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雷公醉酒,错劈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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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部击雷台的云气还在簌簌发抖,方才那道通天彻地的金雷余威未散,连周遭巡游的风伯都吓得绕着道走。

雷公僵在原地,手里的青铜锤早就滚到了脚边,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水晶镜——镜中破庙的屋顶豁开个大洞,雪沫子混着碎木片往下掉,原本该站着林玄的地方,只剩一摊焦黑的印记,连带着那口陶锅都裂成了八瓣。

“没……没了?”

雷公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他使劲眨了眨眼,怀疑是酒劲上来产生了幻觉。

可无论他怎么揉眼睛,水晶镜里那摊焦黑都没消失,反而随着雪落,渐渐被染成了灰黑色。

电母脸色铁青地走过来,指着那摊焦黑的印记,声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你自己看!

你说的‘轻轻一下’就是把人劈成灰?!”

“我……我真没使劲啊……”雷公急得满头大汗,下意识又想去摸酒葫芦,手伸到一半才猛地停住,“就……就刚才打了个嗝,手滑了一下……谁知道这锤子这么沉……手滑?”

电母气得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那是手滑吗?

你分明是喝多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班的时候别喝酒别喝酒,你偏不听!

现在好了,十世善人被你劈得魂飞魄散,这事儿要是捅到玉帝那儿,咱俩都得被贬去守南天门的茅厕!”

雷公被她骂得缩着脖子,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可心里头还是有点发懵——他劈过的妖魔鬼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次不是雷锤抡得呼呼响?

怎么今天就栽在了“手滑”上?

“不……不至于吧?”

他嗫嚅着辩解,“不就是个凡人吗?

虽然是十世善人……但天庭每年飞升的也不少,大不了……大不了我再去渡个十世善人出来?”

“放屁!”

电母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水晶镜砸他脑袋上,“十世善人是说造就造的?

那得是十辈子积德行善,连一丝恶念都不能有!

你知道三界多少年没出过十世善人了吗?

五万年!

整整五万年!

就这么一个快飞升的,被你一锤子砸没了!”

这话像道惊雷,“轰隆”一声劈醒了雷公。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双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击雷台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把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

“那……那现在咋办啊?”

他带着哭腔问,平日里抡锤打雷的豪气荡然无存,“玉帝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

电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走到水晶镜前,指尖拂过镜面,试图从那摊焦黑里找到一丝真灵碎片——只要还有一缕残魂,总能想办法补救。

可镜中除了焦糊味,连半分魂魄的气息都没有。

“完了,真的魂飞魄散了。”

电母闭了闭眼,声音里满是绝望,“十世善人的神魂纯净,没沾半点阴邪,本就脆得像琉璃,哪经得住你那道‘裂天锤’的力道?”

她口中的“裂天锤”,是雷公压箱底的本事,寻常用来劈那些千年老妖或堕仙,威力足以碎山裂海。

方才他手滑那一锤,竟阴差阳错引动了这招,林玄一个凡胎,哪怕功德再厚,也扛不住这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击雷台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雷部仙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雷公大人!

电母大人!

不好了!

地府派人来了,说是……说是阎王带着判官亲自上天庭了!”

“什么?!”

雷公吓得差点晕过去,“他……他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

电母扶着额头,只觉得眼前发黑,“定是地府的生死簿出了动静,阎王查出来林玄死得蹊跷,这是找上门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气裹着阴风就冲上了击雷台,黑气散去,露出个穿着官袍、面色铁青的黑脸大汉,正是阎王。

他身后跟着的判官抱着生死簿,脸色比阎王还难看。

“雷公!”

阎王一上来就指着雷公的鼻子,声音震得台柱嗡嗡响,“我问你,林玄是不是你劈死的?!”

雷公被他这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喝了两杯,手滑了一下……喝了两杯?

手滑了一下?”

阎王气得跳脚,指着水晶镜里的焦黑印记,“你知道这是什么人吗?

十世善人!

差一步就飞升的主!

你一锤子给我劈成灰了?!

生死簿上都留不下他半个字!

你让我怎么跟轮回殿交代?

让我怎么跟天庭的功德簿交代?!”

他越说越气,索性捡起地上的青铜锤就往雷公面前砸:“你自己看看!

你这锤子沾了多少生灵的血?

劈妖劈魔我不管,可你劈十世善人?

你脑壳被雷劈了吧!”

