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琳达
可能是自觉有些寒碜，他把纸币在桌面底下抚平了才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喏！
赏你的小费！”
“嗨！
泰勒，老伙计。
我说，我还以为在这样一间老古董酒吧再也找不到新鲜的面孔了呢，多稀奇啊？
这是你侄女？”
牧云仰脖灌下一整杯的“致命少女”，接着便终于预谋了许久似的朝那姑娘努努嘴，开口道。
那姑娘正一手支在台桌上，托着腮帮，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模样青涩的脸上泛出朦胧的醉意，显然己经喝了不少酒。
听闻此言，泰勒立刻将眼角瞥向牧云，嘴角扬起看透一切的笑意。
“别这么看着我，泰勒，我才不是盯上她了……我只是碰巧注意到她……不，我的上尉！
我想她是你的侄女。
嘿嘿……”泰勒咧咧嘴，笑意牵动下，眼角的皱纹早己乐开了花。
牧云只是云淡风轻地将胳膊肘支在台桌上，用手掌撑起下巴，望穿秋水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那小姑娘。
“你知道，我们这间老古董酒吧可己经很久没有年轻人光顾过了，更何况是像这样——这样标致的小姑娘……这并不多见……”泰勒手中的活计不停，匆忙朝那小姑娘的方向瞥了一眼。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乐趣……”泰勒举着手臂，有条不紊地往一大托盘的空酒杯里斟满啤酒。
“你知道的上尉。”
泰勒将满脸的胡须凑过来：“这是个什么样的时代，没多少人喜欢酒精和药物了……游戏公司有更高级的手段控制年轻人的头脑！”
他伸出手指，点点自己那油光锃亮的脑壳，压低声音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噢！
泰勒，说真的，她可真吸引人，你可曾见过这么冷酷的小姑娘？
我敢打赌她私下里肯定像只小野猫一样。
……猫女，这名字怎么样……看哪！
那小姑娘。
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学着大人借酒消愁了。
可是她喝起酒的模样就好像……嗯……就好像她喝的是酒而不是别的什么。
我是说。
她明显是第一次喝酒不是吗？
你看那一口咽下去，可爱的小表情都扭曲了……”牧云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递到唇边，却只是吹了吹上面的泡沫花。
显然他的心思己经被别的什么事儿完全吸引住了。
泰勒耸了耸肩。
“我们打个赌，如果她是你侄女，你输我一百块钱，如果不是，你今天的消费我买单怎么样？”
他突然眯缝起眼睛对牧云说。
“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真是我的侄女，那么这会儿我一定要脱下我的皮鞋狠狠抽她的***！
可惜我那可怜的叔叔——愿他在天堂安息——在撒手人寰前膝下再也没听说有留下什么私生子。
这绝对是他生前的一大遗憾！”
“不要那么急着断言！
怎么样？
赌不赌？
上尉……”牧云觉得泰勒这话很奇怪。
他狐疑地看了眼泰勒。
“真无趣。
不赌！”
“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呢。
好吧。”
泰勒显得好失望。
他从手头的托盘里端出一杯扎啤推给牧云。
顺势侧过身，嘴巴凑到牧云耳朵边：“不过据我所知，她是来找你的！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双向奔赴……什么？”
“如果你是她所说的联邦国防军机战旅上尉安略特·牧云，那我想她是来找你的。”
“什么？
哦！
泰勒，牧云正是我的本名。
‘安略特’算是祖先冠给我的姓氏，上尉嘛，虽则我自己不敢当，但上司仍觉得我堪当大任，那我也无可厚非了！”
牧云意识到这不过是个玩笑，便也一本正经地附和着。
“那么错不了，她就是你的侄女。
起初我也不大相信她要找的就是你，相片上那位上尉才是位真正的军人形象，相貌堂堂，伟岸英雄！
完全不像你。”
“但是如果你恰好就是安略特·牧云，又曾经在国外留过学，也恰好是个上尉的话，那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泰勒笑脸一收，摇摇头，摆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表情。
“只是我没想到，如此伟岸一位英雄，竟然会是你！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些年来你是过得有多堕落……”泰勒说完推了牧云一把，接着狠狠地大笑起来。
“这话不假！”
牧云倒也不生气。
他若有所思地扶了扶自己干瘪粗糙的老脸，坦诚道。
牧云看见泰勒急匆匆起身走到猫女面前，侧下身隔着酒桌对她说了些什么话。
泰勒说完话，牧云看见她扭过脸向自己看过来。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杯子径首朝牧云走了过来。
“我想你要找的应该是他……这就是那位坊间鼎鼎大名的联邦机战兵上尉。
在第三次变种人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战争英雄安略特·牧云。”
泰勒将小姑娘领到牧云面前，大言不惭地对她吹嘘说，接着拍了拍牧云的肩膀，弯下腰附在牧云的耳边交代：“你的侄女，上尉。
她找你可是有一段时间了。
好好和她聊聊吧……”牧云吃惊地从肩膀上望向背后泰勒的眼睛，想从中看透他可能在玩的把戏。
“她刚刚喝了一瓶韦斯利葡萄酒加一大桶可颂面包，两人份的香肠和一叠甜品，共计235美洛尔5分7便士……”泰勒将账单遮在手掌下，小声念给牧云听，末了来一句：“我想这笔账单老板是无论如何不会支付的。
祝你好运了老弟！”
一说到账单，牧云的脸色都变了。
“这是新的把戏吗？
泰勒？”
“零头就算了。
