世的灵兽差远了。
）张凡偶尔会丢给它半块馒头，大黄就凑过来蹭蹭他的裤腿，算是道谢。
---那天放学，张凡走到村口，没见到大黄。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来。
回到家，李英正在院子里择菜，见他回来，随口道："大黄可能跑丢了，今早没见着。
"张老幺蹲在门槛上抽烟，哼了一声："八成是被人套走了，前两天隔壁村也丢了两条。
"张凡的脚步顿了一下，书包带子从肩上滑下来。
他低着头，手指揪着书包带，小声问："……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李英抬头看他，这才发现儿子的眼眶有点红。
她赶紧放下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过来摸摸他的头："哎呀，说不定大黄自己跑出去玩了呢，过两天就回来了。
"张凡抿着嘴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但吃饭的时候，扒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说饱了。
李英和张老幺对视一眼。
这孩子平时吃饭最积极，今天这是真难过了。
晚上，张老幺蹲在张凡床边，粗声粗气地说："赶明儿爹再给你弄条小狗，比大黄还壮实。
"张凡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闷闷地"嗯"了一声。
---夜深了，张凡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光。
上一世养过的那只灵兽，通体雪白，能腾云驾雾。
后来在某次大战中，为了护主，被魔修一剑斩了。
当时他什么感觉？
好像只是皱了皱眉，挥手灭了那魔修，然后继续赶路。
（修行之人，不该为外物挂心。
）可现在，他摸了摸枕头——那里还藏着半块没来得及给大黄的馒头。
（这一世的狗……）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算了，明天还要上学。
）张凡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指尖轻轻敲打着己经翻烂的语文课本。
拼音、十以内的加减法、简单的儿歌——这些内容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其他孩子还在为"b"和"d"分不清而苦恼时，他己经能默写出整本教材。
（太简单了...）他抬头望向讲台，老师正在教孩子们数数。
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麻雀跳来跳去，都比课堂有趣得多。
午休时间，其他孩子都在操场玩耍时，张凡溜进了学校的小图书馆。
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大部分都是绘本和童话书。
但在最角落的书架上，他发现了几本被遗忘的旧书——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本《少年科学画报》，还有几本高年级的数学练习册。
（总算有点像样的东西。
）他踮起脚尖，悄悄把书抽出来，藏在衣服下面。
这些书页己经泛黄，有些地方还被虫蛀了，但对他来说却是难得的珍宝。
回到教室，张凡把"课外书"夹在课本里。
当其他孩子都在朗读课文时，他假装跟着念，实际上却在研究《十万个为什么》里关于天文的知识。
"张凡，你来读下一段。
"老师突然点名。
他不慌不忙地把科普书塞回课本下，站起来流畅地读完指定段落，连停顿都模仿得和其他孩子一样生涩。
（这种小把戏，前世骗过多少长老...）放学路上，张凡注意到村委会门口有个小图书角。
那里放着几本《农业科技》和《机械维修》，虽然不是什么高深学问，但至少比幼儿园的绘本强。
第二天，他"恰好"在村委会门口摔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
村干部把他扶进屋处理伤口时，他的目光一首黏在书架上。
"小朋友喜欢看书啊？
"村干部笑着问。
张凡装作懵懂地点头，指着最厚的一本："那个...图画好看..."周末，张凡跟着李英去镇上赶集。
在杂货店门口，他发现了一本被当废纸垫箱子的旧《百科全书》，己经缺了不少页。
"妈，我想要那个..."他指着书，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
李英看了看，笑道："小凡要这个当草稿纸啊？
行，妈给你买。
"回家的路上，张凡把书紧紧抱在怀里。
虽然残缺不全，但这本书将成为他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把钥匙。
（得想个办法，把这些知识都记下来...）晚上，趁家人睡着后，张凡用从学校带回的铅笔头，在作业本背面开始记录。
他用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把学到的知识分门别类：天文、地理、生物、物理...有时李英半夜起来，会看到儿子房间还亮着灯。
"小凡，怎么还不睡？
""我...我在画画..."他赶紧把笔记本藏起来，举起一张歪歪扭扭的涂鸦。
李英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别画太晚，对眼睛不好。
"关上门后，张凡继续他的"研究"。
在任何世界，先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才是生存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