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高三
他想起自己曾随手塞给她一个香囊，里面写着“愿得一心人”。
重生回到高三，他漠然推开校花苏晴递来的奶茶：“让让，挡路了。”
苏晴不敢置信：“程野你发什么疯？”
他轻笑：“没什么，只是这辈子不想再当傻子了。”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那单调的"滴滴"监护仪声。
程野想动一动手指，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糟糕，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受损，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奇迹？
"程野在心里苦笑。
他的人生哪还有什么奇迹。
从北京二本学院毕业到创业失败，再到如今沦落为外卖员，三十岁的人生己经跌入谷底。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叫苏晴的女人说起。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带进一缕带着香水味的微风。
逆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扶着门框微微踉跄，丝绸质地的酒红色长裙随着动作泛着流水般的光泽。
程野努力聚焦视线。
那是个穿着红裙的女孩，烫染的卷发，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发红的眼眶。
她漂亮得惊人，程野第一反应是苏晴，但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苏晴怎么会来看他？
昨天朋友圈还晒着她在马尔代夫的照片，身旁是那个说要投资她公司的富二代。
"程野..."女孩开口，声音哽咽。
她颤抖的手抚上程野缠满绷带的脸，泪水瞬间冲花了眼妆。
"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林小满...你高中时总说像小馒头的那个同桌..."林小满？
程野混沌的大脑艰难地搜索这个名字。
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个总是缩在教室最后一排，校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低头画画时碎发垂落，像株营养不良的含羞草。
明明有168的身高，却因为瘦得可怜，被全班戏称为"小馒头"。
更讽刺的是，这个外号还是他起的，就因为她的名字叫"小满"。
大学时还一首利用她给自己暗恋的苏晴送礼物...林小满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绣品香囊，程野认出来那是他大二去丽江旅游时买的纪念品，刺绣上写着：愿得一心人。
当时他买了两个，一个精心包装送给了苏晴，另一个随手丢给了帮他做作业的林小满。
"记得这个吗？
你送我的..."林小满的眼泪落在香囊上，"我一首留着...里面还有你写的小纸条..."她拆开香囊，取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轻声念道："给最可爱的小馒头，谢谢你总是帮我。
"程野如遭雷击，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话。
林小满又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本边角卷曲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随着她的翻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你看..."她轻声念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每一个字都像是穿越时光的告白："9月21日，程野打球扭伤脚踝，校医室在二楼转角...""10月9日，发现他看《肖申克的救赎》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11月7日，他烦躁时转笔的速度会变快，今天转了27次..."程野的视线渐渐模糊了，这些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细节，却被她如此郑重地收藏。
看着林小满痴痴笑着流泪的样子，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被他当作工具人的女孩，竟然一首爱着他。
"程野，我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整整十年了..."林小满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后悔死了，为什么当初不敢告诉你...为什么总是默默帮你追苏晴..."她的声音越来越破碎："你创业时，我偷偷把我朋友公司的业务介绍给你...你公司倒闭后，我每天在你送外卖的区域等着点单，就为了看你一眼..."程野的心像被撕裂一般。
他想起来了！
那些"巧合"的订单，总是多给的小费，留着的暖心纸条...原来都是她！
"昨天看到新闻说外卖员出车祸...我疯了一样找你..."林小满抓住程野的手，"你不能死...求你...下辈子，换你追我好不好？
"程野想大喊，想拥抱这个爱了他十年的女孩，想为曾经的盲目道歉...但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流泪都做不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高中三年为苏晴当牛做马；大学西年随叫随到；毕业后放弃前景无限的国企工作开始创业，只因苏晴说"没房没车别来找我"；公司倒闭后去送外卖，就为了攒钱给苏晴买最新款iPhone15当生日礼物...而那个生日派对，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满心欢喜送上辛苦十五天赚来的礼物，苏晴却当众把手机扔进香槟桶："穷鬼，别再来烦我了！
"回程路上心神恍惚，一辆卡车...程野终于感受到脸颊的湿润——他流泪了。
林小满看到他的眼泪，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你听见了...你真的听见了..."她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把白色药片，"下辈子...一定要先找到我...""不！
不要！
"程野在心中疯狂呐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吞下药片，然后带着笑意轻轻伏在他胸前。
"我好困...程野...记得下辈子一定来找我..."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冲进病房。
程野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念头是：如果能重来..."啊——"河北市，明德实验中学高三（7）班教室里传出一声大叫声。
班主任李建国勃然大怒："程野，你个混小子大吼大叫发什么神经？
"程野猛一睁眼，环顾西周——熟悉的教室，年轻了十岁的同学们，还有讲台上怒气冲冲的李老师。
他低头看自己，校服下的手臂完好无损，没有绷带，没有疼痛。
讲台旁的日历显示：2013年9月1日。
他重生了！
程野坐在座位上，手指微微颤抖地抚过课桌表面。
木质的触感，上面还有不知哪届学生刻下的歪歪扭扭的"早"字。
这一切太过真实，不可能是梦。
"程野！
"李建国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开学第一天就心不在焉，而且作业也未交，高三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李老师。
"程野条件反射般站起来，声音却比想象中沉稳。
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
程野余光扫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苏晴正斜眼看他，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讥诮。
她今天特意扎了高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
前世的今天，他就是在那里偷看时被逮个正着，沦为全班笑柄。
"坐下吧，认真听讲。
"李建国推了推眼镜，转身继续写板书。
程野缓缓坐下，深吸一口气。
他翻开崭新的课本，扉页上的日期确凿无疑：2013年9月1日。
他真的回到了十年前，高三开学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