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察与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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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云舒堂”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宇刚把消毒好的毛巾叠成整齐的方块,周姐就踩着高跟鞋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张烫金名片。

“顾影帝的助理九点到,”她把名片往前台一放,金属牌面映出林宇的影子,“人家是科班出身的康复师,专门来验你的活儿,千万别出岔子。”

林宇拿起名片,指尖划过“陈默”两个字。

纸面上还留着周姐口红的印子,像朵突兀的红玫瑰。

他想起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顾言,那个总爱揉右肩的男人,忽然有点好奇他的旧伤到底藏着怎样的弧度。

“林哥,需不需要我给你打打下手?”

小吴抱着个装满精油瓶的托盘过来,马尾辫上别着只玉兰花发夹,“我昨晚特意查了顾影帝的资料,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颈椎。”

林宇笑了笑,眼尾的痣在晨光里浅浅发亮:“你怎么知道的?”

“粉丝论坛扒的!”

小吴把托盘往消毒柜里塞,“说他拍爆破戏时被碎片砸中过脖子,从此对靠近颈椎的动作特别敏感。”

走廊里的风铃突然响了。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公文包上的金属扣闪得人睁不开眼。

他比林宇高出半个头,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扫过店内陈设时带着股审视的味道。

“陈先生?”

周姐立刻迎上去,高跟鞋敲得地板咚咚响,“这位就是我们店的金牌技师林宇,手艺绝对……不必介绍了。”

陈默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得像冰,“首接开始吧,我替顾先生先试试流程。”

三号房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陈默趴在推拿床上,西装裤紧绷的线条勾勒出脊椎的形状,像条藏在布料下的蛇。

林宇刚把精油倒在掌心,就听见男人说:“用最深层的筋膜放松法,别搞那些舒缓的花名堂。”

指腹触到皮肤时,林宇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肌肉在绷紧。

陈默的肩颈比苏晴的更硬,像块冻了十年的铁块,每一寸肌理都透着抗拒的力道。

他忽然想起师傅说过,越紧绷的身体,越藏着不敢言说的疼。

“这里是旧伤?”

林宇的指尖停在他肩胛骨下方,那里有块肌肉硬得发僵。

陈默没吭声,但呼吸明显乱了半拍。

“应该是冈上肌撕裂,”林宇换了个角度按压,力道像细针似的往深处钻,“没做过系统康复吧?

肌腱黏连得很严重。”

男人终于哼了一声,听不出是疼还是惊讶。

林宇放缓动作,雪松精油的气息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开来,像片突然降临的雾。

他想起医院里的老爷子,那个总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腿上按的老人,说过最痛的地方,往往需要最温柔的触碰。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忽然说:“你比市体工队的理疗师厉害。”

林宇笑了笑,抽了张纸巾擦手:“您过奖了。”

“顾先生明天上午十点到,”陈默坐起来系领带,镜片后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温度,“他的右肩有习惯性脱臼,按压时注意避开喙突部位。”

林宇点头时,瞥见陈默西装内侧别着的工作证。

照片上的男人比现在瘦些,旁边还粘着张合影——年轻的顾言勾着他的脖子笑,两人身后是片正在爆破的废墟,硝烟里飘着半片玉兰花的影子。

送走陈默后,周姐在前台翻来覆去地看他留下的评估表,突然尖叫起来:“全优!

林宇你可真是咱们店的福星!”

林宇没接话,转身往更衣室走。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是苏晴发来的消息:“临时加了个会,下午三点改到五点,在酒店等你。”

他回了个“好”,拉开员工柜时,发现小吴偷偷塞了张纸条进去。

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脖子上打着个大大的叉,旁边写着“千万别碰这里!”。

林宇把纸条折成方块塞进裤兜,指尖碰到那支钢笔的轮廓。

他忽然想起苏晴睡袍上的玉兰花,和小吴发夹上的图案,还有陈默工作证上的那半片影子,这些零碎的片段像散落的拼图,不知道会拼成怎样的形状。

下午西点五十,林宇站在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里,手里提着个黑色工具箱。

水晶灯的光芒洒在他白大褂的月牙上,像把碎掉的星星。

服务生领着他往电梯走时,他看见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海报——顾言穿着古装站在梅花树下,右手握着支玉兰花簪。

“林先生,苏制片在2807房。”

服务生鞠躬离开时,电梯门恰好打开,镜面里映出林宇的脸,眼尾的痣比平时更清晰。

2807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打印机工作的声音。

林宇敲了三下,苏晴的声音混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传出来:“进来吧,资料在桌上。”

房间里堆满了剧本,茶几上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

苏晴盘腿坐在地毯上,真丝睡袍的下摆沾着点墨水,看见他进来就举了举手里的文件:“刚改完顾言新戏的理疗方案,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看专业不专业。”

林宇凑过去看,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批注,在“肩袖损伤康复禁忌”那栏画着个醒目的红圈。

他忽然注意到苏晴的笔记本电脑屏保,是张她和顾言的合影,两人站在颁奖台上,手里举着奖杯,背景里飘着漫天的玉兰花。

“你和顾先生很熟?”

他的指尖划过文件上的红圈,墨水的痕迹还没干透。

苏晴把咖啡杯往旁边推了推,酒气换成了淡淡的咖啡香:“大学同学,他当年追我追了整整两年。”

她忽然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点怀念,“后来他拍戏摔断了腿,我在医院陪了他三个月,就是那时候学的推拿。”

林宇的手顿了顿。

精油在掌心慢慢变凉,雪松的气息里突然掺进点别的味道,像医院消毒水的余韵。

他想起苏晴后颈的旧伤,想起陈默紧绷的肩颈,想起顾言总爱揉右肩的动作,这些藏在皮肤下的故事,好像突然有了条看不见的线。

“开始吧,”苏晴趴在沙发上,真丝睡袍滑落半截,露出肩胛骨上淡淡的疤痕,“今天比上次疼得厉害,估计是昨晚改剧本熬太久了。”

林宇的指腹落在她疤痕处时,动作轻得像羽毛。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身体总是那么紧绷——因为他们藏了太多不能说的疼,只能把故事锁在肌肉里,等着某个懂行的手,一点一点地读出来。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

林宇收拾工具箱时,发现苏晴的剧本掉在地上,扉页上写着行小字:“献给所有在疼痛里开花的人。”

他走出酒店时,晚风卷着玉兰花的香气扑面而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照片——病房窗台上摆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支玉兰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水珠。

林宇站在路灯下回复:“明天给您换支新鲜的。”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落在地上,手里的工具箱像个藏满秘密的潘多拉盒。

明天要见顾言了,那个藏着旧伤的影帝,不知道他的身体里,藏着怎样的故事。

夜风里,玉兰花的香气越来越浓,像个温柔的伏笔,等着被揭开的那一天。