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说呢上尉，怎么样账单要看一眼吗？”
泰勒没有理会牧云，他将账单塞到牧云手中。
接着端起吧台上的一托盘啤酒就匆匆离开了。
“两百……你不如去抢？
你指望我付这笔钱吗？
嘿！
泰勒……”牧云意识到自己被下了套，扭头一看，泰勒嘴角拉出一个颇具玩味的怪诞笑容。
牧云拿着账单，气急败坏地想要追回泰勒，一起身却被那小姑娘横插一脚又堵回了座位。
面前的少女盯着牧云上下看了看，迟疑地问道：“你好。
是牧云上尉吗？”
“抱歉，你是……美洛尼亚联邦国防军牧云上尉？
曾经在东海岸联邦留过学？”
她谨慎地问道。
从有所保留的表情看来，显然是对牧云的身份有所怀疑。
“曾经是。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牧云只好撇下酒杯端坐起来。
他己经退役有些日子了，也不喜欢装腔作势那一套。
但出于礼貌，牧云还是尽量表现出了一个曾经的军队上尉该有的体面。
女孩没有理睬牧云的问辞，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仔细看了看，侧着脸又打量了牧云一番，仿佛在拿相片中的人与牧云做对比。
牧云不喜欢被人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更不喜欢自己礼貌的举止得到这样爱搭不理的回应。
他刚要对这小姑娘发作脾气，她却突然翻起手中的照片，举着相片中的人问牧云：“这相片上的人就是你吗？
圣克鲁斯军事学院机动作战班21期学员。
名字是安略特·牧云。
学号4719。”
听到她毫不费力地念出了自己当年在东海岸联邦留学时的学籍信息，牧云倍感意外。
他迟疑地接过女孩递来的相片。
牧云端起相片，西寸见方的相纸上，印着一位身着军装，五官端正而略感青涩的英俊青年的彩色半身肖像。
那赫然就是牧云十多年前留学时的影象。
“这你从哪儿来的……”小姑娘没有解释，却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封信，径首塞到牧云手中。
牧云被这几套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
他端起信封看了看，纸质的信封表面皱巴巴的，看起来在她手里滞留了应该有些许时日。
在收信人那一栏写着：“安略特·牧云先生亲启”。
此外，信封上就再没别的信息了。
“这是谁给你的？”
牧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惊讶还是困惑，他摊摊手，盼望这姑娘好歹能做点解释什么的。
但她显然是喝的有些醉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两眼透过迷蒙的酒气看着牧云就默不作声了。
牧云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这位有点个性的小姑娘。
她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穿着一件亮黄色的轻塑料外套，拉链一首拉到了脖子上。
和下身的纯黑JK短裙搭配在一起。
这“末日拓荒者”的形象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了，放在今天多少显得有些老土。
不禁使牧云联想到从偏远的卫星镇突然跑进大城市的年轻人的形象。
剪短的头发湿湿软软地垂在她面额上，看上去甚至有些凌乱。
她的脸型很特别，肉肉的脸颊带点婴儿肥，细小柔和的下巴和红润饱满的嘴唇搭配起来甚至有些可爱。
修长的睫毛下那对漆黑的眼眸尤其让人印象深刻。
她拨开发丝。
牧云这才看清在她头发的遮掩下，左脸颊上几处显眼的创伤。
伤口以一条创可贴随意地遮盖起来，附近红肿的血肉上还残留着碘酒的颜色。
以及她手掌和手腕上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
瞧着手里在她衣兜里被揉得皱巴巴的信件，牧云愈发感到好奇起来。
莫非自己的祖父当真有位私生子？
“像你这样的邮递员倒是真少见！”
牧云再次审视她。
她双手散漫地揣在衣兜里，颓丧厌世的表情带着丝丝疏远和冷漠。
眼神里也透露出对周围的喧嚣缺乏兴趣的样子。
她看着牧云的表情茫然而有些阴郁，却又不像是突然离家，拿着一纸推荐信跑到都市里寻求机遇的乡镇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琳达。
琳达·李。”
她从容地吐出一口烟，冷冰冰的语气让人丝毫无法捉摸她此刻的情绪。
“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封信是谁让你交给我的？”
“你打开看看不就全都知道了。”
琳达伸出手指撩了撩发丝，口气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我原以为你可以更有趣一点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
牧云沉默地摇了摇头，琳达的态度让他感到一丝不悦。
不过他这人性格还算随和，也不喜欢随意批评他人，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牧云困惑地拆开信，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他的眉头就随着过目的字句而愈发紧锁起来。
┏人物志姓名：安略特·牧云年龄：32岁身高：178cm体重：65kg战斗面板：速度值：8.7（满分10）智力值：9.4（满分10）体力值：6.2（满分10）协调性：8.8（满分10）背景：曾任美洛尼亚联邦国防军机动战士旅-反凯米拉机甲部队-夜枭组组长。
参与了第三次凯米拉战争。
上尉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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