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锈铁营地与不信任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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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上腺素像劣质的燃料,瞬间点燃了林默近乎枯竭的身体。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系统的惊骇和学者的软弱。

他猛地向旁边一滚,一块腐朽的木梁擦着他的后背砸落,扬起呛人的尘埃。

腥风扑鼻,一个扭曲的黑影带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扑向他刚才的位置——那东西依稀还能看出犬类的轮廓,但皮毛大片脱落,露出底下暗红发黑、不断渗出粘液的肌肉,眼珠浑浊发黄,犬齿外翻,滴落着具有腐蚀性的涎液。

朽化猎犬!

它一击落空,发出愤怒的嘶嚎,腐烂的肌肉在骨架上蠕动,后肢发力,再次扑来!

速度太快了!

林默甚至能看到它喉咙深处蠕动的、带着霉斑的肉瘤。

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徒劳地抬起手臂,脑中一片空白。

那冰冷的系统光幕似乎闪烁了一下,但什么也没发生。

“低头!”

一个清脆却带着急促喘息的女声响起,紧接着是破空声!

噗嗤!

一根削尖的、前端被火烧硬了的钢筋,精准地从侧面贯入朽化猎犬腐烂的脖颈!

怪物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撞在旁边的碎石堆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暗红发黑的粘稠血液混杂着绿色的脓液汩汩流出,接触到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加速朽化。

林默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一处断墙后敏捷地翻了过来。

是个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岁,脸上沾着灰尘,却掩不住那双清澈眼眸中的惊惶与关切。

她穿着同样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手上戴着一副磨损严重的劳保手套。

她迅速拔出钢筋,警惕地扫视西周,然后才看向林默,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你没事吧?

快离开这里,血腥味会引来更多!”

“谢…谢谢…” 林默声音嘶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

那倒计时的幽蓝光幕依旧顽固地悬在视野一角:**166:22:08…** 还有那该死的微光初绽任务提示。

“跟我来!

这里不安全!”

女孩不由分说,伸手搀住林默的胳膊。

她的手很有力,动作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利落。

林默注意到她靠近时,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似乎淡了一点点,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清新感萦绕鼻尖。

这就是苏茜?

纯净生命力?

他来不及细想,就被女孩半拖半拽着,在错综复杂的废墟巷道中穿行。

女孩对地形异常熟悉,像只灵巧的猫,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

途中,林默死死抱着那块沉重的石板,这是他触发系统、也是微光初绽任务的唯一希望。

大约半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区域。

这里似乎是某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改造的。

锈迹斑斑的巨大铁门被焊接加固,门口堆放着由废弃车辆、混凝土块和钢筋网构成的简易工事。

几个同样面黄肌瘦、眼神警惕的人影在工事后闪动。

“苏茜!

你回来了!”

一个守在门口、拿着自制长矛的少年看到女孩,松了口气,随即警惕地看向她身后的林默,“他是谁?”

“路上救的,差点喂了猎犬。”

苏茜语速很快,“开门,雷叔在吗?”

沉重的铁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打开一道缝隙。

林默被苏茜推了进去,一股混合着汗味、劣质燃料味、草药味和淡淡朽化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

门内空间比想象中宽敞,利用废弃的停车场隔间和支撑柱,搭建起了简陋的棚屋。

中央燃烧着一个用废旧油桶改造的火炉,提供着微弱的光和热。

大约二十几个幸存者分散在各处,大多神情麻木疲惫,看到陌生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审视和不安。

“苏丫头,你又捡什么‘垃圾’回来了?”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材敦实的光头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布满风霜刻痕,眼神锐利如鹰,右臂齐肘而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用钢管、齿轮和粗糙皮革拼接而成的简陋金属义肢。

他穿着脏污的工装背心,***的左臂肌肉虬结,但皮肤上也有几处不自然的暗沉色斑——那是熵值污染的痕迹。

他上下打量着林默,目光最后落在他紧紧抱着的、沾满泥土的石板上,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呵,这年头,命都保不住,还抱着块破石头?

酸书生?”

他就是老雷。

林默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能感觉到老雷身上那股久经废墟磨砺的煞气和浓浓的不信任。

他下意识地把石板抱得更紧了些。

这动作落在老雷眼里,更添几分嘲讽。

“雷叔,他差点被猎犬吃了,我看他…” 苏茜试图解释。

“行了!”

老雷不耐烦地挥了挥金属义肢,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铁砧营地不养闲人,更不养惹麻烦的。

想留下?

证明你有用。

或者,带着你的‘宝贝’石头,现在就滚出去喂狗。”

他盯着林默,眼神冰冷,“活着,才有以后!

抱着块死物,能当饭吃?

能挡子弹?

能杀外面那些鬼东西?”

林默的脸颊***辣的,一半是羞愧,一半是愤怒。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并非无用,想告诉他们这块石头和那该死的系统…但幽蓝的光幕上,**165:58:37…** 的倒计时像冰冷的锁链勒紧了他的喉咙。

生存点数:1。

他拿什么证明?

他连自保都做不到。

老雷的话像淬了毒的针,刺破了他作为知识守护者最后的尊严,也***裸地揭示了这末日最残酷的法则。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营地边缘一个负责瞭望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不好!

‘毒牙’的人!

他们在西边坡上!

有七八个!

冲着我们这边来了!”

气氛瞬间炸裂!

麻木的幸存者们脸上涌起恐惧,女人们紧紧抱住孩子,男人们则慌乱地抓起手边能找到的任何武器——锈蚀的钢管、削尖的木棍、绑着碎玻璃的棍棒。

连老雷的脸色也瞬间阴沉如铁,他那只金属义肢猛地攥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抄家伙!

堵门!

苏茜,带伤员和女人孩子去最里面!”

老雷吼声如雷,瞬间接管了指挥,他恶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还有你!

要么拿起家伙拼命,要么现在就滚蛋!

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林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外有掠夺者逼近,内有老雷的驱逐威胁,而视野的角落里,那冰冷的幽蓝倒计时仍在无情地跳动:**165:47:19…** 生存点数:1。

保护知识?

他现在连自己的生存许可都岌岌可危!

那微光初绽的任务提示在血红的“毒牙”威胁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系统的枷锁,末日的獠牙,生存的倒计时,还有怀中这块沉重的、带来灾厄却又承载着他最后执念的石板……所有压力瞬间汇聚成一股洪流,将他推向绝境的边缘。

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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