雷公被砸得一缩肩膀,不敢还手,只能一个劲地念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喝酒……错了就完了?”

阎王气得吹胡子瞪眼,“现在人没了,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了!

你说怎么办?!”

电母见场面快要失控,连忙上前打圆场:“阎王息怒,这事确实是雷公的错,我们认。

但现在追究责任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个补救的法子,不然等玉帝知道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阎王这才冷静了些,他盯着水晶镜里的破庙看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补救?

怎么补救?

十世善人的真灵最是纯粹,一旦溃散,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雷公急道,“要不……我去给玉帝请罪,让他罚我吧?

只要别把我打入轮回,怎么罚都行!”

“你以为罚你就完了?”

阎王白了他一眼,“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三界生灵怎么看天庭?

连十世善人都能被雷公随便劈死,谁还信什么‘善恶有报’?

到时候功德体系紊乱,怨气冲天,你担待得起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雷公彻底清醒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的祸不止是害死一个凡人那么简单,这是要动摇天庭根基的大事。

几人都沉默了,击雷台上只剩下风声和雪粒打在水晶镜上的簌簌声。

过了好一会儿,判官突然小声开口:“启禀阎王,雷公大人,或许……还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三人同时看向他。

判官翻开生死簿,指着最后几页空白处:“林玄虽然魂飞魄散,但他十世积累的功德还在,只是没了依附的真灵。

属下刚才查了,异界有个叫‘大夏’的王朝,太子夏玄今日暴毙,生辰八字与林玄有三分相合,而且那大夏王朝气运将尽,正需要大德之人续命……你的意思是……”电母眼睛一亮,“借尸还魂?”

“算不上借尸还魂。”

判官摇摇头,“夏玄己死,真灵己入轮回。

但他的肉身还温,且与林玄的功德气有一丝共鸣。

我们可以收集林玄散落在天地间的功德碎片,强行凝聚出一缕真灵残片,注入夏玄体内,让他……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

“这能行吗?”

雷公皱起眉头,“真灵残片哪有那么好凝聚?

而且异界与天庭不通,万一出了岔子……行不行也得试试!”

阎王打断他,“总比坐以待毙强。

那大夏王朝虽是异界,但也在三界秩序之内,只要林玄的残魂能在那里重聚功德,或许……或许还有再飞升的机会。”

他顿了顿,看向雷公:“这事因你而起,你必须去办。

把你的‘英灵令’给他,那玩意儿能召华夏英灵,多少能帮他在异界站稳脚跟。

再把你那葫芦里的‘凝神露’给他灌下去,好歹护住那缕残魂不散。”

雷公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英灵”二字,隐隐有金光流转——这是他早年得的宝贝,能凭意念召唤华夏英灵的残魂投影,本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符。

他又摸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半瓶乳白色的液体,正是能稳固神魂的“凝神露”。

“还有。”

阎王看向电母,“你去趟凌霄宝殿,先别跟玉帝说实话,就说林玄尘缘未了,需在异界历练百年方能飞升,先把玉帝那边稳住。

等我们把事办妥了,再慢慢请罪。”

电母点头:“好,我这就去。”

阎王这才看向雷公,眼神凝重:“你听着,去了异界,务必护好林玄的残魂。

他若能在那边重聚功德,修成正果,这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他若再出半点差错……”他没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警告,让雷公打了个寒颤。

“我……我知道了。”

雷公握紧手里的英灵令和凝神露,深吸一口气,“我这就去异界,一定……一定把这事办妥了!”

说罢,他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异界的方向飞去。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水晶镜里破庙的焦黑印记,心里头第一次涌上密密麻麻的悔意——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贪那两杯酒了。

击雷台上,阎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判官小声问:“阎王,您说……这事能成吗?”

阎王摸着下巴,看着水晶镜里渐渐被雪覆盖的焦黑印记,眼神复杂:“不好说。

那异界乱得很,大夏王朝更是风雨飘摇,十世善人的残魂过去,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

他顿了顿,又道:“但事己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毕竟……他是十世善人啊,或许老天爷,总会多给他几分眷顾吧。”

话音落时,临安城的雪又大了些,破庙里的老人抱着孩子,对着那摊焦黑的印记,磕了三个响头。

而远在亿万光年之外的异界,大夏王朝的天阳城,皇宫深处的太子寝殿里,一道微弱的金光正悄无声息地钻进那具冰冷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