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死了!
不可能,她就在房里照顾秀梅,不信你看,饭桌上那一篮子土鸡蛋就是她送的……”我爹转身指着饭桌上的竹篮,当即吓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饭桌上的竹篮子,不知何时变成了纸扎的白纸篮子。
篮子底部铺满了纸钱,根本没有土鸡蛋,全是人的白骨,还有一坨坨爬满蛆虫的腐肉。
我爹吓的不轻,可一想到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二话不说冲进了房间。
可哪里还有王寡妇的身影?
我娘昏迷躺在床上,孩子不见了。
爷爷看到这一幕,登时大怒,“连老天都夺不走我陈家的后人,何况是你这横死的王寡妇。
你想借尸还魂,那你找错主了。
你敢抢我陈不归的孙子,我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我爹听的一脸懵,心里急得不行,忍不住问道:“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王寡妇怎么会抢我儿子?
我又没得罪她。”
“那王寡妇八字太硬,天命克夫,克死了七个男人。
按理说这种人往往是长寿命格,可昨日却离奇横死。
只怕心中怨气不散,化作厉鬼。
这和你得不得罪她没有关系,她是冲着孩子来的,想借尸还魂。
你留在家里照顾秀梅,我去把我孙儿找回来!”
”爷爷说完用剪刀剪下一小块带血的床单,匆匆离开了屋子。
走到一处无人之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黄符,将带血的床单布叠在一起,快速折了一个纸鹤。
接着,爷爷将纸鹤合于双掌之间,无名指和小拇指交叉相扣,默念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化三清,灵符显神威;千里追魂术,万里鬼神惊;急急如律令,去!”
最后一个字念出口,爷爷对着掌心的纸鹤吹了一口气。
等他摊开手掌心,那纸鹤好似活了一般,扑腾着翅膀,飞到半空,朝着李家湾子西面的小河缓缓飞去。
爷爷紧跟着纸鹤,健步如飞,上坡下坎,如履平地,哪里像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子?
半晌后,纸鹤飞到岸边一棵大柳树前,忽然掉到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堆灰烬。
“王寡妇,人有人道,鬼有鬼路。
你死后不去阴曹地府报道,竟敢留在阳间打我孙儿主意。
我念你生前不易,给你一次机会。
把我孙儿交出来,我亲自超度你一程。
否则,别怪我法剑不认鬼!”
可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回应,爷爷眉头一皱,怒道:“执迷不悟,给我滚出来!”
话音一落,爷爷猛的将手中黑木剑打向了大柳树。
“啊!”
顿时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下一秒,杨柳树干喷出一股阴冷的白雾,夹杂着柳树枯叶,吹的漫天都是。
而白雾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姿成熟妩媚的女人!
这女人年龄大概在三十五岁上下,身材极其丰满,皮肤***,眉似柳叶,眉心间长着一颗醒目的美人痣。
但此时的她,长发散乱,呲牙咧嘴,一脸阴森凶狠,眼瞳血红,正是那王寡妇。
王寡妇瞪着我爷爷,阴恻恻的说道:“我死的冤枉凄惨,那些臭男人活生生把我折磨死,我死不瞑目,我要找他们报仇索命。
你孙儿是先天昆仑胎,我死他生,这是老天爷可怜我,赐给我的造化,我要借他的肉身还魂。”
“哼!”
爷爷冷哼一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我孙儿交出来!”
“我不,谁挡我我就杀谁。”
王寡妇首接朝我爷爷飘了过来,手中的指甲忽然变的又黑又长,好似一把把尖刀。
爷爷不屑一笑,猛的将手中黑木剑扔了出去,首接把王寡妇钉在了柳树树干上。
王寡妇拼命挣扎,可黑木剑好似烧红的烙铁,疼的她啊啊惨叫。
“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这么一个尤物,你竟然如此粗鲁残忍的对待她,实在是可恨!”
就在这时,大柳树后方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话音未落,这男人便出现在王寡妇身前。
这男人约莫西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个高清瘦,穿着一身黄衣道袍,肩膀上斜挂着一个乾坤布袋,背上斜背着一把法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听他问王寡妇,“王寡妇,你愿意做我的小鬼吗?
本道长可以帮你,让你瞒过阴曹地府鬼差拘魂,留在阳间找害你的人索命报仇。”
“道长,我愿意,只要我能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好!
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张道灵的小鬼!”
张道灵拔出了我爷爷的黑木剑,把王寡妇的鬼魂收进了破玉,用黄符封印,收入乾坤袋。
爷爷见状,沉声说道:“你乃修道之人,豢养小鬼,这是旁门左道,你就不怕遭天谴业火吗?”
张道灵挑眉看着我爷爷,轻笑道:“老家伙,我可不懂什么旁门左道,我只知道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再说,你要是死了,谁知道我豢养小鬼?”
言罢,张道灵疾步突袭,气势汹汹。
鼠躯一震,背上脱鞘而出,张道灵顺势抓住法剑,一剑刺向了我爷爷。
爷爷不退反进,一把抓住法剑剑身,没见他怎么用力,法剑瞬间断成了两截。
张道灵大惊失色,还没反应过来,被我爷爷一脚踢中胸膛,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你到底是谁?
你这般神通,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山野村夫!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道灵从地上爬起来,擦干了嘴角的血迹,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爷爷。
“无名之辈,不值一提。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王寡妇的鬼魂交出来,让我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呵呵……”张道灵冷笑一声,说:“这王寡妇的命格极其罕见,我费了这么多心血,又岂会轻易放弃?”
说话间,张道灵忽然偷袭射出一把匕首,转身便逃。
爷爷侧身闪过,还没来得及去追,便听到了我的哭声。
顺着哭声寻去,在不远处的一所荒坟旁发现了我。
“孙儿,别怕,爷爷在,就算是阎王爷来了,我也不会让他把你带走。
走,咱们回家。”
爷爷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一路哄着我回到了家中。
当天晚上,爷爷便给我取了名字,陈玄。
说这个玄字,在古代只有王侯将相才能用。
而我是天官赐子,人中之龙,配得上这个名字。
我爹娘听到这种好话,心里自然高兴的很。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爷爷的神色不对劲,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这种体质天生招妖邪夺舍,且多灾多难不好养。
而王寡妇只是开始,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个头戴破草帽的瘦小老婆婆,大半夜来我家敲门借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