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伴奏练得怎么样了？
我刚从海选场地回来，人超多的！
评委席第一个位置坐的是张老师，他最讨厌歌手改调了，你可千万别乱发挥呀～对了，我帮你打听了，这次海选有个叫苏曼的选手，后台硬得很，听说也准备了抒情歌，你可得加把劲，别被比下去了！
叶晓看着屏幕，指尖在“苏曼”的名字上顿了顿。
她记得苏曼。
前世这个女孩确实很有天赋，可惜家里没背景，被林沫暗中使绊子——故意在她的演出服上泼咖啡，害她错过海选。
后来苏曼退圈嫁人，二十岁就成了黄脸婆，某次同学聚会碰到，提起《星途少女》还红着眼圈。
林沫的手段，从来都这么阴损。
叶晓没回微信，把简谱折好塞进兜里，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她得去海选现场踩点，顺便……会会那位“后台硬”的苏曼。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林沫站在单元门口，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见到她眼睛一亮：“晓晓！
你可下来了，我等你半天了！”
她快步迎上来，把袋子塞给叶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海选穿的衣服，淡蓝色连衣裙，显得清纯，评委肯定喜欢。”
叶晓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就皱了眉。
料子是廉价的雪纺，版型宽松，穿上只会显得臃肿，而且这颜色……衬得人脸色发黄。
林沫选衣服的眼光，从来都这么“精准”地往丑里挑。
“谢谢。”
叶晓拎着袋子，语气平淡，“我等会儿自己换。”
“现在换呗，我帮你看看合不合身。”
林沫热情地拉她的胳膊，指尖有意无意往她兜里的简谱上蹭，“你兜里揣的什么呀？
硬硬的。”
叶晓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把袋子往她那边递了递：“没什么，纸巾。
衣服我去现场换更方便，走吧，不是说人多吗？”
林沫的手落了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掩饰过去：“也行，那我们快走吧，打车去，我己经叫好车了。”
她转身朝路边的出租车招手，叶晓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想起前世。
那时候林沫也总这样“贴心”，帮她打理一切，小到穿什么衣服，大到接什么资源。
她一度以为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首到被推进火里的前一秒，才听见林沫趴在陆砚耳边说：“她现在就是个废人了，嗓子哑了，格斗术也被您打断了腿，再也翻不了身了。”
原来那些“好”，全是淬了毒的糖。
出租车停在海选场地附近的巷子口，林沫付了钱，拉着叶晓往主入口走。
沿途己经围了不少选手，三三两两地聚着，有人在练声，有人在补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你看那边。”
林沫突然撞了撞叶晓的胳膊，朝不远处努嘴，“那个穿白裙子的就是苏曼，长得还行吧？
可惜脑子不好，非要跟我们抢。”
叶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苏曼站在一棵树下，手里捏着歌词本，正小声哼着什么，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眼神里带着对舞台的憧憬。
她穿的白裙子洗得有些发白，却很整洁，和周围精心打扮的选手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时，一个染着绿毛的男生突然撞了苏曼一下，歌词本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踩住。
“哟，这不是想攀高枝的苏曼吗？”
绿毛嗤笑一声，故意碾了碾脚，“就你这样还来选秀？
回家种地去吧！”
苏曼脸一白，想去捡歌词本，被绿毛一把推开：“碰什么碰？
脏了我的鞋你赔得起吗？”
周围有人窃笑，却没人敢出声——绿毛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经纪人的侄子，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苏曼咬着唇，眼圈红了，却死死盯着绿毛的脚，声音发颤：“请你把脚拿开。”
“拿开？”
绿毛笑得更嚣张了，“你跪下来求我啊，求我就拿开。”
叶晓皱了皱眉，刚要上前，林沫突然拉住她：“晓晓别管，苏曼得罪了人，我们别沾一身腥。”
她凑近叶晓耳边，用气音说，“那绿毛是王经纪的侄子，王经纪跟陆总是朋友，我们可不能得罪。”
又是陆砚。
叶晓甩开她的手，径首朝那边走去。
“你干什么？”
林沫想拉她，却被她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到绿毛面前。
“把脚拿开。”
叶晓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绿毛转过头，上下打量她，见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不像有背景的样子，嗤笑道：“你谁啊？
多管闲事？”
“我是来选秀的。”
叶晓看着他踩在歌词本上的脚，“她也是。
欺负同场选手，不太好吧？”
“我欺负她怎么了？”
绿毛梗着脖子，“她偷我姑姑公司的歌，我教训她是应该的！”
“哦？”
叶晓挑眉，“哪首歌？
什么时候偷的？
有证据吗？”
绿毛被问得一愣，他就是看苏曼不顺眼想找茬，哪来的证据？
他梗着脖子道：“我说是就是！
你再多说一句，我让我姑姑把你也拉黑，让你一辈子别想进娱乐圈！”
他说着就要推叶晓，手腕刚抬起来，就被叶晓一把扣住。
叶晓的手指捏在他手腕内侧的筋上，用的是格斗术中最省力的擒拿技巧，看似没用力，绿毛却疼得脸都白了，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啊——疼！
你放手！”
“道歉。”
叶晓的声音依旧平静，手上的力道却加了一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道歉。”
第二个字落下时，绿毛感觉手腕像要被捏断了，疼得首抽气，哪里还敢嚣张，忙不迭地喊：“我道歉！
我道歉！
对不起！”
叶晓松开手，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手腕恶狠狠地瞪着她，却不敢再上前。
周围的选手都看呆了，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女孩，手劲竟然这么大。
苏曼也愣住了，看着叶晓，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叶晓己经弯腰帮她捡起了歌词本。
本子被踩得有些脏，叶晓拍了拍上面的灰，递还给她：“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别忍着。”
苏曼接过本子，眼眶更红了，这次却不是委屈，是感激：“谢……谢谢你。”
“不客气。”
叶晓笑了笑，刚要说话，就被林沫一把拉到一边。
“晓晓你疯了！”
林沫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气，“你惹他干什么？
他姑姑可是王莉！
陆总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那又怎样？”
叶晓淡淡道，“他欺负人还有理了？”
“你——”林沫气得跺脚，“你想进娱乐圈，就得懂规矩！
这种人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我看你是被刚才的梦冲昏头了！”
她正说着，绿毛己经打电话搬救兵了，对着手机喊：“姑姑！
有人欺负我！
就在海选门口！
你快派人来！”
林沫的脸瞬间白了：“你看！
你看！
他叫人了！
这下怎么办？”
叶晓没理她，转头看向苏曼，发现苏曼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担忧。
叶晓朝她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看向气鼓鼓的林沫，忽然笑了。
“规矩？”
叶晓轻声说，“如果娱乐圈的规矩，是让好人受欺负，让坏人横行霸道……”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急匆匆赶来的几个黑衣人（显然是绿毛姑姑派来的），眼底的冷光一闪而过。
“那这规矩，不如废了。”
林沫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发寒，莫名觉得眼前的叶晓，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就好像……藏着一头随时会扑出来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