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空调坏了的那种凉，是带着青铜锈味的寒气，顺着脖颈往骨头缝里钻。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泛黄的天花板，而是悬在头顶的十二旒冕冠，垂珠晃得人眼花。
“王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阶下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赵高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雕满龙纹的椅子上，身下的触感冰凉坚硬。
满屋子的人都穿着宽袍大袖，黑压压跪了一地，为首的老者捧着一卷竹简，下巴上的胡须白得像雪。
这是…… 拍戏现场？
可身上的龙袍沉甸甸的，布料细腻得不像道具。
他抬手想摸冠冕，却听见 “哐当” 一声，腰间的玉佩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韩使己在殿外等候三刻，” 老者又道，“是否宣他上殿？”
韩使？
王上？
赵高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台绞肉机，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 —— 咸阳宫、秦王政、灭六国…… 他猛地想起昨晚加班时，显示器突然爆出的蓝光，还有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帝王霸业系统绑定成功。
“穿、穿越了？”
他下意识地呢喃，声音带着不属于自己的威严。
接下众人面面相觑。
李斯偷偷抬眼，看见他们的大王正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手指还做着奇怪的捻动（其实是赵高在怀念手机）。
赵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作为前互联网公司项目总监，临危不乱是基本素养。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模仿电视剧里皇帝的腔调：“宣…… 等等。”
他突然想起自己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肚子正不争气地叫。
现代社会的外卖 APP 在脑海里闪过，他脱口而出：“让韩使先去驿馆歇着，吩咐御膳房，给我来碗羊肉泡馍，多加糖蒜。”
满殿死寂。
李斯的竹简 “啪嗒” 掉在地上，白胡子抖得像风中的芦苇：“王、王上…… 泡馍是何物？”
赵高这才反应过来，秦朝好像还没有羊肉泡馍。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改口道：“就是把馍掰碎了煮肉汤里，多放辣子。”
见众人还是一脸茫然，他挥挥手，“算了，随便上点吃的，越快越好。”
等内侍们捧着青铜鼎退下，赵高才有空研究脑子里的系统。
一个半透明的面板悬浮着：宿主：赵高（当前身份：秦王政）主线任务：统一天下（进度 0%）当前技能：无新手礼包：待领取。
“领取礼包。”
他在心里默念。
获得：现代管理知识包（初级）、基础格斗术赵高挑眉，这系统还挺懂他。
正琢磨着怎么用 KPI 考核这群老古董，殿外突然传来争吵声，一个洪亮的嗓门震得梁上灰尘都掉了下来：“凭什么不让我见王上？
我白起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李斯脸都白了，连忙跪地：“王上息怒，武安君他……让他进来。”
赵高饶有兴致地坐首了身体。
白起？
这可是战国西大名将之一，活的！
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大步走进来，铠甲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刚从军营赶来。
他看见赵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年轻的秦王会是这副模样 —— 正拿着个青铜爵，研究怎么打开（其实是想喝里面的酒）。
“末将白起，参见王上！”
白起单膝跪地，声音像打雷。
赵高放下爵杯，突然想起自己刚学的 “现代管理知识”，清了清嗓子：“老白啊，来了？
坐。”
白起：“？”
李斯：“？”
满殿大臣：“？”
在秦朝，哪有臣子在君王面前坐的道理？
白起僵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赵高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指着旁边的锦凳：“别客气，我正想跟你聊聊攻打韩国的项目…… 哦不，战役规划。”
当御膳房把一碗勉强符合 “泡馍” 概念的肉汤端上来时，赵高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听白起汇报军情。
看着这位名将一脸 “王上今天中邪了但我不敢问” 的表情，他突然觉得，这穿